午夜两点,卧室投影正放映着《僵尸先生》的高潮部分。
江树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竹竹,发现她不知何时已经闭眼睡着了。
他轻轻一叹,就知道事情最后会变成这样。
那么现在咋办?
是把竹竹叫醒送回家,还是就在他这里过夜。
江树伸手按下床头的开关,光线暗黄却显得温馨的壁灯亮起。
他仔细看着躺在怀里的竹竹,秀气的眉眼闭上,鼻梁白皙而挺拔,檀口无意识的张开一条缝,微微嘟起的唇瓣粉嫩诱人。
鬼使神差的,江树低头偷亲一口,只要竹竹不知道,那这一切就可以当做没发生过。
而且他只是单纯碰了一下唇瓣便快速分开,连什么感觉都没体会到。
许新竹依旧闭眼睡着,不曾知道这偷偷发生的一切,江树抬手摸了摸她漂亮的小脸,温柔的把她放在枕头上,然后下床关了投影设备。
他托着下巴考虑许久,决定还是把许新竹叫醒。
“竹竹,竹竹,醒醒,睡着啦?”江树柔声道。
“唔”
许新竹皱着眉头轻微发出一声绵长的哼声,随后扭着头把身体转到了另一边。
江树笑了笑,嗓音又加重了几分力道:“真睡着啦?竹竹,秋雨阿姨打电话来了。”
听到这话,许新竹眼睛这才艰难的睁开一道细缝,呻吟道:“小树,我好困……”
“那我跟秋雨阿姨说,你已经在杳杳房间里睡着了?”
“……呼。”回答他的是许新竹悠长的呼吸声。
江树叹了口气:“那我只好跟秋雨阿姨说,你在我床上睡着了,还是我帮你脱的衣服和裤子。”
许新竹瞬间惊醒,速度极快的坐起身来,抢着说道:“别别别,小树你千万不能那样说!”
“醒啦?”江树促狭道:“逗你呢,秋雨阿姨压根没打电话来,谁让你一直叫不醒的。”
许新竹气鼓鼓的瞪着他,臭小树,这种玩笑怎么能够随便开啊!必须再陪她一个和小树亲嘴的美梦!
精神再度放松下来之后,她又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现在两点刚过,你要不要回家?我送你回去。”江树道。
许新竹哼了一声,整个人再度躺下迅速缩进被子里,小树的床好暖和,她才不要回去!
江树无言,知道竹竹的意思大概是今晚想在这里过夜了,开口道:“那就按我说的办,你去刷牙洗脸,我给你拿杳杳的衣服,今晚就睡杳杳那屋。”
可是许新竹就当没听到一样,仍旧缩在被子里一动不动没反应。
江树眉头微微一掀,这丫头今天还真是赖上他的床了?就算不想回家,那总得刷牙洗脸吧?实在不行,衣服总得脱了吧,哪有穿着內衣睡觉的。
“那行吧,我先去洗澡了,不过我喜欢不穿衣服睡,晚上睡着了还喜欢扒人衣服,你要是不介意的话……”
他话还没说完,许新竹就红着脸刷一下从床上坐起来,嘟囔道:“臭小树,人家的瞌睡全被你弄没啦!”
“不想回家的话就赶紧去洗澡,我去给你拿干净换洗的衣服,暂时就穿杳杳的。”
江树说着就去了隔壁房间,打开衣柜,无视掉杳杳平时穿的亵衣亵裤,给竹竹找了一套平时夏天穿的睡衣。
至于小裤衩他是真没办法,总不能也穿杳杳穿过的吧?
他忽然灵机一动,有办法了。
许新竹默默走进浴室,江树把衣服交给她,还找了干净的牙刷和毛巾。
“竹竹,你洗澡的时候把脏衣服拿给我,我马上搓了用烘干机给你烘干,这样你内衣这些明天就有得穿了。”江树一本正经道。
许新竹脸色一红:“不要!”
她关上浴室门,想到让小树给她洗私密的匈衣内库,就一阵脸色红心跳。
江树瘪瘪嘴,不要就不要,那自个儿空着吧。
听着浴室里响起的水流声,江树走到客厅把那条被他撕烂的裤袜收起来,虽然摸起来已经没什么温度了,但好闻的味道还在。
必须强调的是,他不是足控,只是有一点收集癖。
咪咪从暖和的猫窝里爬出来,弓着腰打了一个呵欠,它喵喵叫了几声,在江树腿边亲昵的蹭了几下。
他摸了摸猫猫头,轻声同它说话:“咪咪,又一年过去了,你已经活得比前世还久,继续加油活着啊,争取再活个十年八年,知道吗?”
“喵”
江树眼里带笑,就当做咪咪答应了。
随后,这只已经活了近13个年头的老猫,又慢悠悠的回到猫窝里躺下。
浴室里,水汽蒸腾。
许新竹轻车熟路的拿着莲蓬头又下往上的冲洗,她檀口微张,小声叫着小树两个字,迷离的眼眸很快浮现出一层春意盎然的水润。
水流声掩盖轻喘,一阵不短的时间过后,许新竹红着脸带着一身温热的水汽从浴室里出来。
她穿着轻薄的睡衣,没有完全擦干的头发不断有水珠顺着脸颊滴落,慢慢在挺拔的胸前晕开明显的痕迹。
江树下意识看了几眼,他可是知道竹竹现在从上到下里面全是真空的,思想稍有不慎就想歪。
大头儿子小头爸爸,果然诚不欺我。
“小树,吹风机在哪里?”许新竹双手擦着头发,上衣也随着身体的抖动像波涛一样晃荡着。
“就在浴室柜的抽屉里。”他说道。
她蹲下身拿出吹风机,抿着唇犹豫片刻,道:“小树,你能帮我吹一下头发吗?”
“没问题。”
江树微微笑着,走过去拿过吹风机站在竹竹身后:“平时杳杳也经常叫我帮她吹头发,是不是你们女孩子都喜欢让别人帮忙?”
许新竹煞有其事的点头:“女生吹头发很麻烦的,头发长,好久都吹不干,而一直举着吹风机胳膊会又酸又软,有人帮忙当然再好不过啦。”
江树觉得这话说得很有道理,他拨动开关,吹风机立马呜呜的运转起来。
热风吹拂,他不断撩着头发,许新竹怔怔的望着镜子里的小树,她忽然想起以前爸爸也是这么给妈妈吹头发的。
而爸爸和妈妈是夫妻,难道她和小树也……
绯红恰如傍晚的红霞迅速浸染耳根,江树这时看了一眼镜子,两人的目光在镜子里相遇,许新竹立马心虚的撇开视线,心跳声扑通扑通的响起。
“好了,差不多干了,你早点去睡吧。”
“唔,好的。”
许新竹灰溜溜的走进杳杳的房间,偷偷在小树的浴室里做坏事,心里有一种无法形容的刺激和紧张感。
她爬上床,难以平复的心绪比AK还难压,忍不住在床上像猪儿虫一样滚来滚去。
可是鼻尖嗅着全是杳杳的味道,她总觉得差了点儿什么。
就在她胡思乱想着要不要偷偷溜进小树的房间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但是只响了一声便没了动静。
许新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妈妈打来的电话,难道是觉得她睡着了,所以不想吵到她?
于是果断拨了回去,电话很快接通。
“妈妈,你和爸爸还没回家吗?”
“马上回去了,竹竹现在在哪里?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我在小树这里,刚看完电影洗了澡,现在准备睡了。”许新竹好像觉得哪里不对,赶紧补充了一句:“是在杳杳的房间里睡。”
“哦哦哦,那你就在小树家睡吧,妈妈挂了,你早点睡。”
“知道啦。”
通话结束,许新竹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现在得到了妈妈的允许,在小树家过夜就变得合情合理了。
她只是觉得有些奇怪,前两年妈妈还经常跟她科普一些男女有别的生理知识,怎么从今年开始,不管她和小树如何亲密,好像她都没有阻拦的意思。
就连在小树家里过夜,她好像还挺放心的。
另一边,江树拿上睡衣走进浴室洗澡,他望着墙壁挂钩上都是竹竹换下的衣服,不禁摇头失笑。
之前惊鸿一瞥的小草莓,现在就这般呈现在他面前。
他倒是没别的想法,毕竟从小到大帮杳杳洗过无数次了,同样的布料穿在身上和脱下来挂在浴室里是两个概念。
于是在洗澡的时候,江树顺便就把她的內衣裤用手搓了,打算一会儿扔进洗衣机里,脱干水分再烘干。
听到浴室里传来水流声,许新竹忽然想起了什么,蹬蹬蹬的跑下床,看到浴室门紧闭,嗓子里忍不住发出一声悲鸣似的呜咽。
完蛋了,小树肯定看到了!
一会儿后,江树洗完澡,时间也差不多来到了凌晨三点。
他打个电话问了下老妈店里的情况,得知还有两桌客人一直在喝酒,心里就开始琢磨着,是不是要招几个店长来帮忙管理了。
说到底人不是铁打的,钱更是挣不完,再这么拼下去,身体迟早要垮掉,到那时,挣再多的钱,也毫无意义不是?
他关了灯回到卧室,刚缩进被子里就发现很不对劲,他这被子怎么是热乎的啊?
于是伸手朝旁边摸了几下,摸到一具软软的身子。
“竹竹,你没事爬我床上干嘛?”江树无语凝噎。
“看了恐怖片我一个人害怕,小树,只有在你这里我才睡得着。”许新竹可怜巴巴的声音缓缓响起。
听着这话,江树怎么就这么不信呢,电影估计都没看多少就趴在他身上睡着了。
现在的问题是,有过之前杳杳偷偷爬到他床上的经历,他睡着后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老实,万一迷迷糊糊把竹竹给糟蹋了,他就算跳进黄河里也说不清了。
江树默默叹了口气,真心希望自己现在能够再大一点儿。
“竹竹,你是真不怕我脱了衣服睡啊?”
黑暗里,许新竹脸色羞红:“可是我更怕鬼。”
江树其实很想说一句,青春期的男生甚至比鬼还可怕,若是真的撞见漂亮的女鬼,几个月后女鬼也得挺个大肚子。
他终于还是把这句话咽了回去,江树爬起床,开灯从衣柜里再找出一床被子,说道:“我睡觉的习惯真的有点不好,各睡各的就不会影响到你了。”
许新竹点了点头,虽然心里有一点点的遗憾不能跟小树钻一个被窝,但至少也算两人同床共枕了。
小鹿,对不起了。
“晚安竹竹。”
“晚安小树。”
江树深吸一口气放空脑子,开启绝对专注很快进入了梦乡。
听着枕边传来的呼吸声,许新竹缓缓睁开眼睛扭头看着小树,她连续喊了几声小树没有反应。
确认他真的睡着之后,屏住呼吸,心情紧张的慢慢用手臂支起身子,借着月光看向他有一半隐匿在黑暗中的帅气脸庞。
良久,炙热的目光移动,最终落在他的嘴唇上,许新竹咽着嗓子犹豫了好一会儿,想着之前小树差点儿吻了自己……
她深呼吸了几口气,最终还是没有胆子迈出那大胆的一步。
只轻柔的在他脸上吻了一下,便心虚不已的重新躺好,像做了贼似的。
“晚安,小树。”
黑暗里,江树睫毛微微跳动,他是假装睡着了,就想看看竹竹还要玩什么把戏。
没想到啊,还真被他等到了,偷腥小猫发动了专属技能,于是等来了竹竹偷偷摸摸的香吻。
就是不知道,之前她睡着的时候,自己偷偷摸摸的亲她嘴这件事,她到底知不知道?
想来应该是不知道的,竹竹那会儿睡得很死,他能确定,而且如果竹竹知道,刚才犹豫半天亲的就不会是他的脸了。
眼下郎有情妾有意,同床共枕,干柴烈火,可越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江树越是觉得自己要克制。
他今晚若是主动一点,偷吃禁果的火焰就会烧到自己,可能十个月后,丈母娘就要当外婆了。
而更大的可能是,自己或将面临无妻徒刑。
一想到竹竹将来挺着个大肚子到监狱里看望自己,那些令人心猿意马的想法立即冷静下来。
和大被同床的美好未来相比,眼前的温柔乡更像是让人堕落的陷阱。
他,江小树,正人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