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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新婚燕尔(求订阅)
端敬殿后庑。
张玗冲着朱佑樘眨了眨眼,然后把一直藏在袖子里的东西拿了出来,却是一面小圆镜,并不是很大,也是因为当下张延龄还造不出大块的平板玻璃。
在这个生产力相对落后的时代,要制造平板玻璃只能用牵引拉伸法,稍微用力不当就会导致材质受力不均匀而破裂,再加上采用的是镀水银的方法制造玻璃镜,材料上也会显得更加贵重。
朱祐樘又找到了可以跟张玗沟通交流的机会,趁机往前靠近,走到了张玗身边。
二人就站在那儿,凑着脑袋一起对着张玗手上的玻璃镜研究。
“咦?你这是……镜子吗?”
朱祐樘看过后,啧啧称奇。
“嗯。”
张玗轻轻点头,脸上犹自带着几分欢喜,道,“乃延龄,也就是我二弟送我的……他给我的时候我喜欢得不得了,还抱着它睡觉来着。
“本来说等以后再送进宫来,可我终归还是没忍住,本来这东西就不大,顺手就带进宫来了。”
朱祐樘道:“看得可真清楚,就好像把真人印在里面一样……这样一来,外面有一个你,里面还有一个你,简直让人眼花缭乱。”
“哪个更好看?”
张玗巧笑嫣然问道。
“都好看……呃……不都是你吗?”
朱祐樘近乎是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这是妻子故意逗弄自己,似乎学聪明了,当即改口道。
张玗道:“听我二弟说,这东西现在还很金贵,等以后技术逐步改进,生产工艺日益成熟,会慢慢多起来……我准备朝见太后的时候,把镜子送给她老人家。”
“是吗?”
朱祐樘一脸惊讶的表情。
这么好的东西,你自己都喜欢得不得了,居然说要送给我祖母?
张玗一脸认真地道:“延龄跟我说,太后她老人家一直都很照顾太子,对太子有养育和教导之大恩,我作为孙媳妇,向她老人家尽一点心意,难道不应该吗?”
朱祐樘听到这话,感激得无以複加,差点儿都要哭出来了。
“你怎么了?”
张玗看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的太子,多少有些不理解。
丈夫怎这般多愁善感呢?
两眼红通通的朱祐樘,一脸爱慕地道:“我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你很有孝心,果然有才情的女子,心地也是极为善良的……上天待我不薄啊!”
张玗被说得有点儿羞愧,心道,延龄就是鬼点子多,我都快招架不住了。
“我就是想尽一下心意,太子你别多想……哦对了,我以后应该称呼你什么呢?”张玗一脸认真地问道。
“什么都行。”
朱祐樘才不在意什么称呼之类的问题。
眼前就是他苦盼了十七年的梦中情人,有佳人儿相伴,哪怕就是“你”“我”之类的称呼,都觉得很温馨。…。。
“那……这样吧,人前的时候,我称呼你为太子殿下,私下里就称呼……”
“啊?不用那么正式吧!”
朱祐樘道,“人前人后都一样。”
“不不,还是要的。”
张玗正色道,“其实没人教授我宫廷礼数,好像是等我进宫后自己学,倒是送了本小册子,我看了很久,估计是要按照上面的规矩来……人后我就随便称呼吧,明白我是在叫你就行。”
“嗯嗯。”
朱祐樘忙不迭点头,道,“这样才不会生分,我私下里跟老伴他们也没什么拘泥的……哦对了,爱妃……”
“你……你是在叫我,是吗?”
张玗听到这个称谓,突然觉得一阵别扭。
才刚见面,爱妃你都叫上了?
看你斯斯文文一个人,怎么还不正经起来了?
朱祐樘咽了口唾沫,不好意思道:“其实……我也不知该如何称呼你,我问过老伴他们,基本都提议这么叫。”
“不,别这么称呼,太肉麻了,我名字叫张玗,你可以称呼我为玗儿,再或是太子妃也行……”
张玗帮朱祐樘出谋划策。
朱祐樘笑道:“玗儿,听上去跟水里的鱼儿一样。”
“宫里有鱼吗?”张玗顺口问道。
“有。”
朱祐樘道,“就连冬天,宫里的水池也都有鱼,湖上面覆盖着一层冰,鱼就在下边游。等庙见的时候,我们会路过宫后苑前往奉先殿,到时带你去看看。”
张玗微微撅着嘴,显得有几分小俏皮,摇头道:“我又没说想看鱼。”
张玗这一撅嘴,立即就把朱祐樘的情绪给拿捏住了,看起来好像心上人有些不太高兴,朱佑樘想说点儿什么,一时又因为嘴笨说不出来,不由僵住了。
“看起来地方也不大啊……我还以为宫里面的房子都又高又大,占地辽阔呢。”
张玗走到窗口的位置,往外面瞧了瞧。
她听了老母亲金氏的话,觉得可能会有跑来听墙角根的,所以特地过来瞅瞅,会不会真有人这么不上道。
但到了窗户前,并没听到任何动静,就差把窗户打开来看看了。
朱祐樘却不明白张玗的意图,惋惜地道:“可惜宫里没有海棠花可瞧。”
张玗回眸抿嘴一笑,道:“你是想让我写词,是吗?那东西需要灵感的,现在嘛……暂时没有。”
二人有一句没一句聊着。
朱祐樘也算是彬彬有礼的谦谦君子,仿佛只要能跟自己心爱的女神说上几句话,或者是对望一眼,那都是最为美好的享受。
捧在手心里都怕融化了那种。
真就是可远观而不可……
“你先前的那首词,只有半阙,却让我一直记挂于心……人生若只如初见,听起来就很美好,为什么没有下半阙呢?”朱祐樘问道。
张玗想了想,弟弟的嘱咐果然没错啊。…。。
既要吊太子的胃口,回头又要在合适的时候拿出作品来,说你薄情寡义,到时还不是……
嘻嘻。
弟弟怎么在拿捏他姐夫这件事上,比我还在行呢?
张玗秀眉微蹙,一副惋惜的表情:“苦思良久,一直没找到令自己满意的句子,也就暂时搁置了……可能是没有那种意境吧,等到灵光乍现时,我再补上。”
“爱妃你真是博学多才。”
朱祐樘此时又只能吹彩虹屁了。
张玗抿嘴笑了笑,道:“看看,又叫我爱妃,不是说好了叫我玗儿吗?”
“嗯,玗儿。”
朱祐樘非常听话。
能称呼自己爱妃的闺名,乃是件很幸福的事情,好像这两个字对他来说就拥有极大的魔力般,让他的心都快要融化了。
“砰砰砰……”
敲击房门的声音响起。
不知不觉间,一个时辰过去了。
二人不时聊聊天,或者坐在那儿心有灵犀地对视上一眼,然后就脸一红,低下头不久又开始搭话,周而複始,两颗心逐渐靠拢。
连张玗自己也很害羞。
虽然她觉得眼前的大男孩谦恭有礼,百般讨好自己,但架不住人家是太子,以后还会当皇帝,身份无比尊贵。
且今天人家才是主导者,她这会儿再风光,可一旦到了晚上……害羞的总归还会是她,到时就不是自己控制局面了。
“殿下,天色渐暗,您有何吩咐吗?一些常用的东西,老奴打算让人送进去。”
敲门声响过后便传来覃吉的问候声。
就算覃吉再清楚今天应该是人家小两口独处的温馨时光,但毕竟主仆有别,很多东西需要准备妥当。
比如说马桶,再比如说再晚点就要用到的红烛摆设等等,再或是太子和太子妃渴了饿了要吃点喝点,这些都是奴仆应该提前思虑到的事情。
光避到一边躲个尴尬,没有任何意义。
张玗小声问道:“外面是谁啊?”
朱祐樘笑答:“乃覃吉,就是我给你说过的老伴,他可能是想到你口渴要喝茶什么的,想进房来帮咱添个茶换个热水什么的。”
“那多不好意思?”
张玗脸色有些尴尬。
我们小夫妻俩正在洞房花烛,天还没聊上几句呢,有个老太监就想跑进来打扰我们的好事?
再说了,就算太监不是正常男人,但人生大事岂有你们在旁窥伺的道理……莫说你曾经是男人,就算是个女人,也不能随便打扰我们夫妻俩的好事吧?
找个人在旁看着,很好玩吗?
朱祐樘马上发现张玗小脸上呈现不悦之色,他虽然嘴笨,但心思却很细,也可能是以前光顾着揣摩他老父亲和万贵妃的心态去了,所以比别人都更加敏锐。
“玗儿,你要是觉得不妥,我这就让他走。”
朱祐樘赶紧起身,就要到外屋的门口吩咐。…。。
却因为起身太过着急,人碰到桌子,身后的椅子“哐啷”一声倒在了地上,人也跟着踉跄了几下,眼看就要一头栽倒——显然事起仓促,他的脚又被桌腿给勾住了,身体没法保持平衡所致。
张玗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
这一下……
朱祐樘已经忘了什么叫疼,抬头看向自己小娇妻的眼神中,带着一股含情脉脉。
二人间,这算是第一次肌肤相亲。
那感觉……
朱祐樘整个人仿佛过电一般,浑身酥麻,脑子一片空白,都快腾云驾雾了。
“你还好吧?”
张玗倒没什么,只是礼貌䗼过去扶上一把,并没有想那么多。
朱祐樘面色一红,站直身体后,结结巴巴道:“没……没事……”
张玗面带歉意:“恐怕你早就适应他的存在了,那就让他进来吧,反正里面……也没怎样。”
“嗯。是没怎样。”
朱祐樘这会儿只知道顺着张玗的话说。
“让他进来,认认人,以后经常能见到,不是吗?”张玗再道。
“嗯,以后天天都要见到。”
朱祐樘的回答唯唯诺诺。
如此机械䗼的言语让张玗又是抿嘴一笑,然后她亲自动手,把椅子给扶了起来,并搀扶朱祐樘坐下。
朱祐樘坐在那儿,一阵飘飘然,感觉自己似乎坐上了皇位一般……不,眼前就算是给个皇位跟他换,他都不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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