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踏~踏~
实验室外的走廊,传来清脆的脚步声,稍微细心一点,还会注意到这一连串脚步声的间隔极为均匀,没有丝毫慌乱。
听到动静,把守着隔离间的四名士兵皆是警惕起来,不约而同地将枪口对准了实验室的大门。
阿古将额头贴在隔离门的玻璃上,兴致勃勃地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走廊上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听上去似乎已经到了实验室的门口。
凝重的气氛萦绕在实验室内部,士兵们都做好了对方一现身就立刻开枪的准备。
下一秒,一名高中生打扮的男生从走廊拐了进来,他完全当那几名全副武装的士兵不存在一般,径直朝着隔离间走来。
在阿古的视野里,这一幕极其的不合理。
毕竟那四名士兵的任务,是守着躲在隔离间里的阿古。
这种情况下,突然有个陌生人出现,不说当场击毙,至少也应该叫住盘问一番才对。
然而并没有,甚至于从这几名士兵的神色来看,似乎依旧在警惕地盯着实验室门口,诡异地忽略掉了走进来的清秀高中生。
整个过程诡异到了有些压抑的地步,让阿古下意识想要逃离。
实事求是地说,阿古有预想过被死斗者找上门来,却也没想到这第一个上门的家伙就这么古怪。
最令他感到不安的是,他压根就猜不到对方到底是什么类型的能力。
可以肯定,绝对不是隐身那么简单,可如果是大范围的认知修改……那显然不属于银色能力的范畴了。
“两种能力搭配出来的效果吗?”阿古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
男生忽地从阿古眼前消失,又忽地出现。
对方的古怪行为,让阿古莫名地放松了不少,不管是暗示,还是炫耀,总之都带着想要交流的意思。
这名高中生挑衅似地眨了眨眼睛:“把门打开。”
咔~
阿古照做了,他尽量让自己表现得轻松:“合作如何?”
“合作就不必了,不想现在淘汰的话,就跟我混。”
……
“二十三区,在哪边来着?”
吕白背着一柄寒光凌冽的八面汉剑,跃上军事基地的高墙,左右张望。
他没有第一时间去找吴雅她们,而是先离开军事基地,去将自己埋藏在路边的八面汉剑挖出来之后,才重新折返回来。
说到底,他只是在偿还吴雅传达的善意,又不是她们的保姆。
他不介意保护其他人,但那得建立在自身安全的前提下。
这座临时避难所里已经聚集了上百名死斗者,哪怕吕白清楚自己绝对比别的死斗者更强,却也不认为自己就能肆无忌惮地横推整座军事基地。
吕白唤出系统面板,确认了阿古没有移动就退了出来,纵身从高墙上一跃而下。
算起来,从他取剑到折返回来,期间并没有耽搁太久,不过安置点内的混乱还是已经扩散到了难以抑制的地步。
在他赶往二十三区的路上,入眼处都是惶恐逃窜的人群,偶尔还有丧尸的身影出现。
终究是安置点的人口密度太高了,一旦有丧尸冲进来,病毒式的感染下,数量会呈几何倍数上升。
吕白也不可能将自己见到的丧尸尽皆斩杀,顶多是把拦路的丧尸解决掉而已。
越是接近二十三区,沿途碰到的市民就越少,取而代之的,是一头头血肉模糊的怪物。
这代表着什么,不言而喻。
虽然不想太悲观,但吕白觉着吴雅她们还活着的几率,确实是微乎其微。
一剑让两头丧尸身首异处,二十三区的通道口映入眼帘。
哒哒哒!
密集的枪声还未停下,通道处还有士兵在抵抗。
只是通道的前后两侧都被大量丧尸堵住,难以突围,这种抵抗无非是慢性死亡罢了。
分隔安置点的彩钢瓦围挡随处可见漏洞,更有大片的围挡被暴力压塌。
“妈的!老子跟你们拼了!”
孙川手持自动步枪,站在防爆盾的战友身后,不断倾泻着火力。
他觉得自己很倒霉,照这样下去,恐怕连一点积分都捞不到就要被淘汰了。
作为死斗者,随机到军人开局,还让他短暂地兴奋了一段时间。
待到病毒爆发,他看着系统面板上飞快减少的死斗者数量,果断决定继续在军事基地里苟着,没准能苟个前十出来。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他还没苟多久,就被调进了新成立的快速反应部队。
不管发生什么事件,他所在的小队都得第一时间赶到现场。
特别是今晚,一接到封锁通道的命令,他就隐隐感到不安,然而战友们都在身边,找不到机会跑路。
孙川摸了一把肩上挂着的弹匣,不由得心惊胆颤。
他用力吞咽了一口唾沫,知道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等最后的弹匣打光,瞬间就会被丧尸们淹没。
必须要逃,哪怕只有一丁点的可能性,他都要试试。
趁着身旁交替射击的队友换弹之际,他绷紧全身肌肉,伸手抓住前面防爆盾战友的军装后领,往后猛地一拽。
防爆盾士兵被拽得重心不稳,仰倒下来。
原本被死死压制在通道外围的丧尸们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尽皆疯狂地扑向躺在地上的士兵。
孙川趁着丧尸们被战友吸引了注意的空隙,随便找了個丧尸比较少的方向冲过去。
必须得说,孙川很好地把握住了这个转瞬即逝的空隙,他现在只需要再干掉最外围的两头丧尸,就能突围成功。
这对手持自动步枪的他来说,并不困难。
但他的运气,确实一直都不太好。
侧边的帐篷突然被撞塌,一头丧尸飞了出来,正好撞到他身上。
“艹!”
恐怖的力道将孙川撞飞了足足有六、七米,这么来一下,骨折都是轻的,更别说重新爬起来继续逃命了。
绝望之下,孙川眼角余光扫到了一道身影,正站在倒塌的帐篷后面。
“救……救……”
连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他一开口就有血液从喉咙里涌出。
吕白没有伸出援助之手,只是站在原地挠了挠后脑勺,脸上还带着人畜无害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