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脚想离开,可脑袋却有自己的想法。
自恋的白臀鹿头一低就迎了上去。
那头鹿经验很丰富,发出响亮叫声的同时发起攻击。
而自恋白臀鹿从未参与过交配期的争斗,慌忙迎战的同时,也发出了响亮的叫声,但一听就能发现它有点心虚。
被自恋白臀鹿看上的那头雌鹿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悠闲的吃着嫩叶,在它身边还有几头雌鹿也在一边吃一边观战,偶尔还发出几声叫声,似乎在评价哪一头鹿更强壮。
结果几乎不用思考,自恋白臀鹿落败了,而它一见钟情的心上鹿则成为了对手的新娘。
“律律律”自恋白臀鹿哭得可伤心,还拿头往树干上撞。
它的角已经断了一边,另一边虽然完好,但因为只剩一边后,重心不同,它难受得快发疯了。
这种情况下,陈影身为兽医,不可能看着白臀鹿自残。
它这么撞击,很可能把颈椎折断。
让尹力开启了全程录像,简单讲述了刚才打斗的情况,顺便把争斗时断裂的鹿角也来了个特写,之后陈影拿出多功能刀具,准备帮白臀鹿把另一只鹿角割断。
这跟自然脱落不同,还没到成熟的结缔期,鹿角不是那么容易掉落的,这个时候要处理断角,人类工具的帮助必不可少。
但私自割鹿角犯法,除非鹿角已经危及鹿的生命,否则不允许进行人工干预。
而这头鹿折腾它仅剩的一只鹿角已经十几分钟,头部都磨出血了依然没有掉落,甚至好几次都出现鹿角卡进树枝无法拔出来的情况,都是陈影冒着被踢的危险帮它拔出来的。
似乎知道陈影在帮自己,割鹿角的时候,白臀鹿没有动弹,大眼睛包含泪水,似乎在后悔自己为什么跟着这两个两脚兽离开独自生活的区域。
呜呜,它的角,它美丽的角!
陈影和尹力强忍笑意,不敢笑出声,怕这头鹿更受打击。
断裂的鹿角被割下来,装进袋子里,等会儿要把这两只角带下山交给森林公安处理。
“行了行了,大丈夫何患无角,都这么大头鹿了,哭什么。你的角明年就长回来了,说不定比今年更好看,到时候鹿群里的妹子你随便选,多好。”
“律律律我的角!”
不劝还好,越劝这头鹿哭得越大声,最后一低头冲进灌木丛里,再也没露面。
鹿不在了,陈影和尹力终于可以放声大笑。
绕过群鹿站立的地方,他俩得抓紧时间赶路,天黑之前要是到不了目的地,就得找地方扎营。
走了一会儿,陈影觉得有点没对劲,猛地一回头,一头小鹿受惊退回去,躲在灌木丛后怯生生的看向他俩。
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充满好奇。
这头小鹿应该是今年才出生的,对其他生物充满好奇,从来没见过两脚兽,不知不觉就跟了出来。
“谁家的孩子走丢了,快来领回去。”
陈影朝后方叫了几声,作势驱赶小鹿。
小鹿吓坏了,连忙转身就跑,跑了几米又停下来看他。
就在陈影考虑要不要把迷失小鹿送回去的时候,一头高大的成年雄鹿走了出来。
它头上的角跟其他鹿不太一样,像是两把刀插在头颅两侧。
看外形,年纪恐怕不小,应该是一头经验丰富的老年雄鹿。
它朝小鹿叫了一声,低头驱赶它往回走。
小鹿躲开它的头,迈着小碎步进了灌木丛。
老鹿站在原处未动,一双睿智的眼盯着陈影和尹力,直到他们走出去很远,回头还能看到老鹿那瑰丽的鹿角。
(有个疑问,它们不会有颈椎病吗?)
下午到晚上,天气还不错,星子明亮,路上不用打开手电筒都能看得清楚。
他们已经进入高山草原,正常来说,没有意外不会遇到猛兽。再有個两公里左右的路,就能到达森林公安在这里设立的微型派出所。
两公里的路说起来不远,但对于高海拔地区来说,每一米都是在负重前行。
等看到派出所驻站点的简易房时,陈影整个人都快脱力了。
“总算到了,再不到我们都打算出去找了。”
驻站的民警索旺领着他俩在火堆边取暖,又倒了热水给他俩暖暖身子。
另一个年纪大一点的民警洪叔给他俩端来热在炉子上的汤饭。
“牛骨头炖的汤,吃了暖和。”
两人稀里哗啦吃完半锅饭,总算缓过气来。
“洪叔,我来洗碗你休息。”
尹力拦住洪叔,主动去洗碗,陈影负责收拾桌子,捡来牛粪放进火堆里。
“从山上下来时间就有点晚了。本来我俩说找个地方扎营,等天亮再过来的。后来发现草原风太大,我们又没有足够取暖的物资,还不如赶路呢,”
走了一天,脚都麻了。
陈影把登山靴脱下来放在火炉边烤上,再把带下来的鹿角取出来登记。
有照片,有录像,他们就不算违规。
“哟,今年鹿群的规模好像大一点了。洪叔,你看看这头鹿,像不像去年我们上山巡逻时看到的那头?”
索旺指的是最后出来的那头老鹿,气质稳重,情绪稳定,一看就是一头后代无数的成功鹿。
鹿群稳定就代表生态稳定。
它们是生态链中重要的一环,高原上的猛兽可就指着它们过冬了!
白臀鹿:礼貌?
没有聊太久,洪叔老早就把旁边的房间收拾出来了,让陈影和尹力早点休息。
第二天他俩醒的时候都快中午了。
尹力出去帮忙,陈影则打开视频跟老师联系,聊起了之前老师参与过的一个课题,有关高原山区雪豹的监测方面。
把收集到的雪豹的资料发给老师后,陈影出门准备活动一下。
刚出去就看到一匹马朝驻站奔来。
是一位藏族大叔,表情焦急,说的话陈影有点听不懂,只听明白难产什么的。
“是大叔养的牦牛难产了。”
尹力拍了拍陈影的肩膀,“准备工具,你来活儿了。”
果然,索旺很快过来找陈影,请他帮忙去大叔家里看看情况。
牦牛是牧民重要的资产,若是死了,那就是一尸两命,换做钱财计算,损失至少在一万左右。
陈影二话不说带上自己的出诊箱,索旺骑上摩托,带他去了大叔家。
大叔是游牧的牧民,住的大帐蓬。
母牛在帐篷旁边的一个小栏圈里,已经无力的卧倒在地,牛眼泪打湿了脸上的毛发,目光已经快涣散了。
接生过不少野生动物,但给牦牛接生,这还是第一次。
陈影给自己打了下气,快速消毒,进入栏圈准备先安抚鼓励下年轻的牛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