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内城,东一条甜水巷。
袁文绍放衙后沿着梁晖送的贴子找了过来。
刘武仁上去敲门,梁晖亲自把门给打开。
“来了,快进来。”
“这怎么也没个下人?你亲自开门?”
“我都打发了,今天就咱们哥俩,咱们哥俩饮酒赏月,怎么样听上去不错吧。”
刘武仁听闻便没有进去,转而向袁文绍告了假,便回了袁文绍在马行街的小院子。
“我跟你个大老爷们有什么好赏的。”袁文绍有些嫌弃的撇了撇嘴。
“怎样,我这小院子不错吧。不比你那个差吧。”梁晖得意的向袁文绍炫耀着他的宅子。
“比我那个好,大了不少,就是得好好收拾一下。”位置也不错,你花了多钱?”
袁文绍点了点头,这地方确实不错,虽然甜水巷和马行街这种商业街CBD比不了,但是也在内城,算是顶级的别院了。
“不多,八千贯。”
梁晖随意的说道,展现了汴京数一数二富户的底气实力,他的语气差不多就像买了个香囊一样。
“多少,八千贯,你疯了?这破房子值八千贯。”
袁文绍有些惊讶,这房子建的很一般,不论是木料还是砖瓦都很普通。
主要是地皮位置值钱,但是如今汴京的地皮都炒到这個价了?七八亩的地皮敢要价八千贯。
他一年的俸禄才六百贯,就是算上那些的收商户的孝敬,加起来也才两千多贯。俸禄要交到伯府的公中,再除去一些必要的交际往来,能剩下一千贯,就算自己花的省了。就这在汴京官员中的收入也不算低了,比一些清水衙门的三品大员都要强些。他都得攒七八年才能在汴京买个这样的小院子,那么到底是谁在买汴京的房子。
袁文绍粗略的算了一笔账,这还没算修整和维护的费用,全加起来一万多都打不住,而这还是有钱都不一定买的到。
“这是市价好不好。大惊小怪,内城之中,像这样的院子七八亩的院子如今可不好找了,都在盯着呢。如今内城的地皮早就炒上了天,我拿下它可是花费了不小的力气。就这还跟人竞价了两次,最后说出了府里的名头这才拿下的。”梁晖炫耀着他的光辉战绩。
“你专门下帖子邀我过来,就是为了看你这院子?”袁文绍询问道。
“想让你帮我参考参考怎么改造,跟你那个差不多就行。也刚好趁机也跟你聚聚,另外庆祝我的乔迁之喜。”
“院子这个简单,当初我祖母弄那个院子的图纸还在,我回去让人给你找找。你到时候再找人把前院弄一弄,伱这前院至少能留出来三亩,比我那个可强多了,起码待客来说大气不少。”
梁晖邀请着袁文绍到院子的凉亭中坐下。
给他倒了一杯酒。
袁文绍小口尝了一口抿了抿,然后一饮而尽。“这是汾州的甘露堂。”
“好,你这嘴还真是神了,什么酒都瞒不过你。”梁晖一拍桌子大声叫好。
“怎么想着弄这么个院子。想着要金屋藏娇?”袁文绍打趣道。
“藏什么娇藏娇,一天净瞎说,毁我清誉。”梁晖听完就急眼了。
“这院子就是你嫂子让买的。你也知道我家的那个情况,我大哥马上就回来了,我跟你嫂子嫌家里烦,打算把这里收拾收拾,到这躲个清静,这里离伯府也近,到时候回去也方便。”
“怪不得,原来是梁昭回来了。”袁文绍点了点头。
“我如今也就只能跟你说说,你说我大哥这人现在怎么变得这么自私,当初我们兄弟在一起感情多好,母亲也从未因为过他是庶出而有所薄待,对他照顾有加。”梁晖感叹着人性的复杂。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长大了,结了婚,就更看重利益了,你们家这样,我们家那个也是这样。”
袁文绍也是深有同感。
梁晖闻言拍了拍袁文绍的肩膀,“你我同病相怜啊。”
二人举杯消愁。
“我最瞧不起他的就是他老躲在女人身后。你要争,你摆到明面上。”
梁晖鄙夷的说着梁昭。
“行了不说这些了糟心事了,喝酒喝酒。”袁文绍招呼着。
吃完饭,两人留下了一地狼藉。袁文绍扶着梁晖到厢房住下。
“仲宣,别走,我还能喝,咱们接着喝。”梁晖手舞足蹈的对着袁文绍说道。
“喝喝喝,我不走,陪你喝酒。”
“你是不知道我有多伤心,他怎么就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仲宣你知道我有多难受吗?”
“怎么跟被抛弃的怨妇似的。”袁文绍吐槽了两句。
等到袁文绍将他安顿好了后,刚准备走出门,就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的。
“果然是好酒。”袁文绍内心中感慨了一声。
半夜三点,袁文绍迷迷糊糊的,发觉自己怀里多了一个人,他还抱了抱,手胡乱的摸索了两下。
直到他发觉手感不对,这才惊醒,下意识的一脚踹出。
“哎呦,袁二你狗日的干什么?”
袁文绍看到了一个梁晖扶着腰从地上爬起来,脑海中瞬间清醒了,他想起来自己昨天跟梁晖喝酒,然后好像是把他安顿好了,再就没然后了。
“一醒来,就在老子身上又摸又搂的,别是被憋坏了吧。”梁晖嫌弃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都怪你,弄的这酒,酒劲也太大了些。”
“怪我,好好好,昨天是谁端起酒坛子猛灌的,这会到怪上我了。”梁晖出言揭短到。
“那也怪你把下人都撤走了,哪怕是留一个,也不会这样。”袁文绍老脸一红,忍不住反驳道。
然后他好像想到什么似的,“你不会是个兔子吧,昨天晚上拉着我的手不让我走。故意把下人都清走。。”
“兔子,你全家才是兔子,狗日的袁二,给我死来。”梁晖闻言怒骂到,一脚向袁文绍踹去,脚风凌厉。
“我靠,你来真的啊。”袁文绍刚刚宿醉转醒,此时脑袋还有些疼。连忙闪身躲避。
二人就在东厢房里打闹了起来。
一个善使鸳鸯腿,身法矫健。一个长拳精炼,虎虎生风。
“不行了不行了,我投降。”随着袁文绍的投降二人这才消停了下来。
“你让人给咱弄点醒酒汤来,这酒后劲真大。”袁文绍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对着正在自己给自己倒水喝的梁晖说道。
“这都快五更天了,街上的帮闲跑腿早就回家了,哪还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