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三看书,大唐天将军!
李瑄亲自安排士兵,轮夜值守,他吃了点冰凉的牛肉,很早就进入帐篷入睡。
虽然人多,但携带的帐篷挤挤还是够用的。
一觉醒来已是天亮,李瑄恢复精力。
军营中羊肉煮了一晚,香味掩盖血腥气。
李瑄吃两斤羊肉,喝了两大碗汤,他还向一起喝汤的士兵调侃,如果有饼就更好了。
又告诉士兵们,等回去要好好喝一次羊羹。
士兵们见李瑄,如见到定海神针一样。
他们渴望着此次回去,应该会有更多奖赏,让家人能过上好日子。
许多士兵家中贫苦,从军多是为了富贵。
李瑄在后军。
他们一路行进两天,相安无事。
“大论,哈河千户所的步兵,已经迂回到千察孔道,那里是唐军必经之路。但只有四千步兵,不知能否挡住唐军一千多骑。”
连青海东面和唐军对峙的士兵,也皆为步兵。
没庐穷桑倭儿芒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南霁云依旧在最前方率轻骑探路。
没庐穷桑倭儿芒很担心唐军陇右骑兵主力,突然突袭青海东部的步兵,他特意令末结桑东则布,将九曲的骑兵调过到青海东。
一番屠戮,营垒之中,十不存一。
他怎么能让其入愿。
浩浩荡荡的一万骑,最终只剩下一千多骑,灰心丧气地向伏俟城方向撤退。
他听到没庐谐曲的死讯,异常愤怒,虽然他年长不少,但论辈分没庐谐曲是他族弟。
“唉!我不该下令让骑兵去骚扰唐军!谐曲死后,那支骑兵已经缺少胆气,不敢再面对李瑄,所以才会被频频击溃。”
明明是他们要骚扰折磨唐军,却被唐军反过来折磨。
战死士兵的尸体,都放在马匹上,带回国土。
平均每人杀死两名士兵,这是很夸张的数字。
当然,南霁云麾下的骑射部队杀敌比例最多。
一共杀死上千骑。
这使其他吐蕃俘虏不敢再逃,只能老老实实地为唐军赶马。
当天夜晚,李瑄探马找到吐蕃骑兵的营垒,李瑄率八百骑兵截营。
李瑄觉得这些骑兵是收到没庐穷桑倭儿芒的命令,想与吐蕃步兵一起合围他。
每次只用轻微的损失,就能击杀吐蕃众多士兵。
吐蕃骑兵慌乱迎战,一交锋即溃逃。
李瑄设下一次埋伏,让大部队先走,率领八百骑兵偷偷隐藏起来,待吐蕃骑兵主力路过,从高坡上冲下。
然后从国境之中,诸千户所缓缓调骑到九曲。
没庐穷桑倭儿芒已经来到伏俟城,他握紧拳头,神情凝重。
战场已经收拾完毕,李瑄下令继续行军。
那囊尚杰斯秀亭(尚野息)向没庐穷桑倭儿芒说道。
在游击战中,一败涂地。即使有大论的命令,他们也不敢再追击。
二百轻骑,共杀死七八百的吐蕃骑兵。
吐蕃骑兵畏惧李瑄如虎,见李瑄冲过来,疯狂逃窜,只能被动挨打。
吐蕃骑兵没想到李瑄会来,惊恐之下,如无头苍蝇一样乱窜,他们第一时间想的不是抵抗,而是去马圈牵马逃跑。
“这……李瑄竟这么厉害!”
此战共杀死吐蕃四千多人,除了李瑄和亲卫的杀敌外。
到第三天后,又有吐蕃骑兵来骚扰。
有几个吐蕃俘虏还有想抖机灵骑马逃跑,但皆被南霁云派轻骑射死。
说起来可笑,拥有号称“六十万”大军的吐蕃,在精华的青海一带,竟然出现骑兵空缺。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李瑄和南霁云,各率骑兵,与他们进行二十余次追逐战。
李瑄确定他们就是之前被击溃的吐蕃骑兵,但好像收到新命令一样,紧跟在唐军后面。
还有三百骑伏地投降。
吐蕃的战马也全部带走,由吐蕃俘虏赶着押送。
又杀死上千骑。
“固守倒是可以,一旦主动迎战骑兵没有任何可能!”
没庐穷桑倭儿芒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已经知道,想杀死李瑄极为困难。再不济李瑄可以抛弃妇孺,率骑绕远路离开。
“李瑄入我国境,如入无人之地,这是我辈的耻辱。我在此立誓,一定会攻入河陇,以雪今日之恨!”
那囊尚杰斯秀亭跪在地上,指天立誓。
“国家还需要你们年轻人啊!如果千察孔道的步兵拦不住唐军,我会劝说赞普,遣使入唐,请求停战,休养生息。那李瑄敢这样践踏我们,来年必然会猛攻我吐蕃,甚至会去谋夺铁刃城,所以这一两年来,不可与之交战!”
没庐穷桑倭儿芒将那囊尚杰斯秀亭扶起来,他很看好这名那囊家的年轻人,所以一直带在身边,增长见识。
他觉得这年轻人的眼界,连拿下铁刃城的没庐谐曲都无法相比,只是身上没有战功加持而已。
如果真要拿一个后起之秀与那囊尚杰斯秀亭相比,也只有恩兰达扎路恭了。
此时,没庐穷桑倭儿芒想着如果再拜,还可以以“舅甥之情”停战,拖延时间。
两天后……
“李帅,在千察孔道发现大量吐蕃步兵,他们死守着孔道,大盾长矛,我们骑兵几乎不可能通过。”
南霁云过来向李瑄禀告。
“绕过千察孔道,要么翻山越岭,要么多走十天路程,我军肯定不行。”
李瑄看着地图思考,耽误时间过长,会给吐蕃调兵遣将的时间。
很明显,吐蕃步兵以要道固守,不敢出来与唐军硬刚。
“按照行程,中午可到千察孔道。我军佯装要绕过千察孔道,使孔道的吐蕃士兵放松戒备,夜晚赶牛过去,使用火牛阵。如果火牛冲破阵形,我军骑兵杀过去。”
李瑄拟订作战计划。
而后大军开始做准备。
他们故意不再前往千察孔道,而是向西绕路。
让吐蕃骑兵探查到他们的踪迹。
“我们防守严密,李瑄虽有神勇,却不是傻子,不可能拿骑兵冲过来!”
千户长白激动一番,见李瑄绕路,他也释然了,立刻遣骑告知大论。
但千户长依然将兵马驻扎在千察孔道,等待大论的命令。
只是士兵们松懈许多,到夜晚更是只让一小部分士兵留守。
但吐蕃派遣有骑兵探马监视唐军。
一直到夜晚子时,吐蕃的探马还有出现。
李瑄让李晟骑上汗血宝马,配合南霁云,将吐蕃探马射杀。
一个时辰后,唐军共八百精骑,赶着一千头牦牛,接近千察孔道。
吐蕃俘虏都被李瑄用绳子绑住,并留下一部分士兵看守。
李瑄为不打草惊蛇。靠近的时候,骑兵下马牵着马匹和牦牛。
寅时五刻,牦牛正对着千察孔道近一里时,昏昏欲睡的吐蕃士兵听到时不时的牛叫,才感觉到不对劲。
他们定睛一看,一大群牦牛向他们慢走而来。
正纳闷的时候,忽然看见这牦牛队伍中,有人的身形。
有吐蕃士兵出阵探查,走近一看,汗毛竖起。
这些牦牛的牛角上,固定着刀刃。
它们身边,皆是穿着明光甲的唐军。
“敌袭!”
吐蕃步兵连连跑回去大喝,叫醒当值的其他吐蕃士兵。
“呜呜呜……”
同时,断断续续地牛角响起来。
李瑄现在一点都不慌,这个距离发现他们,已经晚了。
他也赶着一头牦牛,下令加速,来到吐蕃阵形前百步的位置。
上百头牦牛一字排开,他们尾巴上包着浸满油脂的布,周围唐军拿长矛抵着,以免这些牦牛后退。
“点火!”
一百名士兵在牦牛屁股后面,将火种取出。
牦牛的尾巴虽然不长,但毛很茂盛。
“哗啦……”
火种点燃后,一下就着了。
“啪!”
趁着牦牛疼痛不明显,士兵们用鞭子抽打牦牛的屁股。
“吼……”
牦牛生气一叫,立刻往前狂奔。
有的牦牛奔跑几十步时,感觉疼痛,脾气更暴躁,不顾一切地前驰。
有的牦牛跑到一半的时候,由于毛发太旺盛,全身都迅速燎了起来,像是一头“火牛”一样。
吐蕃士兵好不容易将盾牌扶起来,但不是每一個位置都有长矛手到岗。
“咔嚓!”
疯牛蛮力惊人,前面的拒马,一个个被撞散架。
有牦牛因上面的倒刺死亡,更多的牦牛冲上去。
一些盾牌在少人支撑的情况下被撞倒。
这使牦牛看到一条通道,如洪水决堤般涌入。
不仅仅是这一波。
第二波的一百头牦牛,第三波的一百头牦牛先后放出。
到第六波的时候,猝不及防的吐蕃士兵前阵盾牌全部倒下。
李瑄并没有因此停下,直到第十波牦牛全部放出去后,他才下令骑兵到自己的马上,准备冲锋。
千察孔道中,皆是牦牛和吐蕃人的惨叫声。
吐蕃有的营帐被牦牛撞上,燃起熊熊大火。
有的直接被牦牛撞死,有的被牦牛角上固定的利刃所伤。
“千户长,快点离开,唐军骑兵要冲锋了!”
吐蕃的将领赶紧护着千户长,准备从通道口另一端逃离。
这这种情况下,谁都知道将毫无胜算。
“唐军卑鄙无耻,竟用我们的牦牛来对付我们!”
千户长肺都要气炸了。
都这个时候了,没想到唐军还这么狡诈。
数里长的孔道,尽是暴躁的火牛。
黑夜中,孔道亮堂如白昼!
有机灵的吐蕃士兵贴着墙还能免遭火牛的撞击,但接下来的唐军骑兵,他们则没有办法去面对。
吐蕃步兵都知道来的人是陇右主将李瑄,仅用一千多骑,将他们青海的万骑几乎打得全军覆没。
正面不是对手,他们才选择据险而守。
“将士们,冲!”
李瑄观察火牛冲得差不多,才下令士兵进入孔道。
到处都弥漫着烤肉的味道。
吐蕃贴着墙壁的士兵,见唐军后,吓尿裤子。
稍微组织一些抵抗,不是被唐军射杀,就是被唐军冲杀。
更多的吐蕃士兵直接投降!
他们已经胆寒。
唐军一路冲杀,等天亮的时候,已经打穿孔道。
哈河千户长脚底抹油,早已逃之夭夭。
“李帅,这些牦牛可惜了!”
看着孔道内一片狼藉,南霁云感叹一声。
牦牛大部分都烧死,或者被吐蕃士兵刺死。
“战士们可少牺牲,损失千匹牦牛不算什么!”
李瑄觉得这次火牛阵算天时地利人和。
千察孔道是一个沙漏形,南面窄,北面宽阔。
正好使火牛阵发挥。
而且吐蕃士兵被李瑄绕道的信息麻痹,他们巡夜的探马,又未及时反馈消息。
再加上他们出于对李瑄麾下骑兵的恐惧,才会败得如此彻底。
如果李瑄面对这种情况,会在火牛没到来之前,在孔道中心的开阔地组阵面对火牛。
这样最起码不会败得这么惨。
一千多吐蕃士兵死伤,还俘虏一千余名吐蕃士兵,剩下的吐蕃步兵逃窜。
那些步兵,不可能再阻挡李瑄前进。
李瑄下令高适带着大部队来千察孔道。
夜晚时到达。
出千察孔道后,休整一晚,士兵们对牛肉又煮又烤,吃个痛快。
离开的时候,尽量携带上所有牛肉,这段时间缴获的战马超过六千匹。
虽然吐蕃的俘虏有一千多名,但他们只能老老实实地赶马。
反抗者会被毫不犹豫的处死,以震慑其他。
“真乃神人!”
当没庐穷桑倭儿芒知道李瑄用火牛阵大破哈河千户所的步兵后,再次发出和没庐谐曲一样的感叹:“此子不亡,我军如何进入河陇之地?”
“大论,虽要与大唐求和,但双方即便求和,也会随时撕破盟约,为防止明年李瑄进攻青海、石堡城、九曲等地,我们必须从诸千户所抽取兵力,以便于及时支援。李瑄用兵,迅疾如风,如果不早做准备,可能会像今日一样,兵力捉襟见肘!”
那囊尚杰斯秀亭向没庐穷桑倭儿芒建议道。
他们如果再有一万骑兵在伏俟城,由大将镇守,提振士气,定不会有如此失败。
“我会请求赞普,将两个禁军千户所调到青海,以防止李瑄进攻石堡城!”
没庐穷桑倭儿芒缓缓说道。
吐蕃只有四个禁军千户所,装备着吐蕃最精良的兵甲。
人马俱披锁子甲的重骑兵,就在这四个禁军千户所中。
由于禁军千户所分镇四如,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调动。
现李瑄如猛虎一般,绝对要加以防御。
“大论英明!”
一名小贡论拱手说道。
一场积石之战,一场漓水之战,再加上这次千骑入境拯救汉人奴隶,让吐蕃上下震撼。
除了诡计多端外,还拥有天神一样的勇力。
从未有过这样的压力,仿佛刀悬在他们头顶一样。
按理说拥有石堡城的他们,不应该这样!
“唉!他在北面已经威震草原,早应该重视他的!”
没庐穷桑倭儿芒叹一口气,积石之战不算什么。漓水之战让他们伤筋动骨。
现在只能暂停战事,修养数载。
他心中已经物色好出使大唐的人选,只要赞普同意,就携赞普亲笔书信,遣使入唐。
李瑄这边虽历经险阻,依旧小心,他顺着来时的路返回,穿过七条孔道,在十五天后,回到威戎军。
威戎军判官在威戎军城中,他告诉李瑄,现在诸军在湟水前集结。
李瑄到威戎军后,首先下令诸军回军城镇守。
在威戎军北部,李瑄将此行战死的勇士埋葬。
举行完葬礼,李瑄一行在威戎军修养。
四天后,判官刘单前来威戎军。
“拜见李帅!”
刘单见李瑄后一拜。
“不必多礼!”
李瑄换上圆领袍,请刘单落座。
“这是您的家信!”
刘单先是递上一份信件。
李瑄看到信封上的字,这应是李适之问他过年如何的信件!
他的年已在马背上度过!
“李帅,坐镇陇右的监察御史弹劾您?”
见李瑄没有开信,而是将信放在桌上,刘单遂向李瑄说道。
“他弹劾我干嘛?”
李瑄一愣,监察御史一直轮换,陇右的监察御史是谁他都不知道。
“他弹劾您贪功冒进,为一些妇孺奴隶,竟置一千多精骑的性命于不顾。”刘单向李瑄说道。
“你也是这样认为吗?”
李瑄面容不变,向刘单反问。
“属下认为李帅兼备将之谋,将之勇,将之仁,这是真正的大丈夫行径。”
刘单已经知道战况,李帅又创造不可思议地大胜。
“这是我胜利了,所以人们都会这样认为。”
李瑄摇头笑道。
这天下,终究是士大夫的天下,在士大夫眼里,一千多精骑换一千多妇孺就是不值。
李瑄是后世军人重生,要是后世出现歹徒劫掠几名妇孺,军人不去相救,怕是会被用吐沫淹死,口诛笔伐,甚至全民对军队失去信任。
此战精骑一共战死五百余人,李瑄的亲卫战死四十五人。
对李瑄来说,这很值得,不是因为俘杀敌军一万多,而是救回一千多妇孺。
此行径除了李瑄前世也身为军人的本心外,可以提升他的威望。
特别是河陇一带,这里百姓虽多灾多难,但也养成了民风彪悍,善骑善射的勇士众多。
陇右军中,辛云京、车神塞、安重璋、李晟、荔非元礼、荔非守瑜等,皆是河陇人。
李瑄只要得到这里的民心,在机会到来的时候,才能将这里经营成铁杆。他“冒天下之大不韪”的时候,也有退守的地方!
在李瑄看来,西域、河陇,反倒是容易控制,关中、中原、河北、淮南、江南等地,却是难以处理。
那里的人太聪明了,想法也太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