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已是深秋，树木染上金黄与火红的交织。
入冬后难免大雪封山，盐良镇处在最忙碌的时段，民众匆匆在田间收割稻穗，送往就近的粮仓。
人来人往中，城门口的一个老乞丐略显突兀。
老乞丐一动不动，混浊的双眼目睹人群，嘴角带着一丝捉摸不透的笑意，时不时咳嗽几声。
有人上前施舍一二文铜板，老乞丐没有半点反应。
“阿弥陀佛，吕祖观到底有无妖魔存在？”
“还是说。”
“妖魔已经提前察觉到小雷音寺出世，便悄然遁走？”
老乞丐嘴巴微张，宝来僧盘坐于舌尖，眉心三根佛指徐徐燃烧，借助真经在暗自推算谋划。
“十五日当晚鬼门开启，会有瘟部修士带着罗汉降临。”
“到时整个盐山一带的武者都会沦为灵材，阿弥陀佛，哪怕私自瓜分十之一二，也足以让我修行到陆地神仙，妙哉啊。”
宝来负责鬼门大开前布置暗手。
原本只需把谛听的转世身带来凡间即可，靠着谛听的神通本事，盐山一带将会寸草不生。
如今谛听不知所踪，他亲力亲为倒也方便对血食下手。
“盐良镇人口十四万，我可以提前取走两万，炼制成温养身魂的丹丸，或是一件佛宝。”
宝来面露贪婪，心底甚至庆幸谛听死于瘟部道子的手中，否则也没有捞油水的机会。
“瘟部道子同样不容错过，吕祖观结束后，想办法处理掉。”
沈炼能阻止庙和尚降临，让他略显惊讶。
不过仅限于惊讶，根本无法影响小雷音寺传播道统的阳谋，瘟部外门早已被渗透的千疮百孔。
区区一个道子，怎能阻止大势所趋？
“抓住此番机缘，我能一跃成为十四罗汉中的上七罗汉。”
宝来呼吸急促，控制着老乞丐颤颤巍巍起身。
他看似不经意间沿着城墙行路，实则每隔四五十米，袖口便有半截佛指掉落在墙角。
佛指生根发芽，化作一株枯槁的树苗。
“十五日时借助法阵唤出庙和尚，再把血食困在城中。”
“嘿嘿嘿。”
“吃掉两万人，我一定能成就陆地神仙。”
宝来激动的双目圆瞪，阴恻恻的盯着成群武者。
凡间朝廷把盐良镇认定为洞府，实则哪有妖魔的踪迹，只有为数不多的几名方士存在。
城内处处都有元丹六境的武者，一个個气血无比充裕。
即便四五岁的幼童都在武馆内打磨着肉身。
甚至因为气血过于集中，反而使得盐良镇不具寻常鬼物，炙热的气血都能把鬼物重创。
整个吕祖观就像是遍布资源的福地洞天。
偏偏没有妖魔觊觎。
宝来布置完法阵，仅仅花费半日。
期间没有任何人注意到，盐良镇就是一座普通的凡俗城镇。
宝来不知是否错觉。
主要因为盐良镇太过寻常，反而让他莫名的生出忌惮，直至法阵完成才进入城镇。
他穿行在街道巷弄，元神钻出眉心，细致入微的观察着。
虽然宝来倾向于盐山一带的妖魔已经离开，但无论如何，至少得搞清楚吕祖观的虚实。
以地藏王菩萨的重视程度，先前盐山一带的妖魔恐怕不简单。
宝来又在盐良镇生活三日。
随着深入了解盐良镇当地的风俗，疑惑反而愈演愈烈。
他发现盐山一带的仙神寺庙极多，并且自从供奉钟馗开始，城内就很少有妖魔出没。
关于钟馗的传闻杂七杂八，难以分辨出真假。
只知寺庙里钟馗的塑像确实是泥制的，宝来实在搞不清楚，当地凡人痴迷钟馗的原因。
唯一特殊的是山神，是指西城区百米有余的榕树。
宝来近距离接触过榕树，体积着实庞大，但没有外露丝毫妖魔气息，各类手段都未曾发现端倪。
况且草木成妖也比寻常鸟兽更难，灵智也较为低劣。
如果当地有一棵树精出没，盐山一带几十万武者早已不存，万年道行的灵智都不足以放牧凡人。
“或许是某个洞府曾经介入过，继续谨慎只会错过机缘，贫僧先取走百来人尝一尝鲜美的味道。”
他殊不知，榕树比想象中聪明。
为骗取宝来入城，榕树刻意模仿着秋季的枯荣，枝头的丹果也尽数萎缩，药力不存。
宝来按耐不住的舔舔嘴唇，沟通着种植城外的佛指。
有淡淡的佛光闪烁。
突然，宝来的耳边听到几声轻微犬吠。
他的法力因此出现波动，使得老乞丐的上下颚脱臼，血肉骨骼差点炸裂开来。
“谛听？”
宝来满脸错愕，熟悉的气息一闪而过。
他没有认错，确实是失踪已久的谛听，后者就算活着，不应该在小雷音寺转世投胎，或者封禁在深层鬼市的某个角落？
宝来神色阴沉，第一反应便是外露杀意。
要是谛听已经在盐良镇，自己也就无法染指两万血食，晋升陆地神仙的机会荡然无存。
更别说其余深远影响，他很可能被调配回到小雷音寺。
“不行！”
宝来眉心的佛指燃烧加剧，大半个元神露在外面。
“它必须死！反正所有人都觉得谛听是夺舍转世身失手。”
宝来闻着谛听的味道，真身连忙钻出老乞丐的嘴巴，化作常人的体型，连忙追寻目标。
他压根不曾注意到，当自己迈出第一步后，脚底阴影在蠕动。
阴影咧开嘴巴，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随即淡淡的怨气作用于阴影，悄然影响到宝来。
宝来法力变得不稳，口鼻不断有佛光外泄。
每回谛听即将现身时，气息都会突兀的间断片刻，同时心境不受控的生出走火入魔。
他脚底的阴影变得越来越浓郁，漆黑到深不见底。
“不对劲！吕祖宫真有道行不低的妖魔！！”
宝来表情变得异常难看，发现身处的城区空无一人，隔壁街道也有捕快正在撤离民众。
“我什么时候中招的？”
他眯起眼睛，皮肤显露密密麻麻的真经纹路。
“进入盐良镇？应该不是，恐怕在踏足盐山山脉后，吕祖观的妖魔已经盯上我了。”
宝来沟通法阵，结果已经失去联系。
他从怀里取出一粒带有余热的灰烬，贪婪的吞噬着火星。
灰烬乃是燃尽之火残留，作为小雷音寺的僧侣，必须得隔三差五吞服灰烬稳定身魂。
“不过，为何会有谛听的气息？”
宝来一咬牙，强行把额头的佛指按压进头颅内，顿时七窍有烟尘冒出，身魂强度暴涨。
咔咔咔。
他背部隆起，有一只只鬼手生长。
因为佛指的缘故，临时得到地藏王菩萨的加持。
宝来瞳孔微缩，身魂大增令他第一时间确定气息的源头，同时意识到身魂为何会不稳定。
他目光锁定墙头，有只乌鸦站立不动。
乌鸦见到宝来看着自己，摇头晃脑的怪笑起来，鸟喙吐出蕴含谛听气息的黑烟。
“嘎嘎嘎。”
宝来只感觉难以置信，认出谛听气息并非刻意模仿的，甚至比地藏王菩萨座下的几头更加精纯。
光看表面，乌鸦就是再普通不过的鸟禽，怎会和谛听有关？
“傻逼～”
宝来低头一瞧阴影，骨刃很是配合的张开血盆大口，刹那间，附近阴影满是无数嘴巴。
骨刃扬起的嘴角带着嘲弄。
宝来如临大敌，后知后觉的望向榕树。
榕树恢复茂盛，枝头挂满药力浓郁的丹果，散发出的妖气竟然连绵数千里，恐怖如斯！
“它们…它们很可能是某个存在坐镇吕祖观放牧的！！！”
“如果我死在吕祖观，转世投胎后绝对会跌落到十四罗汉之外，得想办法逃出生天，然后把吕祖观的消息传递给菩萨！！”
宝来连连后退，背部有裂缝蔓延，屈膝弯腰，一头头长有和尚脑袋的恶鬼铺面盖地而去。
他刚想遁走，皮肤表面张开嘴巴。
宝来伸手点在眉心，佛指燃烧加剧，口吐经文强行镇压周身的嘴巴，直冲看戏的八哥。
“阿弥陀佛，既然此鸟和谛听有渊源，可以利用。”
宝来取来一枚宝珠，涌入法力晃动。
刺耳的声响不绝于耳。
作为下乘佛宝，如渊珠仅有一个作用，便是驱使谛听。
如渊珠主要是地藏王菩萨防止谛听失控炼制的，但凡是谛听听到声响，都会立刻意识涣散。
下一刻。
乌鸦动作一滞，有唾沫从嘴角流淌。
“以它为突破口，挡住其余妖魔的围剿。”
宝来眼底流露狂喜，几步便来到八哥的面前。
紧接着，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八哥恼羞成怒的嘎嘎怪叫，无穷无尽的黑烟从鸟喙汹涌。
黑烟笼罩整片城区。
啪嗒啪嗒。
宝来瞳孔微缩，眼睁睁看着黑烟中的兽影缓步而来。
“谛听……”
与此前接触过的谛听不同，兽影伴随着十八层地狱的异象，二十余米的身形压迫感十足。
宝来满头大汗，直视谛听的几息间仿佛经历地狱折磨。
他回过神来，明白眼前巨兽才是真正的谛听，小雷音寺的所谓谛听不过是狗尾续貂。
“吕祖观有谛听，难不成背后的主人牵扯到地府？”
宝来不敢怀疑吕祖观牵扯到地藏王菩萨，毕竟小雷音寺的诸多佛陀非常忌讳提到假佛。
小雷音寺一直以正统的西方灵山自居。
见识到谛听，宝来生出难以言喻的恐惧，毫不犹豫覆灭魂魄想要投胎转世。
结果刚催动真经，宝来便被谛听张口吞掉。
一阵毛骨悚然的咀嚼后，残骸被扔进榕树洞内。
宝来不清楚自己有没有归于小雷音寺，只知意识在无边无际的空白中沉沦……
不知过去多久。
他逐渐恢复清醒，却没有感知到燃尽之火温暖的洗礼，只有莫名的孤寂，修为也荡然无存。
“我……”
宝来睁开眼睛，熟悉的道场映入眼帘。
道场无比狭窄，是一个处于果核内的封闭空间，面前摆放着弥勒佛的木质塑像。
宝来脸色惨白，凑近窗户看着放大无数倍的榕树。
没错，他的身魂经过孕物神通消化，沦为与蟠桃相似的丹果小人，被封禁在果核道场内。
但蟠桃…可是先天灵根，是天地初生时才有的几株。
“难道真是先天灵根，到底是谁栽种的？”
宝来无力的跪倒在地。
随即亲眼见到，城内一户人家刚举办葬礼，因为尸体生前是先天武者的缘故，都还未下葬已经生出怨气，即将沦为鬼物。
结果只听到榕树枝叶随风沙沙作响，鬼物已经悄然消失。
宝来不远处的树杈有嫩芽萌发，显然榕树能吞噬妖魔，孕育出药力不浅的丹药。
吕祖观背后的存在比想象中更恐怖。
“是旧天庭的仙神，还是…真正的地藏王菩萨。”
宝来细思极恐，小雷音寺很可能踢到了铁板，吕祖观怕是牵扯到天地量劫未曾身死的仙佛。
正在这时。
他听到墙角窸窸窣窣的动静传来。
通往鬼市的传送树显露气息，宝来一眼就认出，有人正从树洞来到凡间。
宝来紧张到不敢呼吸，目光死死盯着树洞。
他想知道谛听的主人是谁，那些不知多少世的仙佛，通常不在乎自己这样的蝼蚁死活。
说不定可以投诚苟活。
随即树洞妖气四溢，道行在五千年左右。
奔波儿灞、灞波儿奔俩傻鱼钻出后，慵懒的伸展四肢，随即鱼鳍并用爬到水井旁。
“少东家说了，以盐良镇为中心的五千里水道，都得遍布眼线，有疏漏今后再也不能前往鬼市。”
“没错没错！”
俩傻鱼催动妖气，化作海量鱼苗落在井水里，随即它们干脆游进地底暗河，亲自指挥子嗣。
没过多久，四只毛色雪白的猿猴来到院落。
四猴不动声色，外露的劲力已是道婴七境，并且在沈炼的指点下，开始尝试修行金身。
“多谢天尊教导，弟子回到花果山必会用心传承武道。”
四猴恭恭敬敬的一拜，通过花果山的传送树离开。
为对抗小雷音寺降临，花果山数万猴子猴孙都是有生力量，武道修为的进展速度远超寻常。
宝来已经认出四猴，曾经在旧丹鼎室见识过。
他心头渐渐有了答案，只是依旧不敢相信。
鬼爹现身，左手抱着鬼妈所化灵牌，右手牵着鬼妹，环顾盐良镇后松了一口气。
“没事就好。”
“我得回寺庙，有很多武者想要观想天蓬真君领悟法门。”
鬼爹自言自语一句，身影没入天蓬庙，无形中有浓郁怨气一闪而过，道行来到六千年。
自从言出法随的禁忌时刻作用于鬼爹，似乎在夺取天蓬真君的造化，道行增长肉眼可见。
连带着鬼妈受益匪浅，道行已经来到四千年。
鬼妹更不用多说，毕竟是女儿国国王，真身又是两头万年妖魔，五千年道行并不夸张。
念儿嘻嘻一笑，得到沈炼的允许后前往山脉培育蛊虫。
先前沈炼生怕念儿乱来，如今大敌当前，自然要尽可能的动用一切，保证万无一失。
玉兔紧随念儿，宝来看不透兔精的道行，只知道行至少万年。
轰隆隆。
地面轻微震动。
鬼妈成就祟鬼后，禁忌不再局限于单独的建筑，而是能直接融入盐良镇，地面墙壁表面毫无区别，实则内部已经血肉化。
宝来心惊胆战，盐良镇哪是什么凡俗城镇。
妖魔巢穴也不为过。
民众口口相传的神话故事竟然都是真的，寺庙里坐落的仙神塑像原型便是一头头大妖魔。
宝来不知是否错觉，猪首人身的鬼物非常相近净坛使者。
“来了……”
他元神一震，差点重蹈覆辙走火入魔，即便已有心理准备，见到来者的瞬间仍然愣在原地。
“瘟部道子。”
宝来绝不会认错，冷汗浸湿衣袍。
“难怪他能引来第四傩仙降临，难怪仙种没有半点失控，难怪短短时间内便晋升八境。”
“嘶……”
“九境了，哈哈哈，百日走完凡俗的九境！！！”
宝来像个精神病一样张狂的大笑。
他不再质疑沈炼再世仙佛的身份，百日九境根本不是凡人能做到的，完全违反认知。
“我真是个笑话，谋划盗汗道院有何意义？”
“地藏王菩萨也没有意义！小雷音寺更加没有意义！！”
以瘟部道子的修行速度，不出百年，恐怕已经凌驾于地藏王菩萨，小雷音寺都得遭受灭顶之灾。
“他他他到底是谁？！！”
宝来崩溃的捂住脑袋，七窍渗出血水。
沈炼没有遮掩瘟丹气息，才刚踏足的九境，眉心由真经所化的道文都没有彻底隐去。
他闭目稳固着武道瘟丹，瘾症病菌已经遍布血肉骨骼，在体内各处勾勒出玄妙无比的道纹。
相比武道瘟丹，武道金身依旧卡在神游八境圆满的瓶颈。
并非没有突破瓶颈的契机，沈炼在瘟丹晋升的同时，已经察觉到武道金身的蠢蠢欲动。
他思量再三，强行压制住武道金身。
天宫九境主要修行的方向是炼化真经，真经本身非常重要。
仙种作为自创真经，已经极为残缺，武道金身贸然借助仙种晋升天宫九境弊大于利。
沈炼打算尽可能补全仙种，甚至让瘟丹率先晋升陆地神仙。
无论如何，最终瘟丹都会成为不灭玄功的一部分，不用担心瘟丹蜕凡成仙会影响到根基。
“八境的瘟丹融入了五类仙种，九境可以试试十类仙种，不过等到鬼门大开结束后再说。”
高秋在道院帮着收集资源，估摸着凡间几日足矣。
沈炼元神扫过身魂，武道金身有十品莲台护佑，没有因为武道瘟丹达到九境而反噬。
“瘟部道统太适合职业面板加点速成，陆地神仙应该用不了多久，只是似乎得前往内门。”
“外门一团乱麻，去内门躲开地藏王菩萨的势力也好。”
沈炼催动武道瘟丹，元神俯视盐山一带的城镇。
“恩，武者的底蕴已经差不多了。”
盐山一带共有元丹武者七百余名，道婴武者三十六人。
左延在道婴七境圆满已久，只差神游八境的武道法门，是时候立下凝炼金身的道统传承。
沈炼眯起眼睛，背后多出若隐若现的武道金身。
千手、狼骨、鳞皮、九首、熊筋、龙面、象牙、瘟血……
武道金身愈发狰狞，平添大量的特异，看得宝来心惊胆颤，明白沈炼在瘟部已经留手。
沈炼不选择蜕凡成仙，就是在累积无上根基。
“开！”
武道真域笼罩千里，所有武者不约而同的盘腿一坐。
范围内的妖魔则纷纷暴毙。
仅仅一息，元丹武者多出两三百人，先天武者数不胜数。
他们平日里的站桩多少有点问题，接受武道真域的洗礼后，强行纠正到最适合自身的站桩。
沈炼相当于同时给几十万人传道授业。
“何为武道？”
“外练筋骨，内炼金身。”
“尔等牢记金身图录，元丹以下日日观想，道婴以上修行金身图录，早日凝聚武道金身。”
沈炼的话语在每人耳边响起，随即脑海中涌现金身图录。
修行的武道功法不同，会影响自身体质，诞生相应特异，沈炼传授的金身图录都是契合体质。
左延一得到金身图录，立刻着手凝聚真身。
世间武者寻根溯源都是来自沈炼，他们一旦推陈出新，会使得武道真身生出相应的变化。
武者越多，武道越昌盛，沈炼也能一荣俱荣。
宝来瞠目结舌，疯狂的以头抢地。
“他是想人人如龙？让世间不再有凡俗？！！”
不知为何，宝来突然想起地藏王菩萨点化僧侣的一幕，无数经文融入他们的身魂。
沈炼传道授业何其相似。
但小雷音寺的诸佛皆与大乘佛法有关，才能散布经文。
“总不能，他是…真经？”
“他是…黄眉老彿心心念念想要找寻的真经？！！”
“咦？”
沈炼瞥了眼榕树枝头，封禁宝来的丹果掉落在掌心，果核道场的僧人已经近乎疯癫。
孽僧果
由榕树孕育而出，服用孽僧果可以助长身魂，提升佛性。
沈炼面露嫌弃，宝来由于恐惧遍体污秽，实在下不了口。
“给你吧。”
沈炼扔进龙鱼袍的嘴里，确定宝来魂飞魄散，便把主要精力放在应对两日后的鬼门大开。
鬼门大开并非小雷音寺降临，所以地藏王菩萨不会现身。
沈炼准备给前来的修士一个大大的惊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