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街上能看见人,每个村民对外来者表现的都很恐惧,而等到了晚上他们又会躲在家里不露头,偌大的村镇里竟然找不到能够沟通的人。
在走了好一阵子以后,他终于来到了一处名为“豪猪小巷”的地方,因为这里贴着一张巨大的公告。
豪猪酒馆开业:鲜美葡萄酒即日起少量供应
并且这份公告还附带了一份地图,像是害怕前来喝酒的人找不到酒馆的位置。
身为外乡人,他可以根据地图确定酒馆的位置。
这下子真的不得不去了。
他举着火把沿着方砖铺成的豪猪小巷前进。
没走多远,一处悬起来的石桥就横在他视线上方。
这座小镇的建筑风格非常拥挤,层层叠叠,人们就好像生活在不同高度的世界里,站在桥旁低头往下看,会发现房屋就好像在悬崖峭壁上生长的崖柏,想要从一条路前往另一条路最快的方式不是顺着路走,那会让人迷路。
最佳方式是跳下去。
在这里,每一个地方都是“捷径”。
悬在头顶的桥底被火把光点亮,下面用铁链吊着一具穿着白色长袍的尸体,看起来像是一个神职人员。
气氛忽然阴森了几分。
他从尸体下方匆匆穿过,探索的心思被蒙上了一层阴霾。
最开始进入狐狸洞时,不死人的心情还算平和,毕竟再怎么怪异也不可能在新手村出现问题吧。
可从刚才遭遇到悬吊起来的尸体以后,他隐隐察觉到了不对劲。
天空在一瞬间变得浑浊,周围仿佛逐渐升起了浓雾,他好像在一瞬间离开了中世纪魔法世界,并进入了一个恐怖灵异风格的世界。
这并非无端判断。
游戏内测1.0到现在2.0,展现出了诸多力量,人与人之间,人与灾厄之间,魔法与火焰的碰撞,可大多数时候都是酣畅淋漓的战斗,与怪物的厮杀等等。
但游戏从未像现在这般诡异。
如果是个新手村也太怪了,但如果不是新手村为什么看不见敌人。
他留意到周围的石墙和铁栏杆上爬满了干枯的藤蔓,叶子已经完全枯萎,却又倔强的寄生在藤蔓上,犹如扎根在人腿上的水蛭。
“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我上早八想要大声歌唱,然后他忽然想到了老猎人夏尔说的话,立即减小了自己的声音。
胸口有红星,什么妖魔鬼怪尽管来。
话虽如此他还是有点肝颤,游戏里被伤害疼不疼的先不说,他是那种比较奇怪的人,同样是恐怖画面,如果告诉他这是魔法世界的魔兽,是玄幻奇幻风格的,那他就一点也不害怕,甚至能暂停逐帧分析。
但如果告诉他这是恐怖类型的,那就完全不一样了,他恨不得把双手焊在脸上,从此只用指缝观察。
恐怖游戏带来的是纯正精神伤害。
前方忽然有一道人影踉踉跄跄的走出来,打断了他的思考。
对方裹着一件黑色的斗篷,身形佝偻,手里好像提着一把镰刀,另一只手举着火把。
双方距离并不算太远,可对方完全没有留意到他,哪怕是自己这边的火光已经招摇的按到了对方脸上,依旧没什么反应。
我上早八则能清楚看见对方头顶上的血条。
狐狸洞的葡萄蚜虫摘除工,lv2
生命:50/80
这应该就是埃德温说的葡萄园敌人。
果然是红名。
可以绕过去,也可以杀过去。
这就是单选题,豪猪小巷只能往前,想要前往酒馆就必须前进。
而且我上早八并不认为自己对付不了那个佝偻的身影,他慢慢靠近对方,右手反握着草叉,高高举过头顶,这让他看起来像是准备投掷标枪。
他在靠近。
对方没有半点反应。
似乎只要自己保证别发出声音,对方的眼睛和鼻子就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
很不巧,在还有两米距离时蚜虫摘除工转头看了过来,那张脸看起来很正常,比埃德温正常,只不过皮肤惨白,在火光之下白的反光。
蚜虫摘除工张开了嘴表达敌意,他的嘴里除了最外面一排看起来较为普通的人类牙齿之外,口腔内部还长满了4、5排尖锐的细密牙齿,像是某种生物的口器肉腔。
我上早八反应迅速,左脚一蹬地,身体拔地而起,右手的将草叉猛然刺向对方的脑袋。
四根钢股轻松在其蚜虫摘除工的脑袋上开了洞,巨大的力道推着对方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上。
血液从眼眶中溢出。
我上早八心脏振奋。
如果只是摇摇晃晃的敌人,他可就不会害怕了。
他踩着敌人的胸口将草叉拔出来,然后又一次刺下,激动的手臂让他接连刺了两次后,才在第三次击中了对方。
血条清空!
眼前的蚜虫摘除工应该还属于人类的范畴,所以草叉能在刺中脑袋以后直接处决。
第一次击杀敌人之后很兴奋。
他现在后知后觉,自己忘记把游戏的感官调小一些。
从草叉上传递回来的那种怪异的真实触感让他感觉如果自己真的杀人,应该和这种触感反馈差不了太多。
还好这只是游戏。
他弯腰拽着尸体,惊讶的发现尸体非常轻,大概也就二三十斤的重量,轻轻一提就可以轻松的让尸体翻个面。
打完了这一场仗他才后知后觉发现,似乎没有飙血。
自己开“和谐模式”了?
他扒下对方的衣服套在自己身上,虽然没什么特殊效果,不过也算告别了没裤子穿的窘迫。
我上早八沿着豪猪小巷前进。
风在小巷中穿梭带来的低沉的呻吟,扫过他身上黑色长袍,摇一摇他火把上的光,最后奔向远方,但现在的他已经不会惧怕,敌人已经露血条了,所以没什么好怕的。
巨大的牌子在浑浊且破碎的月光下提醒着不死人,他已经找到地方了。
豪猪酒馆!
门口的橱窗里摆放着一摞书籍,路上遇到过很多次的奇怪藤蔓已经占据了一整面墙。
微弱的烛火和细微的声音从酒馆中传出,说明里面真的有人存在。
“有人!”我上早八高兴的推门而入。
然后,映入他眼帘的是一片鲜血般的红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