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三看书,女帝座下第一走狗!
面对赵都安的询问,在场锦衣们一时没人回话,竟是被他冰冷的眼神所震慑。
最终,还是周百户解释道:
“他离开有一阵子了,不过我派人去尾随盯着他,对方似乎也不介意被追踪。”
果然嚣张……赵都安眯眼盯着他:“也就是说,你能定位他的位置。”
“……是。”周百户硬着头皮点头。
数月而已,赵都安身上的“官气”越来越重。
他自己没有感知,但在旁人眼中,当他动怒,便令人本能大气不敢喘。
“很好。”赵都安点头。
他身后,海棠眉头一挑:
“你莫要冲动……你,不是他对手……还是等督公回来。”
赵都安扭头看她,问道:“此人到世间境了?”
“呃……倒应该没有,但……在神章境中,很强。”
海棠给他的眼神吓了一跳,声音下意识柔了些,不如往日夹枪带棒。
赵都安继续道:“袭击官差,该当何罪?”
张晗咳嗽一阵,说道:
“佛道争锋,江湖人挑战……朝廷高手,亦非首例,同为神章,切磋名义……技不如人,若定罪,朝廷颜面无光……惯例如此……”
按他的解释,佛道斗法期间,对官府高手的挑战,属于大虞王朝的“潜规则”,官府若打输了,就定罪,委实丢朝廷脸面……
周百户苦涩道:
“以咱们诏衙的实力,若是寻常神章武夫来了,也不至如此,但这武帝城亲传……”
言外之意,主要是这个柴可樵太厉害,远超正常神章境。
赵都安冷笑道:
“所以,按规矩,督公回来也不好以大欺小?那还等督公做什么?
定他的罪丢脸?那偌大衙门,被一个人给挑了,我大虞朝廷的脸面就不要了?!
你们也是一群死脑筋,蠢货!他单挑,你们就真蠢呼呼和他单挑?不知道联手揍他?!
真当自己是江湖豪侠了?能群殴不用,白瞎了你们这身锦衣袍子!”
被劈头盖脸骂了一通,刚打输了仗的缉司们愣是没脸还嘴。
赵都安拂袖眯眼道:
“好一个武帝城传人,我倒要看看,他究竟能敌千军,还是万马?
周仓,你给我把他盯紧了,我需要时刻知道此人的位置。
梨花堂何在?!”
人群中。
钱可柔,沈倦,侯人猛与郑老九等人上前跨步:
“属下在!”
赵都安面无表情,手腕一抖,从储物法器中,拎出来一串腰牌。
牌子上分别烙印:
“指挥佥事”、“缉司”、“白马监使”、“神机营监军”……等字样。
手腕一转,腰牌如散花,飚射而出。
赵都安双眸凶光毕露,厉声道:
“你们持我腰牌,分头行动,前往城中各大禁军处调兵,就说城中有人闹事,本官奉旨镇压!
什么军中高手,都给本官拎出来!谁藏私,本官明日就去枢密院,让薛枢密使与他们谈!”
众人精神一振,应声道:
“遵命!”
四人转身,如箭矢,疾奔入雨幕。
这时候,庭院中的各堂口锦衣们才回过神来,脸色大变。
有人兴奋,有人激动,有人仰慕,也有人担忧发愁,种种情绪不一而足。
“赵缉司,擅自调兵这可是……何况武帝城也是……”周仓懵了下,慌张开口。
赵都安扭头,不带感情瞥了他一眼,说道:
“有什么后果,我担着。还有事吗?”
周仓话语一滞。
庭院中一众锦衣,则都有一股扬眉吐气的感觉——督公不在,但他们还有赵大人撑腰。
总督堂里。
会议桌旁瘫坐着的八名缉司面色各异,心头竟生出同一个念头:
“小阎王”的绰号,如今是名副其实了。
细雨绵绵中,诏衙飞出的数匹奔马。
如离弦之箭,朝着各個方向的禁军卫所方向狂奔。
金吾卫驻地衙门,因这一场秋雨,显得格外安静。
为了维持城中治安,禁军里中低层武官,都带着士卒外出巡逻。
驻地里只剩下一群高级武官坐镇,百无聊赖消磨时间。
“下雨好啊,雨天人少,乱子少,也能歇一歇。”
金吾卫指挥使半躺在官署房间内的罗汉床上,神态惬意。
手中拎着一根木棍,打着军中流行的双陆棋。
“谁说不是呢,这眼瞅着斗法临近了,外头的江湖人一窝蜂地往里涌,动辄动武,陛下又要维护太祖帝时定下的老传统,不让城门收缴刀剑,还放任武斗,咱们堂堂禁军,都成了县衙捕快了……”
马副将拎了个凳子,坐在地上,陪着指挥使下棋。
金吾卫指挥使“欸”了一声:
“成国啊,这牢骚话出了这个屋,可不能乱说。”
那一夜,与赵都安打过照面的金吾卫副将忙轻轻打了自己嘴巴一下,笑呵呵道:
“瞧我这张嘴,没把门的。”
心中哼哼:好像伱不发牢骚似的……
曾在庆功宴会上,与赵都安有过一面之缘的指挥使笑了笑。
正要说话,突然门外传来急促脚步声。
“大人,诏衙梨花堂的一个锦衣来了,要见您。”门外士兵说。
屋内俩人愣了下,第一反应是皱眉,一个小锦衣,如何能见自己……
但等听清“梨花堂”三个字,俩人都坐不住了。
“请进来说话。”
“是。”
俄顷,头发被雨水打湿的钱可柔踏入门槛,只见屋内两名武将正襟危坐。
小秘书飞快将赵都安的话复述了一遍。
听得两人面面相觑。
马成国迟疑道:“涉及调兵,岂是……”
旁边,指挥使淡淡道:
“既有人胆敢作乱,违抗朝廷政令,理应镇压。请回禀赵佥事,金吾卫高手即刻跟从你回去,暂由赵佥事调遣。”
顺利至极。
羽林卫。
“所以,赵佥事要借兵?镇压在城中闹事之徒?”
同样在庆功宴上,曾与赵都安把酒言欢的羽林卫指挥使手中端详那枚“腰牌”,看向对面的沈倦。
沈倦拱手道:
“那武夫乃是武帝城亲传,神章巅峰之武人……”
“若是世间境还要头疼些,区区神章……来人呐,去调集一队法器弓弩手给赵佥事,管它什么传人,在京城撒野,是没把咱们朝廷官军放在眼里了。”
羽林卫指挥使冷笑一声。
大手一挥,将腰牌“嗖”的一声丢给沈倦。
心中嘀咕:
人家打你诏衙高手,却要我们替你找场子……没办法,谁让那姓赵的不好惹呢。
罢了。
千牛卫……
御林军……
当梨花堂的锦衣,揣着赵都安的令牌,打着“奉旨治安”的名头,扎入各大禁军官署后。
没过多久,当他们再次返回时,身后都各自跟了一队肃杀披甲,寒光凛冽的精锐。
与此同时。
奉命盯着柴可樵的周仓,也将对方最新的位置,递给了赵都安。
细细的秋雨,淅淅沥沥,淋透了街道与屋檐。
街上的行人,也相较往日,少了,冷清了太多太多。
某条清冷的街道上,一只草鞋踩在地上,鞋底沾起一片被打湿,糊在地面水坑旁的泛黄的银杏树叶。
这条黑色的街道上,凌乱洒了许多银杏树叶,秋风起时,绚烂璀璨。
但给冷雨打湿后,便显得寥落许多。
草鞋的主人忽然停下,那几乎要撑破那磨损严重的草鞋的脚掌泛红,指头被打湿,大脚趾上凌乱生长几根毛发。
往上,是因走了太多年山路,滚圆敦实的小腿,以及那只值十几个铜板的破烂麻衣。
还有相对好一些的蓑衣。
麻衣腰间,用一条麻绳系着。
那一柄不久前,曾轻松劈翻了整个诏衙的斧头,就安静地塞在麻绳与腰的缝隙里。
肤色粗糙泛黑,但能看得出容貌底子相当不错的柴可樵仰起头。
将目光从头上的蓑衣斗笠帽檐上越出去。
静静地,赞叹地望着前方院墙里头,伸展出来的那一株大银杏树。
此刻,树上只剩下半数叶子。
冷风冷雨吹过,纸条上的一片格外好看的叶子,突然脱落,打着旋飘落下来。
被柴可樵不缓不慢的,探出的手,准确地捏住。
“呵……”
这个被武仙魁私下收徒,虽只有神章境界,却潜力惊人的青年用粗糙的手指,缓缓拧转叶柄。
仰着头,让湿漉漉的银杏树叶,在视野中翻转。
街道对面。
一间炊饼铺子里,铺面老板在烧火,身旁的中年发妻在揉面,一个五六岁的孩童,蹲在屋檐下望着外头。
这天气,客人要少许多,往日里热热闹闹的沿街铺子里,只偶尔有熟客光顾。
“爹,娘……你们看,对面那人好怪。”绑着羊角辫的孩童指着外头说。
“莫要乱指人,烂指头……”操着口音的女人吓唬。
烧火的中年老板则好奇地望过去,说道:
“像是外地人。”
突然,地面上的坑洼里积水荡起波纹,好似有一股闷雷,由远及近,滚了过来。
街道上。
一间间商铺里探出一张张脸,朝街道尽头望去。
只见远处街角,突兀涌出一群黑点,疾速逼近。
秋雨笼罩的京城,两百铁骑浩荡行来。
一名身披浮屠重甲,手持巨槊,面容笼罩在镔铁面罩下的军中武人一骑当先,长长兵器拖地,马蹄如雷,恍如山崩地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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