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长生话题一展,起步就是三千年前……
三千年前,时空神殿如日中天,何种形容都不为过。
但是,无人敢反,因为谁反谁死。
然而,江湖之上的压抑,暗地里的暗流,却是越卷越急。
某一日,逆反大军真正成型。
主力部队就是青莲宗和受他们掌控的烟雨皇朝。
当时的凤长生,还只是真凰一族圣子,并不是族主,年轻气盛,跟着东域仙朝一群俊杰就这样稀里糊涂地去了南域。
东域仙朝的人知道这一去,胜算渺茫。
所以,去的人并不多,没有哪个宗门以宗门势力参与的,都是以个体身份,总共也才三百余人。
但是,去到那里一看,他们惊呆了。
烟雨皇朝大军齐出,青莲宗几乎倾巢而出。
正因为看到他们的决绝,参与之人也才更多,大家都抱着同样的想法,就将这次行动当成绝地冒险,成功了,这些天骄俊杰分一杯羹,失败了,时空神殿之报复,也自然由青莲宗和烟雨皇朝承受。
时空神殿总也不至于因为几个个体参战,而将报复的怒火卷到自己的宗门。
这就叫天塌下来,有个子高的人顶着——青莲宗和烟雨皇朝显然是个子高的那种类型。
其余那些江湖上的散兵游勇都很默契地隐藏宗门身份,就这样浩浩荡荡杀上了时空神殿。
结果完全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
时空神殿的力量竟然并不强。
外围九大附属种族,被他们全歼,杀上时空神殿,竟然一个至象都没有,他们几乎是以一种很轻松的姿态就灭掉了时空神殿。
后来他们才知道,早在三个月前,时空神殿发生变故,数以千计的至象,几乎一夜之间被诛,没有人知道何人杀了他们。
时空神殿高层尽毁,才让他们如此轻松地完成了剿灭时空神殿的千古伟业。
如同梦幻一般。
时空神殿虽然高手尽没,但殿中资源却还存在。
面对这些资源,参与之人打得血肉横飞,整个神殿就此打残。
参与之人也十有九死。
不是死在与时空神殿搏杀之中,反而死在争夺资源的路上。
东域仙朝这边,有三百余人参与,成功进入神殿“流光渊”的人,只有区区数十。
其中就包括凤长生、剑三、段幽、卢惠达、死七、李轮回、天君!
也就是说,当前东域仙朝境内的所有“天窗行者”,其实都是当年杀上时空神殿“流光渊”的人!
也正是因为流光渊里,外界一年,里面百年,他们才能在短时间里突破至象。
说到这里,凤长生轻轻吐口气,以一句话结束自己的故事:“也许世人都以为,当年是这支大军,覆灭了时空神殿,但是本座一直认为,覆灭时空神殿的其实并不是我们,而是那只一夜之间屠灭近千至象的超级黑手,如果没有他先期清理时空神殿之高手,我们根本不可能灭得了威名赫赫的万年神殿,甚至可以说,以我们当时的力量,还不足以攻破殿门。”
答案出来了。
林苏想要的答案终于出来了。
但是,这答案似乎还根本不是答案。
的确如凤长生所言,以时空神殿上千至象的超级底牌论,纵然将全天下所有宗门都拉上,也根本不足以攻破时空神殿的大门。
所以,它的毁灭,不是这支大军,而是另有其人。
这个另有其人,才是真正毁灭时空神殿的人。
林苏一口气轻轻吐出:“族主言,当日青莲宗和烟雨皇朝,几乎举国而动,而且他们举国而动的时间点,是在那只黑手覆灭时空神殿高层之前?”
“你果然洞察到了关键点!”凤长生道:“我们当日都是抱着冒险的想法踏上征途,始终不敢将身份与宗门挂钩,唯恐给宗门招祸,然而,青莲宗和烟雨皇朝却敢举国押上,何人给了他们如此勇气?除非他们知道,有一只黑手将在时空神殿内部……实施致命一击!”
“青莲宗、烟雨皇朝……”林苏沉吟道:“族主可知道,有一道门,曰:封天路。”
“封天路,不是秘密!”凤长生道:“时空神殿毁灭之后,众人庆幸之余,亦对那只黑手深深忌惮,唯恐这只黑手越过边界,所以众人提议,封此天路,将时空神殿遗址就此封禁……其实当日封天路,封堵这只黑手还只是台面上的理由,真正关键的理由是:时空神殿里的流光渊,无法破坏,也无法带走,有此一渊在,至象将会爆发式增长,为维持天道均衡,禁绝后人入内,或许才是当时那些大人物真正的考量点。”
封天路!
林苏最先听到的这个词儿,来源于无心海上的天师谷。
天师谷是炼器之宗,参与过营造封天路。
他们逃到无心海,都无法逃脱八瓣青莲的破界而杀。
现在这个谜,似乎是解了。
封天路,需要用到炼器法则。
世上之事,解铃还需系铃人,是千古至理。
如果说还有人能够打开封天路,天师传承就是一把钥匙。
青莲宗的人如果不希望封天路再打开,毁掉这把钥匙是很合理的选项。
所以,他们才跨界而杀,灭了天师传承。
用这种方式保护封天路的不再开启——这就是无心海上天师谷被毁灭的真正原因。
这种保护,这方天地真正的大人物是有理由的。
就象凤长生所说,封那只神秘黑手是摆在桌面上的理由。
更现实的考量还不是这个。
最现实的考量永远是最现实的利益。
时空神殿可以短期内造就大批的至象,这有点太可怕了。
至象是什么?
是这方天地稳定的基石。
是镇天下的神器。
神器不能没有,但是神器也不能太多、不能太泛滥。
为控制总量,为保持至象的超然地位,那些至象联手起来,封了这条路,就象是啥?现代社会某项禁忌武器的“不扩散”条约。
世上的事情就是这般奇妙。
无论在哪方世界,总会有一些规则异曲同工……
一夜时间,在他们谈话中度过。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谈话,全天下不知道多少人每日都在进行中。
但是,层次如果有代沟,谈话也是索然无味。
而林苏与凤长生,却是一个特例。
两人层级天差地别,按说即便谈话也不可能尿到一只夜壶里,但他们偏偏谈得甚为默契,凤长生的意思林苏懂,林苏的意思凤长生懂,而且偶尔一两句感悟出口,对方也每每觉得灵光频频。
天下最神秘的事件。
古往今来最高端的高端局。
两人竟然都能跟上对方的节奏。
林苏倒还罢了,凤长生越来越是难以自制,这样的天才,该当是真凰一族的人啊,虽说名誉长老牌子已经给了,但仅仅这个名誉长老,似乎还不足以锁定这个千古奇才。
于是有点动歪脑筋了……
次日清晨,月亮消失,太阳升起……
演员可以休息了。
林苏提了一个问题:“族主,听闻真凰一族有一混沌池,冠绝天下,晚辈能否进去瞧瞧?”
凤长生凤眼微眯:“想参悟混沌法则?”
“是!”
“你是名誉长老,对外可享受同等级长老的一切礼遇,但名誉长老毕竟不是真正的真凰一族,无法进秘境修行。”凤长生道:“本座当日跟你提到之事,也许你可以重新考虑考虑。”
这就是名誉长老这四个字的真正本质。
所谓名誉长老,是挂个名的。
对外,你可以自称真凰长老没毛病,你与真凰一族正式长老一起外出,享受的礼遇都一样。
但是,你只是挂名的。
所得到的好处也都只是名义上的。
要想得到实际的,那你得是真凰真正的弟子或者长老。
以前,林苏希望借助真凰一族的背景,得到皇朝重视,给他一个名誉长老也就行了。
因为他要的,本身就很虚。
而现在,他想要实的,那你的身份也得变。
林苏完全接受这种规则,因为这本就是仙宗通行的规则。
名誉长老就是这样,各宗都一样……
林苏轻轻摇头:“既然如此,那当晚辈没提。”
“你的理由,依然是上次那个理由是吗?”凤长生道:“需知今日情况跟当日截然不同。”
上次,同样的问题,他问过一回,林苏用第十代先祖遗言硬梆梆地给他顶了。
第十代先祖在招贤楼上刻下的规则是:过得第五关,赐为名誉长老,可没说是亲传弟子,当日他过了第五关,所以他该当是名誉长老,不能是亲传弟子,这就叫不折不扣执行祖宗遗训。
凤长生当时一肚皮的火,也只能化成内心的“我日”,只能答应他。
但今天跟当日是一个情况吗?
今天你又不是过五关!
你是直通!
所以,你本身就不是先祖遗言涵盖的对象。
收为亲传还有障碍吗?
一点都没有!
林苏摇头:“当日之言,本就是托词,我以为族主你明白的。”
“何意?”
林苏道:“族主,晚辈目前乃是仙朝三品大员,身兼监察使之职,还被陛下封为白衣侯,你以为陛下为何如此器重于我?只因为一点,他需要我监察各大仙宗,代他实施一系列大计,我可以挂所有仙宗的名誉长老,但不能成为任何仙宗的正式弟子、正式长老,否则,带上这一仙宗的烙印,我有何资格监察其他宗门?”
凤长生眼睛慢慢闭上了……
如果林苏是其他任何扯淡的理由,他凤长生会怒!
但是,这个理由很正。
林苏是仙朝官员,正式朝官,而且从白身到三品且封侯,只用不到一年时间,为何?就是因为陛下看中了他的才智,要用他来监察各大仙宗。
如果他身上带上真凰烙印,那其他各大仙宗谁服他?
他们怎么知道监察他们的这个官员,代表着仙朝正统,还是代表着真凰一族的私利?
凤长生内心多少有那么几分郁闷。
如果说他凤长生想收亲传弟子的消息外传,全天下不知道有多少人闻风而动,只怕招贤楼都容不下这四面八方的人。
而今日,他面对同一个人,两次伸出橄榄枝。
全都被拒。
而且拒绝的理由,还是如此之正……
两人的谈话看起来是走入了死胡同。
林苏的请求,凤长生拒了。
而凤长生的橄榄枝,林苏也拒了。
事情可不就死胡同了吗?
但是,接下来的聊天步入了一个新的领域,又一次峰回路转。
“圣女从西河回来了,告知本座一条消息!”凤长生道:“剑魔修补了所有漏洞,挟必胜把握远赴西河专门找你较量,依然在你一剑之下折戟沉沙?”
“是!”
凤长生道:“这一剑,融合时间、空间、轮回、因果?”
“融合何种法则,于族主都是不值一提!”林苏道:“族主不应该关注这里面融合的法则,而是该关注这剑招之名。”
凤长生脚下踏着梧桐叶,此刻陡然停步,停在梧桐叶的边缘,停在叶外无尽空间的边缘,他脸上有惊讶的表情:“关注剑招之名?好新奇的关注点,这剑招何名?”
“昨夜星辰!”
“昨夜星辰……有何含义?”
“这个名字来源于一首诗: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随着这首诗的吟诵,外围的天空再现文道七彩波光。
凤长生眼中异彩连连:“好精妙的一首诗,你写下的?”
“是!”
凤长生道:“本座自认并不愚钝,但还是未曾明白你这首诗,与这剑招之名,究竟有何玄机。”
“玄机就在于我告诉剑魔的一句话!”林苏道:“我告诉他,这一剑你今日破不得!若想破此剑,你需要识来路,识得来路,也就心有灵犀一点就通!”
凤长生吃惊地盯着林苏,似乎不认识一般。
良久,他一声长叹:“小子,你之行事,着实有些太狂野,前期联合东南大军干死了一个天窗李轮回,如今竟敢动剑三的脑筋!”
普天之下,没有人能够透过这首诗,这句话,看穿这诗真正的玄机。
但凤长生懂了。
为何,因为他知道剑魔乃是剑三所斩之尸。
剑三这个疯子,最大的疯狂就是将自己的魔尸变成自己的弟子。
这是斩三尸最大的禁忌。
一旦剑魔唤醒过往的记忆,追溯到生命之初,那么,他立刻会全面苏醒,修为、剑道一步到达剑三的高度,成为剑三的生死之敌。
结果会如何?
要么剑三真正斩了剑魔。
要么是剑魔斩了剑三。
绝无中间路线。
这两人势成水火,修为剑道完全一致,绝对不是谁能轻松杀得掉谁的,他们之间的争斗可不象无心海上疯道的善尸、恶尸那么温和,还能坐下来探讨病僧的脑袋到底象不象水瓢这种话题。
他们的战斗将是不死不休。
剑三这个跟无决斗四次,无离开之后几乎呈现无敌姿态的超级剑雄,会迎来他史上最大的麻烦:他自己!
林苏叹息道:“一代超级剑修,我本不愿如此针对他,但是我查阅了关于他的太多资料,我知道此人是个什么样的人,这种人,实是不该存在于世!”
“你说的是‘沧河洗剑’?”凤长生道。
“沧河之上,百万无辜之人之血,铸就他的剑道之途;强上时空圣女,借神殿之宝后杀圣女证道;炼百万婴儿而化他剑心;屠一方小世界而取天道剑碑……我不愿以普通人的善恶观去评价修行道,但也必须得说,象他这种畜生杂碎,当日的无,实在不该手下留情。”
“修者无情,千古惯例也!”凤长生道:“小子,你之道,怕是入不得高境。”
“族主你呢?为何你能入高境?因为你无情吗?”林苏道:“抱歉,我从文渊书阁中看到的你,却是一个多情人!”
凤长生目光慢慢落在他脸上:“你竟然从文渊书阁中,看出本座是个多情人?何处多情?”
“人海茫茫天逐浪,多情自古总多伤!”林苏轻轻一叹:“千年旧疤自己掀开都痛,何况是旁人掀开?是故,晚辈不回答你这个问题。”
一句话,凤长生站在这片梧桐叶上,整整一个白天。
当日夜晚,再度演绎,月光之下,一间书房,林苏在书房之中伏案而书,他旁边已经写好的纸,比昨日多了一小叠。
这就是动态的演化,各种细节,全都吻合逻辑。
一天两天三天。
四天五天六天。
时间似乎过得很快。
但每一天似乎也都是上一天的重复。
转眼间,林苏在侯府书房里已经闭关七天了。
今日已是九月十四。
九月十四夜。
月已接近满月。
朱雀巷的白衣侯府之外,星光下走来一位美丽的女郎,此女,似乎刚刚从月光中下来,身上还披着月光,将她的一张面孔映衬得宛若九天仙子。
她,是季月池。
接近一个月时间,她与兄长季素一起,圆满办结了首届鹊桥会,取得了丰硕无比的战果。
促成了白玉京三十万人的婚娶。
而且质量远超从前。
鹊桥会,这种林苏提议,由她亲手落实的大战略,一经推出,生命力强悍得无与伦比。
已经得到东域仙朝和白玉京两方高层的高度肯定。
也已经让其他皇朝完全坐不住。
有迹象显示,白玉京将会在短期之内弥补血脉之缺,重新辉煌。
这就是战略的魔力。
这也是林苏的特殊之处。
她很早就想过来,但是,母亲将她召唤了回去,旁敲侧击了一大通。
她知道这是三姐在母亲耳边吹了风,添油加醋生了一堆事,如果是往日的季月池,恐怕会一头翻进她的大坑爬不出来,然而,今日的季月池岂是当初?
千万别小看了朱雀巷十多年的人间历练。
在逆境之中,在群狼环伺的局面中成长起来的朱丹,口才、手段、智谋岂是白玉京一个养尊处优的三公主可比的?
她巧施妙计,三姐灰头土脸。
她真情稍露,母亲全盘崩溃。
最终答应了她几乎所有的要求。
她就带着这份开笼放雀的喜悦,来到了他的侯府。
如此星辰如此夜,如此政策如此心,有迹象显示,这位白玉公主,将会在侯府之中上演一曲大戏。
这曲大戏很低级,但却是她身为朱丹之时,最希望演绎的那一场。
人生苦短,如何在最有限的生命里,盛开最灿烂的芳华,就是朱丹长久的命题……
现在朱丹成了季月池,她拥有了漫长的寿命,不再是人生苦短,但是,那苦短的人生中留下的那个命题,却也化为了她的执念。
然而,到了侯府之外,轻轻敲门,里面传来的回答,却让季月池皱眉了。
“侯爷闭关立言,所有访客敬请勿扰!”
十多个字的回答,就要关门。
季月池轻轻一笑:“没有例外么?”
“人之三立,立德立言立功,以文人而论,立言最重。抱歉姑娘,并无例外!”
此番话语多了些,但最终府门还是关闭了。
季月池目光抬起,望着最高亭子里的那条熟悉人影,很想化为一只蝴蝶,去扯扯他的耳朵,问问他:你个小冤家,真将我当成一般人了?
但是,想想管家之言,也觉得蛮对的。
世人有三立,立德立言立功,都是人生最重要的大事。
而对于文人而言,有什么能比得上留下一部著作?
著作,就是立言!
他在写就他人生的大篇章,我怎么能扰他?
要不,到隔壁帮他护个法?
话说隔壁,也是她需要去的地方。
隔壁,柔丝小院。
季月池轻轻敲门。
一个侍女打开门:“姑娘有何事?”
“紫衣可在?”季月池道。
声音一落,小院最高处,一个女子月下回头。
是的,她,就是紫衣。
此刻,看的是林苏所在的地方。
她不会告诉任何人,她也在为林苏而守护。
此刻,突然听到有人拜访她,紫衣有点惊。
紫衣,这个名字,可不是一般人能叫的,确切地说,当世只有四个人可以如此随意,林苏,惠心,醉若和青云。
全都是柔丝阁真正的首脑人物。
除了他们之外,其余人即便身份再高,称她紫衣时,也得在后面加个“姑娘”的后缀。
“姑娘该当说说,你是何人。”侍女脸色有些许不满。
“隔壁府中的!”季月池轻轻指一指隔壁。
侯府。
侍女眉头深锁,她可不知道隔壁跟柔丝阁有什么关系。
林苏乃是柔丝阁之主,也只有紫衣她们四位首脑知道。
紫衣心头却是一震,突然出现在侍女身后:“你且退下!”
侍女躬身为礼,退下……
她退下了,紫衣盯着季月池:“隔壁府上的?”
“隔壁府上的,跟柔丝院的,大概也并无分别,不是吗?”季月池轻轻一笑。
紫衣心头泛起了涟漪。
光是一个隔壁府上的,就撩拨了她敏感的神经。
来上一句“并无分别”。
这就更加敏感了。
这说明什么?说明眼前人知道,林苏其实是柔丝阁的主人。
知道这消息的人,当世只有五人。
除了她们四人之外,就只有林苏。
而面前的白衣丽人知道。
只能是林苏告诉她的,林苏连这么机密的消息都告诉她,那她的身份岂不呼之欲出?如此美丽的佳人,如此得他的信任,她……是林苏最贴心的那种人。
会不会还是枕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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