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好晚饭之后,三个美国人在破庙的一边扎堆,用英语聊天,而破庙的另一边则是凌云鹏四个一起用汉语闲谈。
凌云鹏将秦守仁一家子,威廉姆斯上尉,亨特少尉的状况跟秦守义和傅星瀚交了底。
得知兄嫂一家现在生活窘迫,秦守义心里很不是滋味,要不是没有肉吃,思明也不至于想要杀信鸽,尽管自己给大哥汇了几次款,但因为忠厚秉直的大哥不知安然就是自己,所以一直没有动用这些汇款,所以日子一直过得清苦,幸亏老大去了,将这实情告诉了大哥,这才让大哥打消了顾虑。
当秦守义听说思惠竟然有透视眼这一特异功能时,也吃惊不小,打小没察觉思贤,思惠有什么异于常人之处,没想到长大之后,竟然一个是顺风耳,另一個则是透视眼。
“你们老秦家还真是出奇人呢!”凌云鹏望着秦守义,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你哪吒力大无比,还能攀山潜水,捕蛇训蛇,前世不是蛇精就是壁虎精,没想到连思贤和思惠也与众不同,一个长着顺风耳,另一个长着透视眼,你们老秦家是不是被仙人点化过的?”
秦守义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憨憨地说道:“只能说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傅星瀚听说思惠拥有一双透视眼之后,激发起他的好奇心,他不停地向阿辉打听关于思惠的情况。
“阿辉,这是真的吗?他侄女那双眼睛真的能透视?”
“是啊,当时我就在她旁边,她扫了一眼老大,马上就说出了老大身上有几处旧伤,不仅位置完全正确,而且还能说出这个伤是枪伤还是刀伤,这眼睛毒吧?”
“那这么说,我们在她面前都是一丝不挂的?老大,她连你身上有几颗痣都看得一清二楚?哎呀,我的妈呀!”傅星瀚双手捂脸,惊讶万分。
凌云鹏拍了一下傅星瀚的后脑勺:“你胡思乱想什么呢?”
“不是我胡思乱想,这是事实啊,思惠那双眼睛从上到下扫了扫,就把你看得一清二楚,堪比孙悟空的火眼金睛,老大,伱不觉得太别扭了吗?”傅星瀚强忍着笑,脸憋得通红。
凌云鹏满脸窘迫,横了傅星瀚一眼,无言以对。
“那我不也被她看得一清二楚了?”阿辉恍然大悟似的。
“从你刚才说的来看,她对你有点不屑一顾。”傅星瀚嘴一撇,耸耸肩。
“还真是被你说对了,思惠这丫头,不仅眼睛毒,那张嘴也毒,得理不饶人且不说,没理都能把你说得哑口无言。我这个大老爷们也算得上伶牙俐齿了吧,在她面前就像是小媳妇似的,只有挨训的份,好在我这个人心胸宽阔,不斤斤计较,俗话说,好男不跟女斗,所以不跟这丫头一般见识,否则真的是要被她气的吐血。”阿辉在一旁抱怨道。
“思惠这张嘴这么厉害?我记得她以前很乖的,挺温顺的。”秦守义不敢相信他那个漂亮乖巧的侄女如今变得如此泼辣凶悍。
“啊,难道是我在故意编排你侄女?哪吒,女大十八变,不仅容貌会改变,脾气性格也会改的,什么温柔,乖巧,凶得跟个母老虎似的,而且骂人还不带脏字,直接噎死你。你以后碰到你侄女,得好好教训教训她,好歹我阿辉也是她叔叔辈的人,她可不能这么欺负长辈的,还是你那个小侄子好,挺懂道理的,虽说那只信鸽差点惨遭他的毒手吧,不过好在他能知错就改,将功补过,我看他那可怜样,便给了他一块大洋,让他去集市买点肉,结果他拿着这一块大洋,却想买只信鸽赔给我,作为补偿,尽管没买成,但这孩子挺纯朴的,挺招人喜欢的。”阿辉絮絮叨叨地对思惠思明加以评价。
“好了,我们不谈思惠,思明了,我们说说威廉姆斯上尉和亨特少尉吧。“凌云鹏赶紧把话题一转,那两个飞行员才是重点:”目前威廉姆斯上尉住在冯家的小别院里,得到了冯海泉的保护,我觉得他还是挺安全的。“
“冯海泉?你是说冯德贵的小儿子?”秦守义一怔:“这人不是上海华界警局的探长吗?在调查樱机关三个日本间谍被杀一案时,我们差点被他追查到,不过幸亏他那次阴差阳错地把这个屎盆子扣在了那个上海滩一霸柳大虎的头上了,我们才侥幸逃脱。那次报纸上登了他的照片之后,我就觉得有点眼熟,觉得像是我们村那个汉奸冯德贵的小儿子,没想到,天底下还真有这么巧的事,真是冤家路窄。”
“不过,这个冯海泉应该跟他的汉奸父亲不同,他挺有正义感的,主动帮助威廉姆斯上尉,把他秘密安置在一处安全的地方,并嘱咐管家对他的父兄保密,我从威廉姆斯上尉的话里可以感觉到,他对这个冯海泉很是信任,很有好感,毕竟冯海泉是他的救命恩人嘛,冯海泉不愧为享誉沪上的警界神探,他是个聪明人,我跟他交锋了两次,让我觉得此人观察敏锐,心思缜密,不容易对付,如果此人是我们朋友的话,他能助我们一臂之力,如果此人是我们对手的话,也许是我们的绊脚石。”
“老大,那你说,威廉姆斯的这个隐秘的藏身之处会不会被冯海泉的父亲冯德贵发现啊?”傅星瀚对威廉姆斯身处狼窝有些惴惴不安。
“这个很难说,不过我觉得冯海泉这个人办事还是挺靠谱的,对他父亲应该是有所提防的。但是,情况是瞬息万变的,也许前一分钟还是安全的,后一分钟就陷入危境了。所以,我们得抓紧时间先把这三人送走,才能加快另外二人的运送速度,否则始终会令人提心吊胆。”
“那亨特少尉呢?他安全吗?”秦守义问道。
“我觉得相对于威廉姆斯上尉,亨特少尉安全性更高一些,他现在住在慈安寺里,觉慧大师会好好照顾他的,唯一的麻烦是他的腿骨骨裂了,目前不能行走,伤筋断骨一百天,可能康复起来有点慢,但愿等到我们要送他离开的时候,他已经能下地行走了。”
听完凌云鹏的讲述之后,阿辉愁眉苦脸地摇了摇头:“唉,我好像有预感,觉得这次任务不会一帆风顺。”
“你这也算是预感?我们所执行的任务里,哪一次是一帆风顺的?”傅星瀚对阿辉神秘兮兮得出的这一结论很是不屑。
“是啊,戏痴说的没错,我们哪一次任务是一帆风顺的,可哪一次不是坚持到最后,化险为夷,凯旋而归的呢?我们要有这个信心,我相信事在人为四个字。”凌云鹏给大家打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