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起诉了怎么办?
背着几百亿债务卷走一百多亿的大佬贾会计就是个最好的答案。
只要人跑到美利坚,别说被起诉了。
那可是真正的接着奏乐接着舞,只要有钱,哪里都可以过得很好。
但这里有一个问题——身上背着未判决的案子的人是没法离境的。
“老艾,不应诉这件事没你想得那么有用,如果你无法出庭,那成大器方可以申请法院做缺席判决。
缺席判决的意思就是,哪怕你人不到,法官的判决也是有效的。”
华国这么大一国家,针对犯了法想溜之大吉的情况有专门的法律,除了缺席判决这种程序上的措施外,华国还和许多国家签了双边、多边引渡条约。
当然,五眼联盟的国家没签,所以才会有很多逃到五眼联盟的逃犯。
“我知道,就这样吧,今天谢谢你了。”
艾国北不想多问了,他纵横舆论界几十年,见识很广,他知道,自己这次必死无疑。
如果他真的被判刑,哪怕是缓刑,他未来也没法在华国混了。
“等一下,老艾。”艾国北的律师朋友喊住了他。
艾国北有些感动,自己虽然人不怎么样,但还是有真朋友的。
然而,律师说道。
“你如果真的要走,国内的资产需要尽快变现,我认识一个做这方面业务的,有需要你可以来找我,他们很专业,速度非常快。”
艾国北的嘴角动了动,他苦笑着答道。
“有多快?”
“半天,主要是做一些手续,等你走了后,他们会在国内通过法院执行你的财产,大概是这种模式,价格能给到六折,这不低了。”
律师朋友现在像极了一个推销员,他反而期待起艾国北赶紧跑了。
“我先去见见成大器再说吧,伱说得对,我应该服个软。”艾国北摇头答道。
东鑫大厦,孙东鑫办公室。
孙哥这会儿正坐在茶台前和人饮茶。
“孙总,我们鼎益您可能不是那么了解,但我们是带着诚意来的,这是我给您带的礼物,东北特产,您别嫌弃。”
说话的人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女士,看起来和孙东鑫差不多大,表现得很精干。
“客气了,客气了,鹏城也有我们东鑫的业务,我零四年的时候还在鹏城呆了大半年。”
孙东鑫示意钟矩帮他把这位女人带来的东西收下,笑着聊起了自己与鹏城的往事。
“那时候我就听说过隋老师的名字,哈哈哈,他属于国内投资界少有的大师级人物。”
别唱戏,我知道你们的底细!
中年女人名叫许秀华,她被孙东鑫的话呛到了。
鼎益就是个忽悠暴发户的资金盘,隋老师早年甚至还做过气功大师,这些事不是什么秘密,但普通人无法接触到这些信息,所以他们的骗局才能维持这么多年。
可孙东鑫不是普通人,他的朋友很多,鼎益的事,他早就听说过。
“是这样的,孙总,我是代表鼎益菁华来的,这是我们鼎益集团旗下的投资公司,但我们公司的投资决策和投资资金都是独立的。”
许秀华解释着,她注意到孙东鑫只在听到‘独立’两字后有了点意动,继而说的更‘切割’了。
“实际上,鼎益菁华只是借了鼎益的名字,法人、股东什么的都和鼎益关系不大。”
哥,我们真的是带着诚意来的。
孙东鑫笑了笑,对许秀华说道。
“许总,你们昨天联系我时,我还以为是什么人忽悠我,山海关才一轮融资没多久,这么快就有投资人关注了。
哈哈哈,这是不是说明,我的投资眼光还是不错的?”
这个老狐狸屁话都没回答,隔这儿磨来磨去,不说一句准话。
许秀华意识到,自己可能需要先彻底的亮明来意,才能让孙东鑫和自己真正的开始谈。
她深吸一口气,叹道。
“孙总,我们怎么会是忽悠人呢?禅意投资法可是隋老师研究多年的产物,很多客户都信任我们。
山海关的潜力很不错,隋老师的禅心告诉他,这家公司符合天道发展的规律,鼎益菁华投资山海关,就是最符合天意的行为。”
许秀华说的神神鬼鬼,但意思也算清晰。
我们忽悠了不少人,挣了很多钱,大忽悠老隋看上了山海关,想买。
至于为什么找孙东鑫,而不是直接找成大器,这就属于拜码头了。
孙东鑫是个儒商,他见惯了各路想把他当棒槌忽悠的大傻帽,但许秀华这种一脸虔诚的样子,还是给了他大大的震撼——你们有点专业啊。
这么狗屁不通的东西你还能一脸陶醉、崇拜的说出口,六!
“许总,山海关一轮估值已经有五千万了,无论你们是想买我手里的股份,或者是投资山海关,这都不是一笔小钱。”孙东鑫认真的回道。
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
做生意就是个和人打交道的过程,他很清楚鼎益是个大坑,但这种能运作这么久的大坑还是有点东西的,打交道的过程里还是要好好对待。
这是孙东鑫的气度,也是他能成为鹭岛顶级企业家俱乐部重要一员的原因。
“价格方面.”
“我还没说完,我想说的是,山海关目前还没找到盈利模式,它未来什么时候能挣钱我也不知道。
这段时间,山海关在网上看起来很火热,但就是个赔钱货。”
孙东鑫是真的不歧视做资金盘的骗子们,他的提醒甚至很不利于接下来可能存在的价格谈判——如果真能达成合作意向的话。
伸手把刘海归置到一边,许秀华陷入了尴尬。
大佬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山海关这公司不挣钱。
但鼎益盯上山海关不是因为它能挣钱啊,许秀华知道,老隋想要的是山海关的营销能力。
可这个实话没法说
许秀华总不能说,我们很看好山海关忽悠网民炒热度的本事,想把它收到鼎益旗下做引流的窗口——忽悠更多人。
难办。
“孙总,别人都说您是闽南商圈里少有的人物,今天见了,我才知道自己和您的差距有多大。
但世上稳赚不赔的投资总归是少的,鼎益菁华也吃过不少亏,我们投资前肯定会做详细的调研。”
许秀华这回答先捧后表态,姿态够低,诚意也很足,她是真的想把这事办成。
资金盘说白了就是庞氏骗局,需要不断的有新资金流入才能维持下去,鼎益需要山海关——成总这把赢得太漂亮,把大骗子老隋迷住了。
孙东鑫想了好一会儿,缓缓开口道。
“这样,山海关就在楼下,我先带你去参观参观,肯定不让你白跑一趟,你有什么想法可以和成总聊。”
成大器那小子鬼精鬼精的,自己完全不用替他做决定,带许秀华过去找成大器聊聊,让他自己做判断吧。
鼎益的模式有问题,但不代表他们的钱有罪——所有的金条都一样,都是黄金做的。
“现在吗?”许秀华有点茫然,这是答应了还是不答应?
孙东鑫的态度好极了,但口风严得很,丝毫没有放松的意思。
“嗯,这会儿成总应该在,我带你去见见他。”
说着,孙东鑫起身,直接带许秀华下了楼。
山海关在东鑫大厦内,东鑫大厦有着极严密的安保体系——孙东鑫喜欢戏称自己带了一个旅,是个草根旅长,他搞的保安团队是由纯退伍兵组成的。
不过,艾国北还是很容易的就进入到了大厦。
他这张脸在东鑫系的人眼中已经熟的不能再熟了,山海关被东鑫系当做自己人,山海关的成总被狗咬了,东鑫系里的很多人也会多几分关注。
所以,这条,不,艾国北先生就凭着自己的脸,刷脸混了进来。
但站在山海关的楼层里,看着山海关的牌子,他不是太敢进去。
明明山海关里灯光明亮、人来人往,就连前台小姐姐也长得很可爱,可在艾国北看来,龙潭虎穴不过如是,他不敢进。
东鑫一层的保安在艾国北进来后就派了两个人跟着他,队长还把他到来的消息直接通知给了成总。
保安队长说得很清楚,‘成总,他不体面的话,我们可以帮他体面’。
就差当着成总的面拍胸脯保证了。
在东鑫干了这么多年,由于孙东鑫做事太体面,他是毫无用武之地,人都养胖了。
今天好不容易来了个‘大鱼’,保安队长太希望艾国北找点事,给自己一个展现的机会。
“艾国北先生?”
小曹出来了,她属于总助,成总的亲信,这是来替成总接人呢。
“您好,您好,我是想来找成大器,不,成总的。”
网络上我重拳出击,现实里我唯唯诺诺——说艾国北是小丑属于一点都没错。
他当面被人骂时甚至可以笑面以对,等回头,又会在网上开始咬。
纯纯就是个现实里的小扒菜,网络上的口嗨怪。
“进来吧,成总正好在公司,我领你去见他。”
小曹表情古怪的回道。
她的经验还是不足,想客气一点笑着说,但又觉得不合适,所以表情古怪极了。
于是,在小曹的带领下,艾国北进入了山海关的办公区。
只是吧,因为他的个子不高,长得还带着点猥琐,而他身后又跟着两位膘肥体壮的保安。
所以,在外人看来,他好像一个被押着进来的‘犯人’。
对山海关的员工而言,艾国北也确实是个犯人,这条狗害他们加班加惨了。
注意到了这条狗的到来,山海关的员工们下意识的停下了手头的工作,对他行起了注目礼——只是眼里不约而同的带着点脏话,骂的很难听。
有几个性格比较剽悍的员工更是直接起身,如果成总有需要,他们愿意狠狠地揍艾国北一顿。
被几十个人恶狠狠的注视着,艾国北在压力下,身形更猥琐了,他想低头,但又觉得这样太小丑。
虽然从来都是一个小丑,但最近被骂的格外多,可谁想做小丑呢。
就在这种诡异的氛围里,小曹帮艾国北打开了成总办公室的门。
“欢迎,艾老师,久仰大名啊。”
看着被保安押进来的艾国北,成总笑的都快合不拢嘴了。
这老登属实给他找了不少的麻烦,虽然最后都平稳无事的过去了,他甚至还成了鹭岛青年创业者的代表,但这不意味着,成总会放过艾国北。
“成成总,我早就想和您见一面,把我们的误会解开了。”
误会。
要不说无骨文人是最贱的呢。
艾国北嘴皮子一翻,他做的事,那些想把成大器逼死的事,就全成了误会。
“哈哈哈,我们的误会确实很多,你说的是哪个?”
成大器起身给两个押送犯人的保安一人塞了两包烟,然后就靠在自己的办公桌上,抱臂看着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艾国北。
你解释吧,我很期待你的表演。
两个保安没想到这一趟还有意外之喜,他们喜滋滋的收下成总的小礼物,然后,紧紧地贴到了艾国北的两侧。
嗯,务必保证艾国北体面的来,体面的走,不给他任何不体面的机会。
身边两个大汉,面前一个大汉,身处敌人‘老巢’的艾国北心里很空。
心里空。
不是慌乱,也不是紧张,而是一种空落落的感觉,这是极大的不安全感的表现。
“成总,我的我的账号被人盗了。”
艾国北狼狈的笑着,他拼命的想挤出一点坚定,或者一点从容,可他一点都挤不出来。
成大器的压迫,两侧保安的压迫,可能坐牢的压迫,这些事快把他压垮了。
“被盗?你三个平台的账号同时被盗了吗?被盗了快一周你都没找回吗?
而且,你有什么资格说账号被盗,哈哈哈哈。”
成大器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他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
这一刻,他意识到自己已经在歧途上走了好远。
以势压人啊。
很爽,真的很爽。
可他也成为了自己曾经所厌恶的人——拿到了强权却不用于正途,在法律的边缘玩弄人心。
在见到艾国北浑身颤抖的站在自己面前时,成大器知道自己无法回头了。
成总笑的太‘狂’,艾国北也认为他有实力狂,他赢了,彻彻底底的赢了,把自己逼到了绝路上。
再往后退一步,他可能就要去坐牢了。
今天走到这里,一路上,艾国北所受的心理压力已经压得他喘不过气。
这一刻,成总的狂彻底碾碎了艾国北心里的最后那根弦。
‘咚!’
是膝盖与木地板碰撞的声音。
“成总,我给你跪下了,这事我做的不对,您能.您能不起诉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