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唐植桐很庆幸自己来到的是一个不冒领军功的年代,否则刘主任之流恐怕就不是分功劳那么简单了,但起码现在该自己的功劳已经板上定钉,挺好。
说实话,唐植桐对刘主任等人的行为没有太多反感。用吴海洋的话说,这未必不是对自己的一种保护。
生而为人,大多数人都是有私心的,私心在某种程度上能推动社会生产力的发展,但私心太多的话,恐怕就会成为社会发展的障碍……
唐植桐不愿想那么多,他也是一个有私心的人,自认为过好自己的小日子更重要一些。
从吴海洋单位出来,唐植桐看天色还早,骑车去了一趟圆明园。
那么多的野草,任其那么枯萎做肥太可惜了,去薅一些收进仓库,也好“砰砰砰”变成餐桌上的兔子,为社会建设做出它们该有的贡献。
随着春天的光顾,圆明园犹如披上了一层绿纱,远眺养眼,适合近视的青少年来此锻炼眼睛。
但附近大学已开学,有不少野鸳鸯隐藏其中,一个不小心,养眼可能就会变成辣眼……
因此,唐植桐高歌一曲,唱着《东方红》,拿着镰刀往里走。
还别说,这一唱,还真惊出几对鸳鸯,仓惶失措更换战场。
唐植桐找块杂草茂密的地方,不管枯草还是新芽,一律割割割,随割随收。最后再绑自行车上一摞。
杂草不要钱,但割草累腰,也得亏唐植桐和小王同学打扑克比较节制,一晚最多两局,再多的话,估计唐植桐估计自己弯腰割草半小时就会受不了。
关于打扑克,有些小说里说什么一夜能跟八个人,每人打八局,唐植桐对此向来是嗤之以鼻的,明显是一帮没经验的雏鸟瞎鸡儿想。
当然,也不排除一局一东的可能,毕竟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嘛。
唐植桐之前大学里有个舍友,年轻嘛,火力旺,曾吹嘘一晚八次,一宿没闲着。
有一回还真让唐植桐碰见打了一宿扑克归来的舍友和女友,俩人走路不光磨磨蹭蹭,姿势也怪异,劈着叉走。
回来上厕所的时候唐植桐又碰到那哥们,那哥们表情痛苦,水龙头都快成花洒了…………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唐植桐引以为戒,所以打扑克很节制。扑克是打不完的,细水长流才是长久之道。
院子里种下的菜已经冒出新芽,等唐植桐到家时,王静文正在欢快的浇水。
“呀,桉子哥,你去割草了?怪不得今天又回来晚了呢。”王静文看到自行车后座上的干草,放下手中的葫芦瓢,快步走过来帮唐植桐。
“我自己来吧,全是土,脏。”唐植桐指指身上,又指指后座上的杂草,说道。
“没事,正好洗个澡,有日子没洗了。”王静文不嫌脏,麻利的帮唐植桐把杂草从车上卸下来。
不得不说,这二八大杠载重能力杠杠的,唐植桐带回来的这些,压的结实,堆的都快赶上唐植桐高了,供家里兔子吃个一周不成问题。
唐植桐简单洗漱一番,全家开饭。
小王同学没有食言,从单位买了鸡蛋,磕破扒皮,起身拿刀,一刀两半,两个小姑子一人一半。
“哎呀,静文,你吃,不用给她俩。”张桂芳见状,连忙出言阻止。
本来挺意外的两个小姑娘闻言,也乖乖的要将鸡蛋还给嫂子。
“妈,您再这样,我可生气了。我知道您疼我,但您把好东西都给我,让我觉得自己更像是外人。”王静文语气温和,但话里话外透着一股不容拒绝的气场,两个丫头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唐植桐头疼,第一次婆媳矛盾竟然是因为一个要给,一个不让给,谁敢想?
“你们嫂子专门为你俩买的,你俩吃了吧。”唐植桐出言做了安排,又先批评王静文:“跟咱妈好好说话。过去家里没有,东西先紧着家里重要的人吃,这是疼你,说明你在这个家里有地位,怎么能说把你当外人呢?”
随后又劝张桂芳道:“妈,您也不用特意对静文,咱家都吃一样的就行。就咱家现在这个伙食,不比静文嫁过来前吃的差,甚至比她单位伙食要好。静文,你说是不是?”
“嗯嗯,咱妈做的馒头好吃,菜也好吃,比我们食堂伙食好多了。妈,对不起,我刚才说话太毛糙了,您别生气。”王静文借坡下驴道。
“我知道,我不生气,你是个好孩子,以后咱就吃一样的。吃饭,吃饭。”张桂芳闻言,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开心的笑了,儿媳懂事,偏向的自己两个亲生女儿,自己又有什么好生气的呢?
吃过晚饭,张桂芳和凤珍、凤芝收拾桌子,唐植桐去院子里烧水,准备洗澡。
由于天气转暖,所需热水少一些,但唐植桐依旧墨迹到正房熄灯才烧好。
“文文,一会帮我搓个澡吧。”唐植桐把热水倒浴池,这次掺的私货少一些,水温挺热乎。
“行。”两人已经没羞没臊过了一个多月的新婚生活,过了害羞期。王静文没多想就答应下来。家里不是浴池,没有搓澡师傅,偶尔亲密之人互相搓个澡,很正常。
唐植桐在洗澡间麻溜的自己搓完、冲干净,又偷偷地换了一缸温泉水,才把王静文喊进来。
“你这挺干净啊,没有灰。”略显昏暗的橘黄色灯光下,小王同学给唐植桐搓了一会,没泥。
“那水还挺干净的,趁水热乎,你也洗洗吧,省的浪费。”唐植桐指着浴缸里的水,循循善诱道。
“那你先出去。”王静文略作犹豫,答应下来。
“先给你搓吧,搓完我再出去,省的来回折腾着凉。”唐植桐笑的如同偷到鸡的狐狸……
王静文白了自家男人一眼,没说话,背对着唐植桐开始去衣。
待坦诚相见,唐植桐嘿嘿一笑,说:“来,我给你变个魔术。大!大!大!”
“真丑,鬼头鬼脑的。”小王同学轻轻一弹,躲进了浴池里。
唐植桐对小王同学很满意,无论是性格脾气,还是样貌身材。肤白貌美大长腿,该有肉的地方,一两不缺,该瘦的地方,一两不多……
骑手,其实没有男女之分的,相比较男骑手而言,女骑手更耐看,英姿飒爽!
“哥,不行,进水了,感觉有些怪怪的。咱们回屋吧。”
<divclass"contentadv">中场休息的时候,唐植桐摆事实、讲道理,成功说服小王同学明天穿着新式的小衣回椿树胡同。
大难来临,没有人能独善其身,唐植桐想从叶志娟那边看看,有没有机会用这个赚女人的钱,给国家创点外汇……
第二天,唐植桐背着包,卡着点去接王静文。包里有十斤小米,两盒咸菜,还有十来个鸡蛋。
唐植桐和王静文到椿树胡同的时候,叶志娟还没到家。
“姐夫,你可来了,最近妈忙,天天吃酱菜,我都快吃吐了。”王敬民见到唐植桐,忙不迭的吐槽道。
“今儿我给你做好吃的,快去写作业,小心一会你姐打你屁股。”唐植桐摸摸小舅子的头,很和气的说道。
“哼,男子汉大丈夫,我才不怕她!但我不跟女人一般见识,让着她。”王敬民小嘴嘚吧嘚,身体很诚实,但嘴上不怂。
唐植桐去厨房转了一圈,家里啥菜都没有,兔子来了都得哭着回去。
没办法,唐植桐只能从空间掏出两个西红柿,打算做个汤。
西红柿、黄瓜属于细菜,有反季节种植,但供应范围窄,这两样都不是能大开大合常吃的东西。
米掏一遍,递沙一下,挑出沙子,就能进高压锅闷了,不敢多淘,乳白色的都是淀粉。
唐植桐今天做的西红柿汤有点咸,一会浇在米饭上,勉强算是西红柿盖浇饭。
等叶志娟回来的时候,饭、汤均已做好。
“桉子来了,又麻烦你做饭了。”叶志娟拖着疲惫的身躯,进门闻到饭菜味,强笑道。
“捎带手的,您快坐下歇歇。”唐植桐口头上说道。
王静文不用避嫌,用实际行动去做,扶母亲坐下,又去给母亲倒了一杯热水。
“开了一天的会,让我们动员女性如何生产自救。”叶志娟稍微透露了一下会议内容。
“清明前后,种瓜点豆。粮食紧,副食跟上也管点用。我家就是挺好的例子。”瓜菜代,得明年才会被提出,唐植桐知道,但没法明说,只能委婉的提示。
“我也想到了,但更多的人认为还是得种粮,只要粮食产量一上来,就啥都解决了。”叶志娟喝口水,眉头皱的更紧了,当着两个小的面,没有说更多,反而催促道:“不说了,不说了,吃饭。”
饭后,叶志娟带女儿、女婿去书房,任由两个小的在外面听收音机。
“情况比预想的严重,报灾的地方越来越多,有些地方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浮肿、子宫脱垂病人,人口外流的数量也越来越多。”叶志娟语气很沉重,有些话在会上没法说,回家跟女儿、女婿唠叨唠叨。
“妈,有些事不是一个人能改变的,尽力就好。”唐植桐的劝说很无力。
“我知道,我也懂,就是深感无力,能做的太少了。”叶志娟点点头,透露道:“鉴于现在这种情况,定量调低已成定局,下一步还会精简商品粮户口。”
“定量咱都听安排。我的二等功快下来了,应该不至于被精简。”唐植桐把消息说给叶志娟,省的她担心闺女。
唐植桐打算好了,如果有人夸他觉悟高,用大义压自己主动去农村,那就呸他一脸!老子觉悟没那么高!
“好,这是今天听到的唯一好消息。咱跟北边的关系已经快撕破脸了,前两个月我们降了一次工资,拿去还债,根本不够。下个月居民肉食定量也会缩减,结余出来的拿去还债,内忧外患啊。”叶志娟听到好消息开心了一些,说了一下国际形势,又追问道:“桉子,你家那些兔子养的怎么样了?”
“挺好的,随便给点草就能活,我昨天还去割了一车草回来。”
“好啊,那我就放心了。”叶志娟心怀国家,但她也是一位母亲,同样担心子女过得不好,但她心里有尺度,不像某些人毫无原则:毫无底线。
“妈,您这么一说,我想起件事来。我和文文在家没事的时候,鼓捣几件小玩意。我琢磨着吧,甭管眼下形势如何,如果能给国家赚点外汇,那肯定是一件好事。您给参详参详,看当不当用。”唐植桐是真想为国家做点什么,但同时也深知,有些事哪怕No.1和No.2也摆不平,斗升小民就别虾寄吧唧唧歪歪了,否则一定会知道“死”字怎么写。
“什么东西?”叶志娟一听来了兴致,高压锅和净水设备的事她知道,这次会不会也是个惊喜?
“文文。”话说到这,唐植桐看向王静文,该小王同学上场了。
“你转过身去。”在自己妈妈和自己男人面前,王静文还是很不好意思露出上半身来。
唐植桐闻言,啥都没说,来到门口转身面对房门,手抓着把手,防止臭小子误入,任由自己媳妇展现给岳母看。
“你们真……真有想法啊!”叶志娟在妇联工作,接触到的东西多一些,见多识广,她见过各种各样的,但这种类型很前卫,很抢眼。
“文文,要不要给咱妈留下?”唐植桐继续面门。
“别,穿着吧。你刚才不是说好几件吗?回头拿过来一件,我找人研究研究,看能不能赚外汇。”叶志娟赶忙阻止,自己闺女这么大,空着多不舒服!
“我觉得能,现在报纸上不都在报道各国提高女性地位嘛,穿得舒服一点不就是提高吗?再说,我俩做了好几件,用的碎布头,原料才四毛钱。我寻思着,卖成品总比布料要贵一些吧?多出来的就是咱深加工赚的钱。具体能赚多少我不清楚,得您联和有关部门去研究。这个工作也挺繁琐,做多大的合适,有些部位是不是用松紧带等等。我们这几个是凑合着用的,下面用的竹条,过水后可能会变形,最好用钢圈。这个用的绑绳,如果能换成钢式挂钩就更好了。还有颜色,什么颜色抢眼,需不需要绣花等等吧。得去国外看看人家的……”唐植桐面壁嘚吧嘚、嘚吧嘚,恨不能一气说完。
“哎呀,你别说了,一个大男人知道这么多。”王静文穿好衣服,恨不能堵住自己男人的嘴。
“文文,你别拦着桉子。桉子,你转过来,继续说。”叶志娟知道这是正事,女婿连借口都帮自己想好了,主导推广这玩意,还有哪个单位比妇联更合适?
“妈,都说西方多好多好,工人工资多高多高,我琢磨啊,那人工费肯定也贵吧?咱人工费便宜啊!同样做一件这个,咱在价格上更有优势吧?”唐植桐很认真的跟岳母讲着,没有不好意思,因为这确实是正事。
“嗯,你说的有道理,还有吗?”叶志娟若有所思,追问道。
“其实不光这些,咱能做小衣,那能不能做其他衣服?我们那片不是有使馆区吗?偶尔能看到从国外寄来的杂志、报纸,有那种布很少的衣服,听说是游泳穿的,布那么少,价格却很高。咱能建棉纺厂,能不能建制衣厂?什么衣服都造,男人穿的、女人穿的、孩子穿的。俗话说衣食住行,衣是排在首位的。就是得注意款式,人家喜欢什么样的,咱生产什么样的。就咱这前阵子还流行列宁服、布拉吉,今年穿的也少了,大概就这么个意思。工作挺多挺杂的。”唐植桐一气说完。
“桉子,你的想法很好,有没有想过换个单位?”若不是自己早就调查过唐植桐,身世清白,叶志娟肯定会怀疑自己这个女婿是迪特,这眼界在同龄人里能数一数二!
“没想过。妈,跟您说实话,我没啥大志向,做投递员就挺好,家里也能兼顾的过来。”唐植桐很真诚的回复叶志娟道。
“行,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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