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动静立即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妮露拜尔第一个赶到,一把推开两个还在发呆的阵法师,然后去拔李玄。
但妮露拜尔哪里拔得出来。
这破洞本就刚好够李玄钻下去,现在随着不断进行修复,直把李玄的脖子勒得越来越紧。
“阿玄大人,缩骨!”
妮露拜尔赶紧提醒一声。
她虽然不知道李玄有没有练过类似的功法,但到了他们这个境界,做出类似的效果还是不难的。
李玄也在提醒下,想起了以前练过的游鱼式。
这门功法本是专门为女子所创,还是专注于打根基的九品功法,因此能将身体的柔韧性练得格外好。
李玄当即化身一只猫头鱼,将自己的全身骨架拉长的同时,然后疯狂地摆动自己的身体,就像是刚被钓上岸的鱼一样。
还真别说,这办法效果可谓是立竿见影。
原本还卡着脖子的李玄就这么一阵瞎扑腾,竟是把自己的上半身都扑腾了出来。
妮露拜尔也在外边用力,拽着李玄的脑袋用力往外拔。
可李玄的身子眼看都拔出了一米,竟还是不见后面两条腿。
李玄将自己的身体拉长之后,体长直线暴增,他现在若是站在那些宫里的小豆丁们中间,肯定能鹤立鸡群。
他现在就像一块拉长的年糕,妮露拜尔往外拔,他的身子也跟着拉长。
往外拉了足有一米八,李玄的身子才从上古阵法上那小小的破洞中拉出来。
可也是倒霉催的,李玄最后还是被狠狠夹了一下尾巴,痛得他泪眼婆娑。
“阿玄大人,不哭不哭”
妮露拜尔哄着李玄。
李玄不管,一个劲地往妮露拜尔怀里钻。
在场也就只有她伟岸的胸怀值得小猫咪依靠了。
“呜呜呜”
妮露拜尔越哄,李玄哭得越来劲。
“不愧是圣火教圣女,果然有过人之处!”
李玄心中默默感慨。
这时,大家都已经赶到。
他们只看到李玄钻进妮露拜尔的怀里,一个劲儿的哭哭啼啼。
倒是任春生和赵方元两人则是亲眼见证上古阵法自行修复。
“这怎么可能?”
两人在阵法一道上颇有造诣,但这种能够自行修复的阵法,他们只在传说中听过。
任春生和赵方元不顾形象的趴在地上,恨不得将眼珠贴在已经修复一新的上古阵法上。
“自成阵法!”
“而且还是阴阳五行齐聚的自成阵法!”
“这种阵法竟然是人为布下的,简直是神乎其技,神乎其技啊!”
任春生激动地连声高呼。
他本就专精于自成阵法这个方向,如今看到如此玄妙的自成阵法,只恨自己不能领悟其中奥妙。
赵方元也是愣愣地看着上古阵法,时不时地上手抚摸一下。
之前的破洞好似从未存在过一样,上面的阵纹都严丝合缝,毫无破绽。
“竟然可以自行修复到如此程度?”
阵法师的传承在这一千年来有过很严重的断代。
因此,即便他们两人是当前这个时代阵法师中的佼佼者,但看着前人布下的上古阵法也就只有连连感慨的份儿。
李玄已经在妮露拜尔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趴好。
他看着从头到尾除了发愣以外,连一丝关心都没给自己的两个阵法师,眼神略显不善。
“这两个家伙,没我你们还得对这个破洞研究呢。”
“都不知道感谢一下我,真是没礼貌!”
李玄腹诽一句,懒得跟这两人多计较。
这时候,尚总管上前对李玄问道:
“阿玄,你没事吧?”
“下面的情况如何?”
面对尚总管的询问,李玄也是当即揣起两只小爪子,正色了起来。
“我没事,下面的龙脉应该是修复好了。”
“但最好还是观察一阵,确保万无一失。”
李玄虽然这么说,但心中却颇有底气。
龙珠作为力量的核心,现在祭台也恢复了功能,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不然的话,上古阵法也不会自行修复。
怪不得应天神龙帝君的留下的力量可以维持千年之久,他留下的手段确实了得。
只是现在看来这些技艺都失传了。
否则,他们也不至于如此被动,需要李玄一只猫下去修。
也亏得是他有阴阳真气,不然龙珠内部的力量只怕也不好修复。
冥冥中似乎早有定论。
李玄只是按部就班的顺着指引完成自己的目标。
他知道这都是天道的功劳。
李玄之前也是没有料到,这个世界的天道竟然是有意识的。
“那个时候的声音……”
“绝对不会有错。”
李玄将此事默默铭记于心。
这种事情,他对安康公主和玉儿都不好说。
鬼知道这天道会不会介意这种事情。
倘若被天道针对,李玄想想都感到恐怖。
“不管了,先将眼前的难关度过了吧。”
听了李玄的话,尚总管点点头。
他们已经在外边等了李玄大半个月。
李玄也是这才知道,他在下面竟然已经呆了这么久。
如今李玄顺利修复龙脉,他们也就没有必要在这里继续干等。
任春生和赵方元倒是还愿意在这呆着,谁要让他们走,他们还跟谁急眼。
尤其是赵方元,极力将观察龙脉后续情况的任务给自己揽了下来。
他也是没有想到李玄竟然如此给力,竟然连上古阵法也一并修复上了。
但这可苦了赵方元。
他本就指着这个差事苟活,现在直接被李玄坏了好事。
但他也知道自己惹不起李玄,只好退后求其次,讨个观察龙脉的活。
这活让他干一辈子他也干得下去。
不说能活命,还有上古阵法可以研究。
任春生也算对路子,不说能做个一辈子的伴儿,但偶尔有机会交流一番,也不至于让赵方元觉得自己实在纯纯坐牢。
但这些事情还得看永元帝的意思。
如果永元帝介意的话,赵方元只怕连坐牢的机会都不会有。
看着龙脉和上古阵法真的没有了问题,尚总管当即招呼众人返回营地,只留下任春生和赵方元在这里看着。
等他们回到营地之后,尚总管又吩咐花衣太监去给陨龙坑送必要的物资,在那里也建立一个临时的营地,顺便由他们来充当联络员。
当晚,李玄和尚总管就先行返回了一趟府城。
陨龙坑这边的情况,李玄觉得有必要跟永元帝汇报一遍。
而且这么长时间没有他的消息,只怕两个丫头也要担心了。
回去报个平安,还是很有必要的。
回去的路上,李玄和尚总管可谓是闲庭散步,看似悠哉但速度也不慢,但相比起来时,他们此时不禁多了不少欣赏沿途景色的雅兴。
一人一猫都是心情大好。
李玄救下了邪龙,解决了龙脉的问题,上古阵法也是自行修复。
陨龙坑的所有问题看起来都得到了圆满的解决。
而尚总管则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他顺利突破到二品,这件事情连他自己都没有预料到。
如今想来,真的如同做梦一般。
可尚总管感受着自己实实在在的力量,又是那么的真切。
这一切可都多亏了李玄。
想到这里,尚总管不禁看向肩上的李玄,对他说道:
“阿玄,这一次可是多亏你啊。”
“嗨,我是天命者嘛,都是应该的。”李玄笑嘻嘻地答道。
“不只是陨龙坑的事情,我这次顺利突破,也是蹭了你的机缘。”
尚总管笑了笑,毫不避讳地说道。
“小意思,客气啥。”
李玄随口回道,咧了咧嘴。
他也知道许多人都想借着自己沾点好处。
那些炽热的目光李玄又不是察觉不到。
但他其实并不在意。
只要是互惠互利,合作共赢,李玄也没有要拒绝的理由。
甚至应该说,李玄希望这种朋友越多越好,馋点他身上的气运也没有什么。
只要拎的清情况就好。
不然,有些蠢货可是连利弊都分不清,还以为是李玄欠他的。
对于这种人,他也没什么好说的。
离得远远的,没有交际自然是最好。
偏要站到他的对立面的话,他小猫咪的爪子也未尝不利。
一路上,李玄和尚总管聊起南巡以来的经历。
虽说李玄是天道护佑的天命者,但这趟南巡也不是完全顺风顺水,也经历了不少艰难险阻。
回到府城,李玄和尚总管先是去找永元帝。
永元帝还未歇息,正好直接召见了他们。
随着身体逐渐恢复,永元帝又恢复了以前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每天都高强度加班的日常生活。
郑王虽然已经身死,但大兴的乱局并没有结束,反倒被推到了一个新的风口浪尖上。
李玄将他在地底宫殿的见闻一一禀报。
永元帝、王喜、两位总管和唐怒全都认真地听着李玄的描述。
当听说地底迷宫中有着龙珠、祭台和壁画等双圣帝君时期留下的遗物,他们都露出了极为感兴趣的神色。
当然了,当听到李玄差点被关在下面出不来时,永元帝也忍不住捏了一把汗。
“以后可不能如此鲁莽了。”
“若是你被关在上古阵法下,安康那边朕可如何交代?”
永元帝嘱咐李玄,关心之意非常明显。
即便除掉了郑王这个大敌,但李玄仍旧不可缺少。
不说此前立下的种种大功,单是以李玄天命者的身份,在场所有人早已认同他天降祥瑞的身份。
永元帝更是早就把李玄当做是护国神兽了。
若不是看在老祖宗的面上,永元帝高低要整一件猫袍出来,平日里不穿,也能当做纪念不是。
可惜,天子穿龙袍的规矩,永元帝应该是改不动的。
听闻事情已经告一段落,邪龙在李玄的帝鸿骨戒内沉睡,李玄还在地底迷宫的祭台上,意外融合了另外一枚足戒,永元帝露出欣慰之色。
“阿玄,看起来此次危机我们已经度过了最难的一关。”
永元帝说着,身子向后一靠,换了个舒服的坐姿。
这应该是他成为天子以来感到最轻松的时候。
但永元帝也只是安逸了几个呼吸罢了。
他重新坐直了身子,然后对在场众人说道:
“郑王已除,邪龙不复。”
“眼下各地叛军成为了我们的心头大患。”
“这些叛军一定要以雷霆之势,迅速镇压。”
“我们之前已经拖延了太多时间,接下来要争分夺秒了。”
永元帝说着,从桌案上拿起了一封书信。
“这是从前线寄来的书信,上面的日期是二十天前,但朕今早才刚刚收到。”
李玄闻听此言,眉头一皱。
前线的书信,花了这么长时间才送到,若放在平日里可是要杀头的罪名。
耽误军机可是大罪,沿途的驿站都要遭受牵连。
但大兴眼下如此混乱,这信还能送到永元帝的手上其实已经属实不易了。
“信是秦子义亲自送来的,他在路上几经生死,身受重伤,如今正在驿馆内修养。”
永元帝说着,为李玄解释道:“阿玄,秦子义是胡国公长孙,老八的表哥,在军中也是年轻一辈的佼佼者。”
解释完,永元帝接着说起了书信的内容。
“信上说,胡国公已经开始奇袭大漠狼庭,前线的压力倒是因此骤减,但这支深入敌后的孤军,不知能否安然归来。”
永元帝叹息一声。
说实话,他对胡国公和勋贵们的计划是有所察觉的。
但永元帝当时并没有太多的选择,勋贵是他在朝中唯一所能依靠的力量。
可在时间上,实在是太寸了。
大兴境内叛军四起,总是要先将叛军镇压,维持住王朝内部稳定。
胡国公的计划,也是死中求活。
不然,时间拖延下去,他们这支先遣军必然会吃垮国库。
到时候,恐怕只是守了一阵前线之后,就得灰溜溜的回去。
若是真的如此,勋贵们在朝堂上就更没有话语权了。
恐怕整个朝堂上下,谁都没有想到,永元帝和郑王会这么快就撕破脸面,而且最后的赢家还是永元帝。
胡国公的这封信,来得不是时候。
当永元帝告知大家信中的内容后,整个房间都显得有些沉默。
因为大家都很清楚,大兴现在没有任何的余力去支援胡国公的那支孤军。
而且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有这个余力。
现在,他们能做的仅仅是祈祷胡国公至少能安然撤回来,尽可能保住更多的将士。
可谁都清楚,这样的几率是多么渺茫。
李玄不禁想起八皇子,心中有些不忍,对永元帝提议道:
“反正都得镇压叛军,不如一路镇压到跟大漠接壤的前线?”
“正好我找来的那些外援闲着也是闲着。”
李玄极力让自己的语气随意一些,一副人家来都来了,不得带人家多转转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