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妹,你哪里来的门路?”
“四哥我现在在黑市上都不太好买。”
四皇子震惊的问道。
大皇子的表情也差不多。
哥俩都好像第一天认识六皇女一般,眼中满是惊奇之色。
尤其是大皇子,这几天他和六皇女都是同住在张府内,六皇女平日里做了些什么,大皇子那可是门清。
六皇女自打出宫以来,便是跟张家同辈四处游玩。
张家跟他们是实打实的亲戚,同辈之间也多有来往,并不生疏。
难得出宫的机会,六皇女又闲不住,不像大皇子这几天都是宅在张家看书练武。
如今六皇女说自己有门路弄到金鹏王朝的古董,自然让大皇子和四皇子感到惊讶。
“干吗?”
“大哥,四哥。”
“你们是不是信不过我!”
六皇女一叉腰,生气地瞪着两人。
大皇子和四皇子当即尴尬一笑,四皇子更是赶忙解释道:
“哪有,我们这不是高兴吗?”
“四哥最近正愁这事儿呢,想不到你这就有办法解决。”
“快说说,到底是什么门路?”
四皇子赶紧转移话题。
“哼”
六皇女也不傻,但并没有将这事儿放在心上,转而兴奋的说道:“这门路啊,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在我们这张府之内。”
四皇子心中一动,当即问道:“张府有人手上有金鹏王朝的古董?”
“哎呀,四哥你真没意思……”六皇女嘟起嘴巴,不满的说道。
“呃,是四哥不好,六妹你接着说。”四皇子给六皇女赔礼道歉。
六皇女也是好哄的性子,马上就恢复了兴致,说起了她的发现。
原来,张家有个同辈,成天不学无术,也是京城有名的纨绔,名叫张卓。
本来这张卓每日在各大赌坊流连忘返,每个月都是超前消费,从府上拿了月例就是拿去还债,好端端的一个纨绔,日子反倒过得紧巴巴。
可前几日,六皇女发现张卓突然阔绰了起来,还在她面前摆阔。
有一回张卓饭点遇上六皇女,便大方的请了客,饭桌上才听他吹嘘起自己投资有道,挣了大钱。
六皇女就是从张卓的嘴里听说了金鹏王朝的古董一事。
张卓请六皇女吃饭也不单纯是为了骚包,也是为了拉六皇女一起合资做生意,可六皇女的钱都在四皇子这里,六皇女自然没钱可投,张卓也只好作罢。
听了六皇女的叙述,四皇子倒是眼前一亮。
张卓是张府有名的草包,虽然年纪比他们大几岁,但张府上下没一个瞧得上他。
不仅仅是因为张卓乃是妾生庶子,也实在是他自己不争气,处于被放养的状态。
平日里,见了大皇子三兄妹都是远远的绕开,哪敢跟他们搭话,甚至请六皇女吃饭。
“那张卓手上还有多少金鹏王朝的古董?”四皇子问道。
“他说有十件,想卖個三万五千两,他说这东西还能涨,但是他欠赌坊的债快到期了,后面利息要开始翻倍,否则才不想现在出手呢。”
六皇女老老实实的把从张卓那里听来的话,转告给四皇子。
“行,六妹这事儿我知道了。”
“还得多谢你这消息啊。”
四皇子摸摸六皇女的脑袋,感谢道。
见自己帮上了忙,六皇女也很是高兴。
“四哥,你现在就去找张卓吗?用不用我陪你一起?”
六皇女很喜欢这种能帮上忙的感觉,自告奋勇道。
“不用了,我先打听一下情况,不急着见张卓。”
“伱和大哥好好休息,帮我留意一下其他人的情况就好。”
四皇子嘱咐道。
四皇子在外边做生意,难免收到消息时有所耽误。
但大皇子和六皇女总有一人留在张府,比四皇子更方便接收到眼线传回来的消息。
“对了,最近其他人的情况如何?”
四皇子这几天一直没有收到什么消息,觉得其他人有些太过平静了。
“四弟,你放心,其他人我这里盯着呢。”
“大部分人都威胁不到你,老三去做军械生意了,似乎找到路子给兵部供了一批改良的马鞍,但我找人打听过了,老三这生意顶多赚个三五万两,这还是乘了跟大漠备战的东风,否则都没这么大的利润。”
“老八这回倒是没耍花招,跟西市的胡商进了一批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似乎打算玩奇货可居那一套,可惜不太好用,能不能回本都是一个问题。”
“其他人也是大差不差,不亏本都得谢天谢地了。”
“毕竟,谁都不是像你一样精通此道,都只是胡乱做生意罢了。”
大皇子简单的总结道。
按他的说法,还真没有人能够威胁到四皇子。
四皇子通过压榨钱老板的家产,手上已经有将近十五万两银子了。
但这已经是极限了,钱老板的家产被四皇子榨得一干二净,已经没有什么油水了。
就连钱老板的宅子,四皇子都拿去进行了抵押,换了一笔钱出来。
四皇子的这一套模式,也已经来到了极限,没办法继续“盈利”。
他将一万两的本钱翻了十五倍,按理来说,这一次的比赛可以说是板上钉钉,但他的心里还是有些没底。
“大哥,安康呢?”
“她这几天在做什么?”
见大皇子没有说起安康公主这个劲敌,四皇子不禁问道。
“安康这几天就是在玩,好像没做生意。”大皇子也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什么?这怎么可能?”
四皇子皱起了眉头,第一个不信。
“四哥,是真的。有几次我还遇上过她呢,玩得比我还没心没肺。”六皇女对自己有着比较清晰的认知。
大皇子更是在一旁说道:“四弟,你说安康是不是在让我们?”
“应该不大可能,我之前跟安康说过,她直接拒绝了。”四皇子一脸费解,不知道安康公主这又是在搞什么花样。
“会不会是安康她改变主意了?”
“反正她已经锁定了一个新春参拜的名额,可能是觉得没必要再继续跟我们死磕了吧?”六皇女猜测道。
四皇子摇了摇头,但并没有说什么,沉吟片刻之后,才对大皇子说道:“大哥,把安康出宫这几天的详细日程跟我说一遍。”
大皇子立即把手边的书翻了翻。
原来,他看的根本就不是什么书,而是这段时间以来对于其他皇子皇女们的监视记录。
大皇子翻到开头那节,然后将安康公主的行程一一念了出来。
可听了没一会儿,四皇子立即面色一变。
“安康出宫第一天就去过西市的淘宝摊!?”
四皇子脖子上的汗毛突然竖起。
“四弟,这上面我们的探子记录的很清楚,安康虽然去过淘宝摊,但只买了五件小玩意儿,而且还没能卖出去,亏了一小笔。”
“后来去过西市的四海赌坊,但没赌钱就出来了,接着就是每天玩乐,没有参与做生意。”
“四弟,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金鹏王朝的古董不是我们中的任何一人能炒作出来的,这背后的资金量你也跟我算过不是吗?”
大皇子这么一说,四皇子倒是放松了一些,可他还是感觉战战兢兢的,总觉得哪里不对。
这时,六皇女也笑着说道:“看来安康倒也有自知自明,发现自己不是做生意的料,便直接不干了,也能少亏一点钱。”
四皇子摇摇头,不以为然道:“不要小瞧了安康,她比我们任何人都要精明的多,否则之前的比赛我们也不会输的那么惨。”
听到四皇子这么说,六皇女不再多言。
“大哥,把安康的监视记录给我一份,我仔细看看。”四皇子不放心的说道。
“好,我待会儿叫人抄一份给你。”
这一次的比赛,大皇子并不是纯打酱油摸鱼。
四皇子出面做生意,大皇子则是坐镇张府,负责监视其他人,看是否有人会威胁到他们。
但至少现在看来是没有的。
大皇子认为安康公主并没有威胁,因此也没有对四皇子发出任何的警告。
吃过了早膳,四皇子接着出去忙碌。
见到四皇子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大皇子和六皇女不禁担忧的对视一眼。
“大哥,四哥的担子是不是太重了?”
“都怪我没用,要是我能再多帮上一些忙就好了。”
六皇女显得有些闷闷不乐。
大皇子宠溺的刮了一下六皇女的鼻子,安慰道:
“六妹,我们只是各司其职,做好各自擅长的事情罢了。”
“需要你上的时候,你不也从来没有含糊过吗?”
“四弟担心安康也是情有可原,毕竟他从来没在一个人的手上吃过这么多亏不是吗?”
六皇女点点头,接着不禁说道:“还不是因为安康心眼子太多!”
大皇子听了,无奈一笑,接着翻看手上的那本监视记录。
他们也是花费了大量的精力,几乎将手下的近侍全部派出,以此监视所有人的动向,连小豆丁们也都没有放过。
有过之前八皇子联合小豆丁闹出来的大动静,现在他们也不敢轻视小豆丁们的力量。
尤其是像这一次的比赛,每个人都是一万两的资本,若是联合起来,会是一个令人头痛的问题。
但不知为何,这一次八皇子却没有故技重施,倒是让大皇子和四皇子松了口气。
“希望这一次的比赛能够顺利吧。”
大皇子默念一句。
他倒不是为了自己,而是希望四皇子能赢一次安康公主。
否则,四皇子以后面对安康公主时,面对的压力只怕会越来越大。
西市,四海赌坊。
“大人,我们手上就剩最后两成货了。”
李玄清点完厚厚一摞银票,抽出一小部分留在桌上,剩下的全都收进了自己的帝鸿骨戒内。
接着,他挥动尾巴对朱仕民说道:“加紧出货吧,趁着现在行情还算火热。”
老实说,李玄有些低估了京城的资本力量。
国库都空虚了,他还以为大兴的经济有多么困难呢。
结果,李玄稍稍推波助澜,他们手上那批仿制古董的价格就跟窜天猴似的,一路直冲天际。
这其中固然有李玄和朱仕民暗中布置的效果,但那些随后跟进的人,一个个也都是火力凶猛,眼下直逼单价三千两银子的大关。
要不是时间有限,以现在的奔头,突破到五千两银子的单价不成问题,再往上就要看还能不能吸引到更多的人入局了。
但即便是眼下的成果,李玄也已经心满意足了。
现在距离比赛结束只有五天的时间,李玄的帝鸿骨戒内就已经有足足一百五十万两银子的银票了。
李玄总共投入了三十万两,再加上朱仕民投入的二十万两,他们以合计五十万两的资金,将原本最多只有五十两银子的仿制古董,炒到了近六十倍的价格。
即便他们最近大量出货,也仅仅是稍微降低了一些价格上涨的幅度而已。
李玄因为知道自己的资金体量大,一开始也就只是期望能投入的资金翻一倍罢了。
结果竟然直接翻了三倍,而且还有两成的货没有出完,等到最后一批货也出掉,估摸着资金应该能翻将近四倍。
这对大体量的资金来说,可谓是傲人的战绩了。
只能说,京城的资本们实在是太热情了。
李玄每天按照他们出货所得的利润,分配各自的盈利,也是为了让朱仕民放心。
而朱仕民看到自己不仅回了本,银票还鼓了足足三倍之后,这几天可谓是眉开眼笑,给一众四海赌坊的老员工吓得胆颤心惊。
“大人,如今市场火热,为何不多等几日,等价格更高时出货?”朱仕民好奇的问道。
他们现在可谓是掌握了一只下金蛋的母鸡,只要每天拿在手里,就有无数的银票涌进他们的兜里。
李玄晃动尾巴解释道:“你也知道比赛有时间限制,到了日子我就要回宫了。”
“你要是有想法的话,可以按照高出市价一成的价格从我这吃下剩下的货,然后自己慢慢出。”
朱仕民当即露出心动之色。
按照现在的涨势,朱仕民可是占了大便宜的,只要等两天就有的是利润。
而且按照现在的行情,别说是两天,就是两个月,朱仕民觉得自己也等得起。
他这一次配合李玄,已经为内务府赚了四十万两银子
朱仕民这才接手金钱帮的业务几天,就立下如此大功,锦绣前程已在眼前。
但他也很清楚,这样的机会并不多,很可能一辈子只有一次,因此格外的想要握紧,将这一次的机会好好利用到底。
可是朱仕民并没有急于决定,反倒是对李玄请教道:
“不知大人觉得小民子该如何做?”
看到朱仕民恭敬的请教自己,李玄不禁一挑眉,心中暗道:“这小子!”
李玄想了想,觉得指点一番也无妨。
而且他还有一件事情想让朱仕民帮忙。
“我既然跟你提议,自然是可以的。”
“但有一件事情,我需要跟你说清楚。”
“我的故事没有讲完,这条肥鱼我们也只吃了一半。”
听到李玄如此说,朱仕民当即眼睛一瞪。
他都赚了四十万两银子了,结果李玄却说这条肥鱼他们只吃了一半。
“若是吃下另一半,岂不是!?”
朱仕民的呼吸不自觉的急促起来,当即扣头一拜。
“还请大人明示!”
李玄晃了晃尾巴,慢悠悠的写道:
“我这故事的结局就是真相。”
“至于剩下的半条鱼能不能吃进肚子里,还得看有没有这个本事。”
朱仕民的眼神不禁迷茫起来。
他们这故事的真相,自然就是所谓的金鹏王朝古董,不过是一文不值的仿制品。
可如果将真相作为结局讲出来,那如今大好的行情岂不戛然而止,甚至迅速崩溃吗?
他们手上的仿制古董价格不涨反跌,还怎么赚钱?
就在朱仕民想不明白时,李玄却突然转移了话题,问道:
“小民子,你们这赌坊里拿东西抵押换钱的人恐怕不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