玳瑁又被称之为滚地锦。
这种猫的毛色通常有黑白黄三种。
而他们眼前的这一只却只有黑黄两种颜色,凌乱的分布在全身,看起来脏兮兮的一片。
这样的品相在玳瑁中算是极好的了。
这猫长得丑萌丑萌的,一见到方大夫就喵喵的叫个不停。
它的声音听着有些嘶哑,没有李玄撒娇时那么夹。
方大夫赶紧蹲下身,将那只玳瑁给抱进了怀里,很是宠溺的说道:
“灰灰,我回来了。”
“你有没有好好看家呀?”
跟灰灰说话的时候,方大夫的语调都不禁抬高了一些。
灰灰用他那嘶哑的声音喵喵叫,回应着方大夫的话。
只是它看到今天家里突然多了这么多的陌生人,不禁有些害怕的蜷缩在方大夫的怀里。
可是它那一双好奇的大眼睛还是忍不住偷偷观察安康公主和她怀里的李玄。
“方大夫,想不到你也养猫啊。”
安康公主有些意外的说道。
方大夫微微一笑,然后解释道:“倒也说不上是我在养灰灰吧。”
“灰灰平时都是自己抓老鼠吃,也用不着我给它弄吃的。”
“真要论起来的话,我和灰灰应该算是室友吧。”
李玄也好奇的看着方大夫怀里的灰灰,喵了一声,打了个招呼。
结果灰灰只是好奇的看着李玄,并没有做出自己的回应。
“这家伙看起来有些社恐啊。”
李玄在心中暗道。
安康公主顿时眼睛一亮,将怀里的李玄放到了地上,让他自由行动。
方大夫看了,忍不住提醒一句:
“这位小姐,看你养的这只猫也很金贵,在这里最好还是抱着吧。”
“若是在这附近跑丢了,可就很难再找回来了。”
安康公主微微一笑:
“方大夫放心,阿玄很乖的,不会跑远。”
见对方如此说,方大夫也没有多劝。
方大夫抱着灰灰说了几句话之后,就把它给放开了。
怎么说也是当着客人的面,他一直抱着猫,让人看着也不太好。
毕竟他作为主人,还是要讲究一些待客之道的。
灰灰被放下之后,没有立即离去,而是躲在了方大夫的脚下。
李玄抓准机会,步步紧逼,马上就凑到了灰灰的面前。
灰灰怂怂的把头埋了起来,不敢跟满是侵略性的李玄对视。
李玄见他如此好欺负,胆子也不禁更大了一些。
而这时方大夫和安康公主也谈论了起来。
方大夫有些奇怪,自己昨天只是随手把李玄给还了回去而已。
这么一件小事,对方有必要亲自登门拜访吗?
看安康公主的衣着打扮,以及她身旁的那些护卫,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出身。
这样的人若是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又怎么会屈尊降贵的来到这样的地方的。
“这位小姐,您今日登门拜访,恐怕不只是为了谢我救了伱的猫吧?”
“若有其他的事情,但说无妨。”
方大夫倒是快言快语。
安康公主也没磨蹭,开门见山的问道:
“方大夫,不知关于昨晚的火灾,你知道多少?”
“原来是这件事情啊。”
方大夫忍不住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我今日已经跟官差还有侯家的人说过好几遍了。”
“但若是小姐感兴趣,我再说一遍也是无妨的。”
“昨晚,我收到胡玉楼的消息,临时出了个诊。”
“到了地方才知道,病人竟然是侯家的三公子侯迟司。”
“他是被爆炸所波及,身体上有诸多烧伤,体内还有不同程度的震伤,可以说是岌岌可危。”
“我当时尽可能的紧急处理一番之后,便准备告辞离去。”
“结果侯家的范管家强行留下了我,让我住在侯公子隔壁的房间,好听候差遣。”
“结果到了后半夜的时候,我听到隔壁传来一些骚乱。”
“等到我出了房间查看的时候,就看到候公子的房间已经着了火。”
“范管家当时从里面刚刚冲了出来,马上组织侯家的家丁,还有胡玉楼的伙计帮忙救火。”
“可那火怎么也扑不灭,而且还有一股奇怪的味道产生。”
“我虽然当时提醒过范管家,但是他们那个时候救主心切,又哪里听得进去我的话。”
“我见势不对正打算离去,结果刚好遇见了这只小黑猫,后面的事情,小姐应该都是知道的。”
“我听说那场火还是小姐的护卫给熄灭的。”
方大夫说到这便不再吱声,默默的看向了站在门口的那位花衣太监领队。
虽然此人看着和自己差不多的年岁,但方大夫却知道,那灭了火的高手,很可能就是此人。
方大夫昨晚将李玄还回去的时候,正好是花衣太监的领队接过去的。
当时的光线虽然不好,但方大夫还是觉得此人面熟。
因为对方身上的气息,实在是太有特点了。
安康公主听了方大夫的说的话,也是思索了片刻,然后接着问道:
“那方大夫离开了火场之后,又去了哪里?”
“我记得昨晚并没有在一楼见到你。”
侯三房间里的那场火,虽然被花衣太监的领队给熄灭,但是因为火灾产生了有毒的气体,他们也是下了楼暂做躲避。
可是来到一楼之后,正如安康公主所说,他们并没有见到方大夫的踪影。
在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如此。
等到他们后来再见到方大夫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
那个时候,官差们正在盘问胡玉楼内的客人们。
而其中正好也有方大夫。
方大夫听到安康公主如此问,忍不住挑了挑眉,露出一个笑容:
“这位小姐难道是在怀疑我吗?”
安康公主微微一笑,摇了摇头说道:
“只是有些好奇罢了,方大夫请不要误会。”
“其实怀疑我也没有什么,方某行得正,坐得端,问心无愧。”
“昨晚我下楼之后,便在胡玉楼的后院里找了个房间休息。”
“因为我今天还有病人要看,需要好好休息才行。”
“后院?”
安康公主的表情显得有些疑惑。
虽说胡玉楼只是一座青楼,但后院这样的地方,外人可以随意进出吗?
方大夫似乎也是看出了安康公主的疑惑,便作出解释道:
“这位小姐可能有所不知,我在这条花街上经常出诊,因此跟大家都还算熟悉。”
“我昨晚借了龟公们休息的地方睡了一觉,结果到今天早上的时候都没有被人叫醒,想来是昨晚发生的事情太多,让他们都没有空回来休息了吧。”
安康公主想了想,觉得方大夫这样的说法倒也是说得通的。
只不过若真按照他所说的,直到早上醒来也没有人来叫他。
那样的话,恐怕也是没有人能够证明他昨晚确实睡在了那里,直到今早都没有去其他的地方。
而就在方大夫和安康公主交谈的时候,李玄已经跟灰灰混熟了。
灰灰还是喜欢待在角落里,但是已经不抗拒李玄靠近它了。
李玄也当即趁热打铁,跟灰灰打听着消息。
灰灰一开始还比较社恐,李玄问它什么,它才答什么。
而且因为灰灰的灵智有限,它有时候给出的答案也是模棱两可。
但这样其实也够了,而且随着李玄跟灰灰交流的内容越来越多,灰灰也越来越愿意主动分享一些信息。
即便是李玄没有主动问的,灰灰也会滔滔不绝的说一些自己想说的内容。
“这家伙混熟了,也是一个话唠嘛。”
李玄通过跟灰灰的交流,知道了很多关于方大夫的事情。
方大夫是一个好人,对灰灰很好,总是很照顾它。
大概在几年前,具体的时间灰灰已经记不清了。
那个时候,它还是小巷里的一只野猫。
当时,有几个人要抓它吃肉,灰灰虽然最后成功逃脱了,但也是受了不轻的伤。
对于野猫而言,受伤其实就意味着慢性死亡。
不是每一只猫都像猫霸一样幸运,受了那么重的伤都能硬抗过来的。
受了重伤的灰灰心灰意冷的找了个角落,准备等死。
结果被一个女孩发现,然后被送到了方大夫这里。
当时的灰灰都已经没有力气反抗,只能任由对方折腾着自己。
那个时候的灰灰还不信任人族,毕竟它身上的伤就是人族给他带来的。
可是后来灰灰发现,人族也是有好有坏的。
和它们小巷里的野猫一样。
它的运气不错,至少它遇到的那个女孩和方大夫就是好人。
灰灰的伤被治好之后,就留在了方大夫的医馆里。
那个女孩儿也会时不时的来看自己,灰灰后来知道了那个女孩的名字:茜茜。
“很好听的一个名字,不是吗?”
灰灰像是在炫耀自己的宝贝一般,跟李玄炫耀着这个名字。
只是接着灰灰有些遗憾的说,茜茜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来看自己了,灰灰希望茜茜能来看看自己,它很想念这个救下自己的女孩。
李玄问灰灰,茜茜已经有多久没有来看他了。
对于这个时间,灰灰记得倒是很清楚。
他说,已经要有一个多月了。
听到这里,李玄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他默默的将目光转向了方大夫,神情显得有些复杂。
而这个时候,安康公主已经把能问的问题都问过一遍了,再接着问下去,就显得有些不太礼貌了。
而且他们已经耽误了方大夫不少的时间。
当然了,最主要的还是安康公主看到李玄已经跟灰灰打得一片火热,互相喵来喵去,聊得不亦乐乎。
安康公主明白,自己问不出来的答案,恐怕李玄早就已经问出来了。
安康公主又厚着脸皮磨蹭了一阵之后,见到李玄对自己打信号,她才对方大夫表达了突然登门拜访的歉意,然后说自己要准备回去了。
方大夫早就等他们告辞了,如今听到这话,哪里还会挽留。
这回他也长了教训,也不再随便的假客气,只是把人送到门口,让他们回去的路上小心一些。
李玄跳回了安康公主的怀里,然后在花衣太监们的保护下,默默的走出了小巷,重新回到了繁华的花街上。
现在是白天,花街上的几座青楼都显得有些冷清,但是路上有做着小买卖的摊贩,他们的生意倒是热火朝天,继续保持着花街上的活力。
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这条街都是东市里面最热闹的一条街道。
重新回到花街上,他们感觉有些恍如隔世。
谁能想到,仅仅是隔着几十米的距离,两边的世界竟然有如此大的差距。
恐怕除了在东市生活了多年的人们以外,谁都不会知道,这里面还藏着这样一条幽暗的小巷。
到了花街上以后,安康公主才对李玄问道:
“阿玄,我看你刚才跟那只小猫打听半天,是不是问出些什么了?”
李玄又怎么会辜负安康公主的期待呢?
他当即甩动尾巴,在安康公主的手上写写画画,将先前从灰灰那里打听到的消息,都告诉给了安康公主。
“茜茜。”
安康公主轻声念叨了一下这个名字,然后对李玄问道:
“按照灰灰说的,这个叫做茜茜的女孩,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去看它了,会不会是出事了?”
李玄相信安康公主也有了和他差不多的结论,只是现在他们无凭无据,还不能随意下结论。
“总感觉方大夫和这件案子脱不了关系呢。”
安康公主摸索着下巴,故作老练的说道。
李玄也是跟着叹了一口气,感觉这背后的故事不会那么简单。
“就是不知道这个茜茜到底是什么人?”
“会是花街上的姑娘吗?”
安康公主凭借自己的直觉,认为这个刚刚冒出来的姑娘身上肯定还有更多的线索。
“阿玄,我们去查一查这位叫做茜茜的姑娘吧。”
结果听到这话,李玄却是摇了摇头。
“怎么了,阿玄。”
“难道你还有别的调查方向吗?”
安康公主好奇的问道。
李玄又用尾巴在安康公主的手掌上写下了几个字,安康公主当即皱眉道:
“阿玄,你要自己去找赵四?”
李玄默默点头。
“为什么,难道他也会有危险吗?”
安康公主马上联想道。
老实说,昨晚李玄在舞台爆炸的现场附近,看到赵四的时候,也曾怀疑过他。
因为他当时的神情看着有些不对。
可现在想一想,李玄觉得或许还有其他的一种可能。
赵四或许知道侯三被炸死的原因。
如今除了不知所踪的阿依慕以外,关乎此案的另外几人,都还算比较好接触。
但唯独这个赵四,即便安康公主亲自去拜访,也有可能吃闭门羹。
除非安康公主主动将自己的身份亮出来,否则很难见到赵四。
因此,李玄打算利用自己的优势,独自去看看赵四现在是怎么一个情况。
“那好吧,但你记得事成之后,来胡玉楼的雅间等我们。”
“我带着玉儿去查一查那个叫做茜茜的姑娘。”
“对了,你在路上打听不方便,我安排个人跟你同去吧。”
说着,安康公主看向了花衣太监的领队。
她昨晚见李玄曾坐在这个人的肩头。
“这位……”
安康公主想了想,有些不知该如何称呼才好。
这时,花衣太监的领队适时的报出了自己的姓名。
“小人徐浪。”
安康公主点点头,继续说道:
“好,徐浪。”
“你陪着阿玄走一趟吧。”
徐浪在一旁将安康公主和李玄的话听了个清楚,知道眼下李玄要去找一趟赵四。
徐浪看向了队伍中的一个花衣太监,临时将这支队伍的指挥权转让,然后应下了安康公主的吩咐。
“小人明白。”
安康公主笑了笑,然后将怀里的李玄松开,李玄当即跳到了徐浪的肩上。
“我们待会儿在胡玉楼汇合。”
安康公主对李玄招了招手,便让玉儿推着自己往最近的一家青楼而去,她们现在要去打听一下那个叫做茜茜的姑娘。
“阿玄大人,我们现在就出发吗?”
徐浪看着肩上的李玄,恭敬的问道。
李玄点点头,对于上道的徐浪很是满意。
“老赵头调教手下还是很有手段的嘛。”
他在心中暗赞一声。
徐浪知道李玄现在要去找赵四。
那个赵四的名字和家世,徐浪也是之前听那个小子显摆过,所以非常清楚。
户部侍郎的四公子,赵古。
赵四也不需要跟路人打听,回到万年县衙,就说是安康公主的命令,马上就弄到了赵四的家庭住址。
说来也巧,赵四的家就住在万年县衙所在的宣阳坊,就在东市的隔壁。
怪不得赵四这小子成天上东市玩,原来就在家门口。
徐浪带着李玄,很快就来到了赵府的门外。
不愧是户部侍郎的府邸,在宣阳坊这样官吏居住密集的坊市,也算得上是最好的那个档次。
徐浪在李玄的指示下,来到了赵府一面人迹罕至的围墙下。
李玄一下子就跃上了赵府的高墙,然后对徐浪点点头,就跳了进去。
徐浪左右看了看,熟练的找了个地方藏起来,监视着这附近。
李玄跳进赵府,正好落在一片花圃内。
他放眼望去,这赵府内亭台楼榭,一应俱全,看着倒是挺上档次。
“看来户部侍郎也很赚钱嘛。”
李玄在赵府内躲着人,寻找起赵四的踪迹起来。
他现在就怕赵四还没回家,在外边浪着呢。
若是这样的话,李玄可就不好找到赵四了。
可是,李玄在赵府内找了没多久,就隐隐听到不远处有嘈杂的声音传来。
等他过来的时候,便看到了一副热闹的景象。
“小四,小四……”
“你快开门,娘叫人做了你最爱吃的烤乳猪,赶紧趁热尝尝吧。”
一间房门外,一位身材丰腴的中年美妇正敲着门,不断的呼唤道。
她的身后跟着一队小人,正捧着一整只烤乳猪。
那猪皮被烤得金灿灿的,现在还在滋滋冒油,隔着老远都能闻见一股香味。
李玄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想道:
“小四?”
“难道是在叫赵四?”
李玄也不磨蹭,直接绕了一圈,从房间的后面上了屋顶。
他刚才看过了,房间的门窗都被锁死,没有他能翻进去的地方。
因此,李玄不得已只能在屋顶上开“天窗”。
开了天窗之后,李玄马上就看到了屋里的情形。
床上,一坨棉被正打着颤。
李玄随便闻了闻,便闻出这是赵四的味道。
“都这个点了,这家伙还在赖床?”
可接下来,赵四的话,倒是让李玄改变了想法。
“走,你们都走开,不要再敲门了。”
“娘,你将那些护院都给我喊回来,我求求你了!”
房间里,赵四躲在被子里,带着哭腔哀求道。
见他这个态度,李玄当即眼神一冷。
“小四,到底出了什么事?”
“你跟娘说,娘一定帮你想办法。”
外面的中年美妇劝说着,仍旧不断的敲着门,想让赵四从房间里面出来。
“滚,滚,都给我滚!”
“有多远就给我滚多远!!!”
赵四歇斯底里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光听声音就知道他已经被吓坏了。
“这小子果然心中有鬼。”
李玄现在才明白,昨天赵四看到侯三被炸之后的反应,原来竟是害怕。
“小四,你怎么能对娘如此说话。”
外边的中年美妇竟然是哭了起来,用手帕抹着眼泪。
李玄一听这动静,就知道赵四的这个娘就是一辈子娇生惯养的大小姐。
只不过是儿子顶了她几句就要哭哭啼啼,这也太脆弱了吧。
“大白天的,都在这吵个什么!”
这时,一个威严的声音传来。
李玄好奇的爬到房顶的边缘,往下看去,只见一道身着深绯色官服,配金带的身影快步走来。
“老爷。”
不管是那中年美妇,还是那些下人,都是齐齐一礼。
李玄忍不住仔细的打量了一下此人。
他应该就是赵四的老爹,户部侍郎赵敬诚了。
之前在翠华楼的时候,赵四曾自报门户。
这赵敬诚的模样倒是不差,年轻时估计也是一个俊秀的公子哥。
只是他留的鼠须有些影响整个人的气质,看着有些贼眉鼠眼的。
可赵敬诚的胡须又细又长,还会微微挺立,又很是稀疏。
想要留出好看的胡须,这也是很看天赋的。
显然赵敬诚就不是一个适合留胡须的人。
赵敬诚看到这门口的架势,就已然是明白了情况。
“夫人,你管他作甚?”
“一定是又在外面惹是生非,现在怕得不敢出门罢了。”
“赵古,你说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胆小鬼。”
“你现在是在家里,谁还能闯进来揍你不成?”
“没用的东西!”
赵敬诚在门外骂了几句,然后就带着夫人离开,还让下人们把那只刚烤好的烤乳猪送到他的房里。
看起来,赵四已经不是一次在家这么做缩头乌龟了。
李玄回来继续看赵四的反应,只见过了许久之后,被子里才颤颤巍巍的传来了一道声音:
“爹娘,这回不一样了……”
感谢各位书友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