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慈说这话的时候,没有避开皇家国教骑士团的人,那两人嘴唇翕动,但最终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因为在来的时候,管家沃尔特嘱咐过他俩,只传达信息,不能和对方发生任何矛盾,他们严格按照沃尔特说的做,当然,他们也不敢惹张之维一行人。
“刺猬,你注意点,”陆瑾拉了一下吕慈,小声说道:“这种事怎么能当着他们人的面说?要是张师兄打算动手,你这不是暴露吗?”
吕慈小声回复:“那就把这两人弄死得了,要是张师兄准备对那个王妃出手,他们还不得和我们拼命?反正是敌人,迟早都得干,不如现在就干了。”
陆瑾一愣,仔细一想,好像确实有点道理,但他就是觉得有些不妥。
吕慈和陆瑾的声音虽小,但在场的都不是普通人,自然也都听见了。
两个骑士对视一眼,皆心里惶恐,却又不敢异动,生怕对方杀人灭口。
这时,一直在旁边没说话的田晋中,忽然恍然大悟道:
“师兄,先前你不是说,你对那个叫大卫的老家伙进行了搜魂,发现杀手不是他请的吗?你说,那两个阿萨辛的杀手,会不会是这个王妃请的?”
张之维点了点头:“不排除这个可能,毕竟在伦敦和我们有交集的势力不多。”
之前,他怀疑杀手是海尔辛派的,现在又多了一个可能。
“那咱们……要动手吗?”田晋中问。
“做人要讲信用,说杀人全家就要杀人全家!”张之维语气淡漠的给那个王妃宣判了死刑。
对于对方王妃的身份,张之维并不在意,又不是女王,如果真不能动,来的就不是两个无足轻重的小喽啰了,而是海尔辛本人。
竟然光明正大的说要对王室成员动手,这几个东方的野蛮人胆子真大……
两个骑士团的成员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浓浓的惊骇之色,以及对自身处境的担忧。
“师兄,你可以委婉一点,刚才那话,要是被师父听到了,肯定又得怒斥龙虎山的风气都被你带坏了!”田晋中说道。
“坏不了,我都是跟他和易潜师叔学的!”张之维说道。
惨了惨了,真要对盖尔王妃出手了,他们别杀我们灭口吧……两个骑士心里愈发的担忧起来。
但在场的人都无视了他俩,陆瑾说道:
“张师兄,王妃身居王宫之中,要怎么动手?总不能直接杀进去吧!”
“师兄出马,倒也不是不可能!”田晋中说道:“你们忘了师兄的变化之术了吗?”
闻言,陆瑾和吕慈顿时想起张之维化身蜘蛛,屠灭药仙谷的那一幕,要是张师兄想的话,说不定真能成。
“可没时间那么大费周章,而且,谁知道皇宫里有什么?”张之维摇头说道。
他知道龙虎山的底蕴,倒不至于小看这种大势力,在外面逞逞威风就行了,真要闯进去,岂不是给别人动底牌的机会?
“那师兄准备怎么动手?”田晋中问。
张之维扭头遥看皇宫所在的位置:“给她一发飞雷剑吧!”
闻言,陆瑾和吕慈对视一眼,妥了,那个什么狗屁王妃死定了。
“不是说她被保护起来了吗?要是轰不死怎么办?”田晋中问,他没去过滨城,不曾亲眼见过飞雷剑的威力,所以有此一问。
吕慈闻言连忙说道:“不必担心,没什么是一发飞雷剑轰不死的!”
张之维接着说道:“如果一剑轰不死,那就再来一剑!”
田晋中:“…………”
这话他竟不知该如何反驳。
“张师兄是想用东风大剑,还是用桃木剑?”吕慈兴致勃勃的问。
“又不是什么强敌,桃木剑就可以了。”
张之维拿出两柄新开光的桃木剑,之前下山,张异师叔给了他一捆,他还没用完呢。
那王妃被保护起来了,因为不知道白金汉宫里的防御有多强,为了保险起见,张之维决定直接双剑齐发。
张之维给两把桃木剑贴上飞剑诛魔符箓,霎时间,两剑横空而起,蓄势待发。
随后,张之维控制自身雷法不发生反应,把阳五雷的炁分成精纯的火炁和金炁,然后分别施加在剑的两端,却又不生成雷法。
以往,这种普通的桃木剑可以承受张之维的十多道雷法之炁。
但随着张之维修为的提高,这次只打上了八道,就到了桃木剑的极限。
虽然还没发生反应,但张之维有一种感觉,只要再打上一道,别说飞出去杀敌,只怕刚一启动,这剑就会承受不住雷法而当场崩灭。
“八道足矣!”
他停下施法,默念法诀,以之前从大卫身上感应到的因果线为引,对着远方并指一挥。
“诛魔!”
两把桃木剑化作惊雷升天而起。
地上的众人,包括骑士团的两人在内,都不禁抬头望天。
只见剧烈的气流尖啸,两道雷光撕裂云层,仿佛切开了天幕一般消失在了头顶。
“ohmygod,这等伟力,真是人能施展出来的吗?”两个骑士心里大惊。
同时,他们也算是明白林,为何来的时候,沃尔特三番四次的提醒,不要发生矛盾了,和这种存在发生矛盾,着实不是一件明智之举。
“老陆,你有没有发现,这次张师兄往桃木剑上施展雷法的次数变少了,但威力却是变强了。”吕慈还是很眼尖的,一眼就察觉出了不同。
“啊?!”陆瑾一愣,“有吗?我刚才没注意到。”
“马虎,”吕慈说道:“绝对是有的,我记得很清楚,这是不是说明张师兄的雷法在提升啊!”
闻言,陆瑾和田晋中连忙看向张之维,对于他的雷法是否提升的问题,他们还真看不出来,因为差距太大了。
张之维食指拇指掐出一小截距离:“没大的境界突破,提升了一点点而已!”
“你的一点点,换算到我们身上,就是好大一段距离了。”田晋中忍不住感叹道,这种事情从小到大他已经见过很多次了,“怀义知道了,估计又要睡不着觉了!”
“怀义兄弟可能是预见了,所以直接不跟着来了!”陆瑾说道。
“先别管什么大耳朵了,这两个人怎么处理?”吕慈指向骑士团的那两个骑士。
两人心里一滞,紧张地看向张之维。
“两个传信的,无足轻重,放了吧!”
张之维摆了摆手,两人如蒙大赦,对着张之维鞠了一躬,逃一般的远离此处。
“走吧,沙孙家族还有几处庄园,去收刮了然后离开这里!”张之维说道。
“咱们不直接走,不怕骑士团围攻?”陆瑾有些不解。
“你说,海尔辛为何派人过来和我说这个王妃的事?”张之维没好气的看了一眼陆瑾,这小子还真是个不太聪明的死脑筋。
陆瑾一愣:“不是为了让我们高抬贵手,放那位王妃一马吗?”
吕慈却是反应过来了:“他派人过来说了这件事,却没提让我们住手,那位王妃他保下了,是不是也可以理解为,他默许我们动手,就好像之前他给我们说沙孙家族的地下基地一样?”
“不管他怎么想的,我反正是这么认为的,走吧!”
张之维说完,身形一动,从这里消失,其他三人连忙跟上。
另一边。
两个骑士圣光加身,以平生最快的速度返回骑士团,同时,他们拿出海螺形状的炼金物品,向管家沃尔特汇报这里的事。
但海螺那边的沃尔特却无心回复,因为他们已经看到那两个东西降临了,就从他的头顶,如同两把达摩克利斯之剑一样,轰然而下,以天罚之姿洞穿一切防御。
这一瞬间,整个白金汉宫都被一种沉重如水的氛围包裹,所有人都觉得心里一滞,莫名有一种大难临头之感。
但这种感觉很快就消失了,因为一个肉眼看不见的巨大防护罩突然升起,将整个宫殿笼罩其中。
作为大不列颠的皇宫所在,即便皇室已经衰退多年,变成了吉祥物一样的存在,但白金汉宫里的底蕴依然在。
这层蛋壳一样的防护罩,只是其底蕴之一,它里面还有更强大的炼金矩阵守护。
但这次的飞雷剑并不是直奔白金汉宫而来的。
“呼呼呼……”
沃尔特长吁一口气,刚才那一瞬间,他的心脏上就好像被压上了一块大石一样,有一瞬间的窒息。
“不知道怎么样了!”
沃尔特朝着盖尔王妃所在的劳伦斯宫而去。
白金汉宫是大不列颠皇室的寝宫和办事处,是君主的官方住所,普通的皇室成员,大多是不生活在这里的。
像那位沙孙家族的盖尔王妃,就住在距离白金汉宫几百米远的克劳伦斯宫,因为距离很近,白金汉宫的安保力量也能在一定程度上照拂一下克劳伦斯宫。
之前张之维的唤魂之术之所以不起作用,就是因为白金汉宫的守卫察觉到了,并进行了阻拦。
但这一次,飞雷剑的威力实在是太大了,别说阻拦,白金汉宫的守卫们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只看到了两道闪电接连贯穿了不远处的宫殿,然后便是山崩地裂般的暴雷轰鸣声。
等一切平静下来,他们才小心翼翼的过去查看。
精美的克劳伦斯宫崩塌了部分,盖尔王妃所在的寝宫,已经化为了一片废墟,废墟的中间还有一个深坑,至于王妃本人,早已经不见踪影。
几个守卫呆呆的站在那里,满脸的不知所措,不知前因后果的他们,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天上突然打雷吗?他们看了看地上的废墟,又抬头看了看天,天上的云层中间有两道长长的痕迹,从头顶开始一直往西延伸而去,划破了整个天空,他们顿时骇然,这究竟是什么?!
而这时候,管家沃尔特疾驰而来,他看了一眼这里的惨状,问都不问一句,扭头就走,直奔圆桌会议室。
另一边,张之维又搜刮了几个沙孙家族的财产,满载而归,伦敦之行结束,他准备离开这里,前往纳森岛。
在来伦敦之后,艾萨克主动和他联系过一次,对自己无法一尽地主之谊表示歉意,张之维表示理解,并问了一下他的近况。
艾萨克告诉张之维,他曾经的挚友去了纳森岛,妄图成为那里的王,获得纳森岛的力量。
他为了阻止他,也跟着去了,短时间内恐怕无法返回,张之维一听艾萨克也在纳森岛,顿时就更有兴趣了。
他告诉艾萨克,自己也准备去一次纳森岛,但只知道大致的方位,为避免找起来麻烦,让艾萨克给他发了确切的坐标。
其实,张之维本来想艾萨克给他搞个“门钥匙”之类魔法炼金物品,直接把他传送到纳森岛的。
但艾萨克告诉他,魔法学院的传送网只局限于本国,以及几个魔法学院,并未覆盖到纳森岛。
而且,整个纳森岛都笼罩着一个巨大的炼金矩阵,也传送不进去,这个炼金矩阵还能隔绝很多信息,甚至他一旦进岛,就无法再凭借阴阳纸和张之维联系上了。
对于艾萨克所说的大型炼金矩阵,张之维知道其实就是神树施展的笼罩整个岛的炁局。
在这次对话之后,张之维就没和艾萨克联系过了。
离开伦敦之前,张之维拿出阴阳纸,试着联系了一下艾萨克,但字写上去,纸张却没有反应,这说明连接没成功。
张之维这边是没有问题的,出问题的毫无疑问是艾萨克那边。
“艾萨克应该是进纳森岛那,联系不上,我们也快去吧!”
张之维收起阴阳纸,吕慈陆瑾田晋中三人连忙做好乘坐闪电通道的准备。
吕慈来到田晋中身边,田晋中撑开金光咒将两人笼罩,至于陆瑾,则是迅速脱掉西装外套,身上只留一件银线编制的大裤衩,他又要借助张之维的闪电通道来锤炼逆生了。
“出发了!”
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闪电冲天而起,在地面上留下一个巨大的圆形痕迹,消失在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