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之维思忖着蛊身圣童的事。
江西督军则是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药仙会竟然把目标放在了我的身上,那帮玩毒虫的,手段歹毒的很,几乎是防不胜防,这次虽然小天师救了我一次,但只怕他们也不会善罢甘休,救人就到底,还请小天师护我一次!”
张之维看向江西督军,还没开口说话。
江西督军生怕张之维拒绝,连忙继续说道:
“加钱加钱,不仅如此,我还会在整个境内开办育婴堂,广收弃婴,大做好事,只求小天师救我性命。”
金钱,权势,名利他都有,所以他才来龙虎山打寿醮,想要活得更久,可见他是很怕死的。
现在生命直接受到威胁,且从心脏里掏出这么大一条虫子,他被吓得不轻,这个时候,钱和命相比,显得有些无足轻重。
见督军如此上道,张之维点了点头,道:
“看在督军的善意份上,贫道便去将其铲除又有何妨?”
其实,对于药仙会这种拿人炼蛊,丧尽天良的邪恶组织,就算是江西督军不许以重利,他也是不介意赐予他们毁灭的。
当然,能在军阀手里拿走一部分民脂民膏,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无疑是更好的选择。
而听到张之维答应,江西督军欣喜若狂,有这么一尊驻世神仙相助,他定然是高枕无忧。
“那小天师准备什么时候去剿灭这药仙会?”江西督军问道。
“先说说你和药仙会之间有什么恩怨吧。”张之维说道。
因为刚才蛊虫里只有部分的念头,蕴含的记忆不多,就算是用蓝手,也不能读取到太多的记忆,难以判断出具体的位置。
至于内景推演……他只能推演到确实是药仙会所为,具体的位置,想要直接推算到,有些难度。
之所以会这样,一是药仙会那边用了一些隐瞒天机的手段,让术士很难查到。
毕竟做的是丧尽天良的事,要是不藏的深点,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二是因为因果太大,天机本身就在遮掩。
推算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推算与自己无关的事会很容易。
但这次,他不止是窥探天机那么简单,在窥探到之后,他还要直接去把药仙会的人给剿灭了。
这个因果就大了,所以他要推测到这个结果,难度相当的大,反噬也相当的大。
虽然张之维实力很强,可以冒险去强行推算,但这种事也要讲一个性价比,为了这么点事,不值当。
他有更简单的方法,药仙会想要制作蛊身圣童,必须要大量的掳走婴儿,这一点做不得假,只要去查肯定能查到。
江西督军想了想说道:
“我与药仙会只在双十变法的时候有过接触,而且没有直接接触,只是派人捣毁了他们一个窝点而已,并没有杀他们太多人,这么多年过去,他们也一直没有报复,怎么找上我了?”
张之维思忖了一下先前拔出蛊虫时的场景,道:
“这东西存在你身体的时间不足一年,应该在九个月左右,你仔细思考一下,这期间有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九个月左右……”江西督军还在思考。
旁边的副官突然说道,“九个月前我们和湖南那边发生了一些小摩擦,司令您还亲自过去谈判了一下,您说……会不会是在那里中招的,毕竟蛊师的老巢便是在湖南湘西那一带。”
江西督军悚然一惊:“你说的很有道理,时间对得上,那边又靠近药仙会的老巢,还真是很有可能。”
张之维说道:“也就是说,药仙会在湘西一带?”
“小天师不可以掐指一算吗?”江西督军问。
他把张之维想的太神了。
张之维说道:“掐指一算这种事,与自身因果越小,效果越好,与自身因果越大,越是难算,这次我既然打算灭了药仙会,这其中的因果就大了,所以并不适用。”
江西军阀反应过来,连连点头:“算命者不自算,我懂,我懂,但我们该怎么查呢?”
张之维想起山谷里的那一幕幕画面,这么多人,必然不可能是自己出去掳的。
他说道:“你去调查最近的人口贩卖记录,看看湘西乃至周围地区,哪个地方买的婴儿最多。”
督军不解道:“调查婴儿买卖做什么?”
“一般的蛊术是拿虫炼蛊,他们是拿人来炼蛊,而婴儿的可塑性最高,所以他们会大量的消耗婴儿。”张之维解释道。
“拿婴儿来炼蛊,这个药仙会竟然如此丧心病狂?!”
听到这个消息,几乎所有人都震惊了。
易潜更是狠声说道:“如此邪魔外道,定要赶尽杀绝,灭了干净。”
张之维说道:“我的手段,师叔您还不清楚吗?到时候,定要整个药仙会一个不留,鸡蛋黄都得给它摇散了。”
鸡蛋黄……摇散……小天师如此生性吗……众人心里腹诽。
“人杀掉就行了,鸡蛋黄就不用祸嚯了!”易潜说道。
张之维看向江西督军:“调查起来有难度吗?”
“应该不难查!”江西督军说道:“做这种生意的不多,婴儿太小了,买过去也不好活,只有那种小几岁的孩子,特别是小男孩最好卖,如果只是调查婴儿的话,应该很容易就能查到。”
张之维点头:“调查的时候注意一点,别打草惊蛇,发现问题后,就通知我,我去把他们灭掉。”
张之维说的轻描淡写。
其他人听的心潮澎湃。
对面可是一个庞大的势力,连一省军阀都敢动啊,谁敢说这种大话?
但从小天师的嘴里说出来,他们却没觉得违和,好像本应该如此。
江西督军说道:“小天师,我这派人去查,但在这期间,为避免遭到药仙会的针对,还容我在龙虎山住上一段时间。”
顿了顿,他补充道:“放心,我会给钱的。”
张之维:“…………”
这个他可没打算要钱,但对方既然要给,那他就勉为其难的收下吧!
“那你便在天师府的客房住下吧,只要你不离开上清镇,保你无恙!”张之维说道。
随后,他屏退了几人,开始今天的修行。
他现在的修行之路已经很明确了,性命修行依旧,只不过现在是水磨工夫,很难再有明显的效果,所以,他现在分出了一部分精力去调节人体五行。
以前他一直是安排“国师”在处理这事。
但最近一段时间,“国师”有些懈怠。
其实,对于“国师”的小算盘,张之维是知道的。
这家伙已经发现,虽然在整理五行的时候,它也会跟着变强,但它变强的效率,没有自己高。
它担心整理完五行之后,自己会进行斩三尸,斩心魔,所以这段时间它一直在磨洋工。
对于此事,张之维也给它画了饼的,说以后就算斩它,也不会将它斩灭,而是会像真武大帝斩龟蛇二将一样将它剥离出去。
这家伙表面听进去了,答应的爽快,但暗地里该磨洋工的还是磨洋工。
它显然对“大脸贼”并不是很信任。
对于这种情况,张之维也很难处理,总不能用三昧真火烧它一顿吧?
毕竟它就算磨洋工,也是出了力的,只不过出力不明显,实在没有烧它的理由,所以也只能自己费点心了。
在之前,他对于体内的五行合一还有些迷茫,但万事开头难,在整合了几次之后,他也有了一些心得,已经可以从容的去做这件事了。
除此之外,他还需要吸收天地三才之炁,这也让张之维忙碌了起来,不能经常和师兄弟们吹牛。
一段时间过去。
张之维依旧往返于天门峰之巅以及天师府之间。
天门峰上的那棵歪脖树,已经彻底长成了一棵参天大树,枝繁叶茂,几乎把整个峰顶都笼罩了,原本光秃秃的天门峰,已经变成了一个绿茵地。
本来,张之维还担心,这歪脖树要是继续这么长下去,会有些过于夸张,树大招风,要不要给它剪剪枝。
不过还好,歪脖树在覆盖了整个天门峰顶之后,便停止了扩张,开始借助张之维的助力发展根系,汲取更多的营养。
而在发展的如此规模之后,大树也算是粗通了灵智,虽然说不了话,但已经可以进行简单的肢体交流。
张之维估计,它的灵智可能就和两三岁的小孩差不多。
不过,大树喜静,基本只在张之维来的时候,和张之维走的时候才和他打招呼,平时双方都很有默契的修行。
这些天里,江西督军一直都住在天师府,就算偶有活动,也只是在龙虎山下的上清镇一带活动。
他也在派人全力调查药仙会的下落,但或许是他的手下里,酒囊饭袋太多,小小的一个调查,硬是查了许久,才有线索传来。
这让江西督军大喜过望,连忙去找张之维,要汇报这个喜讯。
与此同时,下山伐山破庙的吕慈也回来了。
他按照张之维给的线索,接连拔除了数个打着张之维明义的邪教,杀了个痛快,好好发泄了一番。
此刻心情畅快的他,手痒难耐,想要打架。
但龙虎山的众人里面,他能打谁?
张怀义他打不过,自从张怀义不藏拙之后,吕慈找他比试过几次,但几次都失败了。
他和张怀义之间虽有差距,但差距并没有太到张怀义有能力留手的地步,所以每次出手都是全力施为,最后的结果嘛,都是吕慈被电的浑身焦黑。
倒是陆瑾在和张怀义切磋的时候,仗着有逆生三重护体,每次都能有始有终,体面结束。
至于田晋中等人,并不是他的对手,找他们比试没有意义,吕慈想了想,还得是老陆啊,最好的沙包。
至于张之维,根本不在他考虑之间。
他先是去了陆瑾在天师府内的住所,没找到人,又找一个道士询问了一下,道士说陆瑾这些天修行的刻苦,大多时候都在后山那边。
吕慈便直奔后山而去。
与此同时,天师府后山,一块半人高的大石上面,陆瑾抱膝而坐,浑身散发着白光,他已经开起了逆生状态。
阳光照在他的身上,给人一种朝气蓬勃,神采奕奕,意气飞扬的感觉。
他遵循着师父的教诲,以及从张怀义那里请教来的指点,开始尝试着把圣人盗和逆生三重结合起来使用。
这一关对左门长来说不算什么事,刚学会圣人盗,便能将其和逆生三重结合起来使用,毫无难度。
但这对陆瑾却是天大的难度,毕竟不管是逆生,还是圣人盗,都是一个极其精妙复杂的术法,单个使用就已经很不易了,联合时候那就是难上加难。
陆瑾尝试了许久,都未成功,但在今天,他找到了一点感觉。
他保持着逆生状态,心与意紧守在中丹田按住不动,随后他开始施展圣人盗。
“师父说过,要把体内的炁与神,融合天地运行之规律,然后让自身的穴道打开,再心意一动,让天地元炁融入到自身之中。”
陆瑾按照师父所讲,将炁散遍全身,意识慢慢下沉。归于寂静。
这时,太阳照射到他的身上,却没有反光,好像被他吸收了一样,日光渐渐充盈他的整个身体,他的精神沐浴在一种特殊的意境中。
显然,他正处于逆生状态,以及吸收天地元炁的圣人盗状态之中。
“成了,我成了!”
陆瑾睁开眼睛,眼中白光绚烂,直视太阳,经过他一段时间的刻苦修行,他终于把逆生三重和圣人盗成功结合了。
以前,他施展逆生的时间,大多是根据自身的炁来定的,炁用尽了,逆生也就破了。
但这种状态下,吸收天地元炁化为己用,他不用担心炁不够,可以放心大胆的施展手段。
当然,这也不是永动机,因为无论是维持逆生还是使用圣人盗,都是要消耗心神的,一旦心神消耗过甚,他就不能维持了。
不过心神的消耗和炁的消耗相比,就有些不止一提了。
“实力变强,持续时间变长,二璧!等你回来,我就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陆瑾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