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庄。
在家里吃饭完,杨小涛拎着饭盒去学校走一趟,见到太爷聊了一会儿工厂里的事情。
对于杨小涛,杨太爷是打心眼里喜欢。
就是他爹杨老根走得早,有些可惜了。
两人说起学校的事,尤其是学校的孩子进入机械厂后,村里人一直挂念着。
杨小涛将上次内审部的事情捡了些说出来,杨太爷知道这些孩子如此出息,乐的大牙都呲出来了。
这下他们也放心了。
不用怕年纪小在城里吃亏了。
说完学校的孩子,杨太爷又说起村里大棚的事。
马上八月了,他们今年大棚还要种植咩咩蒿,上次高玉峰走的时候安排好了,只是杨小涛不在。
如今说起来,杨小涛也有个大体了解。
至于高玉峰,估计现在已经在西北了吧。
想到这里,杨小涛就想起内审的情况。
下个周开始,他们就要去制药厂审核了。
到时候,不知道审出啥事情呢。
对了,还有机修厂那边的事情,也不知道刘向东他们有没有开展起来。
还有飞机发动机.
杨小涛感觉围绕在他身边的事情怎么这么多啊。
坐在板凳上,杨小涛跟太爷吸着烟,拍打着蚊子,然后将自己最近做的事情一一说出来。
太爷如同听众一般,吧嗒吧嗒吸着烟,听着后辈取得的成绩。
等杨小涛说完,太爷才嗯了一声,然后问了句突刺练得怎么样了,不能落下,要给端午打好基础之类的,随即前往学校休息。
杨小涛也站起来,将板凳放回屋子里,然后做了个扩展运动,往家里走去。
又在村里跟熟人聊了会儿,等回到家里的时候,天上的星星如同星河点缀,簇拥在月亮周围,点缀天空。
回到家里,几个孩子已经睡下,冉秋叶正在灯下给孩子缝补衣服。
见杨小涛回来,便放下针线,收拾一番,便上炕躺下,聊起最近的事情。
这种隔三差五见一次的日子,总让两人有说不完的话题。
工作,学校,村子,工厂,四合院.
想到什么说什么,两人也没啥保留,说到高兴的时候,都会笑笑。
说到不好的时候,也会叹息。
于是,在夜幕深沉,两人的话题渐渐终结,来到为人父母后最常聊的话题上,自家孩子。
先是苗苗的学习成绩,这点出乎杨小涛的预料。
虽然入学才半年不到,但原本底子扎实,学习上也快,现在一年级的知识已经难不住她了,甚至二年级的也掌握不少,学校的老师不住夸奖,就是老校长听说了,也夸苗苗聪慧。
甚至冉秋叶都想让苗苗跳级,过了年直接上三年级。
不过杨小涛想了下,觉得还是先不急,拔苗助长伤仲永的事又不是没有。
当然,私下里的辅导可以多一些,也不能浪费了天赋。
然后是端午,这小子就是个皮猴子,身体比同龄人要壮实,整天玩闹,就没他不敢碰的。
好在这小子知道分寸,只是玩。
家里跟他说的什么事能做,什么是不能做,还是记在心里,倒也没做出格的事。
然后就是两个小闺女了。
这俩家伙,冉秋叶都想让苗苗跳级,因为在冉秋叶这位母亲的眼里,都是脑袋瓜子聪明的货。
尤其是老幺,那古灵精怪的劲,感觉就是骨子里带出来似的,察言观色比哥哥姐姐厉害多了。
就是老三悦悦,看上去老实模样,但心里也是有锦绣的。
要不然每次都被她老爹抱在怀里?
这小家伙聪明着呢。
冉秋叶说着说着,却发现屋子里有点热,穿不住太多衣服。
屋子外,青蛙的鼓叫声此起彼伏,配合着屋子里逐渐传出的声音,似乎在演奏着夏夜的进行曲。
秦家村,村东头,秦老二家。
此刻,屋子里漆黑一片,看不清人影。
屋子外,虫鸣声锅锅叫着,远近不同,频率也不同。
秦淮茹躺在屋子里,目光看着房顶。
这是她出嫁前住的地方,后来离开秦家村嫁到了城里,这间屋子就成了侄儿侄女的住处。
而现在,大哥大嫂为了巴结她,又将这屋子收拾出来,让她回来有个住处。
之所以巴结她,还是因为手上的药酒。
前段时间又有人解决了生育问题,而且这药酒对于男人来说,有些增幅作用。
至于增幅多少,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反正不少人都说这药酒不错。
为此,不少远地方的人找上秦家的门,想要求取药酒。
当然,这些人可不是空手来的。
土特产必须带,要是求的多了,药酒里的酒跟药是花钱买的,自然得出钱了。
所以秦淮茹这段时间,基本上隔两三天都会下来一次。
就跟收租子似的,而秦家自然也跟着沾光。
此刻,躺在床上的秦淮茹左右睡不着,于是看向漆黑的房梁,脑海中有兴奋,也有担忧,更有曾经的回忆。
打小她就在这屋子里睡,此时再次躺在这,脑海中浮现出曾经的画面,那时年少,总有许多念头萦绕耳边。
那时幻想着长大后的生活,幻想着有一天成为别人眼中羡慕的对象。
而多年以后的现在,她再次躺在这里,同样的姿势,看着同一个地方。
这些年走过的历程就如同画卷一般,在眼前一一浮现。
有欢喜,有幸福,有喜悦,有满足。
自然也有愤怒,有不甘,有苦涩,有后悔。
只不过,一切都成为过去,哪怕曾经的画面支离破碎,生活使她遍体伤痕,她也要咬牙走下去。
而现在,属于她的苦日子终于到头了。
凭借敏锐的直觉,聪明的大脑,终于掌握了一门‘手艺’。
而有了这门手艺后,她挣到了粮食,挣到了钱,甚至还挣到了尊严。
往日里回来家里的大哥大嫂对她不屑一顾,可现在恨不得巴结她。
为的,就是她手上的药酒秘方。
但她才不傻呢,这药方,她要传下去,最好要生个儿子,传下去。
想到这里,秦淮茹的眼前浮现出棒梗的模样,心中一叹。
这可怜的孩子,小时候就多灾多难没享过福,希望地下有知,保佑她再生个儿子,将这门手艺传下去。
到时候,就跟傻柱那样,凭手艺吃饭。
耳边突然传来嗯哼的声音,忽然间又变得急促。
秦淮茹扭头听了下,而后心中鄙夷。
这么迫不及待啊,还说自己不会用。
还有那女人,声音这么大。
镇上不要脸!
秦淮茹在心里鄙视着,想到对方找到自己腆着脸要药酒,还说为了秦家开枝散叶。
说的好听,还不是为了自己啊。
听到对面的声响,秦淮茹不由的疑惑起来,这药酒效果这么好吗?
那掺点水,也不会影响效果吧。
那样的话,她岂不是可以卖给更多的人?
这想法一出来,便一发不可收拾。
一份药酒,卖给两个人,感觉就像是一条康庄大道,在朝她招手。
此时,屋子外声音盖过了院子里的虫鸣声,让秦淮茹不自觉的跟上频率,呼吸有些急促。
只是下一秒,不等她仔细倾听,对面的声音戛然而止,就像是突然中断一般,秦淮茹感觉不上不下的,更加难受。
秦淮茹躺在床上发出不满的声音。
这种不上不下的感觉,却让她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而此时,她突然想起了傻柱,那个家伙,跟自家大哥一个货色。
中看不中用。
不过比起许大茂来,还算是可以。
那家伙,连中看都算不上。
突然间,秦淮茹有些想念傻柱了。
啊…呕…
黑夜里,傻柱坐在炕头,不断拍打着沈翠花的后背。
看着自家媳妇不停的干呕,傻柱脸上闪过一抹担忧。
“翠花,你这是,吃坏东西了?”
“这一晚上,好几次了吧。”
傻柱想着今天从大队长那里带回来的半只野兔子,自己处理的很干净啊。
莫不是吃坏肚子了?
以前在四合院的时候,因为啥事来着,貌似是贾家人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引起了流感,最后差点让整个大院跟着遭殃。
“要不我带你去常华那看看?”
沈翠花听了摇头,常华是村里的大夫,虽然没啥本事,但诊脉啥的还是会的。
到时候肯定会告诉傻柱真相。
与其让人家告诉傻柱,还不如她来说呢。
起码可以将时间控制好,哪怕提前早产一个多月,也能圆过去。
算算时间,距离端午过去了一个月。
而且月初可都是女人来事的时候,相信有这些理由,傻柱会相信的。
“没,没事!”
沈翠花抬起头,看着傻柱关心的模样,不由心中愧疚。
“我应该知道是咋回事了!”
说着,沈翠花露出一抹笑容,手更是捂着小肚子。
傻柱见此,面色狐疑,“咋回事?”
“笨,自然是有了啊!”
“啊?有了?”
“对,这感觉。跟我生小花的时候,一个样!”
瞬间,傻柱从炕上跳下来,面上带着激动,兴奋,还有一丝不敢置信。
对于自己的能力他是了解的,起码在秦京茹身上应验过。
只是在秦淮茹身上怎么都不行,原以为是秦京茹身体特殊,易受孕体质。
可现在看来,不是秦京茹容易怀孕,而是秦淮茹不容易给他生孩子啊!
“真的!真的有了?”
傻柱在炕下走了两个来回,最后来到沈翠花跟前。
“废话,不是真的还是假的啊!”
“照例上个周就该来月事了,可一直没来,原以为是往后拖到了现在。”
“这段时间,那么频繁,有没有格外注意。”
“想不到,你这家伙虽少一个,却是能耐不小啊…”
沈翠花娇羞说着,傻柱听了嘿嘿直笑。
这段时间,隔三差五就来一次,有的时候是他主动,但更多的还是沈翠花要求的。
现在好了,真的怀上了啊。
他傻柱,这次真的要做父亲了啊!
不行,这好消息,他得去告诉一大爷,告诉一大妈,告诉.
突然间,傻柱想到了秦淮茹,脸上原本高兴的模样,登时消散。
低头的瞬间,心头觉得少了点东西,却又多了些东西。
若是以后,在这里有了孩子,那是不是代表,自己在这里落了根?
是不是要被拴在这块土地上?
傻柱的心里一瞬间产生了动摇。
他的根在四九城,在四合院。
可是,他在四合院已经一无所有。
回头看着炕上正捂着肚子的女人,傻柱心头又有些火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