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不来跟我说!”
易中海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傻柱愣住。
脑子里还是没转过来,心中更是生出荒唐的感觉,“我为什么要来跟你说?”
只是看到易中海那副失望至极的模样,傻柱咽口唾沫,还是将心里的想法压下。
易中海却是将手上的碗筷放下,呼吸渐渐急促,双目中更是是透着不甘。
这么好的机会,只要运作的好,他怎么也能沾点光啊。
再者以他的身子骨加上八级钳工的手艺,怎么也能会四九城吧。
不至于在这里挖土刨地,没日没夜。
可这么好的机会,这种天赐良机,怎么就忘了他啊!
傻柱,你是真的傻还是假的傻啊!
易中海看傻柱这副模样,努力压制内心的烦躁,还不能说的太直白,不然傻柱心里怎么想?
“当时你要跟我说一声,咱们家计较一番,这么大的功劳怎么可能就这么点奖励?”
傻柱瞪大眼睛。
他觉得,这奖励已经很不错了。
“这可是挖出萝卜带出泥啊!你觉得就一个刘光齐?那他身后的人,一起抓了,这份功劳,别说是煤厂的后厨了,就是让你回四九城做掌勺的都可以!”
“你啊你,关键时候,怎么这么糊涂啊!”
易中海痛心疾首的模样,心里却是痛的难受,“这份功劳里,也能捎带着我啊。”
傻柱假忙易中海这般替他考虑,当即低下头,有些羞愧的说着,“我,我这不是想他们手上有枪,怕,怕出事嘛!”
说着,坐在床上双腿夹了夹!
易中海在一旁看着,想到自己缺失的那一块,也沉默下来。
“柱子啊,你,你啊。”
“难道不知道,富贵险中求嘛!”
易中海反应过来,失望说着。
见此,傻柱更加愧疚。
一大爷果然是古道热肠,都这时候了,还替他着想。
真是,好人啊!
见傻柱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不说话,易中海也清楚,事已至此,他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总不能再来个刘光齐让他们举报吧。
想到这里,易中海再次拿起饭盒,吭哧吭哧的吃着。
筷子上的力道,抒发着内心的悲愤。
等易中海吃完饭,将饭盒收拾好交给傻柱,人也平复许多。
“你一大妈还好?”
傻柱闻言咧嘴笑着。
“这几天好着呢,有我在,心情能差吗?”
“那就好,我啊,挂念的就是她!”
“一大妈还挂念你呢!”
两人随即交流着院里的事情。
当听说杨小涛家里有了电视机,易中海的神情暗淡下来。
他在村里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大队部的喇叭上,每次有大事都会宣扬一番。
机械厂的事情,更是多次出现。
尤其村里请下来一辆红星拖拉机,整个村里的人都跟宝贵自家孩子似的,对红星机械厂更加好奇。
有什么好事,都会谈上半天。
“一大爷,不就是台电视机吗?我看也没多好,就那么点的屏幕,还没电影大,看的自在!”
傻柱心里泛酸,嘴上却是死硬。
易中海看了眼傻柱,没有开口打击他。
至于现实,别说电视机,就是三大件,傻柱连个自行车都没有呢。
对了,手表也没混上。
想当年,秦淮茹结婚的时候,杨小涛的日子跟院里困难户差不多,比起傻柱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现在呢,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只是双方的位置换了下。
“柱子!我在这,回不去了!”
“以后,家里的事,就麻烦你了!”
傻柱拍着胸口,“您放心,院里有我,肯定没事。”
“再说了,左右还有两年多,等您出来了,一定给您个好好的一大妈!”
“等过年时候,一大妈身体好利索了,我找辆小推车,让您二老过个团圆年!”
傻柱心里想着,脸上乐呵着。
易中海也被傻柱的真诚感动,先前的怨念消散大半。
“一大妈那里,有你我放心!”
傻柱得意。
易中海目中闪烁,随即又叹息一声。
“柱子,你也知道,大爷跟贾家的关系。”
傻柱听了,默默点头。
“当初东旭走的时候,将家里的事拜托给我,但现在…”
“你也看出来了,我是有心无力啊!”
傻柱点头。
易中海清楚,傻柱这是心里埋怨秦淮茹为了钱跟刘光齐走近。
心里也清楚,秦淮茹那性子,为了生活什么事都能做出来,绝不是他说的,走近这么简单。
当初两人为了算计傻柱,可没少去院里的地窖。
他,了解秦淮茹。
正是因为了解,所长才清楚,眼下秦淮茹必然是到了穷困潦倒的地步,不然也不会这么饥不择食。
“柱子,你是大爷看着长大的,什么心思大爷清楚!”
“更是知道你的为人,这些年帮了不少事,热心肠,好孩子!”
“那三年困苦的日子,要不是有你帮衬着,早就有人过不下去了!”
“你啊,是个重情义的好人!”
傻柱听了满脸荣光,这些曾经做过的事,傻柱心里也时常冒出来自我安慰一番。
而这就是他所坚信的,他认同的。
“一大爷,那些都是过去的事,说它干嘛!”
“柱子!有些事过去了,但会被人一直记在心里!”
“你懂不!”
傻柱认真点头,“我懂!”
易中海欣慰笑着。
“但柱子,做人不能太自私,也不能半途而废。不然,不仅不落好,还前功尽弃啊!”
傻柱有点懵。
易中海继续说道。
“贾家什么情况,院里人清楚,但为什么不愿意帮他们?”
“你可以说有杨小涛的缘故,有阎阜贵的事,但我觉得,主要原因还是你!”
“我?不可能!我又没不让人帮他们,是院里人没良心,是他们自私自利的事!”
傻柱一听立马站起来,大声叫着。
易中海任他说完,再次坐下时才语重心长的开口“就是你!”
“不可能!”
“你听我说!”
随即易中海一本正经的分析起来,“当初帮忙的事,有我,有你!但说句不好听的,我帮她们是因为师徒情分在!”
“你呢?你图什么帮她们?”
傻柱张张嘴,脸上发烫。
那时候,不就为了占寡妇便宜嘛。
可谁成想,后来自己不仅没找到媳妇,寡妇也没捞到手,更是落到现在这地步。
傻柱听了,只觉得心酸。
“当初,若不是因为老太太的事,你们俩也算是走到一起了。”
傻柱点头。
“可就因为这样,你跟秦淮茹走近了,那其他人还敢帮秦淮茹吗?”
“你觉得,他们敢吗?”
傻柱摇头,上次揍刘光齐,为了什么?还不是刘光齐占了秦淮茹的便宜。
那可是,差点领证,成他媳妇的人啊!
“这,真是我的原因?”
“不能说都是,但七成是因为你。”
易中海认真说着,“现在,你不管了,你觉得其他人肯帮她?”
“你要是撒手不管,还给她活路吗?”
傻柱脸色一白。
“你想想,当初秦淮茹怎么对你的,洗衣服,铺被子,就差…”
“你再看看她现在过的日子,孤儿寡母的,婆婆是个好吃懒做的主,听说那棒梗也是个不省心的,小偷小摸的,难成大器。”
“还有槐花,这可是东旭的遗腹子啊,这么小,连爹都没见到…”
说道情深处,易中海语气悲痛,神情厌厌。
傻柱张张嘴,想要反驳,想要解释,想要说,是秦淮茹先对不起他,是她负了他傻柱。
可话到嘴边,想到的都是秦淮茹帮自己的事,想到的是给他送衣服,送温暖的事。
这些事,他的亲妹妹都没做过,到现在都没见到人影。
在他最需要的时候,出现的人,就是秦淮茹。
想到这些天,秦淮茹那灰头土脸的样子,还有相见不相识的尴尬,还有那副失望麻木的神情…
傻柱突然觉得有种负罪感。
屋子里一阵沉默,傻柱无言,是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易中海不说,是不想说的太明白,只有傻柱自己想出来的,才是最明白的!
易中海吃完饭,傻柱并没有留下。
虽然外面很冷,虽然天很黑,但傻柱还是想回去。
想让这风吹得冷静些,好好想想,自己该怎么面对这段感情。
看着傻柱离开,易中海脸上平淡的神情渐渐扭曲。
“淮茹,我能帮的,就这些了,接下来就看你能不能,抓住目标了!”
喃喃中,易中海裹着被子躺下。
想起秦淮茹的本事,心里宽慰。
她,可不是省油的灯。
可惜!
生不逢时,命运多舛,一次次的错过了目标!
说起目标来,易中海觉得,秦淮茹当初最好的目标,就应该是杨小涛。
可惜当初不珍惜,眼界太短,错付贾东旭。
可惜贾东旭又是个命短的,最后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人生啊,谁也没法看透!”
“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若是当初收杨小涛当徒弟,那现在躺在院里看着电视,接受孝敬的,就是他了!
可惜…
易中海蒙头躺在炕上,沉沉睡去。
另一边,傻柱在风中,慢慢找寻着自己的路!
周日一早。
杨小涛就回到杨家庄准备接太爷和冉秋叶回四九城过小年。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忙起来的时候,不知道就过了一天。
尤其是重复的一天格外的快!
回到杨家庄,村子里不少学生正在林子里帮忙拾草。
灰黑色的杨树叶子被搂到一起,让后用筐压实,背着抱着的,往家里走去。
这是冬天最好的引火之物。
杨小涛一路走来,不少学生打着招呼。
清脆的叫声里,杨老师成了杨小涛最喜欢的声音。
眼下学校里期末考试已经结束,寒假来临。
成绩出来了,相对来说,毕业班的成绩比较不错。
也可能跟老师经验多了有关,加上考试题圈重点的因素,学生成绩普遍理想。
作为学校的惯例,过年考试结束后,都会评出个一二三。
而作为唯一标准,就是考试成绩。
杨小涛可不觉得公布成绩排名次对学生有什么心里影响,后世为了保护学生那脆弱的心灵,在这里,杨小涛觉得没必要。
本身就是这样,学习好,能上学。
学习不好,下地干活。
还有别的出路吗?
没有!
起码在这个年代,没有。
所以,考试成绩是衡量学生优秀与否的唯一标准。
不管你是聪明还是伶俐,考不好,照样回家竹笋炒肉!
只不过,现在的杨家庄小学班级多了,学生也多了。
想要拿出这份奖励,可不是以前那样,杨小涛一个人就能包圆。
好在现在是正式学校了,也能向上级申请一些福利,再加上杨小涛从机械厂那里拉的赞助,再从系统那里扣一点,虽然发到优秀学生手里没多少,却也是一种荣誉。
尤其是三五块钱,对孩子们来说,他们能挣钱了,这种感觉,这种思维的转变,让孩子们逐渐走向成熟。
当然,村里对杨小涛一直那自己的钱补贴学校是有意见的,但杨小涛坚持,冉秋叶也觉得能够承受,杨大壮几人也没办法。
中午,杨小涛在家里摆了酒席,算是提前请大家过年,喝酒。
桌上不仅有村里的老人,还有学校的老师。
亲自下厨热闹一番,更是跟洪老师聊了一会儿,说起机械厂的比武大会,说道家里有了电视机。
桌上的人虽然听冉秋叶说起过,这会儿听杨小涛说电视上演的节目,各个心里痒痒。
又说起延州建立钢铁厂的事,虽然困难重重,但只要去做,总会做出来的。
洪老师认真听着,不时端起酒杯喝一口。
杨小涛看出来,洪老师是既开心,又有些愁苦。
开心国家发展,革命建设越来越好。
苦闷自己只能在这村里看着听着,一腔抱负,只能就在三尺讲台上。
杨小涛清楚洪老师的感觉,但他也是无能为力。
现在已经是65年了,明年将会是什么样,他自己也没把握。
甚至,现在一些苗头已经出来了,只是还没有那么明显。
上次那轧钢厂的王主任,就是最好的例子。
有些事,因为他的到来发生了改变,但谁知道会不会回到原先的轨迹?
不过杨小涛也清楚,这只是个平行世界,有些事,只要努力,还是可以改变的。
就像面前的洪老师。
他现在做的,已经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
一顿酒下来,已经是下午三点。
收拾一番,杨小涛才带着冉秋叶和杨太爷回到四合院。
四合院里,冉母和冉父看着三个小家伙,等杨小涛他们回来时,好久没见母亲的端午直接跑到冉秋叶怀里,两个女儿坐在床上,也是伸手直扑腾。
屋子里,冉秋叶跟冉母看着孩子,杨小涛跟冉父来到书房。
杨小涛可不觉得冉父有空来家里坐坐,他现在可是大忙人。
“爸,都快过年了,你们还这么忙?”
杨小涛坐在一旁,拿出水壶泡茶。
冉父坐在椅子上,看着桌上的书,随手翻了下,竟然是化学方面的,“能不忙吗,越到过年越忙。”
“咋说?”
冉父拿起杨小涛做的笔记,翻看着,不在意说道,“过年了,拜年时候人家问你今年干了啥,总不能说啥成绩没出吧。”
杨小涛笑笑,“估计也就你们这样拜年吧!”
“你这是,转学化学了?”
冉父指着本子上的化学方程式,这段时间杨小涛为了合理的解释肥皂配方,特意补充一下化学方面的知识。
还别说,前世高中化学知识,竟然一点点的回忆起来。
现在列化学元素表背着,方程式都会标价了!
“看看,学无止境嘛!”
杨小涛说着,冉父放下东西,随即认真说道,“我那还有些留学时的资料,你想学的话,该天拿回来。”
对于杨小涛肯学习冉父是支持的,但涉及到选择领域,冉父还是想将杨小涛往物理上引导。
毕竟杨小涛学好了物理,将来也能更好的合作。
这点上,冉父是有私心的。
对于冉父的馈赠,杨小涛当然不会拒绝。
两人又聊了会,屋外冉母和冉秋叶已经准备晚饭了,冉父才进入正题。
“上次有你帮忙,实验进展迅速。”
“不过,这样也有个问题。”
冉父端着杯子仔细说出需求。
跟钱老商量后,冉父这几天就想着解决办法。
当前工业水平达不到,那就努力提升制造水平啊!
以前没办法,但现在,国内机床,机器制造都有了起色,为什么不试试呢?
与其等待,不如主动出击。
于是冉父就想到了自己的好女婿,杨小涛!
别人不行,杨小涛未必不行。
连启明星那种机床都能仿制,连半自动铣床都能做出来,这研究更高精度的机床,成功的几率,也比其他人大吧。
冉父将情况说出,杨小涛听着点头。
单纯手搓,他一年能做几台?
总不能别的事不干,就搓导弹吧。
况且,未来可是机械制造的世界,单纯手工,在某些领域或许还有市场,其他的早晚都会被替代。
“您怎么想的?”
杨小涛也来了兴趣,说实在的,机床的每一次升级,对工业发展来说,都是一次跳跃。
眼下,国内的机床发展水平,最少落后西方国家五十年,想要迎头赶上,就必须不断跳跃。
“我这能想啥?还是靠你们!”
冉父光棍的一推手,这只是她他个人想法。
再说了,七机部有能力参与研究吗?
杨小涛深吸一口气,“好吧,这件事我会适当时候提出来。尽快立项!”
“不过,爸,这机床升级少不了一些资料,图书馆您也看了,里面东西未必有用,您看…”
冉父知道杨小涛说的没错,略一思考便点头应下,“这个我会联系下上级,让他们想想办法。”
“那行,有了资料,我们也能更好的升级。”
两人又针对部件精度需求商量一番,最后才出门准备吃饭。
“对了,这是给你的。”
“什么东西?”
杨小涛看着桌上一个巴掌长的小罐子,外面还写着英文。
拿起来一看,“咖啡?”
冉父点头,冉母在一旁笑着,“你爸上级给了两罐,说是外国人喝的,我尝了下,发苦,比茶还难喝。”
冉父笑着,“这就是咖啡的味道。”
杨小涛看着咖啡,脸上也是欣喜,虽然兑换栏里出现过,但这东西不好解释,所以没敢兑换。
眼下冉父给的,却是有了理由。
当然,杨小涛也不是很喜欢喝咖啡,相比较而言,更喜欢喝茶。
“妈,这东西人家喝都是放糖的!”
“这叫先苦后甜,不过这东西喝了提神,您还是别喝了,省的晚上睡不着。”
杨小涛笑着,冉母听了点头。
只是冉父看了眼杨小涛,因为他跟钱老说的一样。
先苦后甜啊!
等冉父一家子离开,杨小涛跟冉秋叶收拾完,院子里又坐满了人。
每次冉秋叶回来的时候,都是院里热闹的时候,因为可以看电视了。
这也让冉秋叶在这院里的地位直线上升,人缘越来越好。
天黑下来,屋子里电视机响着,杨小涛帮着端午跟王大山几人坐在一起,看着屏幕里的平原游击队,不时爆发出阵阵喝彩声。
院子里,秦淮茹拖着疲惫的身体从外面走进来,
在她身后,是一身污臭的贾张氏。
站在院子中,看着杨家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再看自家,门庭冷清,黝黑没有烟火。
秦淮茹就觉得心里针扎似的。
每次听到欢声,都让她呼吸都疼。
贾张氏已经累的骂不出来了,临近年关,街道办的事越来越多,她们俩能现在就回来,还多亏了老人和当娘的身份。
“我去接小当。”
秦淮茹没回头,说了一句往一大妈家里走去。
贾张氏张张嘴,随后低头回家,准备生火。
至于做饭,还是让秦淮茹来吧,她,累了。
一大妈家里,小当跟槐花趴在桌子上,看着傻柱从饭盒里拿出馒头,眼里都是渴望。
“小当,回家了!”
门口传来秦淮茹的声音,随后就见秦淮茹走进来。
一大妈见了秦淮茹,看了眼傻柱,摇头叹息回了屋里。
这种场面,她看的多了,也知道自己在这就是添堵。
秦淮茹走近屋子里,傻柱的目光瞬间投过来。
小当见秦淮茹说话,不情不愿的拉着槐花起来,三步一回头,眼巴巴的看着傻柱,“傻叔!我,我们先回家了…”
语气哀求,很是不舍。
然后走向秦淮茹身前。
“淮茹,你这是干嘛,孩子要吃饭了,你用的着这样?”
傻柱急切说着。
秦淮茹却是不看他一眼,拉着小当就往外走。
傻柱心里有气,再也忍不住秦淮茹这种漠视,跑两步上前一把拉住秦淮茹的胳膊,顺手将门关上。
“秦淮茹,你到底想咋样?”
“咋样?”
秦淮茹盯着傻柱看。
片刻后,傻柱就败下阵来,“你,你这孩子都准备吃饭了!”
“用不着,我们家有口吃的,饿不死她俩!”
“不,不是,这孩子正在长身体,你…”
“这事不用你操心,是死是活,跟你没关系,长成啥样,我不用你管!”
秦淮茹声音尖钻刻薄,就跟吃枪药似的,根本不给傻柱说话的缝隙。
直接将这些天心里的憋屈,将心里的苦,心酸通通倒出来。
“秦淮茹,你够了!”
傻柱也不是好脾气,登时大声喊出来。
哪知,秦淮茹更高一筹。
“不够!”
“不够!就是不够!”
秦淮茹脸色一变,一副委屈的模样。
“我说不够怎么就!要不是为这个家,我用的招收这个气吗?”
“我用得着低声下气,用的着求爷爷告奶奶,用得着这样作践自己吗?”
呜呜……
仿佛万千委屈,在这一刻如同洪水一般,汹涌而下。
这一刻,傻柱手脚无措,一时镇住。
看着秦淮茹那委屈的样子,傻柱呼吸都觉得困难。
“我就是想好好的过日子,有错吗?”
“家里揭不开锅了,我去借点粮食怎么了?”
“孩子大半年没见到荤腥了,想要吃肉,我去借钱怎么了?”
“是,我是没法还,但也不至于被这样埋汰吧!”
秦淮茹吼着,傻柱张嘴怯懦着。
“我是个寡妇,我是个寡妇就得挨欺负嘛我,就得让你看不起,就得让你笑话?就得让许大茂占便宜吗…”
呜呜呜
说完,秦淮茹抬起袖子,掩面痛苦。
“啥?许大茂他欺负你?”
“这个龟孙子,色大胆小,他也就嘴上说说吧。”
傻柱急了眼,呼吸急促,心里不信。
“用不着你操心,我就是被他欺负了,也是活该!”
秦淮茹一把抹掉眼泪,就要开门往外走。
“淮茹,淮茹!”
傻柱上前拦着,同时拉住秦淮茹的手臂。
“你放手啊!”
“不放!”
“放开我,你放开!”
“不放!”
啪啪啪啪
眼看着挣扎不开,秦淮茹哭着喊着,更是伸手啪嗒着傻柱的胸膛,傻柱任由秦淮茹出气,就是不让开。
“你放开啊,你个坏蛋,坏人!”
呜呜呜呜
下一秒,秦淮茹靠在傻柱怀里哭起来,泪水跟不要似的。
傻柱感觉自己的心都要化了,原先心里的气,哪还有?
现在,都是面对秦淮茹的愧疚。
脑海中响起一大爷的告诫,傻柱的眼神变得坚定。
有听到秦淮茹那吐露出来的心声,顿时觉得,自己先前想的,是多么的混账!
真想给自己来一巴掌!
慢慢伸手,缓缓抱着秦淮茹。
这次,秦淮茹没有反抗。
屋子里,一大妈透过帘子看着两人抱在一起,脸上露出欣慰笑容。
没多久,秦淮茹从一大妈家里出来,眼睛通红,但脸上却是笑容。
“小当,快走,回家吃饭。”
说着,手上拎着饭盒,身后小当和槐花对着门口傻笑的傻柱摆摆手,快速跟上。
贾家里,贾张氏看着饭盒里的菜,也不过问怎么回事。
一家人很快坐好,拿起二合面馒头就吃了起来。
秦淮茹吃了两口,眼睛看向窗外,脸上露出笑容。
傻柱,还是那个傻柱啊!
打那晚起,院里人发现,傻柱又给贾家带饭盒了。
每次回来,两个饭盒,一大妈一个,贾家一个。
有时候贾家孩子还在一大妈家里吃。
而且秦淮茹也开始打扮起来,脸上也有了笑容,更是跟傻柱走在一起。
院里人知道,这俩人,又好上了。
不过,也没啥意外,毕竟那是傻柱啊!
杨小涛跟冉秋叶见了没说啥,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
两人在一起,只能说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
腊八过后,年味越来越浓。
小年很快来到,院子里也多了份喜气,来回奔跑的孩子,手上拿着小鞭炮啪啪的响着。
端午虽然眼馋,但冉秋叶严令不准他玩,院里那些小孩子也不敢忤逆,只能让端午远远看着。
小年这天,杨小涛从家里出来,看着清冷的天空,无奈往机械厂走去。
门口一个个裹着严实的工人往外走,路过前院的时候,看到阎阜贵在家里收拾东西,不时跟人打着招呼。
他已经从街道办那里得到消息,这次优秀大院的名额有四合院,所以今年终于拿到那份福利了。
这可是他当上院里唯一大爷后的第一次。
以前是三个大爷平分这份福利,现在呢,全是他的。
如何能不开心。
“小涛,早啊。”
“早啊,阎大爷。”
杨小涛带着手套走向一旁停靠的及扑出。“要不说,还是当老师好啊。”
“到了暑假放暑假,到了寒假就寒假,每个月的工资不少,还有不干活拿钱的好事,啧啧.”
杨小涛是真有些羡慕了,要是自己有这么多假,该有多好啊。
“得嘞,您可别寒碜我了。”
阎阜贵笑着,“我啊,就是一人民教师,跟您这种万人大厂的领导可没法比。”
“也就这点本事了,哪像您啊,将来前程无量啊。”
“再说了,你家冉老师不也一样嘛。”
杨小涛笑着点头,“那倒也是,不过还是你们当老师的好,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啊。走了。”
杨小涛没有继续磨牙,上车离开。
阎阜贵看着杨小涛离去,露出满意的笑容。
他这辈子,最满意的就是老师这份职业了,不仅体面,还用这不多的收入养起了这个家。
“爸,我去,找于莉了。”
身后突然传来阎解成的声音,打断阎阜贵的思路。
回头看了眼无精打采的阎解成,手上拎着两瓶酒,心里很是失望。
“去吧去吧!”
挥挥手,让阎解成赶紧去。
“对了,中午吃饭前回来!”
阎解成点点头,慢腾腾的走着。
“不行,得给老大找份工作,再这么下去,人都废了!”
阎阜贵想着,身后又传来声音。
“三大爷,有发呆啊!”
不用想,这会儿还叫他三大爷的就只有傻柱了。
“柱子,今天起的可不早了!”
傻柱不在意的笑笑。
“今天厂里领导要招待客人,我晚点,耽误不了中午饭就行。”
“走了!”
傻柱晃荡着,身后的两个饭盒摔得哐当响。
“这,当厨子的,果然不愁吃啊!”
想到下午傻柱回来肯定又是两饭盒的油水,不由得羡慕起来。
“实在不行,就让解成学做饭?”
杨小涛来到机械厂脱下外套开始工作。
没一会儿娄晓娥走进来,在办公桌前收拾完文件,将几份需要处理的交给杨小涛。
“杨总,这份开支您看下签字。”
“什么东西?”
“是研发科那里转来的,听说是合金研究项目的资金结算。”
娄晓娥脸色古怪的说着,杨小涛一看就知道其中有问题。
“这么多?他们干嘛了?”
只看了一眼,杨小涛就发现了问题。
整个研发科的资金总体来说是充裕的,需要研究用的材料,基本上机械厂都能找到。
所以从来都没超过四位数。
而眼前的这份结算,竟然达到了五位数,还不是一开头的,直接将研发科攒下的家底掏空了。
“您看下后面就知道了。”
杨小涛放开后面的明细。
只见罗列了一长串的化学试剂名称,其中用的最多的就是各种酸和各种碱。
当然,这些东西加起来也没啥,毕竟有化工厂在,用的都是成本价。
但最后一行直接让杨小涛脑袋瓜子疼。
钨精矿,就是经过筛选后简单加工的矿石。
单单这一项的开支,就占了九成九。
想到钨合金在国内的稀有程度,即便是钨精矿也不便宜。
“这才多久,就用了这么多?”
杨小涛感觉有点上火,这老道才回来到小年,满打满算两个月,这消耗的也太快了吧。
怪不得这几天老道起早贪黑的,也不坐车上下班了。
原以为是全心投入工作中,现在看来,估计是躲着他吧。
“这个老道。”
杨小涛深吸气,还是在后面签了字。
没办法,东西已经用了,不签也不行。
再说了,这时候要是叫停,那这些投入不是打了水漂?
现在杨小涛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化工一厂研发出肥皂的新工艺后,会选择秘而不发,吃独食呢。
实在是科研这快,太耗钱了。
不回血,以后怎么继续研究?
单单一个实验,就将研发科的经费花的不剩,要不是机械厂先前给研发科的经费足够,加上他的帮忙,少走了许多弯路,也算是避免了损失,否怎真供应不起啊。
即便如此,这样的消耗,再持续一段时间,估计就得找老杨申请了。
“听说最近一直没停下,就在安排的试验区里,不断试验。”
“后勤的同志说,他们那里不让人进去,说是太危险了,而且用完的东西也要他们自己处理,不让人碰”
娄晓娥说着,杨小涛已经起身,准备去看看。
若是还没有紧张,说不得要,节省点了。
在厂区里穿行,很快来到东南角上,这里是划分给合金研究小组的试验区。
刚走近,就看到外面有保卫科的科员负责守卫,杨小涛点头走进去。
试验区是一片空旷的厂房,以前是盛放钢材的,现在经过改造后,周围加了暖气片,也不算冷。
走进来,就看到中间位置上,一群人围着‘炼丹炉’转着,神情严肃。
在他们周围,还有几个被保护起来的桶,周围还有人专门负责看管。
杨小涛走进来到的时候,老道正在一旁指挥者,身旁徐宁几人穿着把大褂,带着口罩,手上也是橡皮手套,专心的在炉子前操作。
杨小涛悄悄来到跟前,“这是干嘛?”
老道没注意杨小涛过来,听到声音吓了一跳,不过看杨小涛瞅着里面,捋了下胡子,“这里面是强酸。”
“上次用的碱,不过实验不理想。”
老道说着,见杨小涛没有上来就兴师问罪,便开始讲解起实验来。
徐宁几人也发现了杨小涛,脸上都闪过一抹尴尬,跟杨小涛打个招呼后,就继续盯着炉子。
“我说怎么用了这么多材料呢。”
杨小涛听他们说一点一点的实验过来,哪还不清楚材料耗费在哪里?
这还没搞钨合金呢,花费就这么大了,真要搞起来,估计.
怪不得七机部的王首长跑出几个学生就不管这事了。
肯定是知道研发困难,消耗太大啊。
也就他们机械厂,这次成了冤大头。
杨小涛的话没人接,主要是几人都不知道怎么说。
老道继续捋着胡子,反正钱已经花了,他最看的开。
杨小涛将目光放在实验上,还看着一旁的温度计。
杨小涛看了眼,七十多度了。
“这是加热反应?”
“对,他们从书上看的,正在验证。”
杨小涛点头,在一旁看着,不过却是离炉子远一些。
前世上学的时候,老师可是千叮咛万嘱咐的,对待强酸强碱,必须小心谨慎。
这东西沾到皮肤上,那可不是划到口子那么简单。
“温度七十五,要不要加?”
老道在一旁喊着,徐宁几人正观察着里面的反应,闻言摇头,“还是不行,再加点温度。”
老道听了,快速拿出一根铁棒子,在炉子底下捅了两下,然后杨小涛就发现,一旁的温度计正在缓慢上升。
“这捣了两下,就升温了?是啥原理?”
“嘿,这就不懂了吧,这就是咱们老祖宗留下来的炼丹炉。”
老道笑呵呵着,“这从外面看起来很简单,就是个炉子,但内里构造可是经过设计的。”
“这!看到没。”
老道低头趴下,用铁棒指了指下面,“这就是老祖宗的本事。”
杨小涛跟着趴下看看,下面竟然有一个类似八卦的设置,“这是控制火候的风门,只要转动这八卦图,就能调节风速,从而达到温度.”
“所以,这炉子,又叫八卦炉。”
老道认真的说着,很是得意。
“八卦炉?老君烧猴子的那个?”
老道故作高深,“这,艺术来源于现实,说不定就是呢。”
“你就扯吧,花了那么多钱,都被这炉子烧没了,我还没找你呢。”
老道不在意的摸摸胡子,“放心,那些,早晚给你挣回来。”
“呵,挣不回来也没事,方阵这东西也算是老古董啊,到时候买了,也能值不少钱。”
杨小涛故意刺激着老道,毫不理会将胡子拉的笔直。
但心里面还是被这炉子勾起了兴趣。
在那个没有温控的年代,这炉子,能够通过改变进气大小控制炉内温度,可是了不得的设计。
“有机会,一定要拆开看看,好好学学老祖宗的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