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定离开了这里。
这片战场，已经没有任何让他眷恋的地方，径直向骨林真君走去，打算向她好好地道歉。
安土子、姬流月、天机道子等人间隔远远的，屏住呼吸，看向那数十位角魔帝族的帝子。
他们身体僵硬，面容扭曲，一副鲜活的样子，可是硕大的瞳孔中已经没有了生机。
某一时刻。
苍空帝子喉咙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这道血痕眨眼间扩大，蔓延到整圈脖颈。
然后，
只听见咕噜的一声，苍空帝子硕大的头颅当空坠落，落入死寂星海之中。
这是一个开始。
在苍空帝子头颅落下后，周围数十名帝子的头颅同样落下，一个个百丈巨人瞬间变成了无头巨人，血泉喷洒数丈高，景象十分壮观。
帝子们没有任何反抗之力，蝼蚁一样的成群死去。
这其中，借助军阵掌握了力道秩序之力的苍炎古帝子，还有七位同样强大至极的七位古帝子和其他人没有任何区别。
他们的确是更加强大。
但是在那一道六道秩序规则环绕，世界朦胧生灭的剑光面前，和别人没有任何区别。
剑出，
领死。
如此而已，再无其他。
整个片无尽星空，鸦雀无声，只剩下角魔帝族所有帝子无头躯体血花绽放的声音，除此之外一切都是安静的，没有任何人受到波及，受到哪怕一丝皮外伤。
“逃！”
不知是哪一个角魔帝族士卒颤抖地发出第一个声音。
“帝子！古帝子！古皇子……”
“死了，他们都死了！”
无数角魔帝族修士瞬间崩溃了！
他们再没有任何战斗意志，无论是王者，将领，校尉军官，还是士卒，在这一刻都没有什么区别。
所有人都在逃，疯狂地逃亡，向小千世界，向黑暗深邃的星空中，不管哪里，只想要立刻远离这里，远离那一个梦魇般的人族少年身影。
整个角魔帝族数百万精锐大军，无数年从尸山血海中杀来的界域顶尖强军，在这一刻瞬间崩溃，失去了所有的秩序，成群蚂蚁一样的四处乱窜，再没有任何抵抗之力。
一片寂静的星空中。
“老师，非常抱歉。”
一位青衣少年来到骨林真君面前，深深一礼。
“此前的事情，我近乎失控，还要多谢您为我挽回。”
江定十分不好意思道。
他心中，则是十分遗憾。
仙门现在和八大仙宗正在结盟，但也没规定他们的道子不能杀，合道大道就在眼前，那八位大能不翻脸的可能性很大。
一时神志不清，杀了也就杀了。
反正仙门和八大仙宗现在的关系也都降低到了冰点，全靠利益维持，再降低也不会降低到哪里去。
唯一让江定有些内疚的，是第一次对没有犯死罪的仙门公民展露杀意，自控能力不足，这让他惭愧万分。
大日剑阁血渴本能，是可以克服的，只要人够强。
“没事，我有时候也会十分情绪化，无法自控。”
“江定你平安就好。”
骨林真君没有什么怪罪的，更不会像是仙宗道子一样畏之如虎，声声叮嘱道：“仙门是一个讲秩序，讲原则的势力，这种政治信誉在过去给了我们很多好处，哪怕是敌对立场，也不得不承认我们在这方面的事实。”
“这种政治信誉，是仙门的宝贵财富，不要破坏它。”
显然，骨林真君有自己坚定的看法，并不赞同大日剑子的做法。
“是，您说得对。”
江定微微叹息。
远处，青木道子姬流月、安土子、天机道子等人警惕地看着他，但并没有逃离这里，因为这是一片死地，血斗场，逃到别处反而不如在骨林真君身边安全。
“安道友，姬道友，天机道友……”
江定并没有对仙宗道子视而不见，一一问好，亲切道：“许久不见，你们风采依旧，就是依然没有诞生秩序之力，让人有些惋惜。”
“我以前看到过记载，仙宗道子似乎也有可能在元婴巅峰阶段诞生秩序之力，且不需要厮杀，不可小视的。”
“怎么你们没有突破？”
他这不是嘲讽，而是真的疑惑，遗憾。
这个时候，江定依稀之间明白了，曦原为何一直凄凄苦苦地说自己过的是苦日子了。
现在看来的确是如此。
敌人不强大，剑修就无法成长。
仙宗道子，似乎走到了自己的实力瓶颈。
“哼！”
“江定子，你勿要得意！”
姬流月面色微微涨红，轻哼一声：“法修无法通过厮杀来进步，因而在元婴阶段的确是有许多局限性，但是化神阶段就未必如此了！”
“你须知，无尽星空之中，镇压一个时代，最后登仙的人中，大多是法修！”
周围道子也是满脸不忿的样子。
“是吗？”
“挺好的。”
江定笑着点点头：“界域之中，同样有诸多英豪，我看大日剑阁记载，有法修一入元婴，就能天生悟道，领悟天地至理，在世界之中诞生秩序，而且完全不需要什么厮杀历练，只是观天地自然就可以做到，实在是让人佩服不止。”
这里说的是大日剑阁有关上界的记载。
“法修，的确更加强调厚积薄发，几位，不要再让我失望了。”
江定深深地看了几位道子一眼。
在远处，数十位角魔帝族的帝子身体倒下，不灭混沌空间破碎，某些蕴含一丝空间本源的东西星星点点，向太清飞剑飞来，投入其中，增添剑界雏形的一些底蕴，未来晋升炼虚诞生规则又少了一些门槛。
这就是太清飞剑更喜欢道子、帝子等类似强敌的原因。
“万胜！”
“万胜！”
在几位道子闲聊之际，仙门的舰队和八大仙宗的道兵鱼贯而出，杀向四方，士气爆棚，有我无敌，将四面八方溃逃的角魔帝族修士飞快清剿，诛杀，血染了这片星空。
不少修士不时看向诸多道子中心那位腰佩长剑的青衣少年，眼中满是狂热之色。
这是，人族无敌剑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