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牢房里充满了排泄物的味道。卢萨特既要跟刑讯带来的疼痛作斗争,又要忍受着这令人作呕的空气。除此以外,他还要对抗这件牢房给他带来的折磨。
这间牢房砖块连接处有着不少缝隙,每晚夜风都会顺着缝隙吹进牢房发出呜呜的声音,这种声音干扰着他的睡眠。牢房里没有床。他只能蜷缩在墙角或者躺在地板上。地面是倾斜的,尖锐的碎石被粘在地上。哪怕他只挪动一点点距离,都要忍受着碎石划过皮肤带来的疼痛。
他被关在这里已经五天,也被各种酷刑折磨了五天。白天的时候,他都会被带到刑讯的房间里,欧巴卡用不同的方法折磨着他,而欧巴卡的问题只有一个:他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
他在军队里已经服役了十年,训练时所应承受的磨练都曾经体会过,但那些磨练在欧巴卡的折磨面前显然不值一提,有好几次他都差点把欧巴卡想要的答案说出来,而每次到了这种紧要关头,都是一丝残存的理智让他咬了牙关。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再坚持多久,也许下一次刑讯来临时,他会承受不住疼痛的折磨而崩溃。
到了晚上,欧巴卡会让他们这些囚犯都走出牢房,让他们光着脚走过一个用铁板搭成的桥。铁板桥的下面是燃烧的火堆,或许是欧巴卡想要充分享受他们的痛苦,因此他让手下的士兵把铁桥搭建得很高,让桥面离着火堆有些距离。在铁桥桥面上行走的痛苦并非常人能够想象,那种脚底被炙烤的感觉就好像滚烫的水浇落到脚上一样,他们每迈出一步都要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虽然每天晚上他要承受着痛苦,但那也是他能跟威克利.雨果唯一说话的机会。
他想起第三天晚上见到威克利.雨果时的情景。威克利.雨果一瘸一拐地走到他的身边,他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千万要坚持住,绝对不能把你的真实身份告诉他们。”
他转过头看着威克利,威克利的一只眼睛有些肿胀,嘴里的一颗牙掉了,牙齿脱落的地方流淌着血。
“我们有没有可能从这里逃出去?”卢瑟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看着四周高耸的岗楼。
“恐怕不太可能,”威克利说,“这里的看守很森严。但我想马恩他们一定会想办法解救我们的。”
“会吗?”卢萨特的心里升起一丝希望。
“只要他们还活着,他们就会想办法的。”威克利的声音里透着笃定的自信。
卢萨特躺在牢房里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但他睡了还没有两个小时,天色就亮了起来。天亮以后,监狱的看守就会用皮鞭把他们这些囚犯逐一“叫醒”,然后他们要排着队去吃那些猪狗都不见得会吃的食物,接下来就是他们每天的“功课”——被带到不同的房间接受刑讯。
他被带到第一天去过的那个房间,他看见欧巴卡坐在房间中央的椅子上,除了欧巴卡以外,他还看见露娅.西达斯也在房间里。这是他们分开以后,他第一次看到露娅.西达斯。
露娅.西达斯跪在欧巴卡的身前,连着她脖颈项圈的锁链在欧巴卡的手里攥着。
欧巴卡像跟老朋友打招呼一样,朝着卢萨特挥了挥手,“议员先生,我们又见面了,今天我们玩些什么呢?对了,你有没有看到我身边的这台仪器,它可是我们索娜塔帝国最新的科研成果。”
卢萨特看见一台黑色的巨大机器摆在欧巴卡的身边,那台机器有着一个呈“大”字形的金属板,很多支金属臂伸展在金属板周围。金属板的后面有三个闪着光的球状物体。
欧巴卡做了一个手势,他身后的士兵走过来把卢萨特绑到“大”字形的金属板上。
欧巴卡洋洋得意地说:“这台机器专门用来对付负隅顽抗的犯人。它集成了人类有史以来的各种酷刑,如果你不想品尝那种滋味,最好告诉我那个问题的答案:“你到底是谁?”
卢萨特瞪着欧巴卡,“你要让我说几次,我是凯威特.塞那斯,卡吉恩共和国的议员。”
“好吧,既然你要吃些苦头,我也满足你。”
欧巴卡打了响指,一名士兵走到闪光球体的背后,点了球体上的一个按钮。
卢萨特听到一阵机器轰鸣的声音,接着他看到一条金属臂伸到他的身前,金属臂里伸出一根长长的钢针,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根钢针就猛地扎进他的身体,过了几秒钟以后,钢针从他的身体里抽了出来。
有那么一会儿的时间,他以为自己死了,但随即窜到全身的剧烈疼痛告诉他,他还活着。他发出了一种扭曲的惨叫声,那种声音听着实在不像人所应该发出的声音。
欧巴卡笑着说,“这台机器可以找到你身上的痛点,而那个钢针刺进你身体的时候又会释放出大量止血的药物,让你充分体验痛感的时候又不至于丧命。怎么样,你现在是否愿意交待了。”
卢萨特低头喘着气,他还没有从刚刚的折磨里缓过神,那只金属手臂似乎不想给他喘息的机会,它移动到他的身体右侧,又一次把钢针扎进他的身体。
他觉得一股冰凉的感觉延伸到他的脚底,但随后那根钢针扎入的地方仿佛着了火一般,他又发出一阵惨叫,这次的声音比刚才更大一些。
“忘了告诉你,议员先生,那根钢针会根据你肉体的松弛程度而进行一定程度的加热,那会让人觉得它像一根燃烧棒。”
卢萨特觉得眼前有些发黑,他觉得他的意识有些模糊,但他能感觉到那根钢针又一次扎进他的身体,而那根钢针拔出的时候,他忽然觉得意识一下子变得清醒,他看到欧巴卡走到他的身前。
“这台机器可不会允许囚犯在审讯的过程中打瞌睡,所以它一旦检测到你有昏迷的迹象,就会通过那根钢针给你注入兴奋剂。那跟我给西达斯女士注入的药液有着相似之处,你说对吗?西达斯女士。”欧巴卡扭头笑着。
卢萨特把混乱的目光投向露娅,她的眼睛由于哭泣而肿胀着,嘴角的一侧有着明显得伤口,她也抬头无神地看着他。
“议员先生,我想你们低估了我们的情报网。我们在卡吉恩共和国里有间谍,根据她传来的消息,卡吉恩议会里确实有一名叫“凯威特.塞那斯”的议员,但他跟你的相貌完全不一样。所以现在请你告诉我,你到底是谁?真正的凯威斯.塞那斯又在哪里?”
卢萨特乏力地笑了笑,“你可以去问问你的情报人员。”
刚说完这句话,他顿时觉得身体一阵剧烈的疼痛,他知道那支钢针又扎进他的身体。
“好吧,假冒的议员先生,既然你这样想玩游戏,我就奉陪到底好了。”
欧巴卡举起一只手,两名士兵立刻把一桶水端到露娅的身前,其中一名士兵很快把手放到露娅的头上。
“我认为你也应该休息一下,那接下来我们就看看要是让西达斯女士吃些苦头的话,你是否愿意吐露实情。”
欧巴卡挥了挥手,那名士兵立刻把露娅的头摁进水里。
“接下来西达斯女士的性命就掌握在你的手里,你什么时候说出实话,我就让她什么时候从水里出来。”
“不!你不能那样做!”卢萨特用尽力气喊着,“难道你忘了你要把她献给你们的皇帝吗?”
欧巴卡转身不屑地看了一眼卢娅,“我确实有过那个想法。不过,漂亮的女人随处都能找到,但如果不能问出皇帝陛下想要的口供,我的脑袋可能就会保不住了。”
他抬了抬手,士兵把卢娅的头从水里拽了出来,露娅剧烈地咳嗽着,神情十分痛苦。
卢萨特觉得脑子里一片混乱,他不知道是否有必要为了守护秘密而看着眼前无辜的人死掉。
“好了,我们的时间并不多,刚刚我只是给了你一个示范而已。接下来西达斯女士可就没那样轻松了,也许她的脑袋下次再从水里出来的时候,她已经死了。”
欧巴卡举起手,准备再次落下。
卢萨特不愿意再考虑太多事情,他不能眼睁睁看着露娅在他眼前死掉,他大声喊着:“你不要再折磨她了,我会把你想知道的事情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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