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实在走不开,召集了农业局,要挑选技术骨干派去港岛学习。这事我不亲自抓,非弄一堆局长、主任的过去不可,白浪费钱。”
今天是周末,要回秦家庄家族大聚餐,秦大雪却有工作走不开。
李源体谅道:“没事,正事要紧,我绝对支持你。吃吃喝喝,啥时候都行。”
秦大雪破天荒的当着儿子的面亲了李源一口,心情愉悦的走了。
李源看向李治国,李治国为难道:“爸爸,我答应小月姐姐,今天要去她家,她今天过生日。”
李源语重心长道:“儿子,男人才是一家之主,不能让女人拿捏住。她的事,有你的事重要么?”
李治国:“……”
是好汉刚才怎么不这么说?
李源哈哈一笑,拍了拍儿子的脑瓜,道:“去吧。”手里还拿出一张大黑十,道:“别忘了买生日礼物。”
李治国接过后,笑嘻嘻道:“我给她画了一幅画当生日礼物,画的是承天门。”
李源竖起大拇指表示很赞:“她一定没看过这么好看的景色。是咱老李家的爷们儿,去吧。”
李治国走后,李源拾掇了拾掇也出门了。
今天要找帮手,不然一大家子几十号人的饭,可不好做。
“嘿,瞧瞧我这是碰到谁了!贾大妈,您这是要和一大爷去逛街?好!真爱就得不顾世俗的目光!”
李源骑车刚到四合院,就看到贾张氏和易中海走出大门,贾张氏还搀扶了老易一把。
这么有爱的画面,李源眼睛都在发亮,竖起大拇指来点赞。
两个老头老太太心里都在日狗,大清早的出门没看黄历,碰到这么个货!
贾张氏一身烈气道:“源子,你说什么浑话!忠臣不侍二君,烈女不奉二夫,我可不是那样的人!”
李源哈哈大笑道:“您最近这是没少看戏啊,一大爷家买电视机了吧?”
易中海不想和这个坏种说话,道:“我先去了。”
贾张氏这才想起正事,打了个激灵,也要走,李源乐呵道:“贾大妈,您二位这是去哪啊?您要不说,回头别人问起来,我总不能说您二位去领证了吧?”
贾张氏没好气道:“去茅房!”
李源啧啧笑道:“感情真好。”
说完,心情愉快的进了门。
一进门,就看到阎埠贵正一脸风轻云淡的在家门口拾掇那几盆盆栽,李源好笑道:“三大爷,这雪窝窝里,花都枯了,您还拾掇着呢?”
阎埠贵仰头一叹,道:“源子,你不知道哇,我这心,比这花还枯!”
李源要被这一院子逗比给笑死,道:“得嘞,您就慢慢枯着吧,甭枯死就成。”
眼见李源要走,阎埠贵忙拦住,道:“源子源子,您先等等啊。三大爷有事求您呢!”
李源似笑非笑道:“要是找工作的事就算了,眼下几十万知青回城,这会儿上哪也找不到这么些活儿。”
阎埠贵讲道理:“您名下不是还有一工位么?”
李源这才想起来,道:“嘿,您还别说……这下成了,我师父的儿子马上就要回来了,正好接我的班儿。三大爷,您可别觉得我不仁义。您想啊,我这一身能耐都是我师父教的。连我结婚这些家具、酒水,装修屋子的钱,都是人家给的,我是儿徒啊。一直发愁该怎么报答她老人家,嘿,您可算替我想了个好辙!”
看着李源兴高采烈的离开,阎埠贵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
本想占便宜来着,没想到又让李源给占了便宜去。
简直岂有此理!!
“丫挺的傻柱,你这个狗东西,我瞎了眼了才嫁给你这么个忘八玩意儿!”
“你这个没用的窝囊废,我告诉你,想让你爹住进来,咱们就离婚!”
“什么狗玩意儿,艹你吗的!”
中院北屋里,赵金月一连串尖叫怒骂声让外面围观的街坊们吃瓜吃的带劲。
傻柱的儿子何旦和妹妹槐花站在外面玩耍,对于父母的争吵显然已经司空见惯,无动于衷了。
李源的出现,还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秦淮茹第一眼就看到了他,阴阳怪气道:“这不是李大善人么?”
李源闻言,抬起自己的手看了看,道:“我是比较会扇人嘴巴,秦姐,你要不要试试?”
“去你的!”
秦淮茹也是因为把工作交给了棒梗后心里空虚,才呲哒了句,然后神秘兮兮道:“你猜谁回来了?”
李源猜:“总不能是贾东旭吧?”
秦淮茹白他一眼,道:“何大清!傻柱他爹何大清,让许大茂给接回来了!你说说,这人多坏!”
李源哈哈笑道:“一大爷肯定最不高兴。”
秦淮茹嘿嘿一乐,小声道:“要不说这个院里就你最聪明,一大爷啊,黑脸已经三天了!”
李源笑道:“怪不得……何大清现在住哪呢?”
秦淮茹拿下巴点了点傻柱家旁边的屋子,道:“那,那是雨水的房,何大清回来就收走了。雨水也让她爸住,再怎么说那是她亲爹。赵金月快气疯了,骂了三天了。”
“砰!”
正说着,北屋门被打开,赵金月一只脚踩在门槛上破口大骂道:“都看什么看?回家看你爹娘去!我用不着你们在这孝顺!”
一群人和赵金月拌嘴几句后,赵金月更加气炸了,回头骂傻柱道:“让那老东西走人,听到没有?他要是不走,咱们就离婚!”
许大茂尖声笑道:“对,离婚!”
秦淮茹对李源小声道:“赵小菊走了,没想到吧?”
李源惊讶道:“为什么呀?”
秦淮茹坏笑道:“傻柱把许大茂那些年干的坏事说了遍,特别说他在乡下睡了多少寡妇。三大妈又给赵小菊说了许大茂和赵金月的事,本来人家也忍了,谁知道许大茂这黑心的,也不知道存了什么心思,老去找赵金月说话。赵小菊说了几次,他还动了手,人家就走了,留了封离婚信。你说说,放着那么好的媳妇不要,好哈的日子不过,这许大茂想干什么呀?”
李源笑道:“想干什么?想坏柱子哥的好日子呗。他们俩打小一起长大,从小闹到大。如今眼瞅着柱子哥儿女双全,赵金月虽然泼辣,可也是过日子的人。再看看他自己,都快半百了,连一个儿女也没有,他心里能过的去?这人没好处都要找地儿使坏呢,更别说能出气。”
北房里,傻柱走了出来,脸上还有抓痕,他看着赵金月道:“真离?”
赵金月大声道:“离!丫头养的不离!你们老何家,合该都当老鳏夫!我看到你们都觉得恶心!”
傻柱点点头,道:“孩子得跟我。”
许大茂不同意了:“怎么说也得一人一个,儿子跟妈,女儿跟爹。”
傻柱瞪眼:“孙贼,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你等着!”
许大茂往后站了站,笑道:“我就一热心街坊,你们随便。”
李源帮衬出主意:“赵金月,不带儿女,你再嫁一回轻轻松松。要是带上儿女,再嫁可就难了。不如多带点钱走实在。”
赵金月觉得有道理,道:“要离,钱都归我!”
傻柱目光落在一双儿女身上,点了点头道:“成,钱你都拿走。咱们现在就去扯离婚证,扯完了就两清。儿子,看好妹妹,爸……爸爸一会儿就回来。”
何旦抬头看了眼父亲脸上的疤痕,点了点头。
等两口子真去扯证了,秦淮茹诧异的看着李源道:“你怎么还劝离啊?”
李源道:“一般来说,人就只能活一辈子……”
秦淮茹“噗嗤”一笑,道:“什么话,谁还能活两辈子?”
李源不理,道:“人只能活一辈子,何必活成一地鸡毛?东旭要是晚死两年,我也早劝你离了。瞧瞧你当初过的那叫什么日子。”
秦淮茹闻言一怔,目光恍惚了起来,估计是想起曾经挨打的时候了……
许大茂嘎嘎笑道:“现在也不迟!秦姐,要不咱俩对付着过得了!”
秦淮茹回过神来,如同看狗屎一样看着许大茂道:“就你!你就是鸡毛,都不用过。”
许大茂胡子都快直了,李源见何旦一直瞧他,笑道:“还认识我么?”
何旦点头,道:“源子叔,前年您跟我说,只要我跟我爸好好学厨,将来就不用我下乡。”
李源笑道:“怎么样,我没说错吧,现在是不是不用下乡了?”
周围街坊们都笑了起来。
何旦也咧嘴乐,道:“我胳膊都练粗了。”
李源随手拿出两颗糖来,一个给何旦,一个给了槐花,道:“那你练出来没有?”
何旦帮妹妹剥开糖纸后,道:“谢谢源子叔,我爸说,我有他一半功力了。我爷说,我比我爸以前聪明。”
李源笑眯眯道:“成,那一会儿等你爸爸回来了,我给你们找个地儿考证一下。要是真好,叔就给你们爷俩找个好工作。”
“就傻柱那两下子,还差的远!不如你考考我,帮我找个好工作怎么样?”
傻柱隔壁屋里出来一个老头儿,头发虽白着,可精气神不差,耳朵这么灵,可见身子骨也还硬朗,他看着李源说道。
李源耸耸肩道:“也成,只要你手艺够好,那就没问题。”然后又对一大妈道:“一大妈,劳您照顾一下槐花。一会儿柱子哥回来了,就跟他说,何旦和何叔去秦家庄了。他要是放心不下,就带槐花一起过来。”
一大妈笑道:“成!”
秦淮茹急了,道:“源子,你不是说找不到工作么,怎么连傻柱他爸跟何旦都帮衬着找?何叔都多大年纪了,何旦还没成年呢!我这年纪闲在家里也是闲着,你看……”
李源呵呵道:“人家都有一技之长,你哪地方长?去去去,过两年都要在家抱孙子了,心还收不住。”
说罢,招呼着何大清、何旦走人。
气的秦淮茹在背后跺脚!
秦家庄,李家。
原本元旦就该聚了,只是不巧有会议的有会议,有事的有事,所以就挪到了今天。
李源给钱,让十八李垣早早弄了半扇猪、两只羊、四条鱼、八只鸡回来。
如今这些都不用他来操持了,如果李垣忙活了这么久,连这点物资都弄不来,他以后就老老实实在家养猪吧。
还不错,李源带着何大清、何旦爷孙俩回来时,看到李源院子里居然捆着一头猪、绑着四只羊,还都是活的!
其他物资也都齐全了,还弄来两箱冻带鱼,正在院里夸夸其谈……
“八叔!”
“八叔回来了!”
李源刚一露面,一群年轻人围了上来叫人。
看着一个个穿着粗布棉袄,胸前多戴着清华校徽朝气蓬勃的侄子们,李源笑着挨个握手。
这等荣耀,十八李垣看的都眼馋,这可是对待大人的态度了。
等他插队上前时,李源似笑非笑看他一眼,李垣点头哈腰的主动双手拉上来,嘿嘿笑道:“八叔,您以前可没跟我握过手。”
李源呵呵笑道:“这些都是正经清华大学的,你一个工农兵学员,能比么?”
众人一片哄笑。
恢复高考已经是第二年,走向第三年了,教育领域的大反攻号角早已吹响。
曾经的工农兵学员有多风光,现在就有多受歧视。
从学部委员,也就是院士大佬,再到各个高校威望崇高的教授们,纷纷开炮。
他们总结工农兵大学生有两个特点,第一个是基础差,有的连小学都没毕业,却要教他们学物理,学数学,学计算机,怎么教?
第二他们正治觉悟高,惹得他们不高兴了,就会批你“白专”路线,就是只知道埋头钻研业务,不重视正治学习。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袁隆平先生。
要不是有弟子提前转移走了三盆材料,杂交水稻估计悬了……
种种罪状数出,工农兵学员们名声就臭了大街。
还在学校里的不必多说,就算是在单位,也备受歧视。
从屋里走出来的李母不高兴了,道:“整天就知道欺负十八,十八多操心,这么大家子一个个都照顾的好好的……”
李源笑道:“不时常敲打敲打,我怕他飘天上去。等十九他们这一拨再参加工作,咱们家一大半孩子都是干部。”
李垣忙保证道:“八叔,这个您放心,部委里到处都是八婶儿的眼线,真的!我敢乱来,八婶儿一准提前知道。她收拾起人来,奶奶都保不住我。”
“去去去,闪开些……”
李源把一群臭小子赶开,看到四个侄女儿从后面走过来。
李梅、李荷、李桃三人上前高兴叫道:“八叔!”
李源点头,又看向三人身边的三位男子,三人也一起鞠躬叫人:“八叔。”
李源微笑着依次握手,最后看向站在后面,有些不敢上前的李莲,笑容一下灿烂起来,道:“看看,咱们家小莲多有本事,工作几年了又考上了人民大学,我就说家里你最有出息!”
李莲脸上的泪啊,扑簌扑簌的往下掉,嘴唇都在颤抖,看着李源颤声道:“八叔,我给你丢人了。”
李源哈哈笑着,张开手道:“胡说八道!咱们家姑娘,就你活的最出彩!她们仨要是受了这样的委屈,指不定有没有这样的勇气和魄力呢!”
李梅三个都似笑非笑看向了身边的丈夫,三个姑爷脸都绿了,谁吃了豹子胆敢招惹这一家啊!
李莲扑到李源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一大家子听到动静都出来了,看着这一幕都没说话,只有李莲的母亲李家三嫂在那抹眼泪。
李源笑着拍着李莲的背,叹息道:“也怪八叔,那年去了走的急,应该等那忘八羔子回来看一眼才对,去他家里坐一坐也好。”
李莲拼命摇头,李源道:“这事儿是好事,八叔真这么认为。你要是在他家里忍气吞声过一辈子,那才瞎了八叔这么多年的苦心。我们做长辈的指望你们什么?就指望你们能过好自己这一辈子。谁要是敢糟践自己,为了外面的面子,在婆家忍气吞声,八叔非大耳刮子抽她不可。别以为八叔舍不得打闺女。我们家姑娘都是知书达理的,这我自己知道。谁敢让她们过不了好日子,我保证,让他全家祖宗八代都过不安生。”
听着他杀气腾腾的话,后面三个李家女婿大冬天的脑门子上的汗都下来了。
李梅上前劝李莲:“差不多行了啊,你看我们家那口子,这一会儿功夫出一身汗了,再让八叔生气下去,他们还活不活了?”
李荷小心看了李源一眼后,也劝道:“撒撒娇得了!气着八叔了,真大动干戈起来,可不是说说玩儿的。”
李莲忙起身,收敛了情绪,看到李源脸色真不好看起来,忙劝道:“八叔,我就撒个娇,真没吃什么苦。就是觉得给您丢人了……”
说着,又哽咽起来。
李源笑道:“我的脸哪有那么好丢?除了十八以外,其他的我都不担心。”
十八李垣觉得自己躺着都中枪,干脆躺在地上不起来了。
长辈们笑骂,同辈们嘲笑。
李莲也噗嗤一笑,道:“八叔,您怎么一点不见老啊。咱们走到外面,谁敢相信您是我八叔?”
李源叹息了声,道:“哎哟,我也是愁的不行。没法提,没法提。”
众人大笑,大嫂子笑骂道:“老幺,你真好意思!”
李源嘿嘿一乐,踹了地上的十八一脚,道:“去把你爸干活的脏褂子拿来……”又问大嫂子道:“热水都烧开了没有?”
大嫂子笑道:“烧开了,支了两个大锅烧呢!”
李源对七个哥哥们说道:“今儿你们歇着,我带小的么杀猪!一辈儿传一辈儿,现在该他们顶起来了。”
二哥李江哈哈笑道:“成!你好好教啊!”
大哥李池还是担忧:“老幺,你注意些刀,别割着手了。”
三哥李河、四哥李湖架着他走开一些……
李母也不放心:“还是让你哥他们弄吧,你们都是干部!”
李母让大嫂子、二嫂子给架走了……
“孩儿们,把堂下之猪,带上来!”
“喳!!”
哄堂大笑声,在李家的农家大院里此起彼伏,热闹不已……
炊烟袅袅,穿破寒空,蒸腾而上。
远山被白雪覆盖,树梢枝丫上停落几只觅食的雀鸟,遥遥目睹着这人间烟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