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意志人表达了抗议,然后张老板在进画室欣赏作品之前,首先没搭理德意志人,其次对自家的外交从业人员表示抗他马勒戈壁的……滚!
但是,他们都是翻译官,其中有个是原西欧司的翻译,现在则是调来驻德。
通常来说,外交接触没什么问题,可是一起吃猪扒的阿美利加人,从奥利弗的“同伙”那里倒卖老卢卡斯·克拉纳赫的仿品,他的“同伙”在海德堡。
奥利弗拿了张老板一千欧“零花钱”,吹牛逼就没怎么把关,比如说他“同伙”的客户长期出入阿美利加第五军的基地。
现在,一起聊天,一起享受音乐?
莫非他们在研究“夏威夷吉他”不成?
当然张老板是不可能相信奥利弗的,那一千欧元,也可以当作带路费,只是想要见识见识“龙骑兵”的多样性。
不过呢,张老板自己的情报本就有各种“捕风捉影”,现在只不过是刚好有人完美地契合了手底下情报人员收集的信息。
本着宁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张老板打算试探试探。
所以就人格侮辱了一下过来沟通的己方人员。
“张总,现在的情况,会引发……”
“我他妈叫你滚,没听懂?”
张浩南手指点了点对方的胸口,“你算老几,给我摆道理?滚远点,别妨碍老子欣赏艺术。”
然后张老板就对武泰安和刘小光说道,“你们两个在这里不要走动,我一会儿就回来。”
武泰安拳头硬得宛若大理石!
不过他硬朗的外貌,还是有不少本地艺术家欣赏的,有些追捧老卢卡斯·克拉纳赫的,觉得找块大理石雕个武泰安,还是挺有吸引力的。
异国猛男的风情,摆贵妇的豪宅中肯定很有卖点。
“张先生,这边。”
“这算密室吗?”
“噢,并不是,只是平时不对外开放,算工作人员出入场所。其实是个画室,偶尔也会充当修复室。有些维也纳或者布拉格的女人,会来这里做兼职。”
“那么今天是她们来兼职吗?”
“不全是,但有。”
说着,奥利弗打开了隔音门,隔了几米远的武泰安忍住了跟上去的冲动。
在几分钟前,武泰安甚至都拽文了一句“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结果张老板一句“我这是红杏出墙的墙”,直接把武泰安干自闭。
不过之前他确定过收藏馆的安全问题,所以其实也没有多大担忧,主要是不爽。
“祝您愉快,先生。”
奥利弗后退了一步,在雕塑台上,站着一个个“维纳斯”,都是肤白貌美一脸娇羞的欧罗巴少女,她们身上裹着白色的丝绸,摆出了婀娜的姿势。
在奥利弗离开之前,张浩南又拍了一把现金在他手中:“奥利弗,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奥利弗受宠若惊,然后熟练地将一迭现金揣到怀里,“不卑不亢”地说道,“如果您想要约她们共进晚餐,随时可以。”
然后奥利弗离开了画室,让张浩南自行欣赏“艺术品”。
“洋人的‘皮条客’确实高级啊,这吴清贵还要多学学先进技术。”
今天没有画师,只有欣赏艺术的客人。
陪同张浩南的是个中年女人,她穿着墨绿色的毛毡连衣裙,并排的牛角扣以及同样形状的黑框眼镜,显得她极为古板。
然而名字却很不错,叫“贝蒂娜”,姓氏有点意思,叫“基辛格”,只是不知道跟随丈夫还是父亲。
贝蒂娜手中握着一根细长的教鞭,看不出什么材质,但大概率是象牙,因为质感非常的棒。
她没有向张浩南推销“维纳斯”,因为这是高雅的艺术,欣赏的是自然美、纯洁美,是一种心灵上的平静。
当然,如果加钱的话,“维纳斯”的白色丝绸会滑落一些,看上去会更纯洁。
丝绸几近透明,粉色的小点儿有好几对,“维纳斯”都摆出了略微紧张的羞怯,对本地的老男人而言,这有着致命吸引力。
然而张老板……毫无波动。
“他妈的怎么会这么小?”
张老板抱怨着。
不过贝蒂娜听不懂汉语,所以误会了张老板,以为他迫不及待想要看更纯洁的部门,于是她面无表情地介绍道:“今天的‘主题’是‘渐变色’,阁下。”
“‘渐变色’?”
张老板这下来了兴趣,然后终于发现,这老娘们儿说得很有道理,因为从金毛到褐毛,的确是渐变色。
灯光打得很有意思,张浩南并不懂艺术,也不理解什么光影什么构图,虽然赵飞燕和赵黛跟他解释过几百遍,但张老板只是对立体几何画阴影比较熟悉,其余的不甚了解,毕竟不加分。
背景色很暗,像黑色,将“维纳斯”们白皙的肌肤衬托得更加白皙,只是这种白色很不健康,张浩南不喜欢,他终究还是喜欢玉一样的质感。
不过这种立体的构图,随着张浩南甩出一迭欧元,当时就重新产生了变化。
从伦勃朗朝着赫伯特·德拉波演变,“维纳斯”们纷纷走下雕塑台,她们身上的白色丝绸,也只是当作丝带一样挂在臂弯或者缠在腰间。
此刻,她们不再是“维纳斯”,而是海妖,而是人鱼。
围绕着张浩南,她们熟练地形成了一个很微妙的构图,当张浩南看向幕墙玻璃时,发现倒影出来的画面,像极了一幅画。
他感觉自己在哪儿看过,只是想不起来,不过在账单上签字的时候,他才知道,这叫《尤利西斯和塞壬》。
“海妖”们褪去纱衣,尽情地展示着自己曼妙的身姿,粉色的圆点,在并不算饱满的小丘上,显得很诱人。
有个红褐色长发的少女,有着比别人更丰腴的身体,她随意地搔首弄姿,并没有卖弄风情,一串长长的珍珠,一头在手中,另外一头,则是在颈后。
这依然是颇具魅力的构图,不管是从幕墙玻璃还是天花板镜子,居然都能倒映出很强烈的风格。
《阿芙罗狄蒂的珍珠》,假如张老板不是那么土鳖的话,哪怕多懂一点点真正的艺术,他大概也会更爽。
不过,这不重要,不管是对张老板还是对这里的少女们。
一沓欧元解千愁。
主题,并没有变,依然是“渐变色”,不仅仅是头发,全身的毛发都是如此。
作为一个变态,张浩南确信这些少女应该都是“特殊商品”,至于说是不是私人订制或者高端定制,那就不得而知。
不过他没有日一日的想法,胸都太小了,他不喜欢。
他顿时陷入深深的自责,早知道这么有意思,应该给奥利弗提提要求的,现在什么都好,就是没有雪奶的大白子。
或许会有更深入的玩法,但是此刻,张老板打算点到为止。
认识奥利弗这个“朋友”就足够了,下次自己的员工来欧洲出差,就别他妈去阿姆斯特丹开发票了,来德意志,一样有发票,而且更正规。
贝蒂娜·基辛格给他的小卡片上面还友情提示了一下,这些来自各地的女孩儿都定期做过体检。
厉害了我的“龙骑兵”。
从“高端艺术”的新奇感回归本色状态之后,张老板跟贝蒂娜闲聊了起来,而对方显然没想到张老板这么有定力,短暂的错愕之后,也没有怀疑张老板是个基佬,因为聊天的时候,他还把玩了一下这些特殊的“商品”。
这里摸摸,那里捏捏,确认一下有没有填充物或者假货,不过依然没有约她们吃晚饭的意思。
贝蒂娜·基辛格很愿意解答一些问题,比如说她的姓氏,她的确是“包皮人”,但却是“宫廷包皮人”,跟一般的“包皮人”不一样。
她的父亲是战犯,曾经给戈林做助手,主要工作就是抓捕别的“包皮人”,然后抄家。
当然原话不是这么说的,但不妨碍张老板有着高超的悟性。
她父亲没有死在监狱中,很顺利地老死,过程很简单,黑锅往“小胡子”头上扣就行了。
至于说她父亲骗朋友们进毒气室以及“洗浴中心”,那都是戈林这个败类的宣传……
很微妙的感觉,跟贝蒂娜·基辛格的聊天,竟然让张老板感觉更有意思。
因为他发现这德意志的老派贵族,关起门来不要脸的样子……很值得他学习。
对,他是来欣赏艺术外加学习的。
学到了好多好多的姿势。
因为张浩南太过大方,以至于到点的时候,“维纳斯”“塞壬”“水仙”等等等等角色,都纷纷表示可以免费加个钟……
不过,张老板还是很绅士地婉拒了,来此最大的收获,就是知道了还有贝蒂娜·基辛格这么一类人。
她收下了张浩南的名片,并且表示愿意去一趟柏林,跟张浩南共进午餐。
任何一个混迹在“上流社会”的皮条客,同样都是优秀的情报贩子。
专业告诉贝蒂娜自己,这个来自中国的“中年企业家”,会是个最顶级的大客户。
因为他出手真的很大方!
“张叔,里面是有什么珍藏作品吗?”
“有,不但有,而且很多。”
张浩南整理了一下很少套上的领带,“像我这样的人,也能亲身体验古典艺术的绝妙,这里的艺术水平……很高。”
走过来的武泰安敢指天发誓,这屋子里面要是有艺术品,他倒立洗头!
不过他不能冲张浩南大小声,因为稍微刺激一下,这混账玩意儿会玩得更兴奋更离谱。
“大使那边让我们不用担心,玩得尽兴就好。”
武泰安小声说道。
“废话,人家大使跟我是老乡,肯定会照顾我的。”
拳头又硬了的武泰安最终没说什么。
倒是刘援朝的好大儿点点头:“倒也是啊,都是两江人,的确是老乡。”
“少放屁,人家是綦江人,我是沙城人,就隔了一条长江,以后我跟政务院反映一下,拉上澄江组个‘三江市’,这不就成了么。跟两江省有啥关系?”
刘小光顿时沉默不语,他的思维,的的确确跟不上张叔的脑回路。
不过吃午饭的时候,张老板一边切着全熟牛排,一边对身旁的武泰安说道,“这个贝蒂娜·基辛格,手里头应该有不少有用情报。安排一下,给她订个酒店套房,我看看让她做多面间谍的价码是多少。”
“一个老鸨也值得这么做?”
歪着头,武泰安很不解。
“你懂个篮子。”
无话可说的武泰安只好点点头,“那么那个奥利弗呢?”
“这就是个海尔维希亚的小瘪三,不是本地德意志人,放以前会被本地人鄙视为穷逼卖命鬼的。不过,虽然没啥价值,但冲他喜欢吃狗肉,也可以培养一下。”
“不是,老板,你别开玩笑啊。”
“活跃活跃用餐气氛,你怎么还当真了呢?”
张浩南拿起餐酒嗦了一口,不好喝,于是又偷偷地吐了回去,虽然很隐秘,但还是被刘小光看到了,他顿时胃部差点痉挛起来。
这个张叔……真离谱啊。
“我在欧洲的情报,多元化一些肯定是好的,而上层社会的一些小道消息,没有比‘皮条客’更有用。这是跨阶层的万能掮客,放之四海而皆准。所以,只要舍得砸钱,这个奥利弗,也能成为顶流。知道为什么吗?”
张浩南对武泰安问出了一个或许有点哲学意义的问题。
“为什么?”
皱着眉头的武泰安没琢磨出来这怎么就能砸钱砸成顶级情报贩子。
“因为在这个妓女合法化的国家,想要赚钱的妓女,都会想方设法找到能带她们赚大钱赚更多钱的‘皮条客’。如果说贝蒂娜·基辛格是落魄宫廷贵族的隐晦小工具,那么奥利弗这样的,可以广撒网……多捕鱼。”
用叉子叉起一块牛肉,张浩南晃了晃,“而我,反正有花不完的钱,也就有用不完的渔网。”
武泰安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