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映员、播音员,你们这是扯证了?”
“一早扯的证。”
“接了这么多人来,是要办酒席请客?”
“不办,就请了双方几个亲戚聚一聚。”
“看这情况,有好几席客人啊!”
“呵呵,是有两三席……”
到了纺织城后,不时能遇到熟人寒暄。
江平安和郭燕扯证结婚,动静虽不大,却也不小。
这么大张旗鼓的布置婚房,烹饪饭菜,邀请客人。
一上午时间,周围的人就都知道两人结婚了。
以后郭燕搬过来住,就不会有人说两人乱搞男女关系。
实际上,就算一桌酒席不办,不举行婚礼,江平安也会把消息放出去。
这事儿就不能掖着藏着。
多高兴的事儿,不能太低调,免得别人不知情引起误会。
风雪依旧,天寒地冻。
到了院坝前,车停好后,都提着东西下车。
“这就是平安住的地方?很不错嘛!”陈泽忠下了车后,环视一眼,微笑道。
屋里听到动静的几女都鱼贯而出,陈秀贞迈步上前接过物资,高兴道:
“爸,你们来了?妈咋没来?”
陈泽忠摇头道:“她晕车,怎么劝她都不来。”
“老陈,别站外边儿吹风了,到屋里坐去。”江大海上前笑呵呵道。
几人提着东西进屋。
郭燕妈拉着郭燕的手,和蔼可亲道:
“你好多叔伯婶婶没来,礼物却让我们带来了,每家至少一只鸡。”
“这次我们总共带来十二只鸡,还有些粉丝、野香菇、大蒜啥的。”
郭燕眉开眼笑道:“这人情大了,得,我和平安以后再慢慢还。”
屋檐下,江平安和苗荷香把礼物归拢。
鸡都是绑了双脚和翅膀的,全堆一块儿。
一些吃的土特产,就分别拿到厨房和卧房放着。
“这些家禽吃了可惜,我会抽时间拿去卖掉。”江平安微笑道。
他数了下,光是鸡就有二十只,还有六只鸭子,十八只兔子。
虽说江平安老家人就江大海和江新东来了,但礼物却没少,都是族人送的。
鸡、鸭、兔,腊肉、熏鱼、野香菇、粉条、干枣、柿饼等等,相当丰富。
陈泽忠家倒没送鸡鸭,而是提了八瓶散酒,十多斤蜂蜜,十多斤蜜饯过来。
大妮儿也让江大海帮忙把礼物带来了,有六斤白糖、两斤红糖和两瓶散酒。
说实话,这年头随礼,一般三五毛钱,顶多一两块钱就是天大的人情。
但江大海、陈泽忠他们,显然没按一般标准对待。
苗荷香点头含笑道:“燕子娘家人挺多的嘛,出手也大方。”
“是不少,所以提前带信了给他们,只备了一桌酒席。”江平安笑着回道。
“要不提醒,那场面可就大了,大大小小,老老少少加起来,起码八九桌。”
苗荷香掩嘴笑道:“还有咱们生产队的人呢?就大海叔和新东来了。”
“那没办法,就两三桌菜,也不敢请太多人。”江平安摇头无奈道。
他其实也喜欢热闹,可这年头真要大操大办,非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以后再慢慢还人情吧,过年就多带些粮食回去送人。”
两人麻利的把东西整理好后,苗荷香说:
“伱快回屋陪客人,这儿交给我了。”
苗荷香办事儿,江平安放心,点头笑了笑,就转身去了客厅。
傻柱煮了锅红糖姜汤,这会儿都坐在客厅捧着碗喝,有一句没一句拉着家常。
董家庄和南台公社挨着的,又都是乡下人,双方亲人见面,倒也有话说。
江平安掏了烟出来,上前一一发放,就听陈泽忠问:
“平安,婚礼是中午举行,还是晚上?”
江平安微笑道:“有几个领导白天要上班,不得空,所以只能晚上举办了。”
“平安,咱们这么多人,晚上有地儿住吧?”江新东笑问道。
江大海瞪了他一眼,说:“会不会说话?难不成平安还会把你扔街上?”
“呵呵,不妨事,我和新东平辈儿,啥话都可以说。”江平安笑吟吟道。
“住的地方当然有,可以住招待所,那边我打了招呼的,也可以住家里。”
“客厅和厨房的炕我一早就烧上了,被子我也借了几床过来备着的。”
“另外苗嫂子和燕子同事田淑、青芳她们那边也可以借宿。”
陈泽忠点头微笑道:“能省则省吧,客厅就不住人了。”
“刚我和亲家母他们商量了,男的都住你家厨房,女人去苗荷香她们那边。”
江平安颔首道:“也行,下午我就把被子抱几床到那边去。”
“不用,我们房间都有被子,再说妇道人家没几个,够用了。”田淑接话道。
说了一会儿话后,郭燕带着女眷都去了卧房闲聊。
江平安则带着陈泽忠、江大海、郭林等人出了门,四处闲逛。
这些客人当中,也就陈泽忠来城里多,其他人很少进城。
哪怕天寒地冻,也都兴致勃勃。
不为别的,在城里长了见识,回乡下后也能跟人吹嘘炫耀。
冷风簌簌,白雪挥洒。
“你们这厂确实大,一眼望不到头。”江大海抬头眺望说。
江平安轻叹道:“可惜缺原棉,三个厂加上附属单位,基本都停产了。”
“难怪冷冷清清的,有说啥时候复产不?”陈泽忠问道。
江平安摇头道:“不好说,听领导的意思,最早也要明年下半年。”
“哎,都不好过啊!”江大海叹了口气说。
江平安颔首道:“农业是国民经济建设和发展的基础产业。”
“这几年农业大幅减产,工业自然也会跟着受到影响,没办法的事儿。”
陈泽忠指着附近的排房问:“这房子里住的都你们厂的工人?”
“对,这一片儿看过去都是,厂里还有女工宿舍。”江平安点头微笑道。
江新东道:“刚过来时,我远远看了几户人的房间,似乎条件不怎么好。”
“这正常,城里住房比乡下紧张多了。”陈泽中笑着说。
“再说这是排房,房间都不大,说难听点,一家老小挤一块儿,转身都难。”
江平安笑呵呵道:“这是事实,要是来个客人,就只能蹲床上。”
“还有挨着茅厕的那几家,冬天还好点,天气稍微暖和,就难闻的要命。”
江大海促狭笑道:“闻习惯了照样过日子,咱们乡下的茅厕不都在家附近?”
到了乡下,不闻到点儿屎尿味儿,就没有灵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