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鉴仙族  第一千零七十章 宣发

类别: 仙侠 | 修真文明 | 玄鉴仙族   作者:季越人  书名:玄鉴仙族  更新时间:2025-02-28
 
浊杀陵一地,仍是白骨森森,遍地禁断,那围绕着陵间空隙立下的寺庙一片混乱,在天地震荡中纷纷倒塌,显得一片狼藉。

李曦明在太虚中乘光而行,体肤上的伤口仍在隐隐作痛,他遂沾了金光,细细感应。

‘似乎是用某种金煞合到宝光里,用火来调和…毕竟曾经是仙修,这东西有几分威能。

那宝塔将他压得凄惨,后头又接连斗法,这伤势并不轻,李曦明思量再三,一掀袖子,从中取出一丹来。

此丹如同晶石,看起来坚固光滑,闪烁着明暗不定的白光,乃是从当年宛陵天落下前的南乡道统中得来的宝星体神丹!

李曦明面对这些伤势向来是不舍得用这丹药的,通常用麟光照一丹闭一闭关就过去了,只是今日不知还有何等麻烦,终于狠下心来,一口服下。

此丹果然不同寻常,入口即化,清清爽爽一股热流涌入,法躯上的伤痛很快减弱起来,那金火飞散,不断驱离。

‘也不知是土德中哪一道,效果真是极好。

他一边舒了口气,一边灵识沉入,暗暗去看袖中的分神异体。

那一尊小像上多是毛毛躁躁的细小裂痕,闪烁着幽幽的金光,与他法躯上的伤势大体相合,只是此物不比神通法体,承受了这样多的伤势,已经有些黯淡的模样。

‘此物面对广蝉的好些释修手段都极有效果,特殊的抵挡三四成都是有的,一些躯体之伤,也有一二成左右的化解…’

总体来说,李曦明真正在身上的伤势远远称不上重伤,还不如当年长霄在自己身上留下的伤势,更何况长霄的手段疗伤起来难的多。

这可就远超李曦明的预料了,甚至让他心中多了几分喜色:

‘若不是所费甚多…面对一些特殊的道统极为无力,简直是一件好宝贝。

更让他满意的是,随着他函封性命的结束,这法体与本体性命联系断开,那含在雕像口中的顶级资粮正在迅速转化为滚滚而沛然的灵气,不断滋养!

‘太阴月华对听魂桑木的滋养修复…简直到了可怕的地步。

李曦明甚至开始怀疑,超不出三日时间,分神异体就要完好如初了!

‘三日!还不够我修行那根用于函封性命的指头!简直是弹指即过!

眼下只默默抬举了法力,侧身去看汀兰,才想问出声,却见北方的天际爆发出惊天动地轰鸣声,掩盖在上方层层的乌云煞时间飘散,一股浓烈的土德气息冲天而起!

汀兰与司马元礼齐齐变色,汀兰讶异不多,更多的是不知所措,而司马元礼是纯粹的惊诧了,低声道:

“宣土!”

这一声顿时把李曦明给叫警觉起来了,宣土即为社稷二道之中的社土,可不是什么好招惹的东西,眯眼一算,问道:

“大元光隐山?”

汀兰微微点头低声道:

“不曾有命令传来,想必都在大人安排之中,你我先行攻克小室…再去驰援!”

两人当即会意,司马元礼则有些庆幸,答道:

“还好…一路往北,我还怕广蝉见大元光隐山回不去,在半路设伏!”

李曦明听得暗叹不已,这一场斗法打得他满腹不安,只咬牙道:

“那莲花寺的明相,曾经大欲道的毗加,我也听说过…这广蝉何来的如此高的手段?就因为他是仙修转投而来?”

汀兰吐了口气,看向李曦明,犹豫道:

“昭景看差了,因是在湖上,他还未尽全力…你让他回了北方,他的神通还要更胜几分!”

司马元礼沉沉叹了,见李曦明面有不安,接过话来,只道:

“他是宝牙金地之主,是胜名尽明王的缘法后人,不是寻常释修能比的…若是雀鲤鱼不曾南下得了大机缘,照样要逊他一分!”

胜名尽明王好歹李曦明是认得的,虽然南边对他的记载少之又少,可估摸着也是个法相,皱眉道:

“宝牙金地?看来他是天下独一份的。”

司马元礼却摇头了,答道:

“我虽然对释修并不了解,却知道金地不止一道,还有个更有名的、说起来让道友更熟悉一些的,叫秦玲金地,已经遗失千年了,凭借着联系还能供养一二个怜愍,如今那怜愍还在往那上头钻研,做那竹篮打水一场空的事。”

他显得有些怅然:

“也难怪他了…如果真的能独立掌握一道金地,不屈居谁家之下,也有居于天穹之上,高高在上的可能。”

司马元礼虽然嘴上说对释修没什么了解,可以李曦明对他的了解和他常常沟通北方的手段,恐怕他还是几人之中了解的最详细的。

唯独汀兰始终沉默不言,似乎北方冲天而起的宣土之光让她很是迟疑,甚至有些心不在焉。

李曦明沉默片刻,时间却不容许他多问了,太虚的颤动渐渐变得明显,汀兰已经率先破开太虚,骤然现身!

脚底的山脉正笼罩在重重金色之中,山脉起伏,密密麻的寺庙之间一片慌乱,众多释修聚在一起,望着远方冲天而起的光彩,窃窃私语。

“何人犯我小室!”

一时间天上白气穿梭,流光汇聚,庞大的白色金身惊疑不定已勃然而起,流光溢彩的白色立刻冲上天际,震动太虚!

汀兰不发一言,只将那紫金色气流沸腾的阁楼沉下去,面色平静,掐诀施法,手中灰白色的小壶立刻抛出,荡漾出那凶名赫赫的无丈水火来。

李曦明稍稍观察,立刻认出这摩诃:

筵白!

守在此处的赫然是大慕法界的筵白!

这位摩诃法界出身,实力不俗,曾经南下攻打黎夏,又转来湖上支援,说起来也有一段仇怨了,李曦明当即并指掐诀,司马元礼则轻轻一抬,亮出袖子里的卷轴来,急声劝道:

“大元光隐山已经被攻克,筵白道友如若固守此地,待援兵赶来,必有性命之危!”

他的话语响彻在这摩诃耳边,霎时间天光明媚、牝水垂落、紫气飘流,这摩诃霎时呆了,心中怖然:

‘三位紫府,两件灵宝?!

李曦明也好,汀兰、青忽也罢,他筵白还一个个真认得!这些人手上的宝物他也早早晓得,毫不轻视此中的威力!

大元光隐山的异样他筵白并非看不见,心中早就惴惴不安了,是因为大羊山这次实在严苛,这才观望起来,谁知走慢这一步,立刻叫人围起来了。

如果说是李曦明与青忽一同前来,筵白倒还有守住的可能,可多了个汀兰,又手握无丈水火与紫座穆灵阁,那他大可不必为大羊山抛头颅洒热血!

‘广蝉何在?’

他目光中闪过一丝阴霾:

‘这家伙果然不靠谱!凭借遗泽入了大人眼,我看却颇有异心!如今指不准在何处……’

仙修已经到了眼前,容不得他多思量,庞大的金身颤动,照出无数金白,这筵白却也不是无能之辈,那金身不断膨胀,光洁的额头上浮现出四点莲子般的印记来。

‘法界光乘大法!’

一时地动山摇,重重的、白玉般的光色从那四道印记之中喷涌而出,荟萃交织,竟然使平地浮生无数幻象,如处释土之中,与天空中的紫阁针锋相对,毫不逊色。

司马元礼分不清他是真想守还是想退,驾神通而落,皱眉咬牙:

‘他若是真死守此地,恐怕也不好拿下,而广蝉等人恐怕已经到了大元光隐山,岂不是坏了事!

仅仅是呼吸之间,倾泻而下的紫气已经与那金白法躯不知碰撞了多少次,李曦明则居于两人之后,默默凝聚帝岐光,心中暗暗一笑:

‘风水轮流转,终于到自家围攻释修了!’

可这一片奇妙的幻境才浮现在天空中,便有一片赤红的光彩横扫而来,如同海中坠日,炸起一片金色的风暴,那白色的巨人猝不及防,口中发出悠长的悲鸣来:

“嗷…”

这才见天顶上火焰重重,厚重如云的火焰凝聚成庞大的通天光柱,上盘七十二道条烈焰光纹,从天而降,一身金衣的中年男子负手而立,身材高大,双眼淡漠。

竟然是金羽宗的天炔真人!

这位真人如今已经很少出手,此刻乘着火焰立在空中,手中静静握着一枚金环,神色平静却叫下方的筵白面色难看,足足愣了好一阵,这开口道:

“赵蜀相约,淮间不伐,金羽既从蜀命,岂有专擅向东的道理!”

兴许是觉得西蜀已然毁诺,此言他说得很是明白,却叫李曦明骤然抬头,汀兰微微眯眼,心中一同生出异样来:

‘赵蜀相约,淮间不伐。。。’

天炔真人却没有半点异样,他身为金一道统的人物,不但看不起筵白这等法界人物,实力也足以将筵白置于死地,负手而立,淡淡地道:

“解去法身,受这一道神通…或者我送你回释土。”

筵白牢牢地盯着他,这摩诃并不愚笨,霎时间已然明晰,脑海中都从闪电般划过几个大字:

“大元光隐山!”

他话音方落,天空中那一道庞大的玄柱已经骤然坠下,砸进沉重的白光之中,山崩地裂的巨大响声霎时间响彻夜空,一圈圈爆裂的火焰荡漾开来。

“轰隆!”

原本威风凛凛的庞大白金法身霎时间土崩瓦解,滚滚的琉璃和风沙坠落下来,一抹白光如断翅的鸟儿,跌跌撞撞奔向北方,天炔真人不曾有半点犹豫,目光扫向三人,道:

“汀兰守着此山,你二人随我去大元光隐山。”

李曦明听着这五个字,心中已经怦然作响:

‘果然是大元光隐山!’

杨锐仪如何能得到金羽支持?必然就在大元光隐山!当年为了那宛陵天,金羽宗不得不牺牲麾下走狗镗金门,让镗刀山化为元磁一地,如今宛陵天已落,这位太元真君又岂能放任眼中钉在淮间不管?

只要杨锐仪是抱着化解元磁去的,那金一道统必然鼎力支持!

‘让筵白受那一道神通,就是为了让他短时间内不能重新前来攻打小室或驰援大元光隐山!不过是一句话,这些个真人摩诃已经明晰利害。

他大部分的疑惑这一刻骤然抒解了,余下的只是细节上一星半点的不解,司马元礼与他对视一眼显然是同样会意过来,立刻跟上这位真人,笑道:

“看来是大将军解金一难处了!”

一朝局势逆转,司马元礼立刻显得殷勤了,哪里还肯称呼什么大元光隐山,低声提醒道:

“有大真人在,镗刀山局势已然定下,可戚览堰手中人马众多,还要担心坏了金一的大事!”

天炔对两人还算客气,微微摇头,向前驰去,轻声道:

“见了宣土,戚览堰不会来的,他毕竟是治玄出身,饱读经典,知道山间会发生什么。”

司马元礼若有所思,天炔则转来看李曦明,那一身火焰明灿灿抬眉道:

“变革在金,谓庚;在木,谓更;在水,谓渌;在火,谓灯;在土,谓宣;宣者,勿使壅闭湫底,土石之腾发形变也,使金从煞中出,煞向土中辞,解构元磁,功莫大焉。”

“既然杨锐仪以宣土落地,我道自然没有不帮的道理,否则等着诸释归来,打断宣土腾发,大元光隐山秋露落地,元磁再生,倒是成了顽症了。”

他目光幽幽,似乎并没有太多除去心头顽疾的惊喜,李曦明明悟过来,渐渐有了思虑之色,久久不语:

‘戚览堰也好、杨锐仪也罢,甚至天炔,各取所需,一场南北斗法,算计的是大羊山一众释修!要解的是大元光隐山的元磁!

他扫了眼天炔,心中渐渐疑起来:

‘可最早…难道是真的这样算计的?恐怕一个个都各怀异心,是杨锐仪把局势推进到如今这个局面,各方才顺势而为入场,坏处叫心思不齐、在江北淮间没有大人支持的大羊山吃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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