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厉的白光倏的一下直奔天空,大气被震出涡旋,又在刹那间被极寒的冷气冻结。
小白面露狰狞,出现在夏明和特蕾西娅面前。
这两人并肩而立,一个丰神俊朗,一个绰约风华。
无论旁人怎么看去,都觉得是无比般配的一对。
可小白的眼中,却只燃烧着名为嫉妒的火焰。
般配?
我管你什么般不般配!
冰寒的冷气一瞬间在夏明的上下左右前后凝结成门板大小的臻冰,六块臻冰像是长方体的六个面一样倏的一下合拢拼牢,把夏明关在其中。
像是一座冰牢,又像是一口冰棺,冰棺内的温度急剧下降,空气内的水蒸气在零下几十度的环境下迅速凝结成冰,夏明的手脚肌肤上长出一块一块细小的冰棱,感觉呼吸和血液似乎都被冻结。
“你先给我在一边好好待着!”
小白不再看他,转而看向特蕾西娅,背后的小翅膀掀动起冰雪的风暴。
咔嚓的玻璃破碎声响在天空中响起,只是接触的一瞬间,特蕾西娅匆忙立起的灵能壁障便已破碎。
她看到小白那双冰雪般冷漠残忍的眼睛一瞬间向自己望来,一股冰冷的寒流忽的涌入身体,极寒的毁灭迅速向着四肢百骸蔓延开来。
血液被冻结,细胞在枯死,那些流动的热烈的在这股灵能下一瞬间陷入凝滞与僵滞,由液体被凝固为固体。
她的身体一下子停滞在空中,瞪大的瞳孔,飘扬的红发都就此定格,好像被时光给暂停。
体内原本在心脏的挤压下奔流着咆哮着为她带来生命与力量的河流忽然反叛,仿佛那已不是她的血液,而是一根根凝结的冰棱,在恶龙的操控下要从血管,从各处器官与内脏穿刺而出。
不,就连心脏好像都停止了跳动。
她的灵能在努力的将这股侵入体内的寒流驱逐出去,她回忆起在白夜学院的灵术馆学习的许多灵术,置换,隐身,空间转移……
所有灵术都需要施术时间,不像自身的能力那样可以瞬发。
而无论是什么灵术,什么奇特的效果能力,由于灵能可以与灵能互相抵消的理论,只要对方的灵能足够庞大,只要对方能在一瞬间将你发动灵术的所有灵能给冲击抹消,那么你什么也放不出来,什么也做不到。
这似乎看起来简单,然而实战中几乎没有人可以做到,除非两方的实力差距过大,除非实力强大的那方能精准的捕捉抹杀敌方的每一丝灵能。
灵能的强大映射着心灵的强大,某种意义上来说,抛去天赋、潜能等因素,灵能者之间的战斗似乎也可以看作是心灵间的战斗。
而心灵残缺记忆不完整的特蕾西娅在此刻,完全不是小白的对手。
她一上手就败了,败的如此轻易,如此理所当然。
她不知道这头冰龙和自己有什么仇什么怨,不知道她为什么盯上自己和夏明,她是自己曾经的仇人吗?
她不知道。
只是一看到她,内心里便自然而然的生出一种厌恶的情绪。
被冻结的心脏和血液里,似乎悄然燃起一丝阴燃的火焰。
特蕾西娅讨厌火焰,不知道为什么,她非常讨厌和火焰相关的灵能灵术,在白夜学院的这些年里,她学习掌握了许多灵术,可有关火焰的,她一个也没去学习,一次和火焰有关的灵术都没使用过。
然而此刻,她忽然发现比起火焰,她更讨厌冰,讨厌这种寒冷的仿佛一切都要冻结毁灭的感觉。
如果是为了杀死这样的东西,那么即使是内心所排斥使用的火焰,似乎……也不是那么不可以接受吧?
特蕾西娅闭上眼。
胸口处,那流溢着七彩晶莹的时之泪项链在寒风中微微摇晃。
她还有一丝灵能,撬动这枚项链,释放被封印的记忆和力量的灵能。
小白愉悦的翘起嘴角。
轻松。
太轻松了。
夏明,特蕾西娅,她的仇人,曾经杀死了自己的这对狗男女,现在却是变得如此弱小,如此容易被她……一手掌握!
什么郎才女貌,什么般不般配?
她,才是真正的胜利者!
胜者,理应支配一切!
她仰天长笑,心情从来没有如此畅快!
特蕾西娅没有任何迟疑犹豫,虽然哥哥曾经告诫过自己,虽然自己也不知道释放曾经的记忆和力量之后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可谁知道落入这头恶龙手里,会遭遇什么更悲惨的事情呢?
火焰、大剑、赤红的血、恶龙狰狞痛苦的脸……
这一瞬,许多模糊遥远的画面闪现过脑海,她最后的一丝灵能已经来到那枚晶莹好似泪滴的吊坠处,那里有一个锁扣,她知道,只要解开那个锁扣,只要将项链与吊坠断开,只要……
一张好似幼女般天真而残忍的美丽脸庞忽然出现在面前。
小白的手正按在她贫瘠的胸口,按在那枚吊坠上,按在那颗七彩晶莹的泪滴上。
将她最后一丝灵能,
掐灭。
那张如冰雪般动人的脸庞上,浮现着戏谑的,愚弄的笑意。
“特蕾西娅,我曾经说过你会遭遇这世间最痛苦的折磨,你会在地狱里和我相遇,我没想到我们会重逢在现世的如今,重逢在此时,此刻,此地。”
这十八年里,她小心翼翼的行走在灵界,探寻了许多隐秘,她此番来到现世本就是为了时之泪而来,又怎会不知道其作用?
她猜测到了特蕾西娅为什么灵能大不如前,变得如此弱小的原因,又怎么可能再给她反败为胜的机会?
相反。
“曾经,你狠狠的给了我一剑,就对着这里,对着我的心脏,把我送回了灵界。”
她指着自己的心口。
“现在,轮到我来履行曾经的诺言,带给你最痛苦的地狱,红发的女武神,准备好了吗?”
她微微一笑,笑容里充满了孩童般的天真、残忍,与兴奋。
还有什么比在一个女子面前强行占有她深爱的男人来得更让人折磨痛苦的事情呢?
她要在特蕾西娅,在这位曾经杀死了她的女武神面前,亲手完成夏明最恐惧的暴行。
她要亲自在这个女人面前上演一出斯德哥尔摩的戏码,让她亲眼看着她深爱的男人是如何被她玩弄折磨到遍体鳞伤,最后爱上她的故事。
那一定,会是这世间最令人感到愉悦的游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