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闹哄哄的坟头,突然变得寂静无比。
所有人都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这一幕,眼神之中,恐惧在逐渐的蔓延,尤其是那一对中年夫妻,他们靠的最近,看的也最清楚……
便是连王警官、小张和陈若琳都惊呆了!
别说是他们了,事实上就连三只鬼都没料到徐阳会来这一手!
李四双手扶着自己的脑袋,大叫道:“姑爷,歪了,歪了……我的脑袋给我装歪了。”
于是……
徐阳又揪掉他的脑袋,给重新插了回去。
李四斜着脖子看向徐阳,哭嚎道:“姑爷,还是歪的。”
徐阳后退两步,用精神力去“看”,发现李四的面门朝着肩膀,当即老脸一红,略感尴尬,嘴上却是骂骂咧咧道:“歪了就歪了,你嚎个球……我给你扶正不就行了?”
嘴里骂着,双手却是扶住了李四的脑袋,咔嚓一拧。
“鬼呀!!!”
一旁,那中年妇人终于没能忍住大叫了出来,她身子一颤,两眼一翻,直挺挺的向后倒了下去。
“鬼呀!”
人群中,有胆子小的也发出了尖叫声,刚刚还寂静无比的坟头,立刻又慌乱了起来。
徐阳连忙道:“各位父老乡亲们,你们不要怕……我们是好人……我们是好鬼,今天来就是想蹭个席,不会害你们的!”
他这般一说,那些人更害怕了。
甚至还有女人吓尿了,钻进了桌子底下瑟瑟发抖。
办阴婚的确有给鬼准备“阴席”的规矩,可他们也没想到真有鬼来吃啊!
徐阳一翻手,重达1200斤的黑焱石打造的法器“大铁锤”入手,猛的往地上一砸,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地上竟是直接被砸出了一個大坑,似乎整座小山都跟着颤抖了一下。
“妈的!”
“闭嘴!”
“你一个个都嚎个球的都嚎……老子说了不会伤害你们,你们怕什么?”
他拎起大锤,逼着眼睛恶狠狠的“看”向众人,怒道:“谁在叫唤……老子锤爆他的狗头!”
这一下子,现场立刻重新安静了下来。
“果然,人和鬼都一样,你对他好点,他就敢骑在你的头上当爸爸,若你将他当孙子锤,他便会将你当爷爷供着。”
徐阳心中感慨,冲着那正在趴在地上急救自己老婆的中年男人恶狠狠道:“老东西,你这席让不让蹭说个话,若是不让,老子现在就弄死你。”
那主家的男人带着哭腔努力笑道:“几位……鬼先生,这边请,大厨,大厨,先紧这边上菜!”
一大桌子酒菜,很快摆满了桌子。
饿死鬼李四,口水直流,一看见这满桌子的酒菜,眼睛里都放起了绿光,可徐阳没动筷子他根本不敢下口,于是可怜巴巴的看向徐阳道:“姑爷……咱们能吃了么?”
“吃个锤子,等着!”
徐阳拿起筷子,自己先吃了起来。
他吃了一口凉拌牛板筋,招呼道:“老王,小张,小陈……吃,先吃!”
小张和陈若琳一开始有些抵触。
毕竟在路上的时候“李四”也说了,这两张桌子叫做“阴席”,是专门给鬼准备的!
可当看到徐阳和王警官吃的满嘴流油时,便忍不住咽起了吐沫,最终还是动起了筷子……这一吃,眼睛一亮,陈若琳更是道:“还是乡下的大席好吃,这肘子酱的真香。”
已经凌晨1点了。
四人都比较饿,不一会儿便将一桌子菜吃的七七八八。
三只鬼坐在一旁干瞪眼,李四的口水在地上都汇聚成了一条小河,可怜巴巴的快要哭了。
等到四人吃罢,他们这才抢过剩菜,放在鼻子前深深的吸了起来。
肉眼可见的白气往他们鼻子里直钻,陈若琳看的神奇,惊讶道:“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吃饭。”
徐阳反问道:“鬼都是这样吃饭的,你没见过吗?”
我见过个der啊!
陈若琳心中吐槽,摇了摇头。
徐阳则普及道:“阴魂邪祟,并无实体,他们现在的身体也是由阴气所凝聚,并没有肠胃消化系统,所以他们吃饭,都是吸食饭的精气……”
吃完了席。
就到了办正事儿的时候了。
王警官对着两位年轻警员使了个眼色,当即往其他桌子上走去。
那桌子上的人一看到这三只“鬼”走了过来,齐刷刷的起身便想离开,徐阳拎起锤子,淡淡道:“跑什么?坐下吃饭……放心吧,我们已经吃饱了,不会吃你们的。”
四人凑在了这张桌子上,老王笑着从口袋里掏出烟,给桌子上的男人一人派发了一支,笑问道:“几位,打听一下……主事的这是给谁办阴婚呢?”
那几人接过了烟,却不敢下口。
其中一位年轻人见徐阳和王警官吞云吐雾,战战兢兢问道:“你们……鬼,也抽烟呢?”
“你管得着吗?”
徐阳反怼了一句,道:“问你话呢……这家人什么情况?咱们吴城这地界,可是有很多年没人办过阴婚了。”
“你们鬼魂……打听这个干吗?”
那人又弱弱道,脸上还一副警惕的样子,他看了看徐阳身后,怀疑道:“你说你是鬼,为什么你有影子?”
老王,小张,陈若琳三人神情不由紧张了起来。
对啊!
鬼为何有影子?
这要是暴露了?
反观徐阳。
他慢条斯文的抽了一口烟,吐出了几个烟圈问道:“你怀疑我不是鬼么?我若不是鬼,拧掉了脑袋为何还活着?”
那人看了一眼徐阳手中的大铁锤,战战兢兢道:“你拧的是那个人的脑袋……我看过了,他们三个没有影子的。”
说着。
一指李四他们的桌子,道:“而且你们吃饭的方式也不一样,他们是用闻的,你们是吃的。”
“你的意思……我是人?”
徐阳一愣。
而后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哈哈大笑了起来,突然间他的笑声戛然而止,脸上的笑意一秒变脸,化作了一片阴戾之色,探手隔空一抓,那坐在对面的男子便觉得身体一轻,身子不由自主的飞了起来,并且将脖颈送到了徐阳手中。
徐阳掐着他的脖颈,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中灰色雾气弥漫,眼角血珠缓缓渗出,冷冷道:“你居然敢怀疑我?”
他手一翻,将那男人摁在地上,拳打脚踢一顿揍,而后抓住那人的衣领重新拉了起来,问道:“现在能好好说了吧?”
“我说我说……”
那人鼻青脸肿,连忙道:“今天过事儿的人是我堂叔,他有两个儿子,大儿子是我堂哥,14年前外出打工的时候从架子上掉落摔死了。”
“我堂叔和堂婶儿为此差点哭断了气……安葬了我堂哥之后,便拿着建筑公司赔偿的钱去了外地做生意。”
“他们在外边赚了大钱,后来又生了一个儿子……那小儿子今年六岁半,不会说话不会走路,我堂叔和堂婶儿跑了很多医院都没检查出原因。”
“前几天,我们村儿来了个会看事儿的风水先生,他说我那堂弟是被他哥哥缠上了,所以才会这样,因为我那堂哥出事儿的时候还没结婚,所以想要化解,就得给他配个阴魂……”
王警官和两位年轻警员,则是彼此眼神交流了一下。
“哦?”
徐阳闭着的眼皮,微微抖了一下,问道:“那尸骨是哪儿来的?”
“我不知道!”
那人又道:“那看事儿的说,给他15万块,他给包办下贴……至于尸骨从何而来,莪们不用过问。”
就在这时,山下一阵汽车鸣笛声响起。
那年轻人顿时叫道:“来了,看事儿的送新娘子来了!”
徐阳松手,起身向着山下看去。
然而他双目失明,精神力又辐射不了这么远,能看到个锤子。
王警官也看了过去,可他肉眼凡胎,在晚上看不了多远,只看到山脚下有两束白晃晃的灯光,应当是那“看事儿”的将车灯改装过了。
“徐大师,怎么办?”
王警官来到徐阳身边,低声问道。
“稍安勿躁,静观其变。”
徐阳又想起了“任元弟”身上的阴气和腐朽气息,低声道:“我有种预感,今天的事情,或许不会这么简单。”
片刻后,有人叫道:“林大师来了!”
坟头前的众人,纷纷向前迎去。
黑暗中,一位身穿黄色法衣,手握拂尘的道士迈步走来,他大概五六十岁的年纪,留着一缕山羊胡,灰白斑驳的头发束成了发髻,看起来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气质。
那道士身后,共有四人。
那与徐阳有过“一面之缘”的“任元弟”便在其中。
他们抬着一副担架,担架中间坐着一个纸糊的女人,画着诡异的眼睛,脸上涂着两个大红圈儿,身前身后还摆放着花圈。
随着“林大师”一到,那戏班子立刻敲锣打鼓,唢呐吹奏出了一曲颇有气势的乐曲。
这首“BGM”,无形中又为“林大师”添加了几分气势。
王警官深深的看了那“林大师”一眼,一回头却是吓了一跳,只见徐阳不知何时,戴上了一张青面獠牙的面具,那面具的牙齿还放着点点绿色荧光。
“徐大师,你这是作甚?”
“那任元弟见过我,我担心他认出我……王警官,先不要动手,咱们先看看热闹。”
徐阳“看”到,那“林大师”的身上,有着一股浓郁的阴气缠绕。
除此之外,任元弟四人身上,也有着浓郁的阴气。
而阴气最重的,却是他们抬着的单价上的那个纸人,其上数道阴气缠绕,怨念滋生,隐约之间,似有血光蔓延,竟是有种要诞生出“红衣厉鬼”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