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岛和也曾经无数次幻想过自己得到稿件的场景。
但是不管他怎么想,都没有想到自己梦寐以求的东西会如此的触手可及。
在原地呆愣了一会之后,才如梦初醒的接过稿件。
“不想要?”
驹笑着问道,语气当中满是打趣。
“不。”
大岛和也猛地一把接过,随后十分警惕的看向周围,生怕有人偷稿件一般。
原本以为他会就这样带着稿件回去。
可是不知道他从哪里掏出来一个文件袋。
十分严肃的装进袋子里面,然后打上封条。
从原本那个掏出文件袋的口袋里面掏出笔递到了驹的手上。
“签个字吧北岛老师。”
这种收稿的效率应该是没谁了。
当然,如果说不在自己家里的话,也许会更好。
走完一起程序之后,大岛和也起身告辞。
走的时候,很是明显的看到他的视线牢牢锁住在了那张桌子上面。
喉结上下蠕动,那是一个很标准的吞咽口水的动作。
一时间,对于北岛驹来讲,或许搬家的念头更加强盛了一点。
算着手头的钱已经充裕到可以毫不费力的在东京买一套一户建的程度了。
当然,也可以入手那种高级的公寓。
但是,好像这个地方对于他来讲,变得有点割舍不掉。
当一切都变得熟悉之后,他就不会在想着去改变什么。
一起都很好。
为什么要改变呢?
所以就这样接受也是不错的。
坐回这个熟悉的位置。
百合子仿佛是找到了归宿一般。
嗖的一声的蹦跳到桌子上。
然后把驹最喜欢用的笔抱在怀里,仰躺在桌子上面,冲着驹眨巴着大眼睛。
它什么都没说,但是好像什么都说了。
“我要开始写东西了,笔给我呗?”
“喵”
这一声猫叫拉的很长。
很明显的撒娇。
尾巴不断的摇晃着。
肚子就这样朝天露着。
丝毫没有在意自己女孩子的身份。
驹没有办法。
一般遇到这种情况,好声好气的说话是没有任何作用的。
想要解决的办法只有一个。
那就是……
驹叹了一口气。
把百合子轻轻的抱在怀里。
猫爪轻轻的搭上驹的脸庞。
试图把他的脸凑的更近一些。
他们脸凑的很近。
都可以感觉到对方呼出的热气。
气氛变得有点炙热。
而后百合子脑袋轻轻的往前一探。
粉嫩的鼻尖触及他的嘴唇。
百合子身躯一抖。
怀里抱着的笔松开了一点。
片刻之后,驹和百合子分离。
百合子的尾巴在半空当中不停地摇晃,表露了她此刻的心情。
驹把百合子轻轻的放在桌子上之后,十分顺利的拿到了笔。
没在纸张写几个字,窗户外头传来了琴声。
听着琴声,多半是伊藤夫人。
在火车上的时候,初代就对于这本新书表达出了十分好奇的神情。
毕竟小院一树的书都是来自于现实。
而当这个现实出现在自己身边的时候。
似乎都可以想象到#寻找春琴#这样的一个事情被提出的时候。、
初代就可以很自豪说出这个故事的起源是来自妈妈的了。
而在经历了小院一树的正式出道之后。
之前的#寻找雪国#、#寻找金田干男#等等自发性的活动逐渐演变成了一个很有规章制度的组织。
他们看起来就像是小院一树的信徒一般。
神明在天上书写。
而他们则是在世间寻找神明出现过的痕迹。
原本很没有任何意义的事情,开始变得条理化的。
原本很没有组织的活动,开始变得有规则性。
这似乎都在推动着一件事情、
那就是人前显圣。
从来都没有一个作家会造成这般巨大的影响。
也从来都没有一个作家会对这般垂死挣扎的社会起到“起死回生”的作用。
虽然谈不上是起死回生,但是至少让他开始噗通折腾了一下。
即便是所有人都不愿意承认,但是也不得不承认的一点就是。
小院一树正在朝着旗手的方向大步迈进。
而事实上,雪国被冠以历史之最之后,其他的作品也相继的被冠上一些其他作品无法企及的头衔。
这看起来更像是一场加冕。
伊藤夫人虽然知道这件事情会被写成文章。
但是她对于这方面的事情还是没有一个很确切的认知。
而当初代拿着时运找上来,撒娇着说要听琴的时候。
伊藤夫人这才知道,师父的那些往事居然会成为这般的一个故事。
抵不过初代的软磨硬泡。
她抱着三弦琴来到腊梅树下。
“所以,这个故事是写妈妈的师父的故事?”
伊藤夫人轻轻的摇摇头。
“并不是,写的应该是师父和他师父的故事。”
“是爱情吗?”
“应该是爱吧。”
伊藤夫人迟疑了一会,有点不太确定的说道。
不管从哪个角度看来,似乎这样的一份爱并不具有拿来说道的条件。
更也不会成为一个脍炙人口的故事。
而事实上……
“这个故事的名字叫做春琴抄吗?”
伊藤夫人看着摆放在文章排头,那个格外加粗的字体,轻轻的说道。、
脸色有点惊愕,之后则是变成了一种坦然。
“那么,春琴是什么样的人呢?妈妈?”
初代抱住伊藤夫人的一条胳膊,轻轻的左右摇晃。
她就仿佛是发现了一个宝藏一般。
“什么样的人啊。”
伊藤夫人的眼睛当中,带着丝丝的惆怅。
“我也不知道啊,就是一个挺复杂的人吧。”
这句话被楼上的驹听到了。
就在大岛和也离开的时候,他也是问过这样的一句话。
“为什么会觉得这样的故事值得拿来写?”
他自然不会去问这样写能不能卖得出去。
事实证明,小院一树的作品一直都是市场坚定不移的选择。
他只是想知道一个理由。
驹抱着百合子,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肚子。
然后很是温柔的说道:
“因为,我觉得春琴是一个很不一样的女性。
似乎我们都看到了她的傲慢以及孤僻。
但是我想,这也许是她最彻底的做自己的缘故吧。
她在爱情和艺术上的孤绝都不讨人喜欢,但因有佐助,她的傲与弱才得以成立、并达到平衡。
佐助给予的爱是绝对的忠贞无私,让对方纯粹的做自己,并视为自己得到的依赖和恩宠。
这样的一种爱情也许并不是健康的,但是一定是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