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子命?”李承真愣了一下,一下子想起了日后会出现在碧游村里的两兄妹,刘五魁和刘红中。
“没错,童子命,”夏柳青点了点头,“过去的人们认为,有些孩子是天上的仙童转世,所以一出生就有常人难以想象的能力,当然这往往伴随着常人难以想象的灾劫,而这些仙童也是分三六九等的,有些是下凡历练的仙童,有些则是犯了错遭到贬谪的仙童,前者被称为仙童子命,或者直接就叫童子命,后者被称病童子命,或者称为童子煞,当然也有些人认为这些是孩子在出生时就被邪灵入体,才导致了这些情况,甚至前些年,国手王子仲提出了理论,说这童子命,更像是自身灵魂发出的一种病变,只不过有些是良性的,有些是恶性的。”
“具体是什么原因呢?我们也不得而知,但至少有一点毋庸置疑,这些东西是源自于灵魂的,也就是发于性,而你爷爷,就是仙童子命,”夏柳青继续说道,“童子命虽然稀少,但历史悠久,久而久之,人们也给童子命起了不同的名字,什么五方揭谛,六丁六甲,四大天王等等,五花八门的,而你爷爷之所以被称为星宿仙,是因为他的命格,叫做二十八星宿!他天生就拥有二十八尊护法神,攻防一体,轮转如意,只可惜他的性命功夫实在浅薄,饶是如此,在当年的年轻一辈儿中,能稳压你爷爷一头的,也不过一掌之数。”
“这童子命啊,与他演神的手段,那可真的说得上是绝配,”夏柳青啧啧两声,“因为他根本就不需要演,他本身就是二十八星宿,他当年使的最趁手的三个叫做亢金龙,奎木狼和鬼金羊,不过福兮祸所倚,他正因为这庞大的先天优势,导致他贪多不精,连那残缺的手段都让他有些顾及不暇,导致自身性命修为浅薄,这么一看,你不愧是他嫡亲的孙儿,一样的贪多好快。”
“您老这是偏见,”李承真一脸的无辜,“我这几年可是谨遵您老的教诲,什么神都没有演,专心打磨自己的性命,这几年心情越来越好,吃饭越来越香,再结合您此番描述,我算是明白了,所谓命,先天至精,一气氤氲是也。也就是说命是人的一股生机。所以仙道贵生。又说性,一灵炯炯是也。又说天命谓之性,性就是上天赋予人的天生灵觉。性命双修啊,大体上可以说成身心健康,修行的根本目的不就是身心健康嘛,老爷子,真知灼见,高瞻远瞩呐。”
“还算你小子机灵,”夏柳青笑了笑,摇了摇头,背过身,一边缓缓往暗处走,一边摆了摆手,“不早啦,你也回去休息吧,说起来,这三魔派的手段也是好东西,若是真让你琢磨出些什么来,倒也不算是无用功。”
“好嘞,老爷子,您老慢走啊。”李承真也笑了笑,回酒店去了。
………………
翌日,子时。
夏天的夜里格外清凉,李承真如约而至,来到了那处偏僻地界,眼瞅一眼,涂君房已经在那里了,也不知等了多久。
“涂老哥,久等了,”李承真抱拳一笑,走上前去。
“呦吼,来啦,”涂君房饶有兴致的看着李承真,指了指他面前的空地,“李小哥,时间宝贵,废话就不多说了,来,坐。”
李承真也没有犹豫,大大方方的走上前,以五心朝天的姿势盘坐在涂君房的面前。
“李小哥,老哥我丑话说在前头,”涂君房顿了顿,“既然你想要学我的手段,自然对我的手段有一定的了解,但别怪我没有提醒你,被我引出了三尸,你就再没有后悔的机会了,三尸乃是人欲之毒,如果一直没有斩却三尸的话,三尸会不断消磨人的意志最终会反噬其心,这种死法会极其痛苦。”
“放心吧,涂老哥,我早就做好心里准备了,”李承真没有丝毫动摇,“不入玄牝(pìn)门,难得龙虎道,我毕竟也是求道之人,所谓杀尽三尸道可期,此刻退缩,岂不是平白扫了涂老哥的兴,叫您看了笑话?”
“呵,好气概,”涂君房深深的看了李承真一眼,没说话,闭眼开始调息。
没半晌功夫,涂君房睁开双眼,看向李承真:“李小哥,开始吧。”
“好,”李承真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
涂君房运炁至手掌,一道散发着黑色的炁团,逐渐在他手上成型。
“李小哥,修炼我三魔派功法,首先我要引出你的三尸,”涂君房解释道,“虽然我平素战斗时,也会引出对手的三尸来作为干扰,但现在的情况不同,我手上这团炁,是我三魔派真传太上除三尸九虫保生经凝结出的真炁种子,待一会儿,我将它打入你体内,助你明心见性,认得本心,引出三尸神来。”
“不过李小哥,有一点,你要特别注意,人在直面本心的时候,最容易受到意识惊扰,你在引出三尸的过程中,定会受到搅扰,你若沉沦进去,那便坏了事,如同术士的内景一般,一旦沉沦进去,旁人想救,便是难如登天,”涂君房摇了摇头,“你一会儿把上衣脱去,我在你脊背玉枕关处以炁行一道符箓,你若被意识所惊,脱身不得,就念诵三丰道人传下的箴言——斩三尸境灭魔潜,擒五贼马卧猿眠,好教这符箓发挥效用,救你脱身。”
“只要你从本心处及时苏醒,那便算是引出了三尸,到时候自然摆脱了搅扰,所谓三魔归正,六贼无踪,”涂君房笑了笑,“经由此引出的三尸,不需要额外的法门,随性而为,由心而动,妙用无穷,我师傅当年告诫我,心本身就是三尸九虫的统领,也是降服它们的克星。”
“心吗?”李承真顿了顿仔细思考,“可本心最容易受到意识的惊惧,受到三尸九虫的搅扰,这又作何解释?”
“无他?”涂君房摇了摇头,“只是本心不够坚定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