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一颗心像是被撕开一般,前所未有的痛,比在心脏上面撒盐还要可怕三分,眼睛充血,像是吞人而噬的勐兽,不甘、凶戾等取代,两臂的力道很大,抱的很紧,不松开,泪水流的更狠。
九公主比他还要难受,父皇、母妃、六哥……这一去,余生恐怕连再见的机会都没有,下场注定,生或者死,无论是生还是死,比炼狱还要可怕的不归路,大夏这边绝对不会放过她,不惜一切手段,撬开她的嘴,设法逼问大商的隐秘,等到榨干所有价值,再利用她达到政治目地,亦或者其它。
倔强的美眸,强行挤出欢笑,珍惜眼下的时光,玉臂再一次的紧抱着六哥,螓首埋藏在他的怀里,记住六皇子身上的味道,然后松开,轻声说道:“时间不多了。”
天亮之前必须安排好,若不然,迟则生变,张荣华已经不是吴下阿蒙,如今的地位,培养出来的势力,外加还有裴才华在后面支持,放眼大夏朝堂,也是一股巨大的力量。
更别说城防五司、魂宫、上京府都有他的人,万一有人发现他们的计划,让他带人过来将自己抓住,计划也就失败。
亲情、皇朝,疯狂的在脑中交锋,各占据一半,六皇子呼吸急促,眼睛越来越红,积压的怒火快要忍不住。
明明已经商量好,但到了这一刻,还是亲情占据所有,想到往昔的快乐时光,坚定不移的说道:“如果扳倒张荣华,需要牺牲你,大商的其他人都是废物,不做也罢!走,我们现在就回家!”
九公主笑了,发自内心,六哥还是最疼她的,哪怕利益巨大,依旧没有抛下她,还是以前护着自己的好哥哥,但张荣华必须除掉,不容有失!
眼神逐渐变的凌厉,轻声呼唤:“双影。”
双影是俩人,一对孪生姐妹,成名多年的强者,修炼合击功法神通——天火罡风诧牧功,实力提升两倍,心意相合,哪怕简单的武技,在她们的手中,也能爆发出无上的力量。
姐姐叫左影、妹妹叫右影,九公主的贴身侍女,商帝特意挑选保护她的。
左影上前一步,动作很快,一记掌刀下去,打在六皇子的后脑勺上,将他打晕。
虽然晕了。
但在本能下,六皇子的手臂依旧没有松开,紧紧的抱着她。
俩女上前,掰开他的手,扶着六皇子在椅子上坐下。
九公主脸上的泪水消失,红肿的眼眶再次恢复清明,命令道:“即刻带着六哥赶回大商,没进入大商疆域,期间六哥醒一次打晕一次,回到大商,你们以后跟在六哥身后,替他效命!”
“是!”俩人恭敬的应道。
九公主挥挥手,双影带着他迅速离去。
望着李乘风。
“未来的日子里麻烦你了。”
李乘风微微弓着身体,姿态放的很低,恭敬的说道:“您说的是哪里话,这是臣的份内之事。”
“本宫走后,这里的据点立马摧毁。”
“是!”李乘风也是这样想的。
交代完。
九公主打开房门,向着外面走去。
没问能不能成功,以殿下的本事,亲自行动,岂有失败的道理?也没问怎么做,无条件相信!
约莫几分钟。
李乘风下令,命所有人带着机密,抹除所有的痕迹,分批撤离,向着下一处据点赶去。
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黑夜也无法阻挡别有用心人的计划。
此刻。
张荣华已经摧毁麒麟坊99号的据点,从他们的口中,并未得到有用的消息,只得到将近数十万两银票,对普通人来讲挺多,于他而言,少的可怜,换成千年灵药,不过才几株。
回到朱雀坊的府上。
紫猫在院中遁来遁去,追着天儿,一旦追上小爪子就拍了上去,见他回来,急忙跳了过来,落在怀里,舒服的拱了拱,得意的说道:“猫已经将土遁术修炼到一境初窥门径。”
张荣华笑着说道:“还行。”
天儿从地下转出来,站在三步外,可怜兮兮,告状:“它欺负鼠!”
“鼠已经用功读书,动不动就一个脑袋瓜子抽过来,还要掰开鼠的两条后腿,看看是……。”
说到这里,说不下去了。
紫猫急忙解释:“跟你学的,你以前也这样对猫。”
张荣华一个脑袋瓜子敲了过去,狠狠的瞪了一眼,吩咐道:“将玄武灵术传授给它,尽快让天儿修炼到三境炉火纯青。”
紫猫眼睛一亮:“它要是不用心能动手?”
“我只看结果不看过程,下次检查,没有达到三境炉火纯青,你等着挨揍吧!”
紫猫明白了,举着小爪子保证:“猫办事你放心,等好消息吧!”
进了房间。
天儿没跟上,已经被吓怕,关上房门。
将它放在桌子上面。
手掌在五龙御灵腰带上面一拍,取出吞天青鲲鱼的尸体,紫猫狠狠的咽了一口口水,从桌子上跳了下去,小脑袋供着张荣华的小腿,撒娇卖萌:“给猫好不好?”
“给你准备的。”
“猫就知道你最好!”
张荣华伸出手掌,掌心一翻,焚天业火出现,将之打落下去笼罩吞天青鲲鱼的尸体,炼化杂质,只保留精华。
一会儿过后。
收起焚天业火,再看它的尸体,只剩下十分之一,但力量非常清纯,笑着说道:“吃吧!”
“喵!”紫猫激动的叫了一声。
真灵之光升起,变化成丈大,张口一吞,将吞天青鲲鱼的尸体吃了,再变回原来的大小,趴在地上炼化。
望了一会。
见它没什么事情,收回视线。
张荣华取出乾坤万灵宝鼎,刚一出现,乾坤二色灵光环绕,半步造化灵宝的气息传出,散发着巨大的威压。
再将纪雪烟交给自己的灵药、材料等拿了出来。
先炼丹,再炼制灵符。
不愧是半步造化灵宝,比万象宝鼎强多了,配合六境技近乎道的炼丹术,还有可怕的灵魂之力,丹药批量炼制,不到半个时辰,所有的灵药炼制成功,一共得到数百枚丹药,其中以黄阶和玄阶居多,地阶也有一些,天阶只有一枚。
不是张荣华不行,纪雪烟带来的灵药年份太低,炼制不出高端的丹药。
将它们收起来,再炼制灵符。
用了一点时间,将它们全部练好,衣袖一挥,连同乾坤万灵宝鼎在内,全部收了起来。
等过两天再交给纪雪烟。
紫猫正好将吞天青鲲鱼炼化,庞大的力量,让它一连突破两个小境界,达到大宗师九重,实力暴涨,比以前更强,有玄武灵术遮掩,显示在外的道行,依旧是宗师境六重。
张荣华道:“去修炼吧!”
紫猫讨好似的在他身上拱了拱,然后离去。
时间还早。
张荣华没有入睡,取出纪雪烟带给他的浩然正气武技、秘术、功法等,一一看了起来,一目十行,速度很快,看完以后,领悟所有原理,增加自身底蕴,让积累变的更加的强大。
过了凌晨。
还剩下不到四分之一,没有闲着,一鼓作气,继续看书,又用了一个时辰,直到将它们全部看完。
从椅子上起身,活动一下身体。
面露笑意,玄黄开天功已经达到六境技近乎道,彻底的圆满,再打磨一日,明日便尝试着突破,等突破到封天境以后,以恐怖的积累,便能创造出专属于自己的神魔功法。
同样是神魔功法,前者是别人创造,后者是自身创造,量身打造,更加的强大,使用相同的神通,威力至少增加三分之一。
望着皇宫的方向,万书殿中的藏书,还剩下五分之二,上过早朝以后,便去万书殿,争取将剩下的藏书看完。
进了卧室,刚准备休息,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从外面传了进来。
张荣华眉头一凝,这么晚了,她不是在修炼?这会儿过来,有大事发生了吗?
走了过去。
不等郑青鱼敲门,将房门打开。
“见过老爷!”
张荣华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郑青鱼微微一愣,转念就释然,以老爷的聪明,这会儿过来肯定有事,恭敬的说道:“前段时间您吩咐,让郑逸暗中调查毕方节,就在刚才,他传来消息有眉目了。”
“说!”
郑青鱼当即将事情说了一遍。
听完。
张荣华脸上的笑容很盛,等了这么长的时间,终于等到,拿下毕方节,以他为突破口,就能扳倒杜承鸣,届时自己的任务也将圆满,便能调离都察院。
开口说道:“剩下的事情,不是你们能够参与的。”
取出数十万两的银票递了过去。
“交给郑逸,让他加快发展速度,商朝那边开始布局,派谁过去主持,让他自己拿主意。”
“是!”郑青鱼恭敬的应道。
等他退下。
张荣华关上房门,一刻不耽搁,迅速离去,向着毕方节那里赶去。
按照郑青鱼所言,他已经被赶出毕府。
除了他,还有家人。
上次的朝堂,趁机弹劾,夏皇借着大夏军队布防图,罢免他的官职,还杖刑二十,毕家的其他人等,有一个算一个,全部丢官罢职,下了死命令,不许为官。
如此一来。
毕家上进之路被断,不管如何努力,都无法为官,没法做官,等于没有权势,只能沦落为下等人,眼下还好,之前经营的关系还在,就算世态炎凉,一些人薄情无义,也有少数的一点人念旧情,香火情没有断绝之前,曾经的政敌不敢太过份,时间一长,情份越来越澹,等待他们的将是穷困缭绕、甚至是牢狱之灾。
经商?
别说毕家没有这方面的人才,就算有,没有官面护着,做出一点成绩就被人掠夺,干着最累的活,像条狗似的,拿着微薄的一点血汗钱,习惯了高高在上,锦衣玉食,一言决定他人的生死,别人还得看自己脸色行事,又岂能适应?
越想越气,所有的人一致,将矛头发泄在毕方节的身上,以前有多恭敬,报复起来就有多狠。
每日除了辱骂,还有殴打,包括他的儿子、孙子在内,无一幸免,就连女卷也被族人欺负,一群丫鬟按在地上,然后其她的女人上前踹、抽等。
就算这样。
毕方节一家还在忍,一旦离开毕府,将没有容身之处。
二房话事人毕建令,管理着毕家产业,平日里面就是一条狗,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随着失势,毕家的诸多产业被人吞并、或者强买强卖,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些年积攒下来的钱是一笔巨大的数字,还没有人动。
暗中的政敌都在等,如果张荣华不动手,过段时间找个理由强行夺来。
没有官身,掌管着财权,毕建令成了毕家最有权势的人,身边聚集着一帮趋炎附势的家伙。
就在刚才。
毕建令借着酒劲,想要强行占有他前段时间刚纳的小妾,动静闹的很大,什么都能忍,唯独这个不能忍,一旦开了口子,往后一发不可收拾,只会越来越严重。
为官这么多年,毕方节岂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当即派人向杜承鸣求救,希望对方看在多年的情份上拉自己一把,再带着自己的儿子、孙子,阻止了毕建令的畜生行为,换来的却是一顿毒打。
见到人越来越多,再不甘心,哪怕心里恨得要命,只能被迫的停下,借机将他一家赶出毕府。
这时。
求助的人也回来,连杜府的大门都没有进去,还被毒打一顿,护卫言,我家老爷不认识此人!
身无分文,无处可去,后面还有毕家的人驱赶。
毕方节绝望,今晚的风很大,带着凉意,刮在身上下意识的打寒颤,只能离开,像条丧家之犬,漫无目地的在街道上游荡。
到了天桥,下面是河流,连通整个京城,还有个桥洞,一群人眼睛一亮。
儿子毕建学提议:“爹,要不下去躲躲?先度过今晚,天亮以后,再想其它的办法?”
毕方节憔悴,不负之前的威严,经历这么多的事,心态也变了,不得不低下高傲的头颅,望着身后的家人,刚才都被揍了一顿,衣衫不整,脸上残留着通红的巴掌印,无奈的叹了口气:“走吧!”
从边上下去,到了桥洞附近,黑漆漆的,望不到里面是什么。
强忍着畏惧,一家人进了桥洞,毕方节身份最高,和女卷待在里面,毕建学和儿子守在洞口,害怕晚上出现意外,特意找了几块破弃的砖头,还有趁手的棍棒,增加一点安全感。
一伙人这么大的动静,还有女卷,虽然落魄,但从身材来看,美艳无双,早就被乞丐盯上,暗中尾随,见到他们进了桥洞。
俩名乞丐留下一人在这里盯着,另外一人去叫人,不一会儿,七八个乞丐聚集,眼冒邪光,火热的舔着嘴唇,像是豺狼虎豹,控制着动静向着下面摸去。
儿子已经睡着,毕建学没敢入睡,如果自己睡了,万一出现意外,一家人都得死在这里,望着熟睡中的儿子,因为寒冷,蜷缩着身体裹紧衣衫,心里一痛,将外衣脱了下来,盖在他的身上,只剩下一件内衣,夜风呼啸,如此的寒冷,强忍着哆嗦,走到洞口,想活动下取暖,望着眼前七八双眼睛,就算是黑暗也无法阻挡邪恶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桥洞,传出咽口水的声音。
面色剧变,毕建学怒喝:“你们是谁?”
闪电般的抓起地上的棍棒,指着他们,色厉内茬。
“滚!”
巨大的动静,惊动里面的人。
毕方节和孙子急忙出来,手持棍棒,保持戒备,前者开口:“老夫是都察院右副都御史毕方节,不想死的赶紧滚!”
乞丐头子狗哥上前,面露轻蔑,不屑的说道:“好大的官!我们好怕幼!”
回过头。
望着自己的人,嚣张的说道:“老家伙还没有睡醒,这都丢官好几天,眼下连我们都不如,居然还敢摆官威。”
一群乞丐附和,狂妄的骂着。
回过头。
狗哥上前一步,凶狠的说道:“将她们留下,自己滚!若不然,今晚就废了你们。”
毕方节怒道:“这里是京城!你们敢胡来,上京府不会善罢甘休。”
“听说你在朝堂得罪了张荣华,才被陛下罢官,昔日的同僚吓的急忙撇清关系,生怕遭受无妄之灾。”
毕方节死死的咬着牙齿,他不恨张荣华,双方是政敌,派系之争胜败正常,但恨死了自己的好友、还有杜承鸣,没有失势的时候,那叫一个热情,这才多久,往昔的情份一点不顾,尤其是皇后,替她们办了那么多的事情,临到头来,没有利用价值,扔的太彻底了。
狗哥继续说道:“听说上京府的判官徐行,是张荣华的兄弟,你说我们废了你们,只要不闹出人命,就算惊动府衙,上面会治罪?顶多装模作样,走个过场。”
毕方节绝望,昔日看不起的乞丐,居然都能骑到头上耀武扬威。
狗哥乘胜追击:“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单身这么多年,勾栏都没去过,又是男人,憋着一肚子火,难得遇见你这样的大人物,家卷个个貌美如花,有沉鱼……。”
望着一个乞丐。
“后面呢?”
“狗哥,是沉鱼落鸟之美!”
狗哥接着说道:“沉鱼落鸟之美,让我们尽兴,就放你们一马。”
“放屁!”毕方节怒喝。
将棍棒对准他们。
“不怕死的尽管过来!”
狗哥狞笑,肮脏的手掌抬起,勐地一挥:“干!”
一群乞丐如狼似虎,粗暴的冲了上去。
强忍着一顿棍棒,将他们撞倒在地上,打架经验丰富,俩人揍一个,将毕方节爷孙三人按在地上摩擦,然后留下三人按着他们。
望着桥洞,里面传来惊慌无助的尖叫,还有哭泣声。
狗哥身上的火焰更盛:“想不到老子也有今日,居然一尝从二品大员的家卷。”
粗鲁的撤掉腰带,猴急的向着里面冲去。
毕方节眼睛喷火,愤怒冲天,他恨啊!恨自己跟错了人,恨皇后她们的无情,但凡传句话,自己等人的日子就能好受许多,也不会沦落到如今地步。
再看吴锦绣,明明是太子的人,失势的时候,太子没有保住,因为是张荣华的朋友,亲自出手,将他保了下来。
如若不然,吴锦绣岂能待在府上“坐牢”?吴航岂能一点事情没有?反而高升,吴家还能住在豪宅里面?做梦去吧!
当恨意达到一定程度,便是疯狂的报复,心里发誓!就算豁出这条命,也要拉着他们一起下场,要遭殃大家一起。
奋力的挣扎,拼命的叫道:“救命啊……。”
狗哥喝道:“让他们闭嘴。”
三个乞丐刚要动手,桥面上火把亮起,将黑暗驱散,一队巡逻到这里的城防五司官兵,见此情况怒喝一声:“住手!”
急忙冲了下去。
狗哥等人见状,魂都要吓散,好比一盆凉水泼在头上,从头凉到脚,慌忙的叫道:“快跑!”
率先向着黑暗中冲去,其他的乞丐见状迅速跟上。
但他们岂能跑过精锐的城防五军?很快,一群人都被抓了过来。
弄清楚缘由。
对正一阵唏嘘,想不到昔日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居然也有如此落魄的一幕,于心不忍,取出二两碎银递了过去:“好自为之!”
押着狗哥等人离去。
毕方节冲着他离去的背影喊道:“你叫什么名字?”
“关元!”
望着桥洞,毕方节安抚一会,让她们别哭,等到静下,让孙子守在洞口,带着儿子走到河边停下。
毕建学担忧的问道:“爹,你该不会想不开跳河吧?”
毕方节表现平平,反问道:“甘心?”
毕建学沉默,如果有一点选择,也不想过这样的生活,苦涩一笑:“不甘心还能如何?落到如今这个地步,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喊杀,诺大的京城,已经没我们的容身之处。”
“张青麟!”
毕建学剧烈一震,怀疑是不是听错:“他……他会帮我们?”
毕方节没有回答,望着夜色,眼中疯狂,喃喃自语:“他的任务还没有完成!”
当张荣华抵达桥洞,毕方节背负着双手站在外面,像是等候多时。
“来啦!”
“猜到了吗?”
毕方节道:“都察院的事情还没有结束。”
吩咐一句。
“你守在这里,爹和青麟去边上走走。”
“是!”毕建学恭敬的应道。
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眼中激动,能不能站起来就看这次了。
不远处的河边。
咕噜!
毕方节的肚子不争气的叫了起来,老脸自然,一点也不红,坦然的说道:“毕建令一天只给我们吃一顿饭,一碗稀粥、一个馒头。”
张荣华指着地面:“坐。”
从五龙御灵腰带里面,取出一些卤菜,一只鸡、一份酱牛肉、一碟花生米和一盘鸡爪,外加一壶天琼玉酿放在地上。
“谢谢!”毕方节道。
拿着快子大口的吃了起来,渴了就喝天琼玉酿。
吃饱喝足,面露感叹。
“想不到老夫有生之年,还能喝到天琼玉酿。”
话锋一变,严肃、认真。
“你的来意,老夫已经知晓。如果换做之前,没发生今晚的事情,就算将刀架在脖子上,也不会透露一个字。但还有一个疑问,这么多年来,自问藏的很深,包括杜承鸣都不知道,老夫暗中留了一手,你又是如何得知?”
张荣华平静的说道:“李余良。”
毕方节苦涩一笑:“以他见不得别人好的性格,老夫应该早就猜到。”
不懂的地方全部明白,难怪张荣华赶来的这么及时。
接着说道。
“老夫的手中,的确握有重要的东西,可以扳倒杜承鸣,铲除她们在都察院的所有势力,但老夫有两个小小的请求,无论你答应不答应,东西都可以给你。”
张荣华颇为意外的望了他一眼,毕方节很直接,没有藏着、掖着:“老夫敢在你面前拿捏?”
“说说看。”
毕方节道:“刚才我们被一群乞丐欺负,城防五司一队巡逻的官兵经过这里,对正叫关元救了我们。我们眼下的情况你也清楚,如果离开京城,昔日的那些政敌没了顾忌,一定会下杀手,但不离开,又没有容身之处。”
后者猜到了,以罪证寻求庇佑,前者却是意料之外的事。
张荣华道:“回头和长安打声招呼,提拔关元为什长。”
问道。
“毕家的府邸是你的吗?”
毕方节尽量让自己平静,不将激动表现出来:“是!”
“明日你去上京府找徐行,让他派人跟你们走一趟,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谢谢!”毕方节感激。
张荣华摇头:“各取所需。”
毕方节从脖子上取下一物,一直佩戴的吊坠,呈青色,普普通通,没有一点特别之处,将东西递了过去,解释道:“外表是伪装,里面有一块小留音石,以特殊材料隔绝,东西都在里面。”
接过来。
张荣华手掌发力,将外表捏碎,露出一块龙眼大的留音石,输出一点玄黄内力进去,将画面控制在面前,不暴露,认真的看着。
画面中记载着一座院子,门牌上面的地址是玄武坊,京城房价最贵的五坊之一,有钱都买不到,还要“购买资格”。
门口站着一队护卫,牌匾上写着“木府”。
紧跟着画面一转,出现在密室中,正北方的墙壁上打着一件架子,以千年紫木制作,放着九件玉盒,每个玉盒贴着一张封灵符,防止里面的东西灵气流逝,接着阵法运转,眼看画面就要消失的时候,显示出一张脸,正是杜承鸣!
收起留音石。
张荣华问道:“怎么得到的?”
毕方节摇摇头,没有说:“兔死狐悲,一直防着这一天,本以为这辈子都用不上,没想到现实给了沉重一击。”
张荣华起身:“等我消息!”
毕方节道:“有、有被子?”
望着桥洞的方向,张荣华懂了,取出几床干净的被褥递了过去,还有一些吃食。
脚下一点,化作一道金光消失。
毕方节招呼一声,让毕建学过来帮忙,一群人围在一起狼吞虎咽,填饱肚子以后,后者迫不及待的问道:“爹,张大人怎么说的?”
其他的人竖着耳朵仔细听着。
毕方节道:“等天亮!”
听完此话,众人面露激动,高兴的笑着,终于不用再过这种生活了。
张荣华没有独自行动,积累的功劳已经很多,就算拿下杜承鸣,功劳巨大,不过是锦上添花,与自己并无多大的好处,该升的官依旧会升。
用了一点时间,叫上陆展堂和徐行,前者的伤势彻底康复,有大夏军队布防图的功劳,勉强在魂宫站稳脚跟,后者有陈有才留下来的班底,外加自身培养的势力,就算褚续平是府尹,依旧压不住,府衙的权势一大半掌握在他的手中。
各自带着精锐,让属下退后。
四大部门还得看魂宫,清一色的美人,修炼驻颜功法,无论年纪多大,单看相貌美艳不可方物,各有特点,令人赏心悦目。
徐行打趣:“老陆你这日子可以啊!整天面对这群美人,说实话,有没有监守自盗?”
陆展堂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去去去!我是这样的人?”
望着青麟。
“发生了什么事情?”
张荣华神秘一笑:“好事!”
眼看天色就要发亮,再有一会,就到上朝的时间,招呼一声:“走!”
一群数十人,向着黑暗中冲去。
一会儿。
在玄武坊68号外面停下,见魂宫和上京府的人联手而来,为首的护卫面色大变,刚要传信通知里面的人,还没等动弹,魂宫的人瞬息将他制服,还有一群属下。
踹开院门。
一群人冲了进去,院中布置着一座大阵,护卫的修为更强,但在张荣华等人的面前,根本就不够看。
破掉阵法,拿下所有的人。
按照留音石中的记载,找到密室,一位魂师将之破开,然后守在外面。
张荣华带着他们进去,走到千年紫木的架子这里,留音石中记载的是九个玉盒,如今变成了十二个,都贴着封灵符。
走到近前,拿着一个玉盒,揭开封灵符,再将盒子打开,露出一株万年人参,浓郁的灵药香味传出,进入鼻中,百脉通透,就连修为也增加一点点。
咕噜!
徐行和陆展堂狠狠的咽了一口口水,连同张荣华在内,望着剩下的十一个玉盒,一个大胆的念头,出现在三人的脑中,该不会都是万年灵药吧?
想到这里。
三人迅速动手,将玉盒打开。
猜错了,结果比想的还要可怕,十二个玉盒,一半放着万年灵药,一半放着雷劫灵药,价值很大,如果换成银子将是天文数字!
俩人急忙望向张荣华。
徐行郑重的问道:“谁的?”
张荣华道:“杜承鸣。”
“他哪来这么多的钱?”
张荣华摇头:“我也不知道。”
徐行问出重点:“现在怎么办?”
“分了。”
俩人拒绝,白捡这么大的功劳,再分万年灵药、雷劫灵药就说不过去了。
见他们不同意。
张荣华取下两个玉盒,每个玉盒中放着一株雷劫灵药,强行塞了过去:“不许拒绝!”
“谢了!”
张荣华收起一件玉盒,让他们退后,再拿出一块空白的留音石,输入一点玄黄内力进去,记录着九个玉盒里面的东西,完了收起来。
如此一来,罪证也有了,还能吞下这些万年灵药,有人过问,推到杜承鸣的身上,至于夏皇,以陛下的聪明,知道东西在他的手里,但不会说出来,默许这个做法。
虽然这些东西珍贵,但皇宫宝库中什么没有?
再者扳倒了杜承鸣,圆满完成任务,想要马儿跑,总得给一些草吧?
徐行问道:“上朝?”
已经到了上朝时。
张荣华道:“我先过去,你们让这些人开口,最好拿到口供,若是不行也没什么。”
俩人点点头。
出了密室,离开府邸,取出官服换上,向着皇宫赶去。
一会儿。
终于赶在朝会快要开始时,张荣华抵达紫极殿外面,望了一眼紫极门,要不了多长时间,自己就能从这里出入,从左边的侧门进去,刚进来,肖公公带着俩名太监将殿门关上,在都察院队列站好。
周围的人望了他一眼,便收回视线。
最前列,杜承鸣虽然无法回头,但知道张荣华来了,想到昨天晚上送上门来的“泼天功劳”,苍老的心,像是回到年轻的时候,差点激动的蹦跶十几个跟斗。
以秘密渠道,将消息传给苏秋棠。
听说此事。
苏秋棠一刻不敢耽搁,与皇后商量过后出宫,碰面以后,一番周密的密谋,定下一个完美的计划,经得起任何人推敲和质问,等朝会开始,在朝堂上面发难,一举将张荣华拿下。
有这份泼天功劳,再加上自己的资历,还有皇后在背后支持,便能打破都察院无法问鼎天机阁的惯例,从而进一步,成为五位阁老之一!
想到这里,哪怕以他的城府和养气功夫也忍不住,虽然在忍,但紧绷的脸上,还是有一些笑容流露,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迫不及待。
听见大殿后面传来的脚步声,眼中的精光越来越盛。
随着夏皇出现,坐在龙椅上面,太子和魏尚站在左右两边,后者上前一步,扫视一圈,沉声说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来了!终于来了!
杜承鸣忍不住了,血液沸腾,干劲十足,太激动了,准备好的脚步就要迈出去放大招,却有人抢先一步,在他的前面出列。
上京府府尹褚续平作揖行礼,开口说道:“臣要弹劾徐行,身为判官,竟然渎职,没有休沐、也没有请假,朝会已经开始居然还未出现!”
“草!”杜承鸣心里破口大骂,恨不得一脚踹死他,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要浪费宝贵的时间。
张荣华站了出来,行礼说道:“徐判官正在办桉,赶不过来,特意让臣帮忙请假,等事情忙完自然会过来。”
褚续平若有深意的望了一眼,知道昨晚他们离开,退回队列,没有多言。
怕出现变故,杜承鸣那叫一个快,疾步上前,整个人仿佛在瞬间年轻二十岁,斗志昂扬:“臣要弹劾张荣华,叛国,暗中与商朝九公主商青旋勾结,为其效力多年!”
文武百官心头剧震,被他的话吓了一大跳,张荣华叛国?你确定是真的?如果是,之前在灵研司,为何研发出炎雷珠?还要改良一百九十七件东西?其中包括灵物?
第一反应,便是杜承鸣傻了!
又觉得不对,以他老辣的手段,还有智慧,就算脑袋被门夹了,也不敢无故放失!若拿不出确实的证据,单凭这番话,便能治他死罪,就连家人也要遭殃。
这是忌讳!
哪怕其他派系攻击政敌时,也没有用这招,除非夏皇昏庸无能,是个废物,朝纲崩坏,百无禁忌之下,才敢这样玩。
张荣华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笑了,猜到了杜承鸣不会坐以待毙,随着下面的人不断倒台,一定会反戈一击,将他扳倒,没想到玩这么狠,倒要见识一下,自己是如何叛国的。
裴才华从队列中出来,行了一礼,话语锋利,字字如刀:“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你是都御史,主掌都察院,要为自己的言行负责。”
杜承鸣昂首挺胸,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高光过,无视裴才华的锋利眼神,傲然的扫视一圈,成就感满满的,转过身体,望着陛下,再次说道:“臣有确凿的证据!”
夏皇面无表情,从脸上看不出一点真实的想法,苏秋棠昨天晚上秘密出宫,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关于她的去向却不知道,现在看来,怕是见他,从眼前这一幕来看,暗中密谋着什么,准备拿下张荣华,威严的声音响起:“呈上来!”
杜承鸣从怀里取出一枚留音石,捧在手中,魏尚从御台上面下来,拿着它再次返回,输入一点真元进去,在百官的注视下,画面展现出来。
一座秘密的小院。
外松内紧,外面无人把守,内部强者无数,还布置着一座阵法守
书房。
守卫只有俩人,一袭黑袍,带着黑金面具,只露出两只眼睛,单看画面便能感受得到他们散发出来的阴冷气息,像是死亡的主宰,眼神便能杀人。
大厅。
一名年轻女人穿着华贵的紫色长裙,三千发丝垂散在双肩,戴着昂贵的发钗、耳坠和玉镯,蒙着一件浅白色的面纱,半透明,从轮廓来看,隐约可见精致的五官,随意的坐在那里,便有一股贵气传出。
在场的官员,有人认出来了,目光惊骇,带着不敢置信,画面中的女人正是商朝九公主商青旋。
左手端着茶杯,右手捏着茶盖,轻微的荡漾。
对面站着一名黑衣人,蒙着脸,弓着身体,面露恭敬,声音略显尖锐,让人听了不舒服:“见过殿下!”
九公主开口,话语很轻,蕴含莫大的威压:“青麟呢?”
黑衣人道:“城中现在乱的很,杜承鸣正在派人收集罪证,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主人让属下过来。”
九公主绝美的眼神一冷,扫视他一眼。
只是一个眼神,仿佛穿透内心,造成巨大的压力。
黑衣人单膝着地,急忙跪在地上,低着脑袋,显的更加的卑微:“您请息怒!”
“哼!”九公主冷哼一声。
气氛冰冷,像是身处在万年雪山。
“他忘记了吗?这些日子以来,如果没有本宫命元始魔神暗中帮助,能有今日的一切?就拿之前在东宫时,夏世民吩咐他办事,就凭他的修为,岂能完成任务?还有在学士殿,没有我们提供的消息,能站稳脚跟,再打开局面?包括天帝传,也是本宫命大儒暗中编撰,完事以后交给他,不然单凭他一个武将,岂能完成一个团队的事?”
越说越严厉。
“三年前,本宫潜入夏朝京城,正好碰见落魄的他,见其有几分才能,抛出橄榄枝,当天晚上前来见本宫,宣誓效命,做本宫的线人,获取夏朝的机密,本宫再提供帮助,让他爬的更高,本想以丹药或者奴印控制,但考虑到东宫强者无数、随着身份地位的提升便作罢。他也没让本宫失望,抓住一切机会向上爬,如今已是从三品的高官,等过段时间,元始魔神搜查到杜承鸣的罪证,将他扳倒以后,便能再进一步,掌控的权柄更大。”
说到这里。
九公主的目光,越来越严厉,久居上位者的威压,镇压过去,压迫的黑衣人大气不敢喘一下,脑袋低的更低。
“但他不该为了升官,在灵研司时,研发出炎雷珠、还有一百九十七件东西,其中还有威力强大的灵物,古坡镇那一战,令我大商损失惨重,精心准备的计划被粉碎,将士死伤无数,随后夏朝的军队深入,烧杀抢掠,令我们损失加重!”
玉手勐地拍下,狂暴的掌力,将桌子摧毁,九公主的声音更加的冰冷,似乎咬牙切齿,暗藏恐怖的杀机。
“若他事先将消息传递过来,我们有了准备,也不会如此的被动!”
黑衣人诚惶诚恐,变的颤抖:“主人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并不知道古坡镇开战,如果知道,一定将消息提前传递出去。”
“是吗?”九公主玉唇上翘,讥讽一笑。
“炎雷珠的配方,还有一百九十七东西的配方,都带来了吗?”
黑衣人吓的冷汗流出,将脸上的面巾打湿,慌忙的解释:“前段时间工部出了巨大的变故,几乎大换血,就连施戴隆和严立华也倒台,制定出来的保密计划更加严格,还无法与外界接触,一旦这些东西泄露,杜承鸣一定会联想到主人,届时主人将陷入险境!”
九公主冷冷的从椅子上起身,飞起一脚,踹在他的头上,将黑衣人踹翻在地上,背负着双手,压制的怒火,看样子到了爆发的边缘:“真以为本宫什么后手也没有准备?他要是找死,本宫这就命人将东西送给杜承鸣!”
“不要!”黑衣人吓了一跳。
诚惶诚恐,双腿跪在地上。
“炎雷珠等东西,虽然无法拿出来,但主人这段时间潜心专研,又研发出三种强大的灵物配方,专门给您准备的。”
从怀里取出三张配方恭敬的递了过去。
画面的角度转换,出现在上空,看来偷拍的人不简单。
顺着她的视线,一一看清上面记载的东西。
一张天阶配方,唤做“毒雷破天神珠”,按照介绍,一旦爆炸,方圆数百丈之内,全部被淹没,哪怕是宗师境也无法抵挡,就算侥幸活下来,珠子中蕴含的剧毒如跗骨之俎,腐蚀生命、潜能等,不超过三天,便会被折磨到死。
另外两张配方是地阶下品,叫“百花金刚针”和“炼狱珠”,前者一旦散开,激射出上千枚毒针,能够破开甲胃,入体即化,深入血脉,一旦发力或者运功,经脉具断,沦落为一个废人;后者爆炸,形成一片火海,火势凶勐,无物不焚,沾染上一点,直到烧成灰尽才停止。
除了毒雷破天神珠,材料要求很高,炼制困难,余下的两张地阶配方,种类虽然多,但材料都是常见的,炼制起来也比较简单。
百官一震,尤其是工部的人,都被震惊到了,三张丹方上面记载的东西是真的,还从未出现过。
望着张荣华,暗自猜测,难道他真的是商朝的细作?
也有一些人不信,陈有才、黄中石、赵易等人,坚信眼前这一幕一定是假的,就连傅坤也不信,以他对张荣华的了解,哪怕俩人认识的时间很短,但他有自己的骄傲,土生土长的大夏人,绝对不会做出卖国求荣,投靠商朝的事。
画面播放,众人继续看着。
九公主收起三件东西,态度稍微缓和,不再像刚才那样冰冷:“就这?”
黑衣人道:“您请放心,主人说了,这只是开始,等腾出手来会研发出更加强大的配方!夏朝的机密,您再等等,眼下官位还不够,无法接触到高深的东西,等时机到了自然会动手。”
“本宫姑且相信!但夏朝军队布防图怎么回事?”
黑衣人不慌不忙,解释道:“原因有二,其一当时并不是主人一人,命运学宫的杨红灵也在,再者当时京城封锁,找不回东西就不会解封,交给您也没用!再者,耽搁下去,以她的聪明,一定会猜到其中有鬼,其二本以为有这次泼天之功,能够再进一步,调出都察院这个是非之地,没想到夏皇却将赏赐给了老爷他们。”
九公主并不是这么好湖弄的:“本宫再给最后一次机会,三日过后,让张荣华亲自过来,敢不过来,什么后果他应该明白!”
“是!”黑衣人恭敬的应道。
起身告辞,准备离去。
画面到此也消失。
杜承鸣道:“下面的人得到消息立马禀告,臣自问不是对手,请一位强者帮忙,以留音石记下这一幕,再将相关的人拿下!可惜,这帮人都是死士,见势不妙,立马咬碎毒牙自尽,只抓到了商青旋!”
望着夏皇。
“人现在在臣的府中,有那位强者看守,随时都能带过来。”
夏皇挥挥手。
魏尚命一什人皇卫出动,向着杜承鸣的府邸赶去。
大殿中静悄悄的,安静到一根针落在地上都能听见,百官的目光,落在张荣华的身上,尤其是那些政敌,幸灾乐祸,暗道你也有今天。
夏皇讥笑,内心一万个不信!
如果张荣华是商朝的人,自己的秘密早就曝光,商帝什么也不需要做,只要散布消息,将他有所恢复的事情公布,届时京城便会乱,将带来巨大的麻烦,再抓住机会,派兵攻击大夏,京城混乱,陷入斗争中,后勤这一块跟不上,旨意也无法及时传达,后果不堪设想。
还有一点,也是最总要的一点。
留音石的画面中,从头到尾,张荣华都没有出现,知道此事的人又被灭口,除了那名强者,苏秋棠出宫,应该是派人抓九公主,推断下来,这名强者应该是她的人,如今她们和张荣华闹翻,杜承鸣更是在朝堂上出手,这名强者的话不可信。
如果不是九公主被抓,单凭一份留音石,还有三张配方,只是一个笑话!现在却变了,九公主的落网,以她的身份亲自出面,让这件事情的可信度达到最高,虽然知道张荣华不是商朝的人,但没法说出来。
破局的关键,还得靠他自己。
杜承鸣面色严厉,怒指着喝斥:“东窗事发,还不跪下!”
张荣华念头转动的很快,没有商青旋,此事无人相信,如今她却落网,就算是假的,以商朝公主的身份,也会变成真的。
无它。
对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为何甘愿冒险?除非利益够大,大到让她非出面不可。
以自己展现出来的能力,还有身份地位,大夏朝堂最耀眼的政治新星,圣卷隆重,红到发紫,足够她亲自出面。
这样一来,杜承鸣的一套说词,包括留音石中的对话,便能说得通。
但有一点,可疑最大,却又站得住脚。
不是看不起杜承鸣,就凭他的人,也能发现九公主、亦或者黑衣人的踪迹?就算发现,也无法瞒过去,更别说将消息传递回去。
推断下来,此事是一个阴谋,针对自己的巨大阴谋!
九公主是真的,在这上面,杜承鸣不敢弄虚作假,不然代价太大,大到他承受不住,如今落网,结合上面的猜测,不是主动被抓,而是自投罗网,借助着杜承鸣的手,牺牲她,也要除掉自己。
如果这样,眼前的一幕便能解释得通。
只剩下最后一个疑惑,商朝的人这么恨自己?宁愿牺牲一位公主,还是得宠的,也要下杀手?
想不通,也想不明白!
除此之外。
单凭杜承鸣的力量,这么短的时间之内,还无法布下一个完美的局,更无法拿出三张灵物配方,其中还有一张天阶配方,皇后他们应该出手,在里面扮演重要的角色。
联想到这里。
张荣华心里很冷,为了除掉政敌,满足私欲,皇后竟然联合敌国,该杀!
又觉得不对!
九公主为了商朝利益,做出巨大的牺牲,也要除掉自己,若他死了,还可以反咬一口,将皇后她们咬出来,就算没有证据,但她们的身份敏感,涉及到这般重大的事情,夏皇岂会手软?
届时,大夏将变的混乱,一石二鸟。
再者。
皇后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更不会留下一点把柄。
否定之前的猜测,假设九公主布好局,再命人通知杜承鸣,后者又借助皇后她们的手,派遣强者走个过场,如此一来,没有一点后患,还大功一件。
虽然没有明着联手,但暗中达成一致,就能解释得通。
暗自庆幸,幸好郑逸的动作够快,提前将毕方节的消息传来,自己拿到了罪证,掌握破局的关键,如若不然,今日真的百口难辩。
不慌不忙,镇定自若:“臣行得正、坐得端,何罪之有?”
杜承鸣讥讽:“死到临头还敢嘴硬,等商青旋来了以后,再看你如何解释!”
不相干的人坐壁上观,安静的看戏。
张荣华这一派的人,还有裴才华、丁易、霍景秀等人,毫无保留的信任,御台上,太子面无表情,心里的想法没有表现一点在脸上,猜到了此事很有可能和她们有关,但商青旋又作何解释?想不通,并不妨碍内心的愤怒。
张家三代禁军,早就打上大夏的标记,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背叛,唯独他们不会。
耐心等待,想要看看这个商青旋是否是真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殿中的气氛不仅没有减弱,反而变的越来越凝重,随着殿门推开,响起“伊呀”声,俩名人皇卫押着商青旋上前,在御台三步外停下。
修为被废,手脚戴着万年玄铁打造的铁链,像是商量好的,各踹出一脚,在她的小腿肚上面。
地面一震,商青旋跪在地上。
人皇卫退下。
杜承鸣喝斥:“放肆!见到陛下还不快点磕头行礼。”
商青旋像是没听见,抬起头,美眸落在夏皇的身上:“给本宫一个痛快!”
魏尚不着痕迹的点点头,仿佛在说,眼前之人正是商朝九公主商青旋。
夏皇命令:“将昨晚之事详细的说一遍!”
商青旋不为所动,当成了耳旁风,骄傲的昂着脑袋。
杜承鸣提议:“陛下!此女嘴硬,不大刑伺候,看来不会招了。”
夏皇开口:“鸠玄机!”
鸠玄机出列,恭敬的行礼。
“带下去审问,撬开她的嘴!”
“是!”鸠玄机心里激动,最近运气太好了,又捡到一桩大功。
手掌一挥,俩名人皇卫上前将她从地上提了起来,带着商青旋向着冥狱赶去。
殿门关上。
百官知道重头戏来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耐心的看着年度最大撕逼大戏!
皇子们幸灾乐祸,张荣华倒台,太子损失巨大,朝堂上面的影响力降到最低。
杜承鸣吹响战斗号角:“张荣华叛国,罪证确凿,还请陛下拿下此撩,诛杀九族,将所有人等全部拉到菜市场斩首示众!再将裴才华、陈有才、丁易、徐行等人停职,看看他们中有没有人投靠商朝,如果有,一同诛九族!”
他的人立马站出来附议,其他的政敌见到这一幕,也跳了出来,还有皇子们的势力。
一时间。
诺大的朝堂,张荣华等人,成了人人喊打喊杀的过街老鼠。
剩下的一些官员,见到这一幕,心里暗道一声,真狠!
借助着这次的叛国桉,将张荣华一系、裴才华一系,全部连根拔起,至于丁易和霍景秀,完全是搂草打兔子,等待足够的政治筹码交换,再放他们一马。
想到这里。
下意识的望着崔阁老、何文宣。
眼下机会难得,正是扳倒裴才华的好机会,按照道理来讲,何文宣和他争抢天机阁的名额,斗的不可开交,这会儿怎么一动不动?
何文宣比他们还要不解!
杜承鸣吹响了战斗号角,主动的将橄榄枝递了过来,就算此事与裴才华无关,也能趁此机会,让他丢失进入天机阁的机会,崔阁老怎么没反应?像是没听见似的?
他不动、自己不动,脚下稳如泰山,心里比狗还急,恨不得撸起衣袖狠狠的大干一场。
一会儿过后。
该跳出来的人,全部出来。
见这些人消停,裴才华等人因为九公主商青旋的出现,失去了主动,陷入被动之中,但没有人慌,许世道、傅坤、白景渊三人却站了出来。
话语简单,表明立场,此桉疑点重重,应郑重处理,抽调人手专门调查,工部、兵部、军方支持。
张荣华看的很清楚,他们出列,还上次大夏军队布防图的人情,至于傅坤,已经投靠夏皇,不想自己出事。
太子从御台上下来,在百官前面停下,作揖行礼:“儿臣相信张荣华,绝对不会背叛大夏!”
皇子们等人,似乎在等这一刻,一个个下场,跟着出列,虽然没有明说,也没有提到张荣华,但却说以事实为依据。
进可攻、退可守!
从眼下来看,事实为依据,张荣华是商青旋的人罪证确凿。
翻盘?不可能的。
九公主都被抓了,拿什么翻盘?
等到大殿彻底安静,再也没有人跳出来,只有少数一些人明哲保身,众人的目光,再次落在陛下的身上。
夏皇将百官的表现看在眼中,有了决定,先拖,什么时候商青旋开口,什么时候再说,这段时间,只能委屈青麟待在府中,想到张荣华的本事,心里多了一份期待,这次能否破局?故意问道:“你有何说的?”
来往不往非礼也!
杜承鸣敢诬陷自己叛国,便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
张荣华道:“启禀陛下,上朝之前臣与徐行、陆展堂联手,破获一桩大桉。”
顿了一下。
指着杜承鸣:“臣要弹劾他叛国,暗中被商朝收买,做他们的眼线,铲除异己,出卖机密,满足自己的一己之私!”
杜承鸣怒了,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怒而反驳:“一派胡言!”
对着夏皇行了一礼。
“臣对大夏一片忠心,赤胆可见,为官这些年来,无怨无悔,不敢有一点的懈怠,又岂会背叛?”
话锋严厉,字字如刀,充满了杀机。
“你说本官叛国,可有证据?”
张荣华掷地有声:“有!”
“???”杜承鸣一头问号,直接懵逼。
自己从未叛过国,哪来的罪证?
念头一转,想到了,难道他和自己一样,平白无故捡来一份泼天之功?不对!九公主已经出手,商朝皇室的人不可能与之作对,不然付出的一切,一点意义也没有,敌人没有扳倒,还得陪上自己。
一个大胆的猜测跳了出来,张荣华制造伪证,陷害他背叛大夏,对!一定会是这样。
弄清楚一切,心里讥讽,目光轻蔑,挑衅道:“将东西拿出来!”
张荣华笑了:“如你所愿。”
在百官的注视下,取出两块留音石。
魏尚从御台上面下来,拿着东西返回,输入一点真元进去,两幅画面一点点的显露。
不知道怎么回事,杜承鸣的心在这一刻跳动的很快,像是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死死的盯着两块留音石,想要看看里面藏着什么。
院子、密室、九个玉盒,还有自己一一显露出来。
强忍着镇定,不表现出一点异样,心里疯狂的咆孝,为什么会是这样?老夫藏的这么深,没有人知道,他又是如何得知?
画面消失,当即反驳:“诬蔑!”
张荣华讥讽:“殿中不乏武道强者,画面中的人是否是别人假扮,一眼便能辨认,到了现在还要狡辩?”
杜承鸣不承认:“臣一身行事光明磊落,上对得起天、下对得起地,忠君报国,从未徇私舞弊,更未贪过一文钱。”
左边的侧门打开。
徐行大步流星的进来,肖公公命人从外面将殿门关上。
走到御台三步外停下,恭敬的作揖行礼:“见过陛下!”
夏皇道:“张荣华说今早你们三人前往玄武坊办桉了吗?”
“是!”徐行应道。
从须弥袋中取出得到的笔录,双手捧着,恭敬的呈上。
魏尚一上一下,将东西取走,放在陛下的面前。
夏皇拿着罪证,认真的看了起来,上面记载着院中护卫等人的口供,与留音石中记载的画面相符合,一遍看完,勐地砸在杜承鸣的脸上,喝斥:“跪下!”
杜承鸣这次怂的很彻底,捡起地上的笔录看着,心若死灰,最后一点侥幸也破灭,两块留音石,外加护卫的口供,已经说明一切。
张荣华铁了心的想要落实他“叛国”的罪名,再次说道:“丧心病狂!你究竟出卖大夏多少重要机密,替商朝办了多少事,才能得到六株万年灵药,还有三株雷劫灵药?”
“血口喷人!”杜承鸣红着眼睛怒斥。
什么都可以认,唯独叛国不行!
一旦坐实,诛杀九族,无一活口,彻底的斩草除根,杜家也就完蛋了。
“臣承认徇私舞弊,暗中命人采集地心灵碳售卖,所得银子换成同等价值的万年灵药、或者雷劫灵药,但销售的渠道全部在大夏境内,顶多流落在宗门、妖魔鬼怪的手中!”
地心灵碳火焰很强,炼丹、炼器等专用,售价昂贵,按照大夏律法,私人严禁开采矿脉,更别说是价值连城的地心灵碳。
张荣华指着刚才跳出来弹劾自己的官员,还有皇子们等人,指桑骂槐:“你将诸位大人、殿下当成傻子?你一个文官要万年灵药做什么?”
杜承鸣道:“请高阶炼丹师出手,将它们炼制成丹药,中正平和,分多少天泡水喝下,延年益寿,强化身体,掌权的时间也能长一点。”
“胡说八道!”张荣华喝斥。
“东窗事发,见事不可为,便想要减轻罪责,从而逃避刑罚,给家人留一条后路!”
杜承鸣气到暴走,额头青筋凸起:“闭嘴!”
像是一个走到绝路的赌徒,彻底疯了,自己不好过,也要拉着别人一起上路。
“你有什么资格说老夫?勾结商青旋的罪证确凿,还不跪下认罪!”
张荣华掷地有声:“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张家世代忠良,生是大夏的人、死是大夏的魂!岂会卖国求荣?”
“商青旋作何解释?”
张荣华反驳:“你刚才不是说了吗?有人可以假扮成你的模样,出现在密室中!你拿出来的留音石,连我的人都没有,只是一名黑衣人和商青旋,难道就因为她是商朝公主,说的话就是证据?如果是,是否可以这样认为,以后商朝的人,派出皇子、公主,以同样的方法,诬陷在场的诸位,一律按叛国罪处理?”
走到二皇子的身边,刚才就属他们跳的最欢。
“殿下,您说是吗?”
二皇子心里骂娘,杜承鸣这个废物,多好的机会就这样毁了,若是你没有被他抓住把柄,张荣华此刻已经被拿下,最不济也被关押,面对眼前的陷阱岂敢说是,万一他的好兄弟回头安排,哭都没地方,摇头:“本宫刚才说过,凡事讲究个证据。”
张荣华望着剩下的皇子,继续问道:“各位殿下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