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比任何武器还要可怕,傅坤魂都要吓没了,以其政治智慧,岂会听不出来陛下话中的意思。
他是前阁老张阁老的人,数年前,张阁老退下,最后拉了他一把,将其扶到工部尚书的位置。
没了靠山,自己就是靠山。
各方势力拉拢,无动于衷,谨守本分,做好本职工作,人还年轻,加上自己培养的势力,收拢张阁老的势力,隐约成了气候,便被别人划分到少壮派,成为领军人物之一!
没想到躲了数年,一直逃避这个问题,只想做点实事,然后寻找机会再进一步,进入天机阁,站在大夏皇朝最巅峰,成为天下间掌握权柄最大的几个人之一。
今儿却要被迫做出选择,别看数年下来,陛下一直未抛橄榄枝,但他明白,六部尚书重中之重,不可能放任不管,一直暗中寻找机会。
来之前,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没想到事情的发展,比自己想的还要严重。
炎雷珠的事情,可大可小,大一撸到底,贬为庶民,任何人挑不出毛病,也不敢反对!因为望天县的战场上面,已经检验出威力。
小,重重的提起,轻轻的放下,其中火候掌握在陛下的手中。
眼下只有两条路,第一投靠陛下,这次的事情安然无恙,第二丢官罢职,回家养老,一旦选择这条路,那些政敌就不会放过自己!一定会想方设法的报复,不会让他舒坦。
没了权势的男人,连条狗都不如。
想到了前几天拜访张阁老,告戒自己的那番话,到了这个位置,无论想与不想,已经卷入上面的斗争中,要么能力出众,出众到朝堂离了你转不了,让各方投鼠忌器不敢动弹,要么投靠陛下,不然一旦出错,顷刻间就被一撸到底。
他曾问过,有没有第三条路,张阁老说有,进入天机阁,只要进入天机阁,权势便能达到巅峰,进可攻、退可守,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能从容应对。
有张荣华立下的这些功劳,资历已经拉满,非常的好看,最后一点也被补全,已经为进入天机阁做准备,只要等那位退下,便能旗帜鲜明的正式冲击,没想到却发生了这事!
心里面恨死了孙金,恨死了墨守礼,恨不得将前者千刀万剐,再将他的家人拉到菜市场全部砍头!不对,张荣华已经带人去抄家,待会就拉到菜市场砍头,杀的好!后者作为制造司郎中,居然连自己的下属也看不住,造成重大的损失,该死!
恨归恨,先度过眼前这一关。
心里苦涩,万事俱备,什么都准备好了,没想到却在冲击天机阁的路上倒下,这便是命吧!
斟酌言语,抬起头:“臣知错,请陛下再给次机会!臣保证,此事以后绝不会再发生。”
聪明人说话不需要讲太多。
夏皇脸色稍微缓和,依旧生气,带着怒容,炎雷珠配方泄露,真的很生气!但事情已经发生,作为人皇,不能只看其一,还得看其它方面,沉声说道:“罚半年俸禄,功过抵消!”
傅坤苦涩,此事过关了,代价却很大!丢失了冲击天机阁的机会,还被迫效忠陛下,朝堂现在是什么情况,一清二楚,今日三公出面便说明了一切,就连不过问世事的老夫子也出面了,这个时候卷入进去实属不智,却没有好的办法,作揖谢恩:“谢陛下!”
夏皇再道:“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臣明白!”
“将贤义扶起。”
贤义是傅坤的表字。
魏尚从御台上面下去,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
起身以后。
傅坤道:“臣告退!”
夏皇点点头,出了御书房,傅坤脸色立马拉了下来,眼中冷芒闪烁,藏着滔天之怒,冷冷的向着工部走去。
御书房。
魏尚道贺:“恭喜陛下!又得一贤臣。”
夏皇脸色缓和了一些,依旧冷着:“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如果有的选,朕宁愿不这样,也要确保炎雷珠万无一失。”
再问。
“孙金的管家老卢查到了吗?”
魏尚疑惑:“说来也怪!此人像是凭空消失似的,老奴第一时间命人调查,仿佛从他出了孙府,所有的痕迹都被抹除。”
“有人出手?还是藏在哪里?”
“下面的人已经全力寻找,城门处也安排了人,如果他敢离开,无法瞒过我们!老奴怀疑,商朝的细作,很有可能出手了。”
“试试看,能否以此为鱼饵,揪出商朝的人!”
“是!”魏尚恭敬的应道。
抄家灭族这样的好事,当然得自己人上。
离开御书房,到了都察院以后,庞友善和孙金已经被人皇卫带走,关押在冥狱。
整个四司人心惶惶,虽然不知道全部消息,但也听说了一点,就算没听说的,人皇卫都出动了,陛下的亲卫,大夏皇朝武力最强的部门,超越四大部门,一言一行代表了一切,可见此事捅破了天。
个个都担心,下一个倒霉的就是自己,尤其是和庞友善亲近的人,更是度日如年,生怕张荣华的刀,下一秒钟斩过来。
办公大殿。
张荣华坐在主位上面,没急着动手,抄家之前,借助着这波东风,将四司清理干净,将第一把火烧到最旺,利益最大化,沉声问道:“刚才的审问中,赵广丰也参与其中了吗?”
此人是庞友善的心腹,他们去偏殿见杨毅来,第一个通风报信,必须要除掉。
韩正刚心领神会,也是个狠人,别看他在都察院待了这么多年,政敌也有,大人既然这样说了,便想要趁机清除四司,将部门掌握在手中,会不会引发其他人的不满,闹的这么大,还牵扯到了炎雷珠,谁敢说一个不字?
只要敢站出来,一顶大帽子扣下去,管他是谁,就算是杜承鸣,先拿下审问,就算清白,先关个几年,等几年过后放出来,都察院早就没了他位置,在家待着吧!
“不止是他,还有其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