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剑楼。
最高阁楼的顶层。
剑主负手站在窗户前,眺望着远处的山水景色,眼中带着一丝讶然,“你是说,那位被帝皇亲自赐爵的小侯爷才是引动天象的强者?”
身旁女子恭敬道,“是,剑主。”
她犹豫了下,又说道,“当年那小侯爷三岁测血脉根骨的时候,我便在场,确实未曾发现他有这般资质,虽说我与虞夫人有着过节,可顶多态度稍逊一些,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敷衍。”
剑主回过身,看着女子的眼睛,“你确实不会,我问剑楼的人也不敢做这种事情,这么说来,那小侯爷是在这些年中有了自己的际遇,而且还是令人无法想象的天大际遇了?”
“应该是如此。”
女子忙道。
而剑主却笑了,“能让一个三岁的普通天赋孩童,修炼仅十四余年便就达到陆地神仙之境,这份能耐,便是我都做不到,只怕唯有第九境的绝巅强者,才有此等逆天改命的神通之力吧。”
“他想要娶我问剑楼的剑种?”
“对。”
“告诉他,可以,但有两个条件,第一必须成为我问剑楼的成员,第二只要其能在两年内,击败任意前五的剑种,我不会阻拦。”
问剑楼排名前五的剑种,每一个都修炼百年之久。
她们虽然还没有跨越第八境的门槛,可个個都拥有第八境的战力,能冲击乾坤榜的前三十名。
要知道。
乾坤榜乃是天下榜。
不管是妖国,还是羽化神朝,只要是第八境以下的都能登临榜单。
而排名前三十的基本都有冲击第八境的潜力。
沈平虽展露了自身实力,更是剑意引动天象,可在剑主看来,其究竟还是太年轻了,跟问剑楼的剑种之间差距是很大的。
帝皇山。
雪山之巅。
羽帝收到镇北侯府的消息后,沉默了半晌,十七岁的陆地神仙确实是神朝建立以来的第一位,便是他当年十七岁的时候,也不过是第六境强者。
可现在已经是第八境后期,镇压一朝的皇者。
“看来镇北侯又要诞生一位能震慑妖国的仙人境强者了,这于我神朝而言是好事。”
“传令,镇北侯天资卓越,剑通天玄,乃是羽化神朝不可多得的天才,特赐珍宝三车,玉石黄金十车,宝马良驹五匹,侍女百位……即日起,前往北域接管镇北军团。”
吩咐完。
他笑了起来,“妖国那些家伙只怕又要焦躁不安了,就看看咱们这位新的镇北侯,能否在这妖国的冲击中成长起来吧。”
“是,陛下。”
身后几道身影迅速离开。
而同一时间。
漓江学宫,海月崖,天音寺都传令,让待在侯府那边的使者,不计一切代价要将这位侯爷拉拢。
普通陆地神仙,他们作为五大势力并不在意,可一个十七岁的陆地神仙就完全不同了,这意味着对方将来是很有可能跨入仙人境的。
一旦跨入仙人境。
从此仙凡两别。
虽说第七境就号称是陆地神仙,可真正强大的乃是第八境,否则一个镇北侯也不可能镇压妖国那么多年了。
侯府。
这几天热闹非凡。
到处都是来庆贺的,以前朝廷来往不多的朝官,还有各大将领都送来了礼物,光是礼物都能摆满一个院子。
真可谓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自从镇北侯陨落在妖国以来。
侯府一直衰败。
尤其是小侯爷被测出血脉根骨普通,更是冷清的如同冷宫。
但现在。
再次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侯府门前的街道一排排车辆似看不到尽头一样。
三房院子。
看着失魂落魄的儿子。
三房姨娘叹了口气,“儿子,读书真的能读出陆地神仙吗?”
其儿子苦着脸,“事实摆在眼前,这侯府终究不是我的。”
“罢了。”
“凡是莫强求,既然得不到,便认命吧。”
“以后你就老老实实做你弟弟的左膀右臂,圣旨已经下达,你弟弟会前往北域,你也跟随着一块吧,到了那里才是磨练的地方。”
后院竹林。
外面的热闹,沈平充耳不闻,他手持竹剑在竹林中慢吞吞的练着剑法,动作很普通,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小孩在玩闹,可不远处站在竹林外边的月竹,陈副将都觉得剑法深不可测。
练完剑。
走出竹林。
月竹立即上前,吩咐侍女端着水盆和毛巾,伺候沈平。
“我母亲那边还没有消息吗?”
沈平擦了擦,随意问道。
陈副将走上来说道,“暂时还没,我已经派麾下亲卫前期探查了,还有通知了悬妖司那边,相信消息很快就会有的,侯爷不必担心,夫人她同样是第七境的陆地神仙,不会出事的。”
沈平嗯了一声。
陆地神仙在五大顶尖势力中不算罕见,可放眼天下,还是少有的强者,至少想要击杀陆地神仙,必须得同阶四五个一起围攻才行。
不过他知道自己一旦展露,肯定会迎来各方面的打击,就如同当年的镇北侯一样。
一个仙人境的强者,居然在自己孩子生下没多久的时候,深入妖国,还陨落了,简直是离谱。
要说背后没有算计,那是不可能的,并且动手的肯定是天下的仙人境强者们。
如果再阴谋论一些,搞不好就是羽帝的手笔,毕竟镇北侯实在是太耀眼了,若是在北域坐大,那就会直接威胁到神朝的统治,换做任何一个帝皇都难以容忍。
而在这种事情上,是没有任何情感可言的。
“侯爷,问剑楼那边回消息了,说您要是想娶剑种为妻,必须是问剑楼的成员,另外还得击败前五的剑种,目前问剑楼前五的剑种,有三个位于乾坤榜的前三十名,剩下两个则在三十多名左右。”
陈副将详细的说着乾坤榜。
这个榜单主要是收集天下各大势力,家族,还有皇朝内部,以及妖国等天骄,排名前百的基本都是各强大实力,民间的那些高手,能位列前两百就算是天才了,会被各大家族吸收。
沈平笑着问了一句,“陈叔,你说以我的实力,能位列乾坤榜多少名啊?”
月竹率先说道,“侯爷您肯定能进入前五十名。”
陈副将认真的道:“侯爷千万不要小觑天下,能登上乾坤榜的都不是弱者,而第五十名以上都是陆地神仙之境,五十名以下也都具有第七境实力,他们在各个方面都有擅长的。”
沈平走向后院内,“既如此,那就先去北域看看吧,这座侯府待的有些腻了。”
“至于问剑楼那边,不用理会。”
还敢跟他提条件,着实是不像话。
“等我踏入第八境,倒要看看这剑主是否有傲骨。”
仙人境对他来说只是时间积累问题,压根不是境界门槛问题。
陈副将和月竹相视一眼都很无奈。
又过了十天。
帝都那边的赏赐都到了。
而沈平也做好了前往北域的准备。
“侯爷,这百位美女个个娇媚无双,只是您这次要去北域接管军团,要是带着美女,只怕是有不妥。”
“有什么不妥,月竹你也跟着,本侯爷我可吃不惯其他人做的饭,还有那些美女,让她们端茶倒水,伺候本侯爷。”
沈平一副二世祖的样子。
他知道这百位美女中有八成都是帝皇山那边的眼线,还有各大家族的眼线,带着身边让她们好好看着。
月竹笑嘻嘻的道:“是,侯爷。”
她很喜欢待在沈平身边。
可惜不是特殊体质,不然沈平倒是能跟其交流研究一番昆字。
次日。
车队出发。
此行有亲卫一百二十余位,美人侍女百位,还有二房三房那边带来的人,共有三百多人,看上去浩浩荡荡的,一点都不像是去边军那边磨练,反倒是像使团出国。
“不错,按摩手法不错,以后伱就负责给本侯爷按摩吧。”
沈平吃着葡萄,看着眼前的大团白腻,笑呵呵的说道。
这侍女急忙谢道,“多谢侯爷垂怜。”
不得不说。
帝都那边赏赐的侍女质量确实很好,个个窈窕高挑,身材曲线比例很丰润,而且皮肤如牛奶般白皙水润,可见那位羽帝是懂他的。
月竹坐在车辇上,低声道,“侯爷,这一路怕是不会太平,您如今实力传播,少不了会有人过来挑战,咱们要不加快行程。”
沈平摇头,“不必,本侯爷我还没怎么出过门,此番也顺便欣赏下这神朝西北的风景。”
正如月竹所说。
刚走了几天,就有民间高手来挑战了,第五境的高手,都不需要沈平出手,靠着月竹就解决了。
而越往后,挑战的实力就越强。
甚至还出现了乾坤榜的人物。
沈平随意一剑就解决掉了,让很多人见识到了他的实力。
“剑意着实凝练纯粹,深的其母亲虞夫人的飘雪剑法真传!”
“若是其加入问剑楼轻易就能成为剑种。”
“好了,不必再安排人手试探了。”
“他到底是怎么修炼的,当年老夫派陆地神仙去坏其根基,结果非但没有用,反而让其成了气候,现在后悔也晚了,还是看妖国那边吧,妖国肯定不会让其平安抵达北域,接管镇北军团的。”
车队行驶的第二十天。
已经离开了州府范围,即将进入北域,但距离抵达边军地域,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本来骑马日夜兼程的话,只需要数日时间就行,可车队速度太慢了,一旦刮风下雨,沈平就直接原地休息,又耽误了不少时间。
轰隆隆
就像现在。
黑云滚滚,雷点闪烁。
豆大的雨点眨眼间就垂落而下,哗啦啦雨水将整个车队都完全淋湿。
陈副将带着亲卫们撑起帐篷。
月竹则吩咐其他侍女们将车上面带着的东西都搬到帐篷里面,顿时场面混乱。
“倚楼听风雨,淡看江湖路。”
沈平惬意的翘着二郎腿看着外面雨势成帘。
身边亲卫们都默然不语。
静静看着这位小侯爷。
陈副将无语,这种时候也只有小侯爷有闲情雅致了吧。
月竹来到沈平左侧,给其披上风衣,“侯爷,看这雨势一时半伙是停不了,咱们晚上要在这里安营扎寨了。”
“荒郊野外,怕是会有妖物。”
沈平笑着道,“不是会有,而是一定有,看看,已经来了。”
这话一出。
陈副将立即喊道,“警戒。”
此刻。
帐篷马车四周的雨势连绵成片,落在地面上的水珠更是仿佛湖水一样,席卷成水浪,从四面八方涌动过来。
在水浪表面还有一个个巨大的狼形头颅。
“是水狼妖。”
“都是第五境的妖物。”
亲卫们很快冲出帐篷,抽出腰刀做好了跟妖物战斗的准备,那些侍女们则缩在帐篷里面瑟瑟发抖。
沈平随意道,“不必惊慌,派这点小喽啰只是试探罢了,不过妖国也未免太自不量力了点,既然知道本侯爷乃是第七境的陆地神仙,最起码也得派个仙人境啊!”
说话间。
他手指轻轻一弹,一缕剑意透过雨珠,眨眼间凝聚成了水剑,以摧枯拉朽的横扫之势,将眼前十几头狼妖给灭杀。
哗啦啦。
大量水浪砸落在地面,显化出了一头头有着两三米高大的水狼。
陈副将松了口气,“侯爷,妖国的仙人境可不要跨过边界,就算派大妖过来,也最多是七境。”
沈平耸了耸肩,“第七境……算了,待明日便加快行程吧。”
他只是想见识一番第八境仙人的身姿。
现在看来很难了。
随着越靠近北域边军所在地域,妖国派的妖物数量越多,但实力基本都没有超过第六境的。
而等到车队抵达边军的当天。
东昌王就带着麾下亲卫迎了上来,他笑眯眯的道,“镇北侯果然年少有为啊,这一路击杀了不少大妖,为我羽化神朝立下功勋,不过边军不同于州府,那些军团大将也不是妖物,想要令他们臣服,镇北侯只怕还得多费点功夫。”
沈平淡笑道,“这一点就不劳烦东昌王操心了。”
东昌王瞥了眼车队的侍女,“镇北侯看来也是风流之人啊,陛下赐给你的美人,可还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