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秦暮楚]公司。
会议室。
秦慕楚坐在会议桌的中间老板位，听着公司的员工们做着年终总结。
嗯，单纯地听，一言不发的那种。
本来他是不想参加会议的，公司的事都交由赵茗玉打理，他只要知道个最后结果就行了。
奈何赵茗玉说这一年公司发展迅速，新增了许多部门，也增加了很多管理者，总该让他们见见老板。
“目前网络上点击率最高的小说，还有一些大火的实体小说版权，基本全被我们拿下。
而且在这一方面，还没有一家公司意识到这些小说版权的重要性，他们更加重视一些传统严肃文学的小说版权，所以在购买时很顺利，而且价钱相对来说也不高……”
这是公司新增的[版权运营部]的主管，这个部门主要负责本公司作品的版权运营和对外购买版权。
比如说《七号房的礼物》《星你》，如果别人想要改编重拍，或者购买播放权，就是他们进行洽谈。
再有就是对外购买版权，假如秦慕楚想把某部小说改编成电影，那他们就去购买小说的版权。
本来没有这个部门，因为公司也没多少版权能运营的，除了两部电影就是一些歌曲。
但因为今年公司大肆购买小说版权，才单独把这个部门划分了出来。
赵茗玉听了汇报后点点头：
“明年继续收购版权。”
版权收购在目前看不到一点收益，只有支出。
而且以目前收购的版权数量，哪怕秦慕楚一年到头都在拍戏，也够他拍个几十年了。
但是从长远来看，手里握住了版权，即便未来自己不拍，也可以卖给别人。
当然，到时候价格肯定不是现在这个价格。
版权意识在目前的天朝还很薄弱，但从美国回来的赵茗玉却知道版权的重要性。
现在花点小钱，以后收获得就是大钱。
版权运营部门汇报结束，赵茗玉又把目光投向下一个人，而被她注视的人立刻也开始自己的汇报。
“赵总，今天美国同事说，好像秦导的电影很受欢迎，周末两天很多美国人排队去看。
不过那边只有几家小院线上映这部电影，影院从每天一场的排片到后来每天六七场，还是供不应求，好多人都买不着票。
所以今天中午，也就是美国时间的周日晚上，美国那边有许多家大院线引入了秦导的电影《当幸福来敲门》，包括最大的Regal、AMC、Cinemark这些，这一周基本上可以实现北美全线上映。”
这是公司负责《当幸福来敲门》在北美上映的部门。
临时成立，用完就解散，被其他部门戏称为“套套”。
话音落下，全场的目光都投向了首位的秦慕楚，想看看他的反应。
能在北美全线上映的天朝电影并多，许多说着北美上映的电影，其实只是在美国的几家院线上映，有的城市电影院压根就没有这电影。
比如说张一谋的《黄金甲》，说是北美上映，但其实只在北美60多家影院上映。
《当幸福来敲门》同样如此，甚至更惨，只有十几家影院上映。
因为老谋子好歹还有一部《英雄》在北美上映过，本人又是在国际上有些名声的大导，所以才有六十多家影院愿意试试水。
票房高的话就增加排片，增加上映影院数量，低的话就下画走人。
而秦慕楚的知名度几乎为零，能有十几家影院上映已经不错了。
可现在电影被北美院线主动引进，那这一周开始就是北美几千家影院上映，这说明电影在美国很火，院线嗅到了商机，愿意下重注试水。
不然院线不可能放一部没人看的片子，耽误自己赚钱。
面对众人的目光，秦慕楚只是低头看着手中的文件，时不时在上面写两笔，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这么淡定？不高兴一下吗？
荣辱不惊！气度不凡！
所有人内心都闪过类似的想法，心目中这个只在电视上见过的老板形象更加高大。
而坐在秦慕楚左手边首位的赵茗玉看了眼秦慕楚写的东西，收回目光咳嗽了一声：
“继续开会，下一个部门。”
总算开完了会，秦慕楚把一整个会议过程都在写的纸张扔进了会议室的垃圾桶。
赵茗玉就在旁边，眼角抽了抽，在秦慕楚走后不动声色地把纸拿出来，夹在手里，跟着走了出去。
两个老板走后，参会的高层才动身离开，不过都挺好奇秦慕楚写了什么，扔了后赵总竟然还捡了起来。
难道是公司机密？
正当他们好奇地头脑风暴时，捡了纸的赵茗玉出了会议室就把纸插进了路过的碎纸机。
碎裂前，隐隐能看见，那上面画满了九宫格，而格子里有一个个“×”和“o”……
总裁办公室。
“秦导，《当幸福来敲门》在北美反响好像挺不错，需要关注一下吗？”
知道秦慕楚忙于“博弈”，根本没听会议内容，赵茗玉挑着秦慕楚可能感兴趣的电影方面的会议内容问道。
而玩了两个小时“圈叉游戏”的秦慕楚得出结论，自己跟自己玩这个游戏，根本不可能分出胜负。
听见赵茗玉的问话，茫然地抬起头：
“哦，那挺好，已经放三天了吧，票房出来了吗？”
“首周末票房八十万美元，但是只有十几家院线上映，这周开始上映影院数增加，应该还会涨。”赵茗玉回道。
十几家影院上映，三天取得八十万美元的票房已经不容易了。
这意味着这十几家影院把排片几乎给满了才能达到这样的成绩。
但秦慕楚听到首周末才八十万美元的票房就已经失去了继续听下去的兴趣。
美国那边一般大片都是在周五上映，首周末票房即周五、周六、周日三天的票房，这三天是观影高峰，票房远高于周一到周四。
首周末票房通常是最高的，也比较重要，因为很多人都会根据首周末票房多少和上映的口碑来决定是否去看这部电影。
八十万美元的首周末票房基本就等同于电影扑街了。
完了，比《黄金甲》还扑，不会被嘲笑吧。
秦慕楚心想。
去年老谋子的《黄金甲》喊出进攻北美，征服好莱坞的口号，结果北美票房才六百多万美元，被媒体一顿嘲讽。
但是自己又没有喊口号，应该不至于被嘲笑。
把电影的事抛在脑后，秦慕楚又想起了什么，表情严肃起来：
“捐献的物资和钱都准备好了吗？”
听秦慕楚问起这个，赵茗玉也认真起来：
“刚准备和您汇报，已经雇了两百多辆重型货车运送物资……这是物资的货单。”
赵茗玉说着从文件夹中拿出十几张单子，递给秦慕楚。
秦慕楚接过单子，在上面一一浏览。
单子里大部分都是食物，泡面、面包、水什么的，还有就是一些取暖生火的机器，再有就是帐篷、棉被、棉袄等保暖衣物。
赵茗玉继续说道：
“钱也准备好了，按照您的要求，我们安排了审计人员去现场监督，每一分钱的去向都能查到。”
秦慕楚闻言点点头，
“多关注，物资也要继续购买，往那边运，不要怕花钱。”
“嗯。”
赵茗玉点点头，看向秦慕楚的目光有些复杂。
秦慕楚捐献的物资和钱可不是个小数字。
光物资就花去了三千多万近四千万，钱也差不多这么个数字。
算上人工运输成本，这一下就花去了一个多亿。
秦慕楚放下物资单，发现赵茗玉表情有些不太对劲，还以为是不是这么大笔钱的支出有些困难。
可他的钱又都投到了《钢铁侠》里，捐款只能靠公司，不禁皱起了眉头：
“怎么，公司现金不够了吗？”
“没有，足够，但也花得差不多了，如果后续继续捐的话，可能明年公司的一些发展计划执行会有困难。”赵茗玉说道。
秦慕楚这才松了口气：
“这个事为主，计划推迟。”
“嗯。”
“没事的话我就走了。”
秦慕楚拿起椅子上的衣服，准备开溜，突然他又停了下来，看向赵茗玉：
“统计一下公司老家在南方受灾省份的员工，今年过年要是不能回去的话，就多发点年终奖。”
“知道了。”
秦慕楚想了想应该是没什么遗漏的事了，就准备出门。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呼唤。
“秦导。”
秦慕楚回过头，看向赵茗玉。
“还有什么事？”
赵茗玉摇摇头，万年冷酷脸竟然露出了笑容，来了句：
“牛逼。”
秦慕楚愣了愣。
这霸道女总裁竟然会说“牛逼”。
很快明白她在说什么，笑着摇了摇头拉开房门……
出了公司，开车驶出停车场。
燕京城银装素裹，雪白一片。
道路上的积雪已经被环卫工人清理干净，并不影响交通。
秦慕楚开车行驶在路上，打开了雨刮器。
天空又飘雪花了。
燕京城是17号下的雪，18号早上地上就厚厚一层，四合院门口还传来小孩的欢呼声。
而南方的省份已经遭受暴雪半个多月，终于还是酿成了雪灾。
目前只是初露端倪，但已经有几个省电力系统瘫痪，数百个城镇大冬天断电。
南方没有暖气，断电就开不了空调，那就得硬抗寒冬。
要是平时也还好，可今年南方的冬天格外冷。
更别说断电还会引发其他生活问题。
而且南方的许多高速公路和铁路网已经瘫痪，许多人被滞留在火车和高速路上，严重缺乏生存物资。
并且大雪没有丝毫停止的意思，也就是说这场雪灾才刚刚开始，接下来还会更严重。
一路无话，开车回到四合院。
胡同里还站着几个雪人，估计是哪家孩子堆的。
秦慕楚看得有些心烦，想着要不要把它给踹了，但最终还是没那么做。
雪人没错，孩子也只是堆雪人开心。
绝不是因为那家门口安了摄像头。
到了四合院门口，院门竟然是开着的。
秦慕楚走进院子，又进了自己的屋，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江文。
江文正在看报纸，听见动静歪头看向门口。
“哪儿去了？”
顿了顿，突然脸上露出龌龊的笑容：
“又潇洒去了？和谁？三个一起？”
“聚众是犯法的。”
秦慕楚翻了个白眼，在门外拍了拍衣服上的雪花，进屋关门把衣服挂在衣架上。
“去公司了。”
不说还好，说这个江文更吃惊了。
“呦？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您还能去上班？”
江文很了解秦慕楚的尿性，这货完完全全就是甩手掌柜，一年也不去几次公司。
秦慕楚走到桌子旁，拿起水杯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喝下去暖暖身子。
“公司开年会，招了很多新的部门主管，让我过去认识认识。”
“我说呢，难怪你会去公司。”
江文放下报纸，拍了拍茶几：
“来，过来看看。”
秦慕楚这才注意到茶几上放了一叠厚厚的文件。
走到旁边，拿起最上面的一份，翻了翻：
“这是什么东西？”
“给你挑的房子。”
江文笑道，
“之前不是说让你买房子吗？我找了一些朋友，这些都是燕京城最好的房子，安保系统好，周围住的也都非富即贵。
狗仔肯定进不去，非常合适你。”
秦慕楚没想到江文效率这么快，上次说过这事儿，这才小半个月就找到了这么多合适的房子。
估计是搭了不少关系。
“有装修好的，买了就能住进去。也有没装修的，你自己喜欢什么风格，自己装修。
这几个在城南，这几个在城东，这个在故宫旁边……你手上的那个是王府井那儿的。”
江文说着，把文件分成了几摞。
秦慕楚有些感动，这了如指掌的样子，估计是每一份文件都细细看了。
他看着手中的文件，又从茶几上拿了几个，分别翻了翻。
文件里不仅写着房子的面积尺寸，还附上了房子的内部图片和外部图片，很不错。
但他还是放下了手中的文件，有些抱歉地道：
“爹，房子这事缓一缓吧。”
江文愣了下，接着好像明白了什么。
“古时候的男人三妻四妾，现在虽然不讲究这个了，但是有权有势的人做这个事还是很多。
你喜欢她们，她们们喜欢你，你情我愿。这房子哪怕你现在用不到，以后也总要用到的。”
秦慕楚见江文误会了，苦笑着摇摇头：
“不是这个原因……那个……我没钱了。”
（还有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