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坚九警告之声忽然从耳畔响起,陆禹按下蠢蠢欲动的神识。
只听祂道:“这个女人在这玉牌上做了手脚,你的神识一旦探入其中,就会不知不觉中了她的诡计,沦为她的裙下臣,裙下奴,你先找个托词离开这里再说!”
陆禹心中一凛,心想不管祂说的是真是假,自己都不必急于一时,于是将那玉牌收入怀中,抬头不动声色道:“女公子,你如此信任陆某,陆某回去以后定会苦心钻研,绝不辜负你!”
“好,很好,这才有做奴才的样子。”
陈无盐口中称赞他,心里却有些讶异,修士往往是朝闻道夕死可以,陆禹居然能忍住没有当场查看,倒是好定力。
“都天神雷正法中有三十九种神通,陈天都老祖年少时也只练成了其中的三十种,你当然不可能全部练成,你只需练成其中一两种,就有足够的自保之力,神通种子起初修炼起来并不困难,三日后就是我陈家的秋收大祭,届时四脉所有子弟都会来到这从极之渊中狩猎祭品,我希望那时你已经练成两门以上神通。”
“三日后?”陆禹目光一动,点了点头,他也想看看这真灵世家是如何举行祭典的。
陈无盐身后星光一闪,两条星光大蛇再度出现,道:“它会送你回去,不要叫我失望。”
陆禹跃上蛇颅,皱眉道:“女公子,你不和我一起回去吗?”
“我在这里有一名妖魔对头,我要赶在秋收大祭前找到他,好将他斩草除根!”陈无盐伸手一指,大蛇飞舞向空中。
陆禹见她地上身影逐渐缩小,才松了一口气。
“公坚九,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这里还不是说话的地方,那个女人好厉害,练气中期就修炼了二十九种神通,这条大蛇也是她的耳目!”
他闻言一凛,不再多言,大蛇载着他顷刻飞回扶桑神树,化为星斑消失在身后,陆禹立刻寻了一处僻静房间,盘膝坐下。
“公坚九,你可以出来了。”
神识潜入灵台,公坚九的火鸟元神出现在眼前。
“好险,陆禹,你差一点就变成那女人的傀儡了。”
陆禹冷声道:“你几日不出来,一出来就危言耸听,你究竟是何居心?”
公坚九嘿声道:“陆禹,我知你不信任我,但那都天神雷正法,你敢练吗?”
陆禹眉头一皱,比起公坚九,他的确更加不信任陈无盐。
这陈家没有一个易于之辈。
公坚九见状笑道:“我与你所说句句属实,她在那神通玉牌上下了极为厉害的神魂禁止,就算你是无魂之人,神识仍会被她所制,你修炼的神通越多,这个禁制就会越强,直到最后她一个念头就能对你为所欲为,你就彻底沦为了她的傀儡奴隶!”
陆禹面色一变,道:“你这么好心提醒我,莫非是想通了?”
公坚九道:“陆禹,你的确大大出乎我的意料,我愿意与你合作,我也想看看陈涉老祖为何会看重你这个无魂之人。”
“你现在才肯和我合作,未免有些太晚,我想知道的,陈无盐大多已经告诉我了,你还能给我什么?”陆禹摇头。
“你难道不想修炼这都天神雷正法吗?”公坚九嘿嘿一笑
“你有办法?”
“有,我可以做你的假魂,代你受过,这样一来,你既能练成神通,又能免受那禁制所害。”
“还可以这样!”
陆禹眼前一亮,公坚九居然肯牺牲自己来帮助他,看来是诚心与自己合作,可是想到这里,他又不禁担忧道:“但是如此一来,你不就被她的禁制控制了吗?”
公坚九道:“你的灵台就如囚笼,我虽出不去,但也没有外力闯的进来,一切神魂诅咒、禁制、夺舍之法在这里都是无效的,她只会以为自己已经成功控制了你,不会发现任何端倪。”
陆禹闻言面露喜色,此计如能成功,他就彻底转入了暗处,自以为得手的陈无盐必会对他放松警惕。
“好,就这么办,公坚九,我答应你,有朝一日我若得势,我定会想方设法放你出来!”陆禹正色做出承诺。
“嘿嘿,陆禹,记住你今日所说的话!”
公坚九火鸟元神发出濛濛亮光,陆禹心神一动,顿时觉得自己似乎多出了一道神识,那道神识与自己的神识一般灵活,可以同时探出,使得对周围环境的探查范围更大,也可以分开使用,就如同多了一个自己,仿佛一道分身。
“陆禹,我已变为你的假魂,你修炼神通时,只需要以我的神识沉入那玉牌之中即可,但此举对我损耗极大,我需得蛰伏一段时间了,希望我下次醒来时,你已大不相同。”
公坚九火鸟元神身上光焰一暗,身上羽毛变得有些虚幻,随即声音一沉,慢慢消失于黑暗之中。
两道神识!
陆禹退出灵台,心头绛火壮大了一圈。
公坚九作为一个古老的神吏,虽然实力不强,但见多识广,又精研神魂之道,陆禹得他相助,不禁暗暗欣喜,心道:“陈无盐说大秦神吏是秦皇仿照那从极之渊中的魔物创造出来的,可惜这次没来得及向公坚九求证,下次一定要向祂问个清楚。”
有关神吏的来历,一直是陆禹心头挥之不去的困惑,随着他对修炼一途的认识加深,这个困惑反倒变得更深起来。
因为神吏和真灵修士显然并非一个路数,真灵修士依赖真灵获取灵炁,将灵炁炼化为自身真元,再以真元所诞生的法力修炼神通种子,而后筑下道基,练就筑基道象。
这是他目前所了解的真灵修士从练气期到筑基期的修炼流程。
至于神吏是如何修炼的,陆禹至今一无所知。
“算了,多想无益,等公坚九醒来,一问便知,眼下还是练成神通种子要紧!”
陆禹暂时按下心头困惑,从怀中取出神通玉牌来,用手指轻轻磨裟了一番,而后催动假魂神识,猛地一沉。
刹那间一片耀眼的金光大字出现在眼前。
“这是?”陆禹眼睁一线,心潮澎拜。
与此同时,在那地底深渊某处荒原上,陈无盐突然心有所感,一抬头,得逞般笑道:“他果然还是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