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这位兄弟会刺客收收味,别胡思乱想,并说我爹不是那样的人之后,郑修面色古怪,一熘烟进了“少爷的房间”,然后在被窝里取消神游,唰地一下,在郑家地牢中,郑修睁开了眼睛。本来和凤北畅聊一夜心情愉悦,到了入睡前就来事了?推开机巧,暗门打开,郑修走出来一看。果然,吱吱、波波、萍萍、莉莉四人,正安静地在房间里恭候着,不知等了多久。郑修沉下脸。吱吱机灵,一看郑修的脸色便主动欠身,眼眶湿润,嘤嘤嘤地开始自责:“我们四人未经老爷许可,擅自进入老爷的房间,请老爷尽管责罚。”说完抬起头,眼泪在眼眶里打着旋儿,嘴唇抿紧,那表情仿佛是在说“老爷你想怎么责罚都可以的哟”。萍萍脸上露出“老娘豁出去”的决然,挺起浮夸胸襟:“老爷!我们——”“等会,有事说事,别以为我看不懂你们在演戏。”郑修哭笑不得地打断了萍萍的挺胸,转头看向荆雪梅:“你来说,怎么回事。”按理说这主人房里,深更半夜,孤男四女,是个正常男人都会想歪。郑修也是正常男人。刚有钱的时候他也变坏过。年轻时跑商他也稍稍风流过。后来更有钱了,郑修反而沉稳了,决定找一位真心相爱的夫人,共度富裕余生。这是郑修三年前的想法。众里寻她没找着,直到入狱,囚者开启,新的世界展现在郑修眼前,郑修的心思又落在了别处。总而言之,对于四棵各具技艺的摇钱树,郑修起初在买下她们时,或许有个别的想法。可这些年相处下来,那种感觉慢慢就澹了,处着处着也成了这般。做首富可以风流,但不可以下流。郑修真想要女人,哪怕是皇室的公主也能想一想,一位公主嫁给忠烈侯绝对是门当户对,可老魏家的几个公主他都见过,甚至还约出来过一同游湖赏月,最后愣是没处成,造化弄人。如荆雪梅般,她们当时卖身,都有不同的理由,各有各的苦衷,郑修当年是抱着做善事的心思,将她们培养成天上人间的摇钱树。四人的身世郑修仍历历在目。荆雪梅,艺名波波,是荆家千金,大家闺秀,被家人逼婚不从,主动将自己卖到郑家,落郑修手里。曹霜霜,艺名莉莉,出自医者世家,但家道中落,不知怎的被人贩子拐了,辗转落到南方一位富商的手里,那时郑家的声望如日中天,那位南方富商想要接手郑家的几条商路,便将曹霜霜当成礼物赠予郑修。郑修本来不愿意,但莉莉当时开口就是一句“你们快杀了我,我宁死不从”,那如鸟儿啼叫般清脆的嗓音顿时让郑修发现了歌姬的好苗子,便将曹霜霜换到了手里。柳素芬,艺名吱吱。说起来吱吱的故事最让郑修觉得愧疚,柳素芬本是一位富裕人家的千金。可在郑修资本扩张的过程里,一不小心把吱吱的柳家给挤没了,柳父病重在床无钱医治,吱吱当时抱着与郑首富不死不休的心思,假装卖入青楼,然后刺杀郑首富。她连郑首富平日巡查生意的路线都谋划好了,偏偏行动那天坐的是庆十三的车。庆十三笑嘻嘻地收了柳素芬双倍价格将她带到郑首富面前。郑修仍记得当时吱吱那瞪着眼睛又傻眼又绝望的表情,堪称世界名画。后来郑修得知此事,心感愧疚,不但花重金治好了柳父的病,还给了柳家不少钱东山再起。如今柳家的生意在另一个镇子上做得风生水起,挂的是郑家的招牌。后来柳父二话不说将吱吱送到郑家,说明媒正娶。郑修说不要,柳父心一横把事做绝,大手一挥便说卖了,他可是巴不得能让郑修叫他一声爹爹,多有面儿,所以吱吱至今回不了家。最后萍萍的来历更有意思。她原名叫大月氏·艾文,是波斯古国的人。“艾文”在古波斯语中有“清澈”的意思,她自称是波斯大月氏的公主,在氏族斗争中大月氏全无了,她独自逃出波斯,一路辗转来到大乾皇城。最后到了香满楼脚下,闻见里面的香味,饿极了,忍不住进去吃了一顿霸王餐,最后吃得太多欠款巨大,落郑修手里。一开始郑修本想将萍萍放走,但萍萍仿佛是赖上了郑修般,说自己无家可归,老爷你想怎样就怎样,我欠你钱你看着办。这也是为什么萍萍的身材格外浮夸,有容、懂事、开朗,都与她的来历、出生,脱不开关系。若以她们的来历算,说她们全都是大家闺秀……真不过分。都德艺双馨。萍萍还是西域氏族的公主呢,放现在也是用来和皇子联姻的工具。她们因各自的苦衷留在了郑家,留到现在,相当于半个郑家人了,郑修、郑二娘都没将她们当外人。这也是为何郑修会相信她们的原因,知根知底呀。他们深夜来到郑修房间,郑修稍稍想歪后,心中生出几分意外。她们真要硬来,早该上了啊,干嘛等到这个时候?郑修纳闷。再说了,家花哪有野花香……咳咳,不是。不知道为什么,郑修脑子里忽然闪过在昨夜梦魔里,愤怒的凤北一巴掌将他拍成灰灰的场景,不由打了一个寒战。“呼……”荆雪梅滴滴咕咕:“我就说老爷不吃你们这套。”果然,荆雪梅话音刚落,其他人立即变脸,收起了眼眶里的泪珠子。荆雪梅道:“老爷,我们四人,想与老爷推心置腹地谈一回。”“推心置腹?”郑修一笑,坐凳子上,目光在四人脸上扫过,最后看向荆雪梅:“可以。那你先说说,那宇文有德,怎么死的?”荆雪梅目光中先是多了几分惊讶,随后落落大方地承认了:“是我杀的。”“怎么杀的?”荆雪梅犹豫几许,取出长箫:“它杀的。”其余三人生怕老爷责怪,连忙在旁辩解,说那宇文友德是人面兽心、披着人皮的狼、表面上风度翩翩,实则在背后对妻妾拳打脚踢,荆雪梅得知自己又要被荆父想办法赎回去嫁时,一怒之下嘎了宇文有德。郑修板着脸点点头,然后道:“继续说。”四人面面相觑,然后一一上前,主动为少爷演示了自己的门径奇术。首先是吱吱,只见她一搓双手,泛起白光的手掌按向地面,一条白色的光带一直延伸到老爷的脚下,那处材质变得无比光滑,郑修甚至怀疑自己踩上去都会跌一跤。莉莉的歌声比较直接,能根据歌的内容,令人产生不同的幻境。萍萍则以嵇琴作为施术媒介,皮面做鼓,拍击声如锤,能隔空伤人;弦声如剑,如利刃乱剁。萍萍当着郑修的面,一拉琴弦,隔空将角落里的花瓶割掉了一角。最后荆雪梅施术的媒介是长箫,她无法在郑修面前演示,可据她所说,她的箫声,能够牵动人魂,一旦有人完全沉浸于箫声中,她可将人魂勾出。四人一番演示下来,见老爷看得两眼发亮,心道原来老爷是吃软不吃硬,比起一味矫情,老爷更喜欢技巧。看来老爷喜欢的是有一技之长的女人。最后让郑修啧啧称奇的是,四人的门径奇术迥然不同,却走的都是同一道——兰花。所谓“兰花”,则是“妓女”的雅称。按理说兰花一行,若是上苍垂帘能窥见门径,无疑是越卖就越强。但偏偏四人身子清白,不愿意走那肮脏路线,最后都走上了不同的岔道。荆雪梅一口气将她们门径中规矩说完,平静的脸色微微一红,声音弱了几分:“老爷,我们四人在门径中,都被一扇门扉拒之门外,得其门,却无法入内。可直到……”她羞红了脸。吱吱不要脸地补充:“直到老爷昨日将我们四人铐在牢房里时,不知为何,我们久久不曾前进的‘门径’,迟迟无法推开的那扇门,松动了!”萍萍鼓起勇气:“我们想说,与老爷推心置腹地交待一切,希望老爷能像昨日那般,将我们,将我们铐上。”郑修终于听见了四人的要求,瞠目结舌,直呼离谱。他头一次听见如此放浪的要求。但她们的要求,却非常合情合理。为了进步与交流。可是,让郑修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将她们锁在墙上,锁在牢里,就能更进一步深入门径?敢情在牢房里开趴,也算是一种另类的修行?郑修不太相信,但看她们脸上的娇羞与坚决,又不似作假。又或者是,需要点……别的?郑修轻咳两声,摆出正经脸色,道:“我这是助你们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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