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轰轰烈烈的大比武,就在陈决的最终胜出中落下了帷幕。
对陈决而言,来参加大比武就是走个过场,全程都没怎么过足瘾,有点高手寂寞的意味在里头。
毕竟陈决的身体已经打破了人类的极限,若是用上全部力量,就算全场200多号武人一起上估计都没人能挨得了他一手六千斤的单鞭。
因此在跟别人切磋时,陈决都是故意放水,或是出个一分力,或是出个两分力,也就跟李响这个化劲宗师交手时出了三分力。
当然了,三天的比武陈决也并非没有收获,他从到场的那些武人、战士们身上体悟到了不少的个性鲜明的精神烙印。
在这个信息化作战的时代,枪炮都开始渐渐落伍,现在都在讲究高科技战争,导弹一轰,什么武功都是白费。
不过还有这么多武人在坚持传承,也让陈决看到了那微弱地好似即将熄灭的武道火苗,还在迸发出自己最后的光芒。
只是陈决并非像李响那样纯粹的武人,他觉得自己最多应该算是个会武功的修行者。
领了活动主办方提供的10万优胜奖金,陈决拒绝了被特聘为总教练的邀请,虽然提供的津贴很高,但是陈决打算落个清净。
去XX团教学一次,都让他有点不胜其烦,更别提成为总教练了。
不过从这一天起,温市安县船拳陈决的这块招牌,就会开始疯传各个江湖门派,各路民间练家子的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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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些对于陈决而言都是虚名,他也并不是太在意。
“还是回去老老实实地过日子,走我自己的修行之路吧!”
陈决抱着这样的念头,提了背包,装了从保健室买的刚调货来的9盒人体营养剂,坐上了姚政委安排的吉普车,回到了北都六环那个招待所。
至于周刚他们参加的沙场点兵较武,由于特殊原因,陈决是没机会旁观观摩了。只希望周刚得了自己的指点后能顺利拿个好名次回去。
回到了六环那个招待所,陈决打开来手机,由于这三天是封闭式比武,任何通讯设备都不准使用。
开机之后,陈决就收到了各自留言消息,有室友发来的问询,有云小妹的求教,也有几个从他这要了联系方式,回去就申请了添加好友的民间高手。
陈决翻动了好友申请列表,从中找到了那位武当派柳师清道长,还有李响的申请,给点了通过。
顺带发了个(抱拳)的表情,算是跟对方建立起了初步的友谊。
之后陈决就给程伟打了个电话,问他有没有空,晚上一起再聚个餐,吃个饭。
难得自己回来北都,故地重游了一趟,这位身受情伤的大学室友,陈决觉得还是得多陪一陪,开导一下对方才行。
在电话里约了见面,陈决就在招待所办了退房手续,约了个网约车直奔附近的地铁站。
由于最近开销大,陈决也不想太浪费钱,就没打车去程伟那,而是选择了便捷的地铁轨道交通。
刷了码,进了站,陈决上车后找了个顶头的车厢角落站了下来。
看着车厢里形形色色的北漂一族们,陈决感觉像是看到了自己五、六年前刚毕业时的样子。
挤着地铁低头刷着手机,等到站了再走进一个个小小的办公格子间,打卡上班,渡过一天,总之他这个年龄段的人都大致过着这样的生活。
到了桃亭站,陈决出站走到了程伟开的那处早教中心。
由于还是下午,早教中心内带着小孩的大人络绎不绝,大多是两三岁的孩子,小一点的甚至只有一岁。
看着这些天真无邪,单纯可爱的萌娃们,陈决感觉内心都平静了不少。
跟前台的小姑娘打了声招呼,换了鞋套,一路走进了程伟的办公室呆着。见他正在忙着搞什么材料,陈决也没多问,就自顾自地坐在沙发上刷了会手机。
等到快晚上7点,程伟终于忙完,在老板椅上伸了个懒腰,然后站起来看了一眼陈决,撇了撇头道:“走!老猫!今晚带你去撮顿好的!”
“嘿嘿!那我就不客气了!”陈决点了点头刚好肚子也饿了,跟着程伟出了商场,一路拐进了附近一个胡同,最后在胡同里找了个苍蝇馆子坐了下来。
“老狗!你都身价千万了!合着你说撮顿好的,就来这吃?我以为伱要带我去吃什么黑珍珠,米其林餐厅呢!”陈决没好气地白了对方一眼。
“哈哈!这不是想带你回忆回忆初心嘛!”
“还记得咱们刚来北都时,兜里没什么钱,就喜欢逛这样的苍蝇小馆子。”程伟笑呵呵地说道。
“当然记得了!我有次还半夜急性肠胃炎,直接送进了医院。”陈决脸皮一抽,回忆起了不好的往事。
不过那都是从前,现在这些苍蝇馆子也开始整顿了,里头环境卫生搞的不比正街上的餐厅差。
爆炒毛肚、京酱肉丝、红烧豆腐、宫保鸡丁、三不沾、又要了一盆水煮羊肉,前几天刚撮过一顿夜宵,程伟知道陈决现在跟换了个人似的,胃口特别大,就多点了几个硬菜,顺带上了两瓶啤酒。
两人边吃边聊,都是各自追忆往事,回忆上大学时那段无忧无虑的岁月,还有来北都时的一些经历。
刚到北都那会儿,两人对北都的一切事物都充满新鲜好奇,一起爬过长墙,去过老皇城,还趁大早去看过升旗,这几乎是所有到北都的人都必须经历的事。
顺带一提的是,那面旗帜也是陈决的温市安县老乡设计的,现在设计者的雕像就立在温市安县的玉河广场上,你说巧不巧?
两人各自感慨,等酒足饭饱以后,就回程伟家看了部喜剧电影,洗漱睡觉去了。
第二天起床不到7点,陈决收拾好了行李,本打算买个早上的高铁票回温市的他,发现程伟也跟着起了个大早,然后神神秘秘地把陈决带到了小区车库,说是打算送一下陈决。
不过在此之前,程伟还打算顺路带陈决去个地方,说是继续回忆一下初心,这倒是让陈决有些摸不着头脑起来。
坐上了程伟新提的一辆奔驰大G,程伟一边开车出小区,一边问陈决这几天都跑哪里鬼混去了。
一消失就是三天,微信也不回电话也不接,全寝室六个人里,程伟觉得变化最大的就是陈决了。
“也没什么!就是去参加了个活动,拿了10万块钱奖金。”陈决没细说,只是简单地一嘴带过。
“我擦!10万奖金?什么活动那么给力!”程伟也是没想到自己这个室友这么给力,出去三天就挣了10万。
“你都年入几百万的大老板了,还看得上我这10万块钱?”陈决摸了摸车里的内饰,觉得程伟现在混地确实出息了。
豪宅住着,豪车开着,就差一个红颜知己陪着了,妥妥的屌丝逆袭,人生的赢家。
等到车子来到五环边一处偏僻的空旷地时,陈决一扫远处的那座立方形的白色大建筑上挂着的“缘方驾校”四个大字时,陈决就立马意识到程伟的意图了。
因为这处驾校,是两人刚结伴北漂时,一起报名学车的地方。
由于当时工作忙,没时间做题,陈决直接上阵裸考挂了一次科目一,被程伟嘲笑了很久一段时间,因此对这个“缘方驾校”印象深刻。
之所以会来北都学车,而不是在温市上大学的时候报名考驾照,也是因为温市学车费用比较昂贵,一套流程下来少说得上万才能拿证。
但是北都这边就很踏实,三千就能搞定,如果多掏五千甚至不用老捷达练车,直接拿奔驰当教练车,经济又实惠。
“好你个老狗!”
“这就是你说的回忆初心?”陈决没好气地说道。
“哈哈!老猫,你忘了这驾校门口的煎饼果子很好吃吗?”
“等吃完,我再送你去高铁站,正好来得及。”程伟乐呵呵一笑,把车一停,两人就跑到驾校门口的煎饼摊旁要了两个加里脊的煎饼。
然后学着当初一起来学车时的模样,蹲在了驾校门口一边啃煎饼,一边喝豆奶。
“老狗,我记得你那个前女友就是在这个煎饼摊上认识的啊!你说带我来回忆初心,不是在追忆自己的恋爱史吧?”陈决感觉程伟有些用情过深,想帮他开导开导。
被陈决这么一问,程伟猛吸了一口豆奶,咕噜噜喝完,然后叹了一口气:“人艰不拆!能不拆穿吗?没看我正难过呢?”
就在两人蹲着感叹岁月变迁时,一辆淡粉色的保时捷停到了煎饼摊旁,从车上下来个长相清秀的年轻姑娘。
这女的估计也是好这一口地道的煎饼早餐,跟陈决他们一样驱车赶来当吃货。
只是在看见这女的面容后,陈决身旁的程伟直接窜了起来,像是发了疯,连一旁送行的室友也不顾了,着了魔一样快步跑上了前:“倩倩!是你吗?”
那年轻姑娘回头看到了程伟后,同样是一脸不可思议,沉默了许久,又看着程伟手中的吃剩的半块煎饼,顿时泪流满面:“原来……你也没忘记这里的味道……”
一人一句话说完,一男一女相顾无言,最后更是当着煎饼摊大妈还有陈决的面,直接拥抱在了一起。
这一刻,陈决以天人感应,感应到两人身上正有一股浓烈的爱意在互相飙升。
“淦!”
“一大早狗粮都吃饱了!”陈决心中吐槽不停,像是个旁观者,看了一段极为狗血爱情故事一样。
不过仔细一想,这发生在程伟和他前女友破镜重圆的一幕,或许正是应了那句所谓的“念念不忘,必有回响”的情景。
啃完剩下的煎饼,陈决没上前去打扰正在旁若无人地你侬我侬的两人,而是走到程伟的车旁,拉开车门把自己的背包背上。
他打算打个车去高铁站,省得破坏了两人之间爱意飙升的气氛。
只是刚绕到驾校的内部道路训练场时,陈决突然听到从远处一个高架的喇叭中,响起了一首歌曲的开头声调和振奋人心的激昂鼓点。
这是驾校为了早上给学员和教练们提神醒脑特意播放的歌,只是没想到过去了那么多年依旧没换曲子。
“又是这首老歌!”
“每次过来练车都能听到,当时差点就给洗脑听吐了……”陈决回头看了一眼那广播喇叭,又看了那些在清晨里哆哆嗦嗦正等着上车练习的驾校学员,感觉往昔发现的一切都是那么近在眼前。
只是正回过身,打算迈步离开时,那广播喇叭中发出的密集的鼓点和悠扬的二胡开始渐渐弱下,一声匆忙磁性又带着一股莫名低沉气息的女声腔调开始唱出:
“天地悠悠,过客匆匆,潮起又潮落”
“恩恩怨怨,生死白头,几人能看透”
“红尘呀滚滚……”
这一刻,陈决迈出的脚步突然戛然而止,像是被这首歌拨动了心底某种特殊的心弦,无数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过,人生的经历开始像幻灯片一样在眼前飞速闪过。
“原来……在这里啊……”陈决嘴里轻轻念叨,停滞不前的脚步再次迈开,在这复古的经典歌声中渐渐远去,直至消失在了那车水马龙和漫漫人潮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