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延禧等辽国的皇室、宗室以及一众缴获被张宪和杨再兴押到燕京以后,燕京城中的人,高兴的有之,悲伤的有之,长吁短叹的亦有之。
这年是辽国保大三年,天祚帝耶律延禧被大乾王朝所俘获,标志着历经九代皇帝、横跨二百一十年的大辽帝国终于彻底落下了历史帷幕。
顺便说一句,这比历史上的大辽帝国灭亡的时间早了两年。
而且,因为耶律大石已死,西辽已经不可能存在了。
另外,耶律雅里这次也被张宪和杨再兴给捉了,北辽也已经无法延续了。
所以,昔日强盛时期疆域东到日本海,西至阿尔泰山,北到额尔古纳河、外兴安岭一带,南到河北中部的白沟河的大辽帝国真的彻彻底底的灭亡了。
李存封耶律延禧为昏狩公,将所有的辽国皇室和宗室的男子全都废为庶人,女人全部收入自己的后宫,然后准备派人安排最近的船队将耶律延禧等辽国的皇室和宗室的男子全部送回应天府,等待将来进一步发落。
吕将得知此事之后,代表大乾王朝的臣民给李存献上贺表:
其契丹主耶律延禧,今已灭亡者,肃将天威,仰伐功之善继;布昭圣武,致敌国之自亡。坐縻八部之酋,曾无一镞之费,事光典籍,欢叶神人,尝观三代以来,因考四夷之事。严狁匪茹,盖尝乘中国之微;匈奴最强,不过用单于之号。蠢尔白狼之裔,昔为赤狄之雄,当五季八姓之扰攘,招九貉五戎而臣属,自为正朔,僭用名称,混穹庐左衽于燕云;为封豕长蛇于代魏。当天下合为一统,而帝命式子九围……
七日后,就在耶律延禧即将登上宝船南下的前一天,萧普贤女跟李存请求见耶律延禧一面。
李存知道萧普贤女跟耶律延禧有仇,历史上,萧普贤女甚至是死于耶律延禧之手。
对于萧普贤女想要去报仇,李存能理解,但李存还是劝了她一句:“人不能总活在仇恨当中。”
萧普贤女拜道:“臣妾便是去了断这段恩怨。”
李存听言,没再说什么,只是派了支护卫给萧普贤女。
耶律延禧杀了萧普贤女唯一的亲弟弟,又将萧普贤女囚禁了七年,如果不是出现女真人反叛,先后攻打下了辽上京和辽中京,让耶律延禧顾及不上萧普贤女,耶律延禧肯定会囚禁萧普贤女一辈子。
后来,耶律延禧一直对耶律淳自行称帝并贬他为湘阴王一事很生气,他把耶律淳和萧普贤女从宗室谱籍中除名贬为庶民,还给萧普贤女改姓虺氏。
如今萧普贤女前呼后拥的来见耶律延禧,耶律延禧哪还能不知道萧普贤女是来找他报仇的?
虽然打死耶律延禧,耶律延禧也不愿意向萧普贤女这个他曾经的阶下囚低头,可现在的形势是,他耶律延禧是阶下之囚,而萧普贤女是李存的皇妃,两人之间的身份天差地别。
所以,尽管耶律延禧百般不情愿,但见萧普贤女来了,耶律延禧还是在第一时间跪拜道:“罪臣昏狩公拜见娘娘。”
萧普贤女展颜一笑:“昏狩公不必惶恐,本宫此来,乃来感谢昏狩公的,并无它意。”
耶律延禧一怔,他不明白萧普贤女这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萧普贤女在侍卫搬来的一把椅子上坐下,然后笑呵呵的说:“本宫三月前诞下一子,官家为他起名李枢,枢儿健康聪慧,得知吾幸,不敢奢求更多,只思报恩也。”
顿了顿,萧普贤女看着耶律延禧,继续笑着说:“本宫想了许久,不知该感谢何人,直到昏狩公被官家捉来,本宫方大彻大悟。”
“若非昏狩公昏庸至极,将我大辽万里江山、上百万人马丢得一干二净,本宫与官家一北一南,本宫还是耶律淳之妻,如何能在一起,本宫又如何能为官家诞下枢儿,怕只怕本宫这一生皆无子无女,孤老一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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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普贤女笑容不减得继续说道:“任地时,你说本宫该不该谢你,昏狩公?”
耶律延禧知道萧普贤女说得是反话,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耶律延禧难道还敢反驳不成?
耶律延禧只能顺着萧普贤女的话说:“能得陛下喜欢,又能为陛下生下龙子,乃娘娘大幸,罪臣不敢邀功。”
萧普贤女俏脸一板:“诶,昏狩公莫要推辞,此功舍昏狩公其谁?”
萧普贤女非要将这个“大功”按在耶律延禧身上,耶律延禧还能说什么,他只能把嘴闭上,随便萧普贤女拿言语侮辱他。
见耶律延禧不出声了,萧普贤女也不着急,她自顾自的又说:“有恩不报,非本宫做人之道,本宫是得了成为官家妃嫔好处之人,这种好处,本宫岂能独享,不分润给昏狩公的妃嫔?”
听到这里,耶律延禧一下子就意识到萧普贤女干了什么,他的心也瞬间就提了起来。
见耶律延禧猜到自己干了什么,萧普贤女笑道:“萧贵哥是个心善的好女人,本宫被昏狩公困在上京时,就她常去看本宫,说老实话,这么好的女人,跟昏狩公,真是可惜了,好在老天开眼,赐给她一个能真正配得上她的好男人。”
耶律延禧是真的爱萧贵哥,萧贵哥也真的是耶律延禧的软肋。
所以,见萧普贤女对萧贵哥下手了,耶律延禧忍不住厉声质问:“你将朕的元妃怎么了?”
萧普贤女一听,呵斥道:“大胆,你已被贬为昏狩公,安敢用“朕”来自称,又安敢惦记官家新纳元妃?!本宫必将此事如实上奏给官家,请官家诛你九族!”
耶律延禧一听,冷汗顿时就吓得涌了出来,把他的嵴背给打透了。
耶律雅里小声对耶律延禧说:“父亲莫怕,我等是死是活,非她一妇人一言可定,得看大乾皇帝之意,父亲断不可再被她所激,说出大逆不道之言,否则我等必死无疑。”
经耶律雅里这么一提醒,耶律延禧才反应过来,萧普贤女也不过就是李存的一个玩物罢了,她要是真有处置他们这些人的权力,又怎么会试图激怒他们,让他们犯错,然后请李存诛杀他们?
想明白这些,耶律延禧一改之前的暴躁,心平气和的说:“刚刚乃罪臣口误失言,罪臣定会上奏章给陛下请罪,就不劳烦娘娘了。”
萧普贤女看了耶律延禧身旁的耶律雅里一眼,微微一笑:“这便对了嘛,偌大的大辽帝国都被昏狩公给败光了,还差几十个女人?”
“那本宫便继续说了,萧贵哥对昏狩公还是有感情的,她不想去伺候官家,跪下来哀求本宫,还一度想要自杀为昏狩公守洁。”
说到这里,萧普贤女看向耶律延禧:“真是有些理解不了你,哪怕只是为了这么好的女人,你亦要奋力一把,但凡你少昏庸那么一点点,这么好的女人也不能在别的男人身下程欢。”
耶律延禧深吸了两口气,就当没听见萧普贤女说什么。
萧普贤女见此,又说回正题:“本宫说到哪了?哦,对,说到萧贵哥不愿意去伺候官家,还跪下来求本宫。”
“按说看在萧贵哥曾经常去看望本宫的份上,本宫应该帮萧贵哥才是,可本宫转念一想,官家年轻力壮,英明神武,英雄盖世,乃天底下最好的男人,而昏狩公昏庸愚蠢,刚愎自用,乃天底下最差的男人,且官家即将完成大一统成为天下共主,昏狩公却成为阶下之囚,一生皆被囚困,萧贵哥跟官家不比跟昏狩公强百万倍?”
“故而,本宫只有令萧贵哥跟官家,成为官家的女人,才是本宫报答萧贵哥,基于此,本宫便跟萧贵哥说,昏狩公今为阶下之囚,若无人护佑,昏狩公必被官家所杀,萧贵哥一听官家要杀昏狩公,忙问本宫,她如何能帮上昏狩公。”
说到这里,萧普贤女笑得别提有多灿烂了:“本宫对萧贵哥说,她只有得到官家的宠爱,才能在官家要杀昏狩公之时为昏狩公求情,这个傻女人竟然信了,然后求本宫,快点将她送去伺候官家……”
耶律延禧明知道萧普贤女说这些是为了激怒他,他不想被萧普贤女激怒,不,准确的说,他不想送命。
可萧普贤女学得实在是太生动了,以至于耶律延禧都能想象得到,萧贵哥为了救他而主动去陪李存的一幕。
所以,耶律延禧不受控制的又被萧普贤女给激怒了。
耶律雅里和耶律定一左一右死死的抓住耶律延禧,不让耶律延禧做出害了他们这些人的蠢事。
萧普贤女仿佛没有看见耶律延禧那恨不得把她给咬死的神情,继续刺激着耶律延禧:“本宫亲自帮萧贵哥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还让人取来了萧皇后的皇后服给萧贵哥穿上,亲自将萧贵哥送到官家的床上。”
“昏狩公莫要担心,官家对萧贵哥很温柔,不像第一次对本宫,那么粗暴,许是官家也怜惜萧贵哥乃水一般的美人。”
“萧贵哥真是一等一的尤物,本宫一个女人见了,都忍不住食指大动,官家一夜间怜惜了她七次,仍性致不减,对本宫都未有过任地大的性致。”
“事后,萧贵哥向官家求情,求官家饶昏狩公一命,说她甚么都愿意做。”
“官家对萧贵哥的表现很满意,答应萧贵哥不杀昏狩公。”
“昏狩公如今知晓了罢,你能苟活性命,皆赖萧贵哥用身体所换。”
耶律延禧再也忍不住了,他张嘴欲骂萧普贤女,却被国王捏里从后面一把捂住了耶律延禧的嘴,不让耶律延禧骂出半个字。
萧普贤女继续加大攻势:“还有你那六个女儿,本宫也已经安排她们服侍过官家了。”
“令本宫印象最深刻的是余里衍,小姑娘第一次伺候男人,非常害怕,直喊她母亲萧瑟瑟的名字,本宫当时就在想,也就是萧瑟瑟被她那昏庸至极的父亲给赐死了,否则也定然难逃被官家疼爱的命运,喊萧瑟瑟的名字有甚么用?”
“斡里衍、大奥野、次奥野运气不错,有她们的母亲手把手的带她们,使她们很轻易的就过了从女孩变成为女人的这一关。”
“牙不里和骨欲很有天赋,关键够醒目,知晓今后要仰仗谁得鼻息而活,现今她二人对本宫言听计从,本宫已经开始调教她二人,保证她二人能变成官家最好的玩物。”
“还有昏狩公的那些妃嫔,她们跟本宫抱怨,昏狩公只爱狩猎,一直在冷落她们,如今不会了,官家身体健壮,无女不欢,本宫定然会将她们全部安排给官家,若是少一人,本宫便不算报了昏狩公杀本宫之弟、囚禁本宫七年及致使我大辽灭亡之恩。”
“唔唔唔唔唔……”
耶律延禧越听越愤怒,越愤怒越挣扎。
可现在,已经不止耶律雅里、耶律定、国王捏里等人控制耶律延禧了。
赵王耶律习泥烈、辽太叔胡卢瓦等人也纷纷出手抓住耶律延禧,不让耶律延禧冲动,害死大家。
萧普贤女看着这可笑的一幕,眼珠一转,冲辽太叔胡卢瓦说:“太叔前些年新纳的小王妃亦是一美人,本宫定然会关照她的。”
萧普贤女又看向耶律习泥烈:“赵王妃斡里衍乃本宫近亲,本宫亦会关照她的,嗯……今晚就叫她去侍寝。”
萧普贤女再看向耶律雅里:“雅里的王妃亦是美人,今晚本宫会一并安排上的,如何?”
萧普贤女每点中一个人的名字,那人的心就是一揪,因为这就意味着其妻女将要被送去伺候李存。
好多人都恨萧普贤女恨得牙痒痒。
可萧普贤女却迎着这些人的目光说:“你们不该恨本宫,并非本宫致使大辽亡国的,相反,本宫还曾努力救过大辽,奈何,昏狩公将大辽的底子全部掏空了,叫本宫回天泛术。”
“你们应该感谢本宫,若非本宫将你们的妻女送给官家,你们安能在她们的佑护下苟活?”
“若你们心中真有恨,便好好想想,到底是谁害得你们的妻女沦为别的男人的玩物?!”
耶律延禧他们猜得没错,萧普贤女没有能力杀死耶律延禧,所以,她只能激怒耶律延禧,让耶律延禧作死或是自裁,亦或是让别的也恨死了耶律延禧的人弄死耶律延禧。
萧普贤女固执的觉得,大辽帝国已经灭亡了,耶律延禧这个亡国之君就不该活着,就该为大辽帝国殉葬。
如此,大辽帝国还能亡得有点尊严。
可萧普贤女失败了。
原本耶律延禧真被萧普贤女给激怒了,可当耶律延禧发现,被绿得人根本不只他一个,他又心安理得的躺平了。
耶律延禧自我安慰道:“有甚么比活着更重要?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而其他辽国的皇室和宗室的男人在经过了最初的愤怒了之后,竟然也都慢慢的平静了下去。
或许,他们在被捉得那一刻,就已经想到了这种可能。
现在,他们只不过是在接受这个现实罢了。
见耶律延禧平静下去了,其他辽国的皇室和宗室的男人眼里也没有了愤怒,萧普贤女说着说着,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看着这群懦弱的男人,萧普贤女知道,辽国是真亡了,就算将这些人给放了,他们也只不过是一群行尸走肉罢了。
突然!
萧普贤女变得意兴阑珊起来。
萧普贤女慢慢的站起身来,然后边往外走、边说:“君王城上竖降旗,妾在深宫那得知?十四万人齐解甲,更无一个是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