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一个伤员,乖乖听话就好了。
上杉结衣偏不,遮住北原凉介的眼睛,还各种挣扎蹬腿。
于是她又摔了一次,跟北原凉介一起摔。
不久后,北原凉介的鼻梁上多了片创可贴,上杉少女一条腿缩着一条腿直挺挺,把不能给人看的东xz在了身后,瓜子小脸依旧红到了脖子根。
“咣当”一声,男人走了,未留下任何言语。
而羞意渐退、怒意跟着退去的上杉结衣,心中不知为何升起了点点奇异的感觉。
“他好像真不认识我……”
上杉结衣知道,有些人喜欢玩欲擒故纵的套路。
不过离开的那个男人自始至终看结衣都像在看麻烦加一个小丫头。
她明明比他大好几岁。
“而且他还是个小白脸,凭什么看不起我?”
晚上的家教课,美惠子妈妈看出了北原凉介老师的心不在焉,提前结束了课程。
今晚,小悠子得到了宝贵的看动画片的时间,北原凉介与美惠子妈妈隔着小孩子而坐,前者手中握着刚刚煮好的茶。
美惠子说:“北原老师,是遇上什么烦心事了吗?”
北原凉介饮茶,随后说道:“是有一点,不过是小事,实在是不好意思。”
“北原老师您太客气了,上个月的考试悠子又进步了一名。”
“是悠子聪明。”
“也是您教的好。”
课程提前结束,北原凉介本打算抱歉告辞,奈何小悠子不让他走。
悠子说动画片很好看的,北原尼酱还从没和她一起看过动画片。
人家妈妈说今天就到这里,没说扣薪水,北原凉介便坐了下来。
不过小悠子早上好像醒得有点早,还不到九点,眼皮就开始打架了。
她躺在了妈妈的大腿上打瞌睡,这一次北原凉介想要悄悄熘走,起身才想起自己的小拇指被小丫头抓着。
“爸爸别走”
小悠子迷迷湖湖地说:“爸爸,妈妈”
一时间,场面尴尬至极。
同样的夜晚,东京北的白马神社,西岛爱理前来看望“失恋”的乃香伯母。
“伯母,我早说过,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西岛爱理带着好几百分的怒火道:“三十岁的大叔,他起码有五十岁了,他还有孙子,简直就是个大骗子!”
吐槽二十分钟,她又握住白马乃香的手,柔声安慰:“您不用谢我,我是莹子最好的朋友,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而且从另外一个角度看,这也不完全是件坏事,您想,您已经跟那个老头子绝交了,不用再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人的时间是最宝贵的财富,过几天我给您介绍一个,保证年轻多金有才华!”
白马乃香说:“不用了,本来就是在网上闹着玩的北原真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儿?”
西岛爱理斩钉截铁:“当然,我还能骗您。”
乃香妈妈与爱理姐姐,一个澹澹哀伤,一个变着花样的花样的为对方解闷。
现实与网络,区别很大,白马乃香其实也做好了现实中的北原与想象中差距很大的准备。
可对方竟然谎报了二十岁的年纪,已经有了第三代,爱理还说那个北原老头和他老婆没离婚。
这让乃香太失望了。
说好的还能做朋友呢?
另一边,
西岛爱理是嘴上说着,心里面大骂混蛋北原凉介。
如果不是他,她何至于跟乃香伯母撒这种谎。
北原凉介不是五十多岁的小老头儿,而是刚满二十岁的东大学生。
年龄问题不是最大的问题,重点是爱理湖里湖涂地被他拿走了最宝贵的东西。
接下来该怎么办?
谎一旦撒了,未来就得用更多的谎来弥补漏洞。
以白马家与西岛家的关系,北原凉介肯定还是要和乃香伯母见面。
倘若暴露了真相
不,不可以,就算她不撒谎,那样的年龄差距也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她这么做同样是怕伯母在感情路上吃亏。
北原凉介那个臭无赖,见了乃香伯母指定会死缠着不撒手,然后等伯母年纪再大一些,容颜不再,弃之如履。
“可我还是觉得很对不起伯母”
爱理心中暗道。
不过她是西岛爱理,不是住在北原凉介隔壁的夏海千代阿姨,很快便把锅甩在了男人身上。
没错,“都赖那个臭男人,我和他不共戴天!”
“阿嚏”
回到家,已经钻了被窝的北原凉介忽然打了个喷嚏。
“我这是着凉了?”北原凉介疑惑说道。
他的身体健康,又没淋雨之类,按理说不应该。
那就是有人在骂自己。
北原凉介想起了前往东大宣示主权的西岛爱理,想起瘸了一条腿的上杉结衣。
爱理是个大小姐,上杉结衣自称偶像歌手。
回家路上,北原凉介听了她的歌,一般般,不过小丫头舞跳得不错,动感活力,带一点点小妖娆但不媚俗。
再想想隔壁家的夏海阿姨,花田家一时间的尴尬,感觉最近几天自己的生活有点糟糕啊。
“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北原凉介打了个哈欠,“还是先想想怎么收拾爱理大小姐吧。”
一周后的下午,北原凉介挨捶挨捶再挨捶。
头发乱糟糟的爱理泄愤完毕,又咬了某人一口才道:“北原凉介,你就是故意的!……我说了多少次,不许在里面,我怀孕了你就老实了是不是?!”
北原凉介说:“当然不是,我是不小心,不过有小宝宝是好事,我想要个女宝。”
“女宝个球,我答应要嫁给你了吗!”
北原凉介扑了上去,把那双尚有些颤抖的长腿扛在了肩上。
西岛爱理不服!
蠢蠢欲动。
西岛爱理服了,忙说嫁,但等到某人放开以后,立马反悔,施放夺命连环jio。
北原凉介躺了下去,与之肩并肩。
又闹过一阵,北原凉介说:“爱理姐,你觉不觉得刚才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
两只肉丝小jio还在男人手里捏着呢,西岛爱理挣扎不过,便别过头去说:“你变态。”
北原凉介道:“这可是你说的。”
“我不要了!”
“那……在有女宝之前,你先扮演一回……”
这一天,北原凉介察觉到了似曾相识。
也是这一天晚上,北原凉介察觉到了更多的不对劲。
他来到这座世界二十年了,二十年的平凡,换来与一位财阀家大小姐的阴差阳错。
想来只要能够坚持到与爱理步入婚姻的殿堂,北原凉介的后半辈子都不会太过坎坷。
可他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然后第二天早上,起床去上专业课,北原凉介看到了一名行人因为闯红灯被撞飞。
司机自车窗探出头来,大声喝骂,而那名本来死去的行人,从地上爬起来,便继续往前走。
行人似乎有要紧事,没搭理任何人。
很快交通恢复正常,北原凉介在公共汽车上看清楚了一切。
紧接着,北原凉介的头便是刺骨的疼,等他醒来,已是医院的病床上,一名戴了口罩的护士小姐正在帮他换吊瓶。
“北原先生,您醒啦,我去叫医生。”
护士小姐见他醒来转身便走,吊瓶还没整好,以至于医生过来的第一件事是训人。
血管里进空气,乃是大事,搞不好要闹出人命的。
香泽护士向医生道了歉,又向北原凉介诚心诚意道歉,整个人像极了缩起来的小兔子,眼睛红红,快哭了。
北原凉介摆了摆手说没事,他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发生其实很简单,北原凉介不小心撞到了头,导致昏迷。
医生诊断是轻微脑震荡,需要住院观察几天,医院已经通知了他的家里人,人已经来过一次,回去做营养餐了。
北原凉介瞧了瞧时间,自己昏迷不过三个小时。
家里人?
是夏海阿姨……
当时夏海阿姨刚好发来了一条信息,随后得知此事,紧赶慢赶地来到了医院。
“夏海阿姨,我没事,就是突然头晕,撞到了栏杆,今天就可以出院。”
北原凉介说着,便要起身,又被对面有一双桃花般柔美大眼的漂亮女人按了回去。
“医生已经说了,你需要住院观察,而且怎么会突然头晕呢?”
实际上不光是晕,北原凉介是被疼晕了过去,而后才是拿头往铁栏杆上面撞。
不过光这夏海阿姨还拿看重伤病号的眼神看自己,实话实说,八成又要节外生枝。
他的头检查过了,不存在任何问题。
至于疼痛的原因昨天晚上太不当人了?
一勺白粥送到了北原凉介的嘴边,他吃了,并很享受饭来张口的感觉。
主要这确实是个意外,被人关心照顾的感觉也是极好的。
喝完了粥,北原凉介要下床。
夏海千代说不行。
北原凉介有点不好意思,用那只没有插管的手指向靠病房一角的卫生间。
这间病房“独门独院”,只北原凉介一个病人,朝向南,尚能看到泛红的太阳,要不是会被拦下,北原凉介的行动路线会是先解决生理问题,再去楼下走走。
“我扶你。”
夏海阿姨伸过手来。
北原凉介说不用,没想到一向软软的大阿姨执拗起来,自己竟然拗不过。
当然,北原凉介有一只手是完好的,进了卫生间可以自理。
不过头上的伤没有夏海阿姨说得那么严重,却也不是半点影响没有。
疼是真的疼,还有点晕,以至于刚刚站起来的时候,北原凉介的半边身子都靠在了夏海千代的身上。
不多久,
流水的声音响起。
夏海千代面颊微红地背对而立,直到北原凉介说好了,才重新转回身。
但是回去的路上,北原凉介想起自己忘了洗手。
这一点夏海阿姨同样想到了,于是等北原凉介躺回到床上抽了两张消毒的湿纸巾帮忙擦拭。
“夏海阿姨,因为我的事儿,耽误您工作了吧?”北原凉介问道。
夏海千代却说:“工作哪天都可以做,身体最重要。”
两人又聊了一阵,见北原凉介打哈欠,夏海阿姨起身告辞。
只不过,那两张擦过手的纸巾被带出了病房。
纸巾而已,随手扔掉即可,可小原的手夏海千代思来想去,直走出医院,才将纸巾丢进了垃圾桶。
下午,夏海千代去了趟学校,瞧了眼手下几名研究生的项目进度。
大学教授,虽然是副的,但若想清闲完全可以当甩手掌柜,把手中的活儿全部分派下去。
夏海教授本来的打算是回来工作到五六点,然后煮了晚饭再去看小原。
然而进入工作之后,她的心始终静不下来,耳边似乎总有个声音对她说“纸巾、纸巾”。
这还不算完,五点钟的时候,小原发来了一条信息,说他已经在医院订了晚餐,就不用麻烦夏海阿姨了。
由此,夏海千代不知怎么回到了家,自己的饭忘了做忘了吃,天空亮起星光才回过神来。
“该去医院看看了,对。”
夏海千代收拾收拾,乘坐电梯到了地下车库。
只是住院观察,北原凉介的精神状态也不错,晚上完全可以不再过去。
夏海千代选择性地忽视了这些,抵达医院,住院楼已然熄灯。
病人们的休息时间到了。
“哒哒哒”,高跟鞋的声音。
今天晚上,收拾过后的夏海千代头发是散落下来的,上半身是白色贴身短袖,外罩一件浅绿色的针织衫,下身碎花长裙,裙摆之下是黑色丝袜包裹的小腿。
平日里,出门在外的夏海教授远没有此刻的光彩照人。
到了五楼的503房间,夏海千代轻轻拧开了门把手。
里面黑着灯,全靠走廊里的灯光照明,位于门口的夏海千代可以看到病床上身影的轮廓,但也只是轮廓,不知道小原睡了没有。
“小原你睡了么?”
夏海千代轻轻呼唤了一声。
昏暗中,没有回应,只有平稳地呼吸声。
北原凉介应该是睡了。
既如此,夏海千代也该回去睡了。
她没有,反而放轻脚步走到床头,缓缓坐下。
如此距离,小原轻松平静的面容就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他睡着了,偶尔鼾声,二十岁的他没有稚气,很帅很好看很有男人味。
夏海千代伸手触碰了一下,一触及分。
纸巾,纸巾。
如果不是她的年纪太大了点,她很愿意照顾小原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