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面,地狱火凤的哀嚎由远及近像一盒缝衣针洒在我的脑海中,让我痛苦万分。梦中的我再次听到那个熟悉而又苍老的声音:“拿起剑,亨莫,拿起他,我们将无人能挡,你将无人可敌。”莫德雷德之剑在话音结束后出现在我面前。
我明明把它留在了赫利家,不对,这是梦。
可劳拉的声音接着传来:“亨莫,你杀了我的父亲,是你。”我痛苦地跪在地上,心里内疚万分。自我了断吧,如果这是梦,那就让我快点醒过来。想到这,我猛地拔出面前的莫德雷德之剑,准备插进自己的胸口。就在我咬牙闭眼的时候,一双手从背后猛地将我拉出了黑暗。
“咕咚”一声,我摸了摸摔疼的鼻子,坐了起来,睁开眼看了半天才发现,我现在正坐在埃尔多村里,新房子的地上。
“呦,这个梦做的不错,差点就回到上帝的怀抱了啊。”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来。不用问也知道,这个时候幸灾乐祸的肯定是那个秃老头。
盖因斯在我身边躺下,仰头看着我,说道:“小崽子,你这个梦挺精彩啊。”
刚从噩梦中惊醒,我有气无力地说道:“谢谢啊,老家伙。”
盖因斯满意地嗯了一声,接着悄声说:“我说小崽子,这次没我,你真的就陷在恶魔低语里面了。”
恶魔低语?这不是都好久之前的事了吗?我觉得奇怪:“老祖宗,什么意思?地狱火凤现在被戴尔·赫利封印,莫德雷德之剑我也没有带在身边,哪里来的恶魔的低语??”
盖因斯看着天花板想了想,说道:“我想,应该是你多次大量使用莫德雷德之剑和地狱火凤的力量,让他们的元素力量在你体内流动,循环,最终在你体内留下的也就是他们力量的一部分,换句话说,现在你已经成为他们的一部分。”
“。。。”我无言以对,现在脑袋发胀,鼻子酸疼,不过总觉得越来越玄乎了。
见我不信,盖因斯问了我一个我一直忽略的问题:“小崽子,你就没好奇过我这一次是怎么出来的?”
“你?你不是一直可以出来吗?”我揉着鼻子没好气地说。
“嘁,我怎么会有你这么蠢的后代。”盖因斯气哼哼地坐起来:“从我被莫德雷德之剑封印进你的身体开始,我就只能接受你的召唤出现,因为从某种意义上说,你是我的牢笼,我也一直被你的原生力量困在你的身体里。但这一次,我发现你自己原生的力量已经微弱得近乎消亡,困扰我的牢笼没了,我在你身体内还不是随意消失现身。也能够窥探到你的梦境,顺便救了你的小命。”
我握紧拳头在眼前晃了晃,虽然听不太明白盖因斯的理论,但是我大概明白了眼下的糟糕情况。盖因斯接着说道:“亨莫,现在你的身体内封印不住任何力量,因为你的原生力量已经逐渐被地狱火凤和莫德雷德之剑侵蚀。除非你学会将这两种力量变为你自身的能力,也可以说,这是你眼下唯一的选择。”
盖因斯顿了顿语气低沉地说道:“亨莫,你刚才在梦境见到的,都不是幻象。那些就是你体内地狱火凤和莫德雷德之剑力量的化身。”
“是吗,又来,那既然他们在我体内,这不是好事吗?!”懒得动脑子的我,闭着眼睛靠在床边。
盖因斯可能想说什么,也没再多说,打了个响指就消失了。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响了起来,我起身打开门,是西瓦尔后面跟着两个人,抬着一大口铁箱子。我赶紧让他们进来,箱子放下后,西瓦尔支走了那两人,将油灯拿到箱子边,我看着这么一个大箱子觉得奇怪。
西瓦尔一边开箱子一边说:“亨莫先生,这个箱子是我们家一直流传下来的,是我的祖先用美特蒙特山的矿石打造,累死我了。”西瓦尔喘了几口粗气,接着开始踅摸着开锁。
我好奇地蹲在西瓦尔旁边,听他告诉我这个箱子的事情。
这个铁箱子是美特蒙特山的铁匠们储藏工具、作品和其他资料等宝贝的地方,美特蒙特山脚每一个有名的铁匠都有一口这样的箱子,箱子边上还有自己雕上去的花纹。为了防止流传后世的时候,箱子损坏,每名铁匠在临死前都会用一层其他耐腐蚀的金属熔炼后浇筑在箱子上,这样既能有效防止年深日久的侵蚀,还能保护箱子里的东西。
西瓦尔·艾布罗斯家的这个箱子,整体用类似银的金属浇筑,却在接口处精巧地做了一排机关口,这让我不得不佩服他的祖先巧夺天工的手艺。
看样子,西瓦尔开这个箱子还要一会儿,我上下四周观察起这个箱子。箱子四周凹凸不平,凑近了仔细看,似乎能看到雕刻的人的脑袋之类,即使是在阳光下也不一定能看出,更何况现在到了夜晚,我们只有油灯,如果不仔细看,确实很容易错过。把西瓦尔往旁边让过,我找来碳块,捣成细细的碳粉,混合着水搅匀后抹在箱子上,接着拿来一张纸轻轻蒙在箱子正面,用嘴来回吹了半天,算是基本把箱子上的刻版拓了下来,用同样的方法把箱子上下左右的面全部拓下来,摊放在桌上,仔细看了起来。箱子顶上是杂乱无章的金属孔洞纹路,四周的雕版虽然已经不清晰,但勉强辨认还是能看出大概,来回组合后,是一副很长的雕版画。画面上,一个孔武有力的人在抡着铁锤,捶打着什么兵器,面前站了十三个人,为首的一个人带着王冠,身后跟随十二名随从。
这时西瓦尔也凑过来,看了一会儿他又数了数上面的人数,奇怪地说道:“这好像讲的是我的先祖在给亚瑟王和他的圆桌骑士们打造武器盔甲的故事。”
我顺着西瓦尔的指点仔细看过去,确实,亚瑟王和其他十一个人都手执宝剑,只有亚瑟王身边的一个卷发骑士手中没有兵器,虽然看不清脸,但是画中依然透露出这个人对铁匠手里正在打造的兵器的渴望。
“等等,这个兵器。”西瓦尔脸几乎都要贴在纸上。
“这个兵器怎么了?”
“你看,我先祖手中正在打造的这柄剑怎么那么像你之前手里拿的那柄剑呢?”
西瓦尔的一番话在我脑中如同流星划过,我赶紧将画拿过来仔细看,一边看一边问:“西瓦尔,你确定吗?”
他骄傲地拍了拍脑袋,得意地说:“那是当然,亨莫先生,我们艾布罗斯家族祖传的对这些铁器兵器,铠甲等,一眼望!见过了就绝对忘不掉!听我父亲说,我的祖上打造兵器甲杖之类,都不需要画草图,一气呵成,分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