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声没有如期而至,自己手下的警察们毫无冒着风险更进一步的意思,再加上那个倒霉记者一直站在旁边拿个笔在记录。
波特警长除了站在原地和工人纠察队干瞪眼外,没别的选择。
这边还在僵持,不远处天台上的有些人已经按捺不住了。
“波特在搞什么?”
州长向着广场的方向上看去。
从他们的方向,只能依稀看见站在大篷车上的霍利和他身边的人群。
原计划中的警察并未出现在广场上,更别提逮捕和驱散人群了。
广场上的人依旧注视着自己那位年轻的领袖。
掌声在广场上不断响起,经久不息。
“把海尔曼给我找过来!”州长低声对一旁的随从说道。
随从匆匆而去。
不一会儿,海尔曼便从楼梯走了上来。
他从游行一开始就一直待在附近。
州长见到海尔曼到来,冲着他勾了勾手指头,然后把他带到天台的一个角落,沉声问道:
“你和你的人怎么回事?”
“州长先生,可能出了点岔子,额,我找的那个人,可能,胆怯了......”
海尔曼回答道。
他现在的状态跟吃了屎一样难受。
从业这么多年,他看人很少看走眼,但这两天的经历让他对自己的职业生涯产生了怀疑。
先是那个叫哈尼夫的,拿了自己的钱之后再没了下文。
堂堂边境侦探社一州负责人,被一撸到底居然还死皮赖脸待在原单位苟着,脸还要不要?
再者就是那个叫鲍文的卧底,和自己聊的时候咬牙切齿,一副要康慨就义的样子,说什么“纵观世界gm哪有不流血的,如果要流,就先从我开始!”
结果到了关键时刻人影子都没看见。
边境侦探社招的都是些什么人?他们是怎么做到这么大的?
“这件事本不该我来管,要不是布兰南这不争气的混蛋临阵脱逃,我根本不会找你上来。”
州长面色阴冷,狠狠地剜了海尔曼一眼。
“你听着,如果半个小时之内我看不到广场上那帮混蛋被抓起来,你和布兰南两个人就给我乖乖地滚出加州!听明白没?”
海尔曼不敢反驳,转过身匆匆地走下了楼。
州长吐出一口气,走向了天台靠边的栏杆。
他和他周围的商人们现在的注意力全部在对面的广场上。
没有人发现,天台上还少了一个人。
在海尔曼下楼之后,陈剑秋,也跟着走了下去。
海尔曼脚步匆匆,带着两个平克顿的侦探向着广场走去。
他们来到了一栋公寓的下面。
波特警长的叫骂声从隔壁的街道传了过来。
“你们在一楼守着,不要放任何人进来。”警长吩咐完那两名下属,便向着二楼走去。
二楼有几间公寓,海尔曼快步走到其中一间的门前。
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两根铁丝,在锁孔中转了几下便打开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并没有人,省却了他的一些麻烦。
海尔曼快步走到了窗前。
他将窗帘撩开了一条缝,然后顺着缝看了出去。
这间公寓的窗户,正对着警察和工人纠察队对峙的现场。
警员们一个个垂头丧气,手里的枪都快拿不稳了,而波特警长也束手无策,正站在自己警员的前面,叉着腰骂街。
“你们这些杂种,有本事来动我试试?”
警长一边骂,一边紧盯着对面的动静。
他已经用尽了毕生的勇气。
只要对面一有动静,波特便立刻卧倒或者向自己身后的人群里钻。
然而工人像是接受过训练一样,没有任何反应。
没有反唇相讥,没有叫骂对垒。
邓肯表情漠然,但手指始终放在左轮手枪的扳机附近。
海尔曼深吸了一口气。
是时候给下面的人提提神了。
他左手将窗户轻轻推开,右手摸向了自己的腰间,目光则落在了波特的身上。
海尔曼准备给警长的非致命部位来上一枪。
胳膊,或者大腿。
这个距离,自己断没有失手的道理,但要是这个倒霉蛋被击中了骨头或者伤口感染,那就不关自己的事了。
左轮手枪的枪管伸出了窗户,对准了波特警长。
正当海尔曼全神贯注,准备扣动扳机的时候。
他突然感到自己脖子后面的汗毛竖了起来。
那是一种危险将至的感觉。
这是他混迹于西部这么多年的成名绝技,也是他之前能在平克顿侦探社功成身退的秘诀之一。
这种天赋不是每个人都有。
海尔曼从窗户玻璃的反光,骤然看见一个人从阴影中浮现,一记手刀向他袭来。
侦探一个侧身避过那记手刀,调转手中的枪口,想要给身后的袭击者来上一枪。
对于一位五十多岁的老人,他的速度足够快,如果年轻一点,他的速度可能还要更快。
陈剑秋的第一击落空了。
他的攻击很少落空,尤其是第一击。
不过他的动作没有任何停顿,掌刀于空中收住,变掌为爪,向着海尔曼拿着枪的那只手抓去。
陈剑秋动作极快,后发而先至。
还未等海尔曼反应过来,他的手和枪已经被对方牢牢握住。
他想扣动扳机,却发现陈剑秋的中指已经扣住了他的指头,让他动弹不得。
陈剑秋嘴角微微上扬,食指骤然发力,敲向了转轮弹巢。
整个弹巢像是被铁锤撞击了一样,飞了出来,“冬”得一声砸在了公寓的地板上,滚出老远。
海尔曼彻底傻了。
他的这把柯尔特是单动式左轮,不像陈剑秋那把经过改造过,转轮可以向侧面弹开,它的转轮是固定在枪身上的。
这把枪跟着他很久了,坚固耐用,可如今在陈剑秋的手里却像玩具一样。
只是片刻的失神,一把锋利的匕首已经架在了海尔曼的脖子上。
“陈老板,好身手。”
海尔曼受制于人,长叹一声,嘴中蹦出来几个字。
“我说嘛,布兰南加的仆人怎么都这么老?”
陈剑秋一手拿匕首架着海尔曼的脖子,另一只手开始从海尔曼的身上掏枪。
除了刚才被陈剑秋破坏掉的那把外,靴子里和衣服里各自还有一把。
“鲍文是不是也被你们控制了?”海尔曼问道。
“我可以选择不回答你的问题吗?”陈剑秋把枪塞进了自己的口袋,对着房间的大门努了努嘴。
海尔曼被陈剑秋押着出了门,然后沿着楼梯下到一楼。
在一楼楼道的角落,他看见了那两个替自己放风的下属,都委顿地靠着墙坐在地上。
海尔曼闭上了眼睛。
这种身手,他在西部纵横了几十年都没遇到过。
自己的下场,应该和角落里这两个人一样。
然而,他等了好一会儿,那把匕首也没有划过他的喉咙。
有人在用绳子捆他的手。
海尔曼睁眼一看,发现拿匕首的人变成了他熟悉的哈尼夫,而正在捆他手的人,是一个不认识的小伙子。
而陈剑秋早已不见去向。
海尔曼不说话,看向哈尼夫的眼神里充满了鄙视。
“少拿这种眼神看着我!”哈尼夫完全不在乎海尔曼的眼神,“边境侦探社加州负责人亲自替你绑绳子,你应该感到荣幸才对。”
唐尼绑完了绳子,又拉了两下看是不是足够结实,随后直起身冲着海尔曼憨厚一笑。
“速度走吧,广场那边台子都搭好了,等他上场呢。”
哈尼夫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