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雷德背后的枪声再次响起,他突然发现,无论自己的人面朝着哪个方向,背后总会有人进行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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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句话说,他被夹击了。
“不要管后面,先解决羊群里的埋伏!”弗雷德抹了一把脸,高声下达命令。
可当他张嘴的时候,一口雨水直接灌进了他的嘴里,这让他的话变得含混不清。
于是,他的那道命令很快被雨声和枪声给淹没了。
弗雷德依旧疯狂地射杀着绵羊,可他的手下们动摇了。
可能他们觉得在暴雨中对着一群羊射击不太体面,亦或者自己的老板看上去已经疯了。
他们现在也对自己老板之前的话产生了怀疑。
这个牧场怎么可能只有几个人守卫!
背后那间屋子的人不说,现在正冲着自己这边开枪呢;羊圈这边的敌人少说也有五六个,藏在哪都不知道。
老板肯定是中了计了。
在雨里面挨上一颗铅弹可不是开玩笑的,再淋上点雨,十条命也不够死啊。
他们纷纷向着附近能避雨的地方跑去,比如:仓库。
唯一一个,还算有点良心的,跑到弗雷德的身边,拉起弗雷德的胳膊就要往仓库跑。
“松开!你干什么?”弗雷德并不领情,他一甩手,挣脱开手下的手臂。
可是他劲用大了,身子一歪,一脚踩进了旁边一坨被雨淋湿的羊粪里。
“fuck!”弗雷德的愤怒,到达了极点!
但很快,他发现,刚才这个无意识的动作救了他。
一颗子弹击中了他的耳廓。
剧痛从右耳传来,他惊慌失措地摸了过去,却发现没有摸到自己的耳朵。
他把右手伸到自己的眼前一看,发现手心里是雨水夹杂着血水。
随后,手下一把把他扑倒在地,趴在了地上。
弗雷德的脸贴到了被雨水打湿的泥土。
他发现,自己的半个耳朵,正躺在离他不远的另一坨羊粪上,任凭雨水冲刷。
“嗷”弗雷德捂着耳朵痛苦地大叫了起来。
不过他应该感到庆幸,如果不是刚才的错进错出,被打掉的就不是他的耳朵了,而是他的脑袋。
羊圈中的枪声再次响了起来,袭击者似乎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弗雷德的人。
正捂着帽子跑向屋子避雨的他们,错就错在,把屁股对着羊群。
刚才杀羊杀得最欢的两个人,一前一后,被打了个串糖葫芦,一头栽倒在泥水里。
他们临死前,头刚好转向弗雷德的方向。
雨水在打在地上,溅起一朵朵泥花,透过泥花,弗雷德看到了两双死不瞑目的眼睛。
弗雷德的手下们一边跑,一边向羊群的方向望去。
此时的雨幕像一道道帘子一样从天空挂下,能见度非常差,他们还是没有找到袭击来自于哪里。
只有弗雷德看见了。
他的脸贴着地,在密密麻麻地羊腿中间,隐隐约约好像看到了一双靴子。
但那双靴子很快转瞬而逝,淹没在了一堆堆的白色的羊腿和羊屁股之中。
众人没有因为向后看而放慢自己的脚步。
那个羊圈像是一只令人恐惧的眼珠子,只要被它看上一眼,就会被夺取生命。
他们只希望自己能跑快一点,尽快到达安全的地方。
但是随后响起的三枪告诉他们,“只要跑得比最后一个人快,就能逃过死亡。”这句话在今天是不适用的。
死得不是跑在最后的人,而是跑得最快的三个。
最靠前的一个,一只脚已经踏进了仓库的大门,然后后心中了一枪。
他倒在地上,眼神中满是不甘和绝望。
一步,就差一步,他就能躲开那个索命的羊圈了。
前三个人被杀了,但这并不能阻止剩下人求生的欲望,他们玩了命地向前狂奔。
然而,这密集的雨帘似乎并没有对羊圈里的人产生阻碍,他们的视线似乎能够直接穿透大雨。射击精准而又致命。
又有五个人倒在了“黎明之前”。
反倒是后面的那些腿脚慢的人都还活着,他们甚至有意地放慢了自己的步伐。
等到又有三个人被击倒后,剩下的人再也不敢动了,他们如木偶一样站立在雨中,被雨水冲刷。
枪声突然停止了。
弗雷德耳边的剧痛让他痛苦不已,但更让他绝望的是,他发现羊圈里对他们进行攻击的人根本就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这是一场屠杀,就像他们刚才屠杀羊群一样。
他们肯定是在玩一种游戏,在玩弄自己这边的人。
他们想告诉自己,他们想让谁死,就让谁死;想让自己的人什么时候死,就什么时候死。
正当面如死灰的弗雷德还在脑补时,羊群中心的位置突然有只“羊”动了动。
陈剑秋把自己脑袋上的那块大大的白色帆布又往上拉了一拉。
他蹲着的腿有点麻,周围羊的膻味儿有点重。
雨太大了,这破帆布还是没有办法和后世的防雨材料相媲美,他的裤脚和上半身已经全湿了。
这帆布遮雨遮了个寂寞。
刚才枪里的十三发子弹打完了,他取出了子弹,重新进行了装填。
随后,陈剑秋再次把头上的帆布支棱起来,开启射手模式,继续瞄准弗雷德的狗腿子们。
可他突然发现,这帮人都站立在雨中如凋塑一般不动,不知道在做什么。
“莫名其妙。”
陈剑秋懒得去考虑这帮人在想什么,打固定靶更好,不用耗太多神。
连续的枪声响了起来。
于是,“凋塑”倒了,求生的希望,破灭了。
弗雷德的脑子尚且还是清醒的,他大喊了一声:“都卧倒啊!”之后,便疼晕了过去。
众人听见之后,也顾不得那么多,全部都一下子扑倒在泥水里,哪里管地上都是些什么。
他们趴在地上瑟瑟发抖,手中紧握着枪,生怕对面羊圈里的敌人们杀出来剿杀他们。
然而,陈剑秋并没有这个打算。
见目标都变成了“伏地魔”之后,陈剑秋也停止了射击,他收起了自己的步枪。
詹姆斯那边,雨下的极大,他们也压根看不清雨中的状况,所以除了詹姆斯以外,二楼的两人都跑到一楼去检查人员伤亡和房屋受损的情况。
牧场中一时间出现了短暂的静默,只听见雨声和动物的叫声。
新墨西哥州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雨渐渐地小了,天空中的乌云逐渐散开,太阳悄悄露出了他的面庞,阳光顺着云的缝隙射了出来。
弗雷德身边那位有情有义的手下,先是推倒他,救了他一命,现在又救了他第二命。
他从自己包里掏出急救的玩意儿,替弗雷德做了简易的包扎,竟然止住了血!
在这个年代,带急救包的牛仔屈指可数,在大雨中会包扎了还能止住血的,更是奇迹中的奇迹。
不过弗雷德还是暂时没醒过来。
其他的狗腿子们失去了指挥,有点不知所措,不过他们还是没有一个人敢爬起来。
忽然,从远处传来了一阵阵马蹄声。
二楼的詹姆斯循着声音望去,地平线上,出现了一队人马,粗略看去,有三十来号人。
为首的那个人,詹姆斯老爹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忘掉。
他曾经是自己儿子的挚友,但却亲手杀死了他。
这个人正是林肯郡的新任警长——派勒·加特勒。
警长几个小时之前收到的消息。
之前从詹姆斯老爹那里离开的牛仔们,并没有全都对自己老板不管不顾,他们中的一个就快马赶到了林肯郡,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警长。
警长一听,根本顾不上大雨将至,立刻叫上了他所能叫上的所有警力,如果不是因为林肯郡常年的混乱,他可能还凑不齐三十来号执法的人员。
他深知弗雷德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派勒一路上快马加鞭,心急如焚。
牧场里有他最爱的人,虽然那个女孩现在已经视他为仇人。
派勒的人马靠近了牧场,也很快看见了牧场的一片狼藉。
到处都是枪战的痕迹,而那栋最主要的房子,已经被烧掉了半堵山墙。
“把这里围起来!”派勒高声喊道。
牧场中剩下的十来个弗雷德的人,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这么渴望能够见到警察,他们立马从地上爬了起来。
一个个满身都是泥水,又臭又脏,跟刚去疏通了河道一样。
“救命啊!长官!救救我们!长官!”他们像见到救星一样跑向执法的人员,没有一个想在这羊圈的范围内多待一刻。
派勒一脸嫌弃地看着他们,让执法人员缴了他们的枪,把他们用绳子一个一个栓了起来,排成一条长队,一个跟着一个,带出了牧场,
包括还在昏迷的弗雷德。
他的待遇好一点,手脚捆了起来,扔到了一匹马上。
陈剑秋掀开了盖在身上的帆布,抖了一抖身上的雨水,从羊群里站了起来。
天空还在飘着些许细微的雨花。
他走回到仓库里,把手中的枪扔回到马车上,翻了翻马车后面,找出了一身干燥的衣服换上。
他又恢复了那副老实巴交的模样,打算等警察离开后,自己悄悄地驾着马车出发。
他看到了詹姆斯老爹和艾米丽也走出了屋子,一脸的疲惫,全然没有劫后余生的兴奋。
派勒带着和自己一起前来的医生,走到了屋子前。
他让医生赶紧进屋,对屋子里受伤的人进行抢救。
詹姆斯向着仓库走来,想看下陈剑秋是否还活着,当他路过警长身边的时候,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和他同样态度的,还有艾米丽。
派勒张了张嘴,想对女孩说些什么,可最终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但是下一刻,他说出的话,却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他面无表情地说道:
“牧场里留下几个人看着,剩下的其他人,也一并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