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转角还有一个宽阔的房间,不是卧室,布置倒是有点像大厅。
房间铺设着木质地板,落地窗户布置了暗红色的窗帘,四周的墙壁竖立着连接到天花板的高大书柜,而屋子正中央则摆着一架厚重的三角钢琴。
女作家打量着房间,从书架挨个上抽出几本书随意翻看。
几乎每本书的扉页和尾页都会有一个同样的签名,跟她的稿纸上的签名一样,只不过书籍的署名作家不同。
应该是作家看完书后,喜欢在书上做下自己的笔记。
那些尾页有签名的书本看起来经常被翻动,里面还夹着书签,上面的文字段落也有些被划上线条,并在空白的地方做出了注释。
是个不断汲取知识与灵感的作家。
女作家将书籍放回去,转身走向矗立在中央的三角钢琴。
钢琴的正面放着一张红色的真皮钢琴长凳,从上面的痕迹来看,凳子经常被人坐着。
而且,有两个不同的坐痕?
女作家若有所思的抚过长凳,随后侧身坐了下来,手指在钢琴琴键上跳跃,弹出了一小段悦耳的旋律。
钢琴架上摆放着一张乐谱,她拿起看了看,目光微凝。
乐谱下方也有她自己的签名。
虽然别墅里有钢琴师,但是现在还不能确定钢琴师和他们这些主人家是什么关系。
想到这里,女作家又摸了摸自己胸前的音符胸针,别的玩家都发现了这一点怪异的地方,她自己肯定也不会忽视。
钢琴师的年纪看起来二十几岁,长得也跟律师和她没什么相像的地方,无法确认是不是亲戚。
乐谱上有她自己的签名,那么可以确定这张乐谱应该是作家的。
而凳子上的两个不同的坐痕,代表着别墅里至少有两人会弹钢琴,而且他们在不久前还合奏过。
是作家和钢琴师?
可是,律师和作家可是夫妻关系,挂在主卧里的那些照片展示的清清楚楚。
——她该不会出轨了吧?
女作家表情怪异,将那本随身带着的手账拿了出来。
手账上的痕迹并没有多重,作家应该只是用来记录生活,但很少翻阅。
最新页的记载,赫然就是钢琴师在这个房间里弹琴的照片,下方的文字记载优美华丽,全是在赞美钢琴师的音乐令她心情愉悦。
而在这之前,还有几张律师和作家在某个音乐厅门口的合照,随后才是钢琴师入驻别墅。
女作家凝眉思索。
根据这架钢琴的使用痕迹,和两人经常去音乐会的行为,她应该是原本就会弹钢琴。
而手账上的记载表明,作家最近似乎遇到了写作瓶颈,需要靠听音乐来引发灵感——然后去招揽了一个家庭钢琴师。
这样稍微说得通。
虽然依旧不能否认她是不是出轨了。
女作家心里嘀咕着——如果客厅里那些纷乱的稿件,是她和律师吵架争执时弄散的,倒也不是说不通。
那么,死的那个人究竟是谁呢?
厨房里。
钢琴师手指沾了点草莓果酱吃,边说道:“厨房里的血迹通向餐厅,应该是跟大门口那滩血不是同一个人吧。”
“如果受害者不止一个人,应该是当事人发现了厨房里的凶杀案后往门口跑,但是被抓住了。”厨师放下菜刀,站在厨房门口指着那个血手印说道。
“在厨房行凶……”钢琴师的目光幽幽飘向了旁边。
厨师自然知道原因,不禁苦笑道:“可是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们也记不起来了啊。”
钢琴师耸了耸肩。
所有人苏醒的那一瞬间,除了名字之外其它信息都一概不知,这是个失忆向解密游戏,想要知道答案只能通过别墅里的线索拼接。
别墅的窗户外面是一片黑暗,此时是夜晚,客厅里的台式座钟指向十二点半,恰是前言里的午夜。
这时,楼上传来悦耳的钢琴声。
但琴声只响了一小段便没了后续,似乎只是弹琴的人发现钢琴后随意按了几下琴键,并没有打算演奏的想法。
“上面有钢琴,也不知道我和主人家是什么关系。”钢琴师捂着下巴思索,抬脚往楼梯走去。
看着钢琴师的背影,厨师没有跟着过去,他环视一圈厨房后,打开冰箱。
扑面而来一股腥臭的味道。
冰箱里的血液在冷藏下并没有凝固,甚至还保持着一定程度的新鲜,柜门打开后,一缕缕的血丝便顺着台面边沿流淌下来。
似乎这里面曾经放过什么东西。
宽敞的客厅凌乱不堪,钢琴师脚步轻快地绕过地上的血迹,但在走到大门口的时候,他突然看着那个血手印一顿。
钢琴师看了看四周,厨师还在厨房里没出来,而其他人似乎也去了二楼或者其它地方,现在这附近都没人。
于是,他走到大门口,张开自己的右手对着门上那个血手印虚按下去。
还挺吻合……
钢琴师倏地移开了手掌,转头打量四周,没见到有人注意这里,于是他神色平常的继续走向旋转楼梯。
别墅的旋转楼梯并不是S形,更像一个半月形状,通向二楼的高度大概有五六米。
楼梯扶手两头的柱子顶端是棱形的装饰物,上面雕刻着很好看的花纹,充斥着奢华与富贵。
钢琴师走上楼梯的时候,无意间扫了眼扶手柱子,忽然目光一凝。
红漆柱子上面的颜色有点深,而楼梯口的地板上也洒落了点点血迹,看起来,就是有人磕到柱子上直接撞出了血。
这要是脑袋磕上去,还有没有救都是个未知数。
钢琴师盯着柱子看了一会,又转头看向大门口那个血手印,在他的脑海中,模拟出了一幅画面。
「一个人慌张的想要跑下二楼,结果不慎脚崴,直接翻滚着撞到柱子上,但这时他还有一点行动力,于是继续跑向门口。」
——然后被追上来的人给砍杀了。
想到这里,钢琴师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从楼梯口到别墅大门的距离,确实是直线,中间也没有什么障碍物,但也不一定是这样发生的。
钢琴师抬脚走上楼梯,来到二楼后,在走廊里看到了碎裂在地上的花瓶。
佣人擦拭着别墅里的花瓶。
蓦地,钢琴师脑海中冒出了剧本前言里的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