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朝有三省,天枢省,中书省,门下省。
天枢省负责与皇帝对接,处理军国大事。最高长官为天相,也是朝中最高文官。政令皆出天枢省。由天相周安杰负责。
中书省负责处理政事决策的具体商讨与执行方案。具有出令权和勘议权。最高长官为中堂,副相级。由中堂谢启智负责,当年归山君也是在这个位置上。
门下省负责协调各部的督办执行。为对下权力的最高峰。最高长官为门相,也是副相级。由门相韩仁心负责。
此三职,为月朝中枢,合为三公,下设六部九司,以及天子台,监察台,万花台等等分支。
至于武官方面,以军机堂最高,最高职为神府中庭郎,正一品的大官,等同于元帅。
不过月朝的官制可笑的地方便在此,因为帅位是由太监担当的。
月朝三位大太监。
大太监程延寿领帅位,为宫中首领大太监,同时任神府中庭郎,统领军机堂,掌所有军机要务。
大太监李归,为内监大总管。直接对接皇帝,是皇帝的身边人,统领内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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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太监陈秋,御前太监总管,负责皇帝的安全,禁军中的禁卫首领。
军机堂下分禁军,府军,田军三部分。
禁军又有神策军,龙策军,天策军,云策军四支主力,此外还八支偏军,分别为神左佑军,龙左佑军,天左佑军,云左佑军,各有职司。
其中神策军为皇帝直属禁军,最高统领为大将军邓龙昌,负责圣洲。
天策军便是十杀王吴良水,负责镇守鬼哭关,节制沙州,洛州,中州三地。但是吴良水性情桀骜,狂暴嗜杀,后来被逐渐削减职权,最终负责的只有沙州。
龙策军由温凉王温成器负责,对南部凛国,节制四州。
云策军为高州望北王任高厚掌管,镇守龙函关,负责北面出云国。
辉煌时期的月朝,仅是禁军就有四十万大军,各地府军有五十万,再加庞大的田军预备役,军队规模一度超过一百五十万。
至于现在,一切都是纸面数据。
这其中神策军算是最好的,神策军本军八万人,加左佑偏军两万,总计十万人,天子眼皮底下,到是没有太多水分。
到了吴良水任高厚他们的手里,就不一样了。
以吴良水为例,他除了是十万天策军兵马大将军,同时还是沙洲之王,有五万府军,合称十五万。
但实际上,全加起来才十万。
这也还算好的,望北王任高厚更过分,整个高州,连禁军带府军,也是号称十五万,实际有没有五万都是问题。这哥们是整个月朝有名的第一大贪官,偏你还拿他没办法。
因为他也是真正的王。
月朝真王只有三个,温凉王,望北王,以及炉州的荣仓王。
这其中又以温凉王来头最大。
他是鸿阳的现任皇后,温婉的亲哥哥。
其次是望北王任高厚,他是娴妃任路仪的父亲,其一门上下皆是朝中重臣,就连天相周安杰,都是他父亲任代勋的弟子。
至于荣仓王世袭王侯,如今也只是个废物,反而因为废物,到是高枕无忧。
相比之下,温成器算是最不错的。
他的天策军,实打实的十万人,凉州府军五万,总计十五万人,都是真实存在。
问题是他一直在和凛国开战。
月朝一面环海,三面环敌。
北有出云国,西有高林国,南有凛国。
其中出云高林两地,都有天堑可守,轻易不动刀兵。
到了凛国这里就不同了,四野开阔,没有天险,结果就是常年战事,打的不可开交。
温凉王不吃空饷,但年年的军费都不可少,花费比望北王还高。
相比之下,反倒是吴良水那个杀千刀的最贴心,要钱最少。
要不怎么容忍他到这步?
中书省。
谢启智看着发来的邸报,愁眉不展。
老中堂年事已高,有些干瘪,头发雪白,反倒是那三撇长胡子竟依然是黑的,也是人间奇迹。
只可惜心情太差,无事自理,颌下之毛已不剩多少。
这刻看着邸报发愁,外面韩仁心大步进入,笑道:“让我猜猜,又是温成器!”
韩仁心,门下省门相,月朝三公之一。
自号仁心,只可惜姓不好,加了个韩字,便成了寒人心。
此人也是老谋深算之辈,最擅左右逢源,最擅笑里藏刀,因此也有笑狐之称。
见是韩仁心进来,谢启智摇头道:“你都知道了,我还能说什么?温成器啊温成器,天天就知道要兵马,要粮草,他当朝廷是什么地方?每年的进贡就这些,哪有那许多供他的。我情愿和吴良水那个混蛋说话,都不想和他这个朝中白玉柱,撑天紫金梁打交道。”
韩仁心也不客气,一屁股在谢启智面前坐下:“温王所需虽多,却终究换来我月朝南部之安稳,有些人却是又有需求,又带麻烦呢。”
“嗯?”谢启智看看他:“韩笑狐,你想说什么,莫与我兜圈子。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话直说。”
韩仁心微笑:“柏祥南叛逃了,此事你可知?”
谢启智鼻孔里冒气,三缕黑胡子迎风飘:“陛下震怒。”
“也就是怒罢了,这些天,他怒的事还少了吗?比如花州。”
听到花州这个名字,谢启智越发的没了好生气:“花州的事,是陛下的事,你莫掺和。”
“但是花州的事,和洛州有关,而洛州的人,却又和柏祥南扯上了关系。”
听到这话,谢启智眯起眼睛。
他看着韩仁心。
韩仁心一副白面书生样,人畜无害情。
谢启智不解:“你怎么对洛州如此关心?”
“毕竟涉及太子。”
一听到这个,谢启智越发头疼:“该死的君威!疤脸儿在洛州兴风作浪,还带起来沉正源和花州之事,又扯上了太子。这些事错综复杂,处理稍有不慎,便是大祸啊!老韩,你不是无缘无故过来,说吧,到底有什么目的?”
“不叫我韩笑狐了?”
谢启智一瞪眼:“你个老东西,说你一句还说不得了?”
韩仁心嘿嘿笑了起来,凑过来道:“钟秀给我来了封书信,说君威想进河州。钟秀决定同意,希望我能帮忙,让陛下通过疤脸儿追杀柏祥南一事。”
“钟秀为何要帮他?”谢启智奇怪。
他知道韩仁心和钟秀关系好,却没想到钟秀竟然会愿意帮卓君彦。
这事说不通啊。
韩仁心叹息:“河州积弱之地。这些年,钟秀一直都想将河州坐大,奈何河州本在中部,外无忧患,让他发展府军,说不过去。所以一直被我压着,可以说月朝十二州,就属河州贡献最大。作为贡献最大的一州,钟秀却要受到各州镇抚使的欺负,他心中也不甘啊。”
谢启智冷笑:“你压着他?他被欺压?”
他自然知道韩仁心这话是扯澹,但又不能不说确实有几分道理。
那些个地方大老,给最少的税贡,拿最多的银子,壮大了自己,没事还要鄙视一下供奉多的。
钟秀有不满,也是正常。
只是他根基太浅,需要韩仁心的支持,所以也不得不退让。
门下省负责调度各方,包括节制下属六部九司,钱粮之事为重中之重,自然是要管好的。钟秀这些年来给足了韩仁心面子,也是他能坐稳门相的支撑,钟秀提了要求,韩仁心寒别人的心也不能寒他的。
但兹事体大,要做到可不容易。
钟秀如今同意和卓君彦合作,想来也是要借助卓君彦的力量,但是卓君彦要兵出鬼哭关,钟秀在此事上帮忙……该死!
谢启智立刻醒悟过来。
钟秀料事极明,他既提此要求,多半就是判断卓君彦兵出鬼哭关一事是铁了心的,你同意不同意,他都要出。
钟秀不想把事情闹大,所以才要寻求他们帮忙。
该死的疤脸儿,此人竟张狂到这种地步吗?
心中震惊,谢启智表面无波,只是摇头道:“事情太麻烦,陛下不会允许洛州出击的。”
“若是温凉王也支持呢?”韩仁心反问。
“什么?”谢启智诧异:“疤脸儿抢走了余成龙,杀死李纯同,温成器正对他火大呢,怎么可能支持他?”
“天下之事,皆有办法。我有一法,可以让温凉王接受,至于你这边,负责说服周相就好了。此法若成,你给温凉王的拨款也可以大大减少。”
其实办法是钟秀出的,不过韩仁心觉得确实可以,便冒为己用了。
听到可以减少拨款,谢启智立刻来了兴致:“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