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的举办者不是别人,正是欧斯曼·沃尔夫,这也是露易丝昨晚没有和他纠缠过多的原因,因为今晚两人仍然会见面,有充足的时间交谈。
晚宴的规模并不大,受到邀请的宾客也不算多,而且以年轻人为主,大多是一些身穿军装的年轻军官和贵族少爷以及小姐们。
露易丝注意到了昨晚和“代罚者”一起出现在废弃别墅的军情九处的那名陌生少校,见到了与霍尔家关系密切的李尔森子爵的小儿子康斯,他同样就职于军情九处……最后,她也看到了熟悉的、站在灯光下仿佛闪闪发光的奥黛丽。
“正义”小姐和休经过短暂的交谈,不经意间眼神微转,发现了正在朝自己微笑的露易丝,两人对视一笑,随后脚步轻移,共同奔赴向对方。
“休把调查结果都告诉了我。”奥黛丽轻声说道,语气中似乎带着些许询问的意味。
露易丝轻抿一口手里的红酒,问:“你打算如何处理?”
奥黛丽考虑了两秒,随即说出自己的选择:
“我想先把这条线索报告给‘愚者’先生,同时让休再继续沿着线索追查下去。”
“非常不错的想法。”露易丝称赞了一句,又补充道:“有时候,一些微小的变化和线索,在我们的认知里也许不值得在意,但在更高位格的存在眼中,很可能已经接近事情真相。”
奥黛丽开心的“嗯”了一声,接着谈论起自己的疑惑之处:
“据你所说,兰尔乌斯是一个性格狡诈的非凡者,他为什么会如此肆无忌惮的杀害一位‘休小姐的线人’呢?”
“正常推测的话,在得知自己被人追查之后,兰尔乌斯应该立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躲得越远越好,主动出手只会暴露自己的行踪……难道他只是为了报复?”
露易丝略显惊奇的看了她一眼,如今的“正义”小姐已经迅速脱离了那个天真的贵族大小姐,思考和处理问题的方式成熟了许多。
“你怎么知道人是兰尔乌斯杀的呢?”露易丝反问道:“我还和你说过,兰尔乌斯在廷根做过一件大事,差点导致‘真实造物主’的神降,而‘极光会’是信奉‘真实造物主’的隐秘组织,又恰好在贝克兰德拥有部分力量……”
她留给奥黛丽一些反应的时间,后又继续说道:
“不要忘了,追查兰尔乌斯的这个任务到底是谁交代给你的,真的会有那么简单吗?”
当然是“愚者”先生啊……奥黛丽在心里立即答道,但下一秒,她意识到问题所在:这是“愚者”先生发布的第一个针对现实世界的任务。
刺杀贝克朗的任务是“愚者”先生为祂的眷者转达,而调查兰尔乌斯才是“愚者”先生本人发布的第一个任务。
兰尔乌斯在廷根险些造成“真实造物主”神降,却被露易丝和“愚者”先生的某位眷者破坏,之后,兰尔乌斯来到贝克兰德,“愚者”先生发布任务调查,很明显这是廷根事件的后续……难道“愚者”先生在针对“真实造物主”?
奥黛丽瞳孔微微睁大,充分表达出了诧异之色,她没想到只是普通的一个寻人任务,竟然能牵扯到神灵之间的博弈!
露易丝见状,微微一笑道:“你又脑补出什么来了?别想太多,兰尔乌斯只是个不走运的低序列非凡者而已,但他面对的可是‘愚者’先生,结局早已注定。”
自从加入“塔罗会”,遇到露易丝之后,奥黛丽也算是见多识广了,心绪很快便恢复平静,她微笑说道:
“不知这件事结束之后,塔罗牌会不会多出一或两张?”
露易丝微微昂头,悠悠说着:“或许吧,但那不是我们能够控制的。”
奥黛丽喝了一口红酒润喉,目光投向眼前这位熟悉的好朋友,忽然生出一种错觉,只是几天不见,露易丝怎么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倒不是说行为举止有所异常,而是相貌和姿态,仿佛一颦一笑都能充满了魅力……
“我脸上有东西吗?”露易丝注意到她的目光,奇怪说道。
“没有。”奥黛丽立刻否定道,再次低头喝口红酒,一本正经的解释说:“我只是走神了一下。”
之后又闲聊了一会,二人的脸上重新挂起开心的笑容,直到晚宴的主人,欧斯曼先生朝着这边走来。
“他是来找我的,失陪一下。”露易丝说了一句,然后转身走向欧斯曼。
奥黛丽注视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眨了眨眼,难掩内心的诧异,露易丝什么时候和欧斯曼建立了联系,自己怎么不知道……如果没记错的话,她们两个应该只见过一次面吧?
“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露易丝一步步踏在通往二楼的楼梯上,玩笑说道。
“怎么可能?”欧斯曼率先自辩了一嘴:“作为今晚的主人,我需要应对所有人的寒暄,这才稍稍怠慢了露易丝小姐。”
说话间,两人走至二楼的一个空房间,他稍稍侧身,指向一扇房门,热情说道:
“其次嘛,关于你的疑问,我也无法回答,而是需要‘绝望女士’亲自给出答案。”
露易丝心里一凛,微笑回应的同时收敛起所有的灵性,推门走了进去,而欧斯曼则留在了外面。
果不其然,“绝望夜莺”潘娜蒂亚正坐在沙发上,以其标志的两腿交叉的姿势,尽显诱惑。
“‘绝望女士’,您好。”露易丝尊敬的打了声招呼。
“你也好。”潘娜蒂亚笑吟吟的回应道:“坐吧,别客气。”
她似乎没有看出我已经晋升为序列六……露易丝心里得出判断,暗暗松了一口气。
“昨晚的事情还顺利吧?”潘娜蒂亚语气轻松的说道。
“一切顺利。”露易丝抬眼道:“据欧斯曼所说,一切都在按照计划中的态势发展,没有意外发生。”
她这番话,其一是回答问题,其二在强调自己对所谓的计划完全不知情,暗暗表达出对这种被蒙在鼓里的不满,以作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