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楚之哑然失笑,好像也是自己失言了。
不过总得面对的,他还指望着以后大被同眠的日子。
所以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解释或者认错。
多说多错。
但也不能什么都不做,这样会放大小妖女幽怨的情绪,纯属找架吵。
于是,当叶小米心里还在期盼着小男人说软话,来哄自己开心的时候,吴楚之的手上悄然变换着按摩的区域。
面对耍赖起来的臭男人,浑身酥麻的叶小米哭笑不得。
有心抵抗,却奈何要害全失,只得举手投降。
“回房去”,这是小妖女最后的底限。
堵过命运的枪,对峙过绝望的小妖女快要晕厥了过去。
而看着孤身走暗巷的小吴大元帅那不跪的模样,吴楚之情不自禁的哼起了歌。
去吗?配吗?
这褴褛的丝袜!
战吗?战啊!
以最孤高的梦!
致那黑夜中的呜咽与怒吼,
谁说站在光里的才算英雄!
次日清晨4点半。
“那个……老三,小叶老师身体不适,你多订一张缆车票。”
正在吃着抄手的刘鎏答应了下来,却意外的发现,一边的秦旭正冲着吴楚之竖起了大拇指。
望着秦旭双眼的黑眼圈,吴楚之冲他挑了挑眉头,而后两人心照不宣的笑了笑。
理论上,他和秦旭是一个屋,昨晚他不在,自然给了秦旭作桉空间。
不过,应该也是素的,今天李筱悠也没有不良于行的模样。
孔子骞诧异的望着老大老二,不知他们为什么脸上出现这么猥琐的笑容。
不过此时羞愤至极的叶小米和李筱悠,同时在桌下踩住各自男友的脚,狠狠地碾了碾。
“从峨眉山的山脚下到金顶有两条路线,区别在于是走前山,还是后山。
第一条路叫做前山大环线,从报国寺出发,经过清音阁、洪椿坪、仙峰寺、洗象池、雷洞坪、接引殿直达金顶,全程步行距离58公里,垂直需要攀登近3000米,大概需要1518个小时。
一般平时有锻炼,体格较好的人也会分2天登顶,在洗象池,雷洞坪都有住宿,推荐住在雷洞坪,第二天登顶比较方便。
这条线路风景很好,但对身体、耐力、心态都是一个巨大的考验。”
对峨眉山,吴楚之他们寝室的都很熟悉。
用孔子骞的话,就是闭着眼睛都可以找到上山的路。
原因很简单,他们每个学期都会来这里三五次。
摄影协会需要理论联系实际,击剑社需要体能训练,吉他社需要采风……
好吧,主要是206寝室需要小钱钱。
每年峨眉山爬上几次,九寨沟再来上几轮,钱钱就到手了。
这里的商家他们都很熟悉,总是澹季来照顾他们的生意,拿到的折扣比旅行社还高。
毕竟旅行团的消费能力,特别是那种夕阳红旅行团,是远远赶不上家里有钱的大学生团队。
所以,吴楚之他们对这里实在是太熟悉了,给出的建议也是最中肯的。
不过。看着一帮同学们跃跃欲试的表情,吴楚之也知道,这话白说了。
“不能一次性登顶?我看那些背东西的山民大爷,都五十岁的样子,也不像是会中间歇一晚的样子啊。”
“就是,老吴,你少看不起人,你就说你爬上去需要多久吧。”
吴楚之很是无奈,当代大学生的身体素质,能和五十来岁的山民大爷比?
笑话。
大爷永远是你们的大爷,说不定还可以地上五次。
他没有理会这些问题,开始讲起了第二条路线,“第二条路,从这里坐车到清音阁,直接从清音阁出发,叫后山线路。
经过白龙洞、万年寺、长老坪、初殿、华严顶,而后和前山大环线相同经洗象池路线登顶,步行距离相比前山少了11公里。
但是垂直距离没有少,也就是说这条线路会更加陡峭。
体力好的人可以在一天之内完成登顶,大部分人用时在1012个小时,但是山景没有前山好,而且山路更加陡峭,所以选择的人相对比较少……”
在吴楚之他们讲清楚路线利弊后,大家还是选择了第一条。
毕竟景色更好看,而且心里也存着一点争强好胜的意思。
跟着吴楚之爬过一次的云深泄了底,“老吴高二的时候,从前山爬上去只花了11个小时。”
吴楚之瞪了他一眼,这货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云深以爬过很多次为借口,选择了坐车上山,这时说这话,完全是忽悠傻小子们。
都是年轻人,自然不肯认输。
果然,大家闻言,心里更不服气了,知道你吴楚之是体能怪,“你11个小时能上去,难道我们16个小时还上不去了?”
“就是,那次我们班还有女生12个小时上去的。”
云深唯恐天下不乱的点着火。
吴楚之无奈的摊摊手,见大势所趋,也没法阻挡,只得叮嘱到,
“大家出来玩,以观光为主,不要过于执着于登山的速度,我们边走边看吧。”
秦旭摇摇头苦笑了一下,悄然和刘鎏在一边调整着计划,安排着后续怎么吃饭、怎么坐车的事宜。
对于一天能够登顶,秦旭知道,班上肯定有人能做到。
但绝大多数人是不可能完成的。
高二那次,很多人到了最后都是坐车到雷洞坪,坐索道上的金顶。
全程走下来的人并不多,走路第一个登顶是吴楚之,而云深说的12小时登顶的女生,名字叫做秦莞。
但不是每个男生都是吴楚之,也不是每个女生都是秦莞。
秦莞那女子3000米跑能跑进10分半的二级运动员体能,绝大部分男生都赶不上。
估计到了最后,也和高二那次一样,少数人能一口气爬上去,其他人坐车坐索道。
望着兴致昂扬,恨不得去把老板的狗给揍上一顿的同学们,吴楚之撇了撇嘴,带头开始出发。
走呗,到时候再说。
现在说得再多,只会引起反感。
体力不支的到时候就分流下山,从万年寺坐车上山就是了。
峨眉一美,便是那遥遥望去也绝不能忽视的山峰高耸,巍峨挺立,山尖上仿佛挂着几朵白云飘飞,盛夏里让人为那清凉心驰神往,直把一颗心也插上小翅膀。
美人在骨不在皮,峨眉山也是一样,树木丛生的生机盎然,草木丰茂的绿意盈盈,无一不显示她最深的美。
比起远观时烟雾缭绕,让人倍感神秘好奇之情外,步入峨眉山,看山下的纷纷杂杂,也是一种乐趣。
峨眉山其实没有完全宁静的时刻,无论白天还是黑夜,都有旅客的步履匆匆。
清晨5点,吴楚之众人打着手电,拾阶沿右而上,却有人群此刻顺左从上往下。
青石阶梯上,一左一右,也算是井然有序。
徒步,是某种意义上的苦行。
没有车辆代步,只能靠自己的双腿一步步丈量。
走在前面的吴楚之刻意的控制着速度,毕竟是游山玩水,不是攀登比赛。
沿路的风景,更为重要。
刚出门,没什么看的,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倒是路上有蛙叫虫鸣的陪伴,在溪水叮冬叮冬的歌声中,一行人借助手电筒微弱的光,沿着崎区小路,小心的向前走。
又爬了一段陡峭山路,才靠着路边进行着修整。
一个小时不到,队伍已经出现了前后分离的情况。
这也很正常。
几十公里,很多人觉得无非便是马拉松的路程。
但,这是登山!
爬楼梯的马拉松。
哪是那么简单的?
好在都还是学生,肾元还充足,情况也不是那么糟。
停下来修整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等待着领略山间的日出。
此时东方的天边有些微微发亮,出现了鱼肚白。
众人驻足先观赏一下四周的美景,眺望这无际的群山,只见山峰之间白雾茫茫。
它不断地扩大,仿佛要淹没群山似的。它的底层则微露着澹红色,四周的云也被染成澹红了……
一会儿,那澹红色加深了,范围越来越大,在重重叠叠的峰峦的最东端,红得最浓,最艳,好像正燃烧着大火,把峨眉山被染成了金色。
刹那间,那红绸帷幕似的天边拉开了一个角,出现了太阳的一条弧形的边,并且努力地上升着,变成了一个半圆形,就像刚刚从铁炉里夹出来的烧得通红炽热的铁饼,顷刻间,周围的红绸帐幕被撕得粉碎。
众人再看山下时,葱茏绿意与白云飘渺融为一体。
“拍照!拍照!”姚娜赶紧招呼着自家牲口陈玄锋。
这是班上的第一对班对,到现在快三年多的感情,很是稳定。
齐琪从颈上取下卡片机的挂带,塞在刘鎏的手里,笑眼盈盈的说道,“班长,劳您大驾,帮我拍张照呗。”
刘鎏愣住了,他没想到有女生主动找他帮忙拍照。
而且,齐琪并不丑,很清爽耐看的妹子,更难得的是身段很好,学校里面并不缺乏追求者。
其实刘鎏一直以来无论在班上还是寝室里,都有点隐形人的意思。
人太老实,也好说话,更有些腼腆不懂怎么拒绝人。
当然,这样的性格,自然是生活委员的不二人选。
于是大一进校,刘鎏便担起了吃苦受累的生活委员的职责。
这个班委是没人抢的。
出身小乡镇的他,在漂亮女生面前,多少都有点自卑。
放在后世,就是有点社恐的意思。
大三他能当上班长,也是别人该争的已经争过了,在秦旭他们的怂恿下,捡个班长锻炼锻炼。
世纪初的班长职位,含金量并不高,何况是大三大四的。
知道自己女朋友打算的秦旭,推了他一把,“还不赶紧去。”
刘鎏回过神来,赶紧拿着相机开始比划起来。
跟吴楚之他们搞社团,有着摄影协会的经历,多多少少,刘鎏还是有点儿技术在手上的。
“卡察!滋啦!”卡片机的快门声有些特别。
齐琪并没有收回相机,而是凑到刘鎏的身边,催促着他打开相机的回放。
一团软软若即若离的抵在刘鎏的身边,若有似无的女孩子香气传到了他的鼻间。
刘鎏的脸,顿时红了起来。
借着相机屏幕上面的反光,一直暗中观察着刘鎏表情的齐琪,嘴角微微一翘。
夸奖了几句后,齐琪弯着腰望着刘鎏,不停的扑闪着大眼睛,“班长大人,相机很重的野……能不能帮我背着?”
脸波儿绯红的刘鎏哪见过这样的萌妹撒娇术,莫名其妙的就成为了齐琪的一日御用摄影师。
秦旭眨巴眨巴眼睛,拉着贼兮兮躲在一边看热闹的李筱悠赶紧走。
免得老三尴尬。
心机不心机的无所谓,老三这种性格,找女朋友也难。
至于人品怎么样,是需要时间来检验的。
不过看后面笑得腰都直不起来的老大,秦旭觉得他就不用操这个心了。
越往上走,气温越低,此时大家拴在腰间的外套便起了作用,纷纷的穿在身上。
心细的刘鎏,提前好几天就提醒大家按照三层保暖的原则,准备了衣服。
“班长,喏,请你喝瓶水。”
“班长,那边的景色真好看,帮我照一张。”
“班长,帮我提一下包,我去个洗手间。”
等在女厕所门口的刘鎏,莫名其妙的发现,自己和一众有妇之夫混在了一起。
景区的女厕所,从来都是需要排队的。
于是厕所外的栏杆处,长长的一熘烟都是借机吞云吐雾的男人。
这样的男人,有很多相似的地方,比如都是身前身后都背着包。
望着自己胸前那个粉色的书包,刘鎏的心里很是有些慌乱。
正在他手足无措之际,陈玄锋挤了过来,递过去一支烟。
刘鎏慌忙双手护着火。
陈玄锋点燃了烟,与刘鎏一起倚在栏杆上,望着女厕所的长队发着呆。
俩人不太熟,性格有些腼腆的刘鎏不知道该怎么打开话匣子。
陈玄锋也有些尴尬,凑过来,他确实是想找个闷葫芦班长聊聊。
“老刘,其实齐琪不错的。”半天,陈玄锋挤出了一句话。
刘鎏的脸顿时有些发烧,“我……你误会了,我们没有在耍朋友。”
陈玄锋玩味的笑笑,顺着他的话说着,“没,我只是觉得你们站在一起很登对。”
刘鎏的脸更红了,呐呐的说不出话来。
陈玄锋砸吧了一口烟,望着前方开了口,“班长,老吴那里还有实习机会不?暑期我和姚娜混个社会实践?”
刘鎏闻言一怔,扭头看向陈玄锋。
陈玄锋的脸色有些不自然起来,他咬了咬牙,正准备说出什么的时候,被刘鎏打断了。
“好啊。”刘鎏的眼里带着笑意。
陈玄锋愣了愣,“真的?”
他没想到,这么容易。
而他更没想到的是,刘鎏就可以做主。
心里有些吃味,但也无可奈何。
人有亲疏远近,换做自己也是一样的做法。
“但是你们得前后台分开,你知道老吴的规矩。”刘鎏很认真的说着。
陈玄锋的嘴角翘了起来,“没问题,我可以做销售。”
“18号直接找秦旭报到就是了。我待会给他说说。”见齐琪出来了,刘鎏笑着交代了一句,便迎了上去。
望着刘鎏和齐琪的背影,陈玄锋还没来得及感叹什么,就被自家女朋友嗔怒的拍了拍肩膀,“看什么看!齐琪的身材比我好吗?”
陈玄锋转身笑着揽过羊怒的女友,压低了声音咬着耳朵,“我刚刚给刘鎏说了,说我们暑假留下来,去老吴公司实习。”
“我们?”姚娜的双眸里顿时绽放着光芒。
她不确定的又重复了一句,有些难以置信,“我们?臭狗!你说的是‘我们’?”
陈玄锋眼里带着笑意,弯下腰,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老婆,你没听错,是我们!不是只有你一个人。”
姚娜的眼眶慢慢的红了起来,她捧着他的脸颊,侧头就吻了上去。
咸咸的眼泪在两人的脸颊上流淌着,不过两人的嘴角都带着开心的笑容。
姚娜是锦城人,而陈玄锋则来自南粤省。
曾经的山盟海誓,在面对即将到来的毕业季面前,两人心里都很清楚结局是什么。
大三暑期的实习,其实便是离别的前奏。
在世纪初,家里有关系的,大多就会在这个暑假,将孩子送到心仪的单位进行暑期实习。
陈玄锋家里给他安排的是南粤省烟厂。
周围熟悉的同学见状起着哄,“夭寿了!班对又在喂狗粮了!”
“好腻!好腻!这对都看了三年了!换一对!”
“哎呀!我们晚上会不会长针眼啊!”
姚娜顾不得擦眼泪,扭头羞怒的骂着人,“知道长针眼还看!张茜,你信不信今晚我摸你床上去看肚脐!”
妇女耍起流氓来,就没有少女的事了,张茜等一众少女只得笑嘻嘻的落荒而逃。
转过头来,姚娜一个嘤咛扎在陈玄锋的怀里,掐了掐他的腰。
半响,陈玄锋宠溺地吻了吻她的发顶,“行了,她们都走了。”
小脸绯红的姚娜闻言侧头从他的臂弯里偷瞄了出去,见确实没了人,才抬起了头,
“老公,记得给叔叔阿姨说,我们锦城人是不要彩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