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爷?
在京都,其实驸马爷并不算什么有权势的人,仗着公主的地位,有些产业,最多是银子比较多。
京城权贵们给驸马面子的原因,是因为皇帝女婿的身份,这面子不得不给。
近几年边境吃紧,驸马爷慷慨解囊,给兵部支援了不少银子,其余六部也都有捐献。
六部官员需要银子,这才对驸马们越来越毕恭毕敬。
其实打心眼里,官员们并不是很瞧得起驸马爷。
但对普通行省的人来说,驸马可是皇帝的亲女婿,谁敢小觑?
皇亲国戚啊。
白泰空有急事,把秦近扬交代给杜早其之后,便匆匆离开。
他视线全程在秦近扬身上,至于周围那些天才,不过就是些甲乙丙丁,人们朝着他行礼,他甚至都懒得点点头,全部都是空气。
这就是大人物的气场。
等白泰空走远之后,一群行礼的青年才站起身来。
同时,附近紧张的气场也终于松懈了下来。
这时候,人们在看秦近扬的眼神,已经和之前截然不同。
有震惊,有羡慕,有佩服,还有火辣辣的炽热……
附近有几个妙龄女子,已经在考虑认识认识秦近扬。
驸马爷啊。
能找到皇亲国戚当靠山,这个人怎么可能简单。
看起来,吴存贵分析的不对。
秦近扬在京都根本就不是一事无成,他非但没有浑浑噩噩,甚至还一飞冲天,攀上了驸马的高枝。
提起宣锦公主,人们自然而然想起了不久前震惊朝野的行刺案。
他们虽然还不是玉旨学宫的成员,但关于玉旨学宫的一切新闻,可都关注的很。
有些消息灵通的人已经知道,驸马爷要亲自来调查公主殿下被害案件。
可谁又能想到,驸马爷居然是个骨瘦嶙峋的颓废男子。
和想象中的玉面公子差别太大。
但皇亲国戚的气场,还是让人胆寒。
为了给宣锦公主复仇,圣上龙颜大怒,特意派遣钦差来坐镇学宫,非得把凶手找出来,同时,钦差大人还兼任正院院长。
钦差是刑部侍郎纪守巷,驸马爷表面上是刑部副侍郎,但毕竟是曾经的女婿,驸马爷可以秘密汇报案件进展。
可以这样理解。
驸马爷的存在,也是为了监督纪守巷。
同时,驸马爷也可以把玉旨学宫的各种事情秘报给皇上。
这权柄可就恐怖了。
因为白泰空的出现,秦近扬加入林源小队,反而是显得微不足道了。
别说林源行省。
秦近扬就是加入春秋二队,众人也会认为理所应当。
驸马的面子,谁敢不给?
起码,在玉旨学宫期间,没有人敢不给。
秘奏之权,可不是开玩笑。
秦近扬告别了燕少羽,随后跟着杜早其离开。
他其实想拒绝杜早其,可白泰空已经安排妥当一切,如果自己执意拒绝,反而会让杜早其很难看。
本来是自己要离开,反而显得是杜早其故意驱逐自己。
最终,秦近扬决定先去林源小队看看,如果队伍和谐,就留一段时间,如果氛围压抑,就找个理由再离开。
不能因为自己,让白泰空和杜早其有了间隙。
白泰空不容易,多个朋友,就多一些活下去的希望。
临走前,秦近扬又一次叮嘱燕少羽别冲动,不要和吴存贵置气。
机会难得,一定要想办法留在山上。
秦近扬离开之后,附近的新员们更加肆无忌惮的议论开来。
不少人惋惜,云东行省丧失了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
如果顺着秦近扬这根粗枝,是有可能和驸马爷搭上话的。
学宫里权贵虽然多,但那些天骄高高在上,眼高于顶,都有自己的圈子,一般不屑和弱小行省的人打交道。
有个副钦差引路,很多事情就简单多了。
温田蓝是全场最懊悔的一个人。
爷爷因为回京都的事情,已经到了死不瞑目的地步。
如果自己能攀上驸马爷的关系,再拜托驸马爷帮忙在京都找找关系疏通,肯定能解决掉温家的罪孽。
其实温家当年犯的罪行并不严重,朝廷每年都有大赦的名单,无奈温家离开京都多年,每年都没有资格上报到赦免名单。
上报名单,说简单也简单,只要刑部有靠山,随时都可能上报上去。
可说难,却比登天也难。
全国这么多行省,犯了错的家族多如牛毛,可每年特赦的名单只有那点,如果没有特殊靠山,还不知道要排名到猴年马月。
爷爷出生在京都,是土生土长的京都人士。
没有特赦,爷爷就不可能在死之前回到京都。
魂归故里,是爷爷的执念。
谁又愿意埋骨他乡呢!
钦差大人是刑部侍郎,如果要赦免温家,就是侍郎大人一句话而已,都用不着上报尚书大人。
驸马爷可是副侍郎,他完全有资格建议。
悔啊。
温田蓝肠子都要悔青了。
刚才是温家距离特赦最近的一次。
可惜……机会被自己白白浪费了。
该死。
我怎么就这么蠢。
念头落下,温田蓝深吸一口气,走到了燕少羽面前。
“干什么?”
燕少羽冷冰冰道。
温田蓝莫名其妙到自己面前哭丧,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想吐。
“对不起!”
“刚才其实我想留下秦近扬,可……可是……我我……”
温田蓝想编个借口。
可脑子里浮现出几个理由,又显得荒唐可笑,简直是侮辱燕少羽的智商。
支支吾吾,她也没有说出个一二三来。
“刚才觉得秦近扬是个失败者,在京都连个朋友都没有混到,心里瞧不起他。”
“现在看到秦近扬的靠山是驸马爷,你心里后悔了?”
“云东行省人人都清楚,温老爷子想落叶归根,回归京都!可你们温家倒霉,等待多年,却一直没有被特赦……你想顺着秦近扬的关系,让驸马爷帮帮你们温家?”
“呵呵……晚了!”
“你可能不了解我这兄弟……你对他有一丝恩情,他会还你百倍!可你如果得罪了他,那绝对不可能得到原谅……哭也没用,我这兄弟心如钢铁。”
燕少羽冷笑。
他心里甚至有些落井下石的舒畅。
现在给我装楚楚可怜,刚才秦兄弟需要帮助,你干什么去了?
附近的新员们也头摇摇头。
他们都是人精,通过燕少羽的只言片语,也明白了温田蓝对秦近扬的需求。
报应啊。
这才是真正的现世报。
得罪了秦近扬,就断了驸马爷的关系。
你说说……
做人真诚一些多好,何必打这么多小算盘。
一开始见面,你对秦近扬明明很热情,就因为吴存贵几句挑拨离间,你就嫌贫爱富。
这种女人……
远离吧!
“难怪秦兄弟被你们拒绝时,满脸坦然从容……原来人家已经是林源行省的队员……”
“唉,如果换做是我,你们哭着求我,我也不会留在云东行省。”
附近还有另一个小队。
其中有个队员和云东行省有些过节。
他逮住机会,站出来就是一通的阴阳怪气。
气死你们这群云东行省的狗贼……
一群目光短浅的井底之蛙,连自己行省的人都欺负。
现在好了,遭报应了吧。
“连自己人都容不下的小队,能有什么出息?”
另一个人也跟着嘲讽道。
闻言,众人一阵哄笑。
云东行省的小队,死活容不下云东行省的自己人……这已经够可笑了。
中州人,乡土情结浓郁。
一般情况下,同乡人都会优先帮助同乡人。
你们倒好,三番五次排挤同乡人。
结果人家根本就不需要,你们排挤别人,反而是断自己的路。
这行为,也是大快人心。
温田蓝听着闲言碎语,原本她就城府不深,心里虽然有些心机,但也流于表面,此时越听越气,就只能朝着吴存贵委屈。
都怪这个小心眼。
如果不是你处处针对秦近扬,我又怎么可能得罪他。
刚见面的时候,我和秦近扬聊得很投机。
“呵呵……都闭嘴吧,一个个少见多怪!”
吴存贵原本是面无表情。
他根本懒得理会这些闲言碎语,可温田蓝埋怨的目光,却让他不得不面对。
“宣锦公主已经遇刺,没有了公主的驸马,又能有什么权柄?”
“你们都别忘了,驸马终生不得朝廷任命官职,哪怕公主不在,驸马也只能终生留在京都,当个闲散富人!”
“更何况……”
吴存贵环视一圈,视线最后留在了温田蓝脸上。
“你们都没有听说吗?驸马爷之所以当这个刑部副侍郎,是因为在公主的灵堂前许下毒誓……如果查不到凶手,驸马会自我了断,为公主殿下殉葬。”
吴存贵嘴角轻蔑,似笑非笑。
这番话,他主要说给温田蓝听。
言外之意,是告诉温田蓝,秦近扬的这个靠山,根本就不值一提。
如果查不到凶手,随时就可能死了。
指望他帮你们温家?
不可能的。
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果然,温田蓝回过神来。
她视线看向顺河行省的几个人,眼神是在询问。
驸马殉葬的事情,她还真不清楚。
燕少羽皱着眉,他也是第一次听殉葬的事情。
如果驸马真的殉葬,那秦近扬的靠山……就塌了。
“他说的没错……驸马爷来玉旨学宫前,已经在圣上面前发下毒誓,查不到凶手,直接为公主殿下殉葬!”
这时候,有个消息灵通的青年站出来,斩钉截铁道。
闻言,温田蓝竟然缓缓松了口气。
原来,这场机缘也并不是那么珍贵。
“秦近扬这个人,浑身衰气,仿佛一个扫把精……他虽然跟着杜早其离开,但林源行省并不是杜早其一个人说了算,是否能留下,还是个未知数呢!”
“燕少羽,我记得你刚才小人得志的嘴脸……等秦近扬灰头土脸被林源行省赶出来,我看你还能不能笑出声来。”
吴存贵原本不想嘲讽燕少羽。
可温田蓝在身旁,他得把自己的存在感刷起来。
想尽办法,把秦近扬诋毁下去,千万不能让温田蓝对秦近扬感兴趣。
“吴存贵,你什么意思?”
燕少羽捏着拳头。
这畜生口无遮拦,今天非得撕烂他的臭嘴。
“吴存贵……过去的事情,就别没完没了胡说八道了……”
“既然秦近扬没有来云顺小队,那就和咱们无关,没必要背后说人闲话。”
“接下来要面临的困难很多,能闭嘴就闭嘴吧。”
眼看吴存贵和燕少羽要吵起来,顺河行省最强的天才站出来,阻止了这场争辩。
小队需要精诚合作。
不管靠山厚不厚,不管靠山稳不稳,秦近扬都已经离开,再提起也没有什么意义。
“燕少羽,大局为重,少说几句吧!错过了这次机会,以后再想上规鹿山,就得需要大量岁分了……”
少年又朝着燕少羽说道。
你是最需要小队合作的人,就消消气吧。
“哼!”
燕少羽冷静了下来,冷哼了一声,便没有继续争辩。
他说的也对,自己还没有一洗,目前没有什么话语权。
可恨,也怪自己没出息。
如果自己有一洗的实力,完全可以重新找个小队,再把秦近扬当拖油瓶顺进去。
就因为自己不成器,让秦近扬受了委屈。
忍耐!
无论如何也要忍耐到一洗。
前三区是个人战,会淘汰一部分不成器的学员,这三区淘汰的人数也最多。
第四区之后,其实每个区也都在淘汰人。
特别是第五区之后,几乎八成的人都会掉队,很多队伍都会面临重组。
到了那时候,就是一洗天才的天下。
只要有重组的机会,自己就可以远远离开吴存贵。
看着他想吐。
还有,自己得尽快变强。
万一秦近扬能坚持到第四区,自己得想办法帮他到第五区。
吴存贵狗嘴里虽然吐不出象牙,但他有句话说的很有道理。
驸马爷的身份毕竟不正常。
万一林源行省不给面子,中途欺负秦近扬,那他就又是一个孤家寡人。
还得有人照顾啊。
话说回来,秦近扬的靠山如果是纪守巷,那该多好。
呸呸呸……
贪婪了,贪婪了!
纪守巷可是堂堂刑部侍郎,实打实的实权大员,一个外地的年轻人,怎么可能攀上这种高枝。
秦近扬很快到了林源小队。
杜早其比想象中还要热情好客,一路上给秦近扬介绍着小队成员。
他还不断提起白泰空对自己的帮助。
提到宣锦公主的时候,杜早其眼眶都有些微红,那是实打实的伤心。
因为杜早其的真诚,秦近扬对林源行省的抵触,也打消了不少。
自己就是容易被感动的性格。
只要林源行省没有幺蛾子,必要的时候,自己还是要出手帮忙的。
可惜,秦近扬想多了,乐观的有些早。
林源小队的队员们,都是林源行省的本地人,唯有秦近扬来自外地。
如果是京都,或者其他大省,还可能被高看一样。
可惜,他来自云东行省这种穷乡僻壤。
在林源行省的天才眼里,云东行省连和自己对话的资格都没有。
众人观察了一下秦近扬的实力。
悲哀……
没有洗钟征兆。
可能,连洗钟都没有接触过吧。
“你姓秦?冒昧问一句,你洗了几成?”
有个一洗的天才忍不住,开口问秦近扬。
“啊……这个……”
秦近扬愣了一下。
撒个谎?
好像也没有必要。
但直接说自己二洗,会不会太装逼了?
又或者,会不会引来麻烦,他可不想和外国人结梁子。
“唉……”
秦近扬犹豫的这一瞬间,其他人心里已经有了判断。
是个废物锤子。
结结巴巴,吞吞吐吐,最多洗了一成,绝不超过二成。
更大的可能,是一成都没有洗。
但凡洗过五成以上的青年,都恨不得把五成刻在脑门上。
有人调查了一下排行榜。
根本没有秦近扬的名字,这证明他就没有去测试。
嫌丢人呗。
“到咱们了,拿好身份牌,准备去领法阵!”
杜早其打断队员们的盘问。
通过白泰空介绍,他早已经了解了秦近扬的底细。
云东行省背景,去京都不到一个月,去之前,他连源心丹都没有见过。
不到一个月时间,源心丹都没有几颗,你们指望他洗几成?
洗到二成就算天才了。
他是队长,别人也不敢说什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