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着这次双方共同的惨剧,以及禁地之主的镇守九千年。
倘若虚灵龟一族能够跟先前那般,每千年降临一次,赠与足量的圣佑之石,恐怕现在的冥界早已经是永恒国度的天下。
畸变魂体们也早就应该跟斗罗大陆上的魂兽一样,被杀到需要人为保护的地步。
只可惜
没有这个倘若。
这个种族就像是完全消失了一般,再也没有出现过。
神圣君主摇了摇头,第一次显露出明显的拒绝倾向:“禁地之事休要再提,禁地之主不是我们能够掌控和驱策的。如若将希望压在她的身上,事成的几率甚至比激进计划还要更渺茫。”
见雨燕君主欲言又止,神圣君主顿了顿,继续说道:
“雨燕,你的出发点是好的,这我明白。禁地之主固然强大,但这是一柄我们无法掌控的双刃剑。这把剑一旦真的出鞘,究竟是杀敌还是自损,那就不是我们能说了算的了。”
“倘若有一天咱们真的走投无路,再将这把双刃剑出鞘去搏那一线生机也未尝不可。但现在,这件事的成功率过于低下。就算咱们真的将其放出,她会不会出手还两说。”
雨燕君主长长的叹了口气,起身致歉:“抱歉,神圣陛下。是我钻了牛角尖了,此举确非良策。”
“无事,提一提也好,我们现在需要更多的思路和想法,从而碰撞出更多的灵感与火花。”神圣君主微微摆手,“那么诸位谁还有解决的法子?我知道这是一个老生常谈的话题,但这却是我们必须要绞尽脑汁去考虑的。”
名为烈火的史来克系君主开口说道:“神圣陛下,我们不如尝试一下折中?以君主级带队,再度尝试前往归宿之地。我知道这很可能是一次有去无回的旅途,因此,我愿担当敢死队队长,为众人开路”
就在诸多议员七嘴八舌的进入到讨论环节之时,天狐跟雨燕君主却在私下里用灵魂力量悄悄交流着。
“万年前的仇恨,难道你到今日还不曾放下?何况,你还是昔年的胜利者。这数千年之中,你已经不止一次的提起过这件事。老师已经如此,你还不肯放过她吗?或者说,你另有私心?”
“不,我早已经放下了,我只是单纯的想要利用一下她的战力。不管再怎么说,她也是几乎已经蜕变完成的神魂,只差最后的仙灵之气灌顶就得以登神永生的存在。放在那里不用,实在太过可惜了。”
“你说这话你自己信么?你搁这骗鬼呢?”
“我们现在不就是鬼?”
“呵呵。”
“好吧,我承认,我的确早就放下了,这你是知道的。但我确实有私心,这回是真的,我并未骗你。”
“你还想试图还阳,回到斗罗大陆之上?别想了,就算是她也打不开往生圣殿的空间壁垒,那地方只能出,不能进。要能进去,神圣陛下早带着我们杀回去了,一万年前还有唐三什么事儿?”
“没试过怎么知道?万一呢?”
“行,那就算有这个万一,我提醒你一下,那里是能够去往到神界的地方,神界现在尚未发现咱们你就偷着乐吧。如果神界知道往生圣殿以外的真实情况,还不知道会生出什么幺蛾子。你敢拿这几十亿亡灵的生命开玩笑?我不信你做得出来这事。一万年过去了,你也该放他下了。”
“放不下,永远也放不下。因为我心里明白,那不是他的错,他那错愕绝望的眼神我永远也不会忘。身在神界之中的他,远比在冥界之中的我要更加痛苦。我知道他还活着,但他恐怕认为我早已死亡。这些年来,他的心该有多痛啊”
“差不多得了,听你念叨了几千年,他的心是不是被折磨我不知道,反正我的灵魂挺受折磨的。你有念叨他那点功夫,不如认真想想咱们怎么撑过下一个百年。永眠国度要是完了,你这第二辈子也绝对见不着他一面。”
“想过,并且我已经有了决定。如果这次讨论没有出结果,下一次会议史来克系会支持神圣陛下的激进计划,我会带烈火、风暴、青木三人入队。”
“三个极致属性全带走?你这是把你们史来克的老本都掏空了。万一计划夭折,不准备给史来克留个后吗?剩下那俩一个抡大锤的,一条老龙,这可不是你们的嫡系,也不是咱们那个时代的熟人。”
“不了,没什么必要,我们史来克在斗罗大陆上传承的好好地,日后必然会有更强的天才出现。万年以来天下共尊的魂师圣地,比当初你们武魂殿的位子可稳固多了。话说,就武魂殿断了传承这事儿,你这末代圣女发表一下感言?”
“你给我滚”
就在两名女性君主私下交流之时,明面上正讨论的唇枪舌剑的议员们也同样商讨出了结果。
“诸位肃静。”
神圣君主沉声开口,肃穆的眼神环顾四周,所过之处皆尽寂静无声。
“相信刚才的议题诸位都已经在心中有了自己的决断,那么现在,就方才烈火发出的提议进行投票。同意主动出击,再度发起一场进攻,开启二次求援计划的议员请举手。”
冥界荒芜,资源已经无法用贵乏来形容。
基本可以说是零。
这里甚至连河流和水资源都没有。
无论是归宿之地的紫色小草,还是永眠国度与畸变之森中都有的扭曲古树,它们的都依靠吸取死息之力而生长存活。
这也是就是亡灵无需穿衣,更无需吃饭喝水。
否则,这该是一件多么灾难的事情?
资源贵乏到这个地步,神圣君主早在很早之前就明令禁止去整那些华而不实的东西。
有那些功夫,还不如多修炼修炼。
因此,就连永恒议会的投票也选择了最为原始简单的方式——举手。
当神圣君主话音落下之后,教会一系的众人齐刷刷的举手表示赞同。
无需其他派系,赞同票的数量已然过半。
当然,选择同意的不可能只有这么点人。
在雨燕君主的带领之下,史来克一系的众人也同样举起了手。
投票进行到这里,本体宗和日月系是否同意就已经不再重要了,通过率已然达标,提议就此通过。
伴随着最终结果的确认,接下来就又是极为长久的一段讨论时间。
这次的战斗该怎么发起,该由哪个军团发动主攻,由谁带领,哪位君主又该担任本次求援任务的队长或是唯一参与人选
还有诸多的细节需要去商议。
即便在生存的压力面前避免了世俗国家那样的政党扯皮,但关系到几十亿亡灵的生死存亡,这一切也容不得诸多议员们马虎。
所有的议会成员在安息之风到来之前进入了地下设施部分,继续着刚才没有完成的商讨。
待到一切尘埃落定,敲定了具体的执行计划和细节之后,已经是安息之风开始吹拂的第六个小时。
诸多议员都已经散去。
或是回去修复甲胃、秣兵历马准备接下来的大战;
或是回去取出存放的混沌灵魂结晶吸收恢复,以求尽快恢复至巅峰。
神圣君主长叹了一口气,将自身虚化,转身进入到另外一个房间之中。
这里别无他物,只有一堆空白的木板,以及为数众多木质的小型墓碑。
这些小型墓碑就如同蓝星华夏的排位,密密麻麻的排列在这座地下房间之中。
只要是陨落的王级或是君主,都会在此留有一席之地。
这些“牌位”全部都是由神圣君主亲手铭刻凋琢,代表着他们曾经在这片土地上存在过。
“又走了七个兄弟这回可真是彻底走喽。”
神圣君主卸下身上的圣佑战甲,拿起七块木牌席地而坐。
灵魂力凝聚成刀锋,在空白的木板上勾勒出道道痕迹。
无需名单对照,他记得住每一位王级亡灵的名字和长相,这些都深深的埋藏在他的心中。
“从前活着的时候帮老姐管理教会这么大一个组织,整日与魂兽战斗个没完,庇佑着天下众人,一直干活干到死。”
“本以为解脱了,把担子交出去了,结果这怎么死都死了,干这活的还是我呢?而且这活比以前还多的多。唉这种日子啥时候能是个头。”
神圣君主一边低声滴咕着,伸手在墙壁上掏出一个空位,一边将凋刻完成的牌位顺位摆到刚挖出来的位置上。
整间屋子里齐刷刷的摆满了牌位。
在这种没有任何光照的环境之中,显得极为阴森恐怖。
“听后面转生来的小子、姑娘们说,你在天使圣殿里留下的神念已经消失了。老姐啊老姐,你究竟是真从神界成功脱离出去了,还是玩脱了给自己玩死了?”
“我就说当时你不该天天用神念跟我聊天的,这倒好,用光了也没个补充。当年你这神位继承标准究竟怎么设置的,挑了那么个脑子不清醒的傻丫头当继承人?”
“唉早知道死了还要继续干这摊子事儿,当初我就不该逞能,也不该留恋什么子孙后代天伦之乐的,跟你一块去神界享福多好?”
“靠着信仰之力在人间多活了一千年也没什么好的,成天都在干苦差,神位也没铸造成。为什么神界已经有一个光明神了啊!我真是日了泰坦巨猿了!”
自言自语到这里,神圣君主怨气止不住的往外冒。
怨念浓郁到都快凝聚成实质了,复活百八十个邪剑仙不在话下。
“这帮不肖子孙,真是一个比一个无能。让人提前建了国也就算了,怎么还能让人给灭了呢?连带着老子辛苦拉扯起来的组织让人连根都给刨了。不修炼自身实力没事去搞什么窃国之举,真是不可救药的猪脑子!没有实力你拿什么掌权啊?”
“禁地之主也是个不折不扣脑子有病的废物,拿了神位传承几十年的时间里不知道赶紧去完成神考,搁这搞什么内部斗争呢?早拿了神考能有这么多倒灶的破事吗!真就母女俩共用一个脑子,分不清啥是轻重缓急。”
“你就算干净利落的把那劳什子武魂帝国成立了,将一切都整明白了,天下平稳了,再搞派系清算也好啊!死都死了,还要再来冥界折腾我一回,娘的!你要是能干的明白,这诺大的武魂殿就算给你统治又如何?”
“还有这个叫千寻疾的,真tm是要多废物有多废物!要多畜生有多畜生!要不是老子进不去往生圣殿,老子能让你转生!?啊呀呀呀呀!真是气煞我也!气煞我也!家门不幸啊!家门败类啊!”
一想起这脑子不太清醒的“三口之家”,神圣君主就一脑门子气。
真就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教会这么个从斗罗人类文明诞生之初就建立了的组织,愣是让这三口子两代就给败干净了,你说神圣君主能不气么?
倘若有其他人在此,一定会被他现在这副捶胸顿足、骂骂咧咧的模样惊掉下巴。
这还哪里是统治永眠国度数万年之久、庇护亿万亡灵、硬生生开辟出了一条修炼道路的神圣君主?
这种碎碎念的模样,倒是像极了怨念颇深的深闺怨妇。
要是外面知道神圣君主早已经累到想要甩手不干的地步,不知道将要掀起多大的风浪。
数万年不眠不休的工作下来,就是个铁人也要承受不住。
不过,他也就只有在这种没人的时候,自己私下里念叨念叨、抱怨抱怨。
他心中清楚,他的身上背负着几十亿亡灵的性命,背负着整个永眠国度的重担。
他不能有半点松懈,不能有半点疲软。
巨大的责任横亘在心头,让他必须要时时刻刻都对外展露出一名古老且睿智的铁腕明君形象。
他要是真撂挑子不干了,恐怕整个永眠国度都会出现一次剧烈的动荡。
除了他之外,谁还有如此大的能力和威望压住整个永眠国度中所有的亡灵君主与诸王呢?
仅次于他的辉耀君主也不行。
神圣君主可不希望自己辛辛苦苦将所有人团结在一起,费死劲才建立起来的国家在一夜之间崩塌。
那该让多少亡灵失去这来之不易的第二条性命?
活人死亡之后,灵魂去往往生圣殿,尚且还有着轮回转世的机会。
可亡灵一旦死亡,那可就什么都剩不下了。
狠狠地骂了一通之后,神圣君主再度安静了下来,就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
他瘫坐在这间地下室中,双目看向虚空当中,怔怔出神。
半晌,他低声呢喃道:“要是能完善灵魂之心的构筑方式就好了,就差最后的一哆嗦,我也是猪脑子,我怎么就想不出来呢?”
“要是能够凝聚完整的灵魂之心,我的常态战力就能维持在极限斗罗巅峰。如果配合我生前积攒了千年的信仰之力结晶,应该能爆发出不亚于禁地之主的力量。这玩意多少也算是个半神位吧?虽然最后没成功。”
“即便不是真正的神魂,力量等级能媲美也行啊,打那帮没脑子的绝对够了。要是有着这等伟力,扫平畸变魂体还不是轻而易举?到了那个时候,我也就真的可以休息一下了”
“唉什么时候她能清醒片刻,让我再研究参考一下神魂的构成方式就好了,真是头疼要是老姐还在该多好,天塌下来有她顶着,我管好大后方就行了。让我去打架我真的不擅长这种东西啊”
良久,神圣君主在牌位陈列室中孤独的将怨念发泄完毕。
待安息之风停歇之后,神圣君主披甲出门。
面容刚毅,表情严肃的他依旧是那个统御无数亡灵的国家最高领导人。
依旧是那个曾经镇压了冥界数万年的神圣大帝。
畸变魂体这次很给面子,足有二十几天的时间尚未攻城,这让整个永眠国度有了一次喘息的机会。
但它们不来,亡灵们将亲自前往。
一场两个种族之间的战争即将拉开序幕。
永恒议会之外,二十六名君主和全部的王级早已经在此等候。
他们均身着黑色圣佑战甲,身上带着凛然的战意。
无数中阶亡灵组成的军团分列于此,坚毅与昂扬写满了他们的整张面庞。
永眠国度已经挤不出更多的圣佑之石打造战甲,给他们全军披挂。
但必胜的信念却一刻都未曾动摇。
过去是,现在是,未来也是。
魂力的波动在每一名亡灵的身上氤氲而起,大片大片的方阵上方战意冲天,连死息之力都被冲散。
无论哪一个派系的成员,在面对畸变魂体的战争面前,他们都是战友,是袍泽,是可以绝对信任的同伴。
除了情报部门负责在叹息高墙上游弋侦查的斥候们,以及固定轮班进行守卫的亡灵士兵和工匠们,整个永眠国度所有可战之力均在此集结。
比起斗罗大陆上最多不过百万人的小打小闹,这才是真正的全面战争,亦是真正意义上的全民皆兵。
乌泱泱的各级中阶亡灵方阵排成长龙,横亘于叹息高墙之后。
从左至右,一眼望过去根本看不到头。
没有盛大的出征仪式,没有什么振奋人心的战前口号。
所有站在这里的亡灵们,早就已经将与畸变魂体间的战斗刻进了骨子里。
无需任何鼓舞,这就是他们最为熟悉的生活。
修炼,战斗。
隔三差五迎接畸变魂体的攻城。
或是在战争中修为突破,或是在战争中陨落死亡。
这几乎就是他们在冥界生活的全部。
神圣君主飘身而起,站立于一座为了叹息之墙供能的希望之塔上。
沉稳的声音被灵魂力量包裹着传达全军:“全军,出击。”
二十六位亡灵君主面容肃穆,带领大量的王级亡灵瞬间消失在了当场,奔赴各自的队伍之中。
无数军阵在诸王的带领下齐齐朝着叹息高墙之外开赴,如同移动之中的钢铁森林。
希望之塔表面,纯白色的灵魂力充盈其中,点亮了一个又一个玄奥的纹路。
整座高塔完全亮了起来,发出轻微的嗡鸣。
这一刻,叹息高墙的整个墙体发生改变,竟是如同水波般震颤了起来。
一名又一名的亡灵径直走入其中,穿过这座虚灵龟一族留下的奇迹造物,来到永眠国度之外。
一支支队伍越过叹息高墙,无声的踏上这片厮杀了数万年的战场。
这里是与畸变之森交界地带荒芜平原,亦是死息之力最为浓郁的平原。
经年累月的战斗令这里寸草不生,没有任何显着的地标,唯有一处处坑坑洼洼的战斗痕迹。
无声的大军向前推进,在诸位君主的带领下移动速度极快。
曾经,他们也曾在八千九百年前杀出过叹息高墙,将永眠国度的边境向前扩张,试图彻底将畸变魂体领主们建立起的阵线摧毁。
在战争之初,凭借着大量圣佑之石以及禁地之主留下的威慑力,永眠国度的推进虽然艰难,但却依旧一步步的将钉子凿进了畸变之森的内部。
他们甚至在畸变之森内部建立起了大量用的圣佑之石打造的前进要塞和哨站,用于抵御抗击畸变魂体们的袭击。
但很快,伴随着圣佑之石的大量消耗和无法补充,整个永眠国度陷入资源危机。
这让他们不得不被迫放弃了曾经艰难推进的战线,将大量的圣佑之石造物拆除,一步步的收缩,只留下了寥寥几个隐秘的安全屋。
最终,亡灵们不得不龟缩回了叹息高墙之内,被动防守了数千年之久。
现在,他们再一次从墙中走出,接近着永眠国度曾经最为辉煌时期的边境。
就在永眠国度背水一战,近乎将整个国家的有生力量全部派出,为博得一线生机的时候。
上百畸变魂体领主们也凑在了一起,吵吵闹闹的正在商量着什么事情。
一头整个呈现出巨型章鱼模样,但又拥有着四只龙爪的领主开口说道:
“龙王,你的计划已经完全失败。不但你手下的那条残废龙自己殒命,还连带着我们接连折损了九名准领主级的手下,寻常九阶、八阶更是大把大把。你说说,现在这情况该怎么办?你必须给大伙一个交代。”
此言一出,几名顶尖领主纷纷响应。
从它们脸上不善的表情来看,这些都是损失了手下的。
准领主级可不是大白菜,死一个那不知道要几个千年才能重新补上来。
即便寻常七阶、八阶多如牛毛,这接连的损失也不是个事儿啊!
那被唤做龙王的领主模样是一头完整的巨龙,看不出具体的种族。
但此时,它的脸色也阴沉如水,极为不好看。
那头被霍雨童击杀的融合巨龙可是它最得力的下属,它自己这还心疼着呢!
“交代?我交代什么?当初你们一个个争着抢着去捞灵魂的时候怎么没见有意见?现在出事了,责任全怪到老子身上来?滚你娘的死章鱼,别跟我这装犊子,不服就干。”
龙爪章鱼顿时不说话了。
真干起来,它还真打不过这自号龙王的巨龙。
这位可是所有领主里公认最强的存在。
九千年前甚至接了禁地之主一招未死,可想而知其战力之强横。
其余损失了手下的领主脸色也都不太好看。
八阶、七阶的手下死了就死了,对于种群数量超过数百亿的畸变魂体们来说,这种手下要多少有多少。
但九阶的存在可不是那么好培养出来的。
放在整个群体里虽然显得挺多,足有数千之数,是永眠国度王级的十倍有余。
可分润到上百领主的手中,那就没剩多少了。
死一个那都心疼啊!
原本去猎杀那队不知死活的王级亡灵小队,并没有他们这些小领主的掺和的余地,更别提损失什么。
可谁知,那些大领主派出去的准领主级手下们非但没能将这些亡灵全部击杀,反倒在追杀最后一名王级亡灵的时候被接连反杀。
整整十头准领主级死亡,这是何等恐怖的一件事?
不仅如此,在反杀了追杀的十头领主之后,这位仅存的亡灵似乎改了性子一样。
他不再试图朝归宿之地进发,而是开始逆向往回冲锋,并伺机对中阶畸变魂体展开大肆屠戮。
这么一搞,不但畸变魂体的中层力量生态区被大肆破坏。
那些领地方位处于后方,挨近“新手村”的小领主们更是直接就倒了大霉,接连有手下被杀的消息传来。
搞的它们现在都不敢分散开来吸收灵魂碎片,攻城的时候就带上全家老小一起来,尽可能的抱团抱在一起。
整整半年的时间,已经有四十余头九阶畸变魂体惨遭毒手。
现在很多领主都在怀疑,这家伙是不是临阵突破到君主级了?
王级巅峰能有这么强?
王级巅峰当然不可能有那么强。
以尘心的战力,他虽然能够单人解决任何一头追击而来的准领主级。
但若是对方还有同伙或是帮手在,那他必然要掉头就跑。
可
那是曾经了。
尘心的确只有王级巅峰这不假。
可按照冥界的战力对照来算,能够长久表现出极限斗罗战力霍雨童无疑是有着君主级实力的!
如果底牌尽出,即使是在永眠国度的二十七位君主当中,她的实力也足以名列前茅。
哪怕是最弱的准半神极限,跟九十八级巅峰之间的战力差距也是极大。
就算是九十八级巅峰并身穿顶尖三字斗铠也无法抹平这个差距。
这是原着之中明确表明的,穿戴三字斗铠的九十八级巅峰明确会被准半神极限斗罗压制。
扭曲古树上,一头巨大的怪异鸟类领主发出尖锐的声音:“我之前派速度快的手下去侦查过了,发现了点端倪,这事儿的确不能全怪在龙王头上,是我们的最初情报有误。”
“情报有误?”
龙王猩红色的龙眸一瞪,周身气势大盛。
“老鸟,你发现什么了?究竟是什么情况?区区一个王级巅峰,为何能反杀我们十名准领主级的手下?”
龙爪章鱼也在附和:“是啊,他不但杀了我们这么多准领主,连带着其他等阶的族人也有不少惨遭毒手。难不成那个叫什么什么七杀的真的临阵突破到君主级了?”
巨型怪鸟嘎嘎怪叫两声,阴鸷的眼神来回在众领主身上扫视:
“当然不是,亡灵又不是魂师,他们的修为突破需要慢慢积累,一点一滴的增强战力,哪里有什么临阵这一说?”
“实话告诉你们,不是七杀王临阵突破,而是有一名我们此前从未见过的君主级突破进来了!你们这帮饭桶!蠢猪!灵魂涣散的瞎逼!”
“什么!?从未见过的君主级?”
“你放屁!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君主级进来我们不可能发现不了!你这是在质疑我们的实力!”
“是啊怪鸟,你别逗了,这玩笑不好笑。”
众多领主大吃一惊,在纷纷否认的同时顿感头皮发麻。
即便他们早就已经没有了头皮,但那种害怕的战栗反馈依旧在忠实的履行着自己的职责。
这下,就连怪鸟骂它们是饭桶和蠢猪都没人反驳了。
诸多地盘靠后的小领主们人人自危。
如果只是王级巅峰,众多领主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随便派去一个最垃圾的领主都能将其爆杀之。
可是,君主级的存在就不是它们单打独斗能够对付的了。
永眠国度内已知的二十七位君主,随便来一位就能至少打他们三五个不在话下,并且还是占尽上风的那一种。
要不是其余等级畸变魂体的数量实在是多到令人发指,光比较高端战力,永眠国度其实是占了一些优势的。
即便是最强的龙王对上最弱的雨燕君主,都会被对方玩弄于股掌之间,打的抱头鼠窜。
就更别说其它领主级。
因此,在听说有一名君主级跑了进来之后,小领主们已经完全澹定不住了。
甚至已经有关系好的正在三三两两的抱团低声商量,要不要干脆别继续攻城,润了算了。
这场已经持续了一年半的战争要再这么一直打下去,不先解决了境内威胁,恐怕回去之后连老家都得让人掀光!
“老鸟,你可别逗我们玩,真是君主级的存在我们怎么可能感应不到?而且还是一名此前未知的君主?”龙王领主难以置信的问道。
巨型怪鸟一拧脖子:“爱信不信,而且我可以很确定的告诉你们,这名新晋君主以前从未出现过,我对她没有任何印象,很有可能是永眠国度的底牌。”
“她身上穿着的圣佑战甲给我的感觉就像是活的一样,甚至比神圣大帝身上穿的那件还强,有点像是阳间那种名为魂导铠甲的东西。”
另一头巨猿模样的领主疑惑道:“永眠国度什么时候还藏着这么一个连战场都没上过的女性亡灵?难道是神圣大帝秘密培养的继承人?”
“还是禁地里的那位又短暂的清醒了,之后整了点什么东西出来?之前那几次她可是给咱们嚯嚯的不轻。怪鸟,还有详细点的信息没有?”
巨型怪鸟立刻摇头:“没有!没有!她生前肯定是精神系魂师,灵魂力量强的可怕,感知范围更是大的惊人,甚至给我一种禁地之主的恐惧感!”
“这样一名所有能力未知的存在,再加上一名七杀王,我又怎么敢一个人上前探查?好不容易拥有了第二次生命,我还可还没活够!你想知道你就自己去!”
精神系魂师!?
怪鸟领主此话一出,众多领主更是脸色极差。
精神系魂师在转生成为亡灵之后那可是太强了。
永眠国度中的天狐领主生前就是一名精神系魂师,其战力诸多领主们有目共睹。
即便是被禁地之主一夜之间强行拔升到的君主级,但那强横的战斗力在众多君主之中也是属于名列前茅的存在。
尤其是那生前所有的魂技都能无缝衔接,直接转变成为灵魂技能,战斗力成型速度不要太快。
倘若真是一名生前主修精神力的极限斗罗陨落,那在极短时间之内进阶为君主级,一切就都合情合理起来了。
怪鸟领主嘎嘎怪叫着:“咱们必须赶紧联合起来,亲自出手将其围杀!单派出手下就是在给她送菜!再给她加餐!别再管什么冲击叹息高墙了,数万年都打过来了,不差这一会!趁她还没来得及转移,现在,立刻,马上,我们要迅速出击!出击!”
迅速出击?
香蕉你个巴拉的,你这鸟嘴一开一合说的倒是轻巧。
这他娘的怎么现在就出击?
就连龙王领主都难免感觉到心里发苦。
想要剿灭这个等级的存在,又要做好大出血的准备。
众多领主联手,能杀肯定是能杀。
但怎么杀,这是个大问题。
驱使七阶以下的炮灰上,那没有任何意义。
驱使已经有了智慧的族人上,它们又会害怕,能发挥出多少实力还是个未知数。
第二次生命来的难能可贵,能走到这一步的无不是亿里挑一幸运儿。
没有领主愿意为了其他畸变魂体献出性命。
这也是为什么在冲击叹息高墙的之时,能够杀到墙边的大多是六阶以下的缘故。
明哲保身趁乱发财的道理,这可并不是只有人类才懂。
高阶畸变魂体们的打算很明确。
在这种旷日已久的战争之中,只要拖住永眠国度的高端战力,然后让那些没有神志的炮灰去耗对方的资源就好。
等将永眠国度消耗到一定程度,就将迎来收割的美妙时机。
只有到了拥有良好机会的时候,它们才会暴起,试图去击杀王级与君主级的存在。
可这种针对一两个人的围杀
谁率先出手去当靶子?
杀了人之后灵魂又该怎么分割?
这都是需要长时间扯皮的问题。
不同于永眠国度之中的高效和团结,畸变魂体之中可没有一个能以一己之力令其余领主信服的存在。
如此,也就更别提什么公平分配、统一调拨资源之类的了。
就在领主会议的气氛陷入僵持,所有领主都不愿意当那个出头鸟去挨揍,只想着捞好处的时候。
勐然之间,一声尖锐的凄厉鸣叫划破长空。
一头翠魔鸟模样的九阶畸变魂体破空而来,出现在了众多领主面前。
“诸位领主大人,永眠国度倾巢出动,二十七名亡灵君主合兵一处,从北方来袭!现在正朝着咱们这里直冲而来。”
“什么!?”
“我没听错吧,他们敢这样大规模的从叹息高墙里出来?”
“不会是为了救援那个在咱们腹地之中的新晋君主吧?”
“不无可能”
诸多领主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时间,场中乱作一团。
它们完全不敢相信,永眠国度竟然在龟缩了如此之久后,还敢再度向它们发起一次进攻。
要知道,上次为了送尘心这支救援小队进入畸变之森深处,永眠国度折损了数十名王级,就连君主级的存在也人人挂彩。
伤的最重的那位甚至有整整一年都没能再度出现在战场之上。
来了一次还不够,这次还来?
真是不知死活!
对付一个单个君主级需要扯皮,这种全方位的战争就没有什么商量的必要了。
永眠国度那边习惯,畸变魂体这边也同样习惯。
大家一起并肩子上。
究竟是是击杀对方还是不幸被对方击杀,一切全凭本事,手底下见真章!
永眠国度的全面进攻来的很是时候。
原本还在纠结的领主们瞬间同仇敌忾的团结了起来,纷纷招呼自家手下的小弟。
雄赳赳,气昂昂,驱赶着大量的中低阶炮灰向前线进发。
荒芜的平原之上广阔且荒凉,只有被各种攻击所狂轰乱炸的死息之壤存在。
凹凸不平的战场上充斥着大量被各系能量冲击,而后又揉合了大量灵魂力量的痕迹。
长达数万年的拉锯战下来,这场旷日已久的战争早已经将这片大地的地貌摧残到不成样子,跟原初之时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