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从锦衣卫开始  第六百八十八章 非是不愿,而是不敢

类别: 诸天无限 | 诸天 | 长生从锦衣卫开始   作者:半章水墨  书名:长生从锦衣卫开始  更新时间:2022-10-05
 
“走了……”

城门外,内阁诸朝伫立,望着浩浩荡荡而去的天子巡视之队伍,刘起元也不禁暗自摇了摇头。

这天下,又岂会真如那至朝堂中枢的奏本上写的那般盛世安宁。

以天子之行事,这一去,又不知道会掀起多少的血腥,又不知,会有多少的人头滚滚。

亦或者说,天子巡视……就是为了这一点?

刘起元一叹,顿时默然无言。

他一直没弄明白的一件事,那就是天子为何对他们这些读书人,抱有这么大的戒心……乃至敌意!

苛于官,仁于民,他赞同。

但天子的苛,太过太过了。

如此之苛,士人如何归心?

此次白莲之乱,已然证明得无比之清晰。

大恒立国,纵使已有九年,但这天下,还远未到归心之时。

如此,只有施仁政,行怀柔之策,安人心,才可使人心归附。

天子刚硬,以苛政治官,以苛政待士人,未曾怀柔丝毫,如此,人心又如何归附?

以暴制暴!

如此……不可谓不是苛政勐于虎……

商业昌隆,利字当先。

人心,更是浮躁。

这天下,俨然迈入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时代。

这个时代,是好?是坏?

哪怕高居首辅之位,刘起元也有些看不清楚。

传统的秩序,在一点一点的崩塌,新的秩序,却还在野蛮生长。

人心浮躁,思动……

数千年青史,已然难寻当今之世之景。

“天子……太过刚愎自用了………”

此刻,刘起元也只能在心里道出这一句话他一直想说,却也始终不敢说出口的谏言之语。

一切皆乾纲独断,容不得丝毫违逆。

这个天下,太多的未知……与风险了………

“陛下出京巡视,往后朝中大事,可就得靠首辅您多担待一二啊?”

刘起元思绪重重之际,一旁洪承畴突然出声,却也将刘起元的思绪打断。

“朝中大事,随驾而理,洪大人你这话,本阁可担待不起。”

刘起元皮笑肉不笑着,洪承畴也没半点尴尬,这朝中,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

他的身份,就注定了,他绝不能与刘起元这些前明重臣有丝毫关联,必须要保持绝对的对立。

这才是他在朝中的立足之本,也是天子将他调至朝中,入阁为臣的最根本目的。

这一点,他弄不清楚,那他这官,估计也就当到头了。

只是……如此,哪怕他的行为,不为他自己的想法左右。

但天子对他的摆布,显然也符合他本身的利益。

在前明,他投效于秦公麾下,几乎是彻头彻尾的秦公孤臣。

如今大恒天下,昭武治下,他要履行的责任,与前明时期亦是无异。

但相比前明时期被压制排斥,前路阻断的局面,如今显然不同。

这天下,已经改朝换代,他,是从龙之臣!

天子给他的职权,就是抗衡前明旧臣,他本身,也要打压前明旧臣!

只有将前明旧臣打压下去,他才能继续往上爬,才能掌握更大的权利!

一时之间,这送行朝臣队列,俨然清晰之间的分为了数个派别。

隔阂清晰,且泾渭分明!

送行之武勋,虽是汇聚一堂,看上去和和睦睦,但暗地里,似也泾渭分明,各有心思。

而这一切的主心骨……天子,俨然已经远离了这个错综复杂的中枢。

九驾汗血宝马拉动车架,左右前后,重重勇卫铁骑护卫,车驾在这水泥官道上,缓缓朝着拟定的巡视之地前行着。

天子端坐马车之上,马车之中,哪怕伫立着数名宦官宫女,却也一点都不显拥挤。

车外的糟杂之声,也难传入车厢之中,天子伏坐桉后,依旧如故在宫中那般,处理着国政之事。

权利的本质,就是在于能够决定多少事情,能够决定多少人的命运。

天子的权利有多大,自然也是在于此。

天下之事,天下人的命运,尽在天子笔下,那天子的权利,就是不容违逆的至尊之权。

显而易见,天子绝不会轻易将这份权利放下去。

毕竟,很是清晰的一点,权利放下去了,要收回来,可就难了。

皇权的衰弱,臣权的扩大,其根本原因,就是本该属于天子的权利,因天子的怠政,亦或者因为某些事情,让本属于天子的权利,归于朝臣,这便是皇权的衰弱。

而一旦皇权衰弱得太多,那就是乱世来临的前奏。

天子削地方职权,收权于中枢,建立大政府体制,同时打压文官,收权于天子。

其根本,也是为了权利。

天子一向坚信,咋那就是集中力量,才能办大事。

国家要强盛,也只能集权!

只有集权,才能以强权镇压一切,清扫弊病,实行善政,强国富民。

不集权,那就是党争不休,内耗不停,推卸不停,国家,就永远难以强盛。

车架在官道上缓缓行驶着,天子桌桉之上的奏本,亦是越来越少了起来。

但天子车架之外,却是愈发繁忙起来。

天子离开中枢,但天子的意志,各地的军国之事,要维持正常,那就必然需要远比在京城之时更庞大的传讯队伍。

一个个背负龙旗的传令兵跟随于天子车架之后,一封封奏本,批阅完毕后,便由这些传令兵,快马奔驰,传至天下各地。

同时,天下各地的军国之事,也由传令兵,从之前送至京城,到现如今直接送到天子的车架之上。

大恒的军政中枢,从一开始,就不在于朝堂,不在于京城,大恒真正的中枢,只在于天子一人。

其他一切,皆只是依附于天子之下的旁枝末节。

这一点,纵观青史,亦是极其罕见之事,某种意义上,也可以算是极为不正常的一个体系。

毕竟,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全系于一人,显然不正常。

哪怕是以往历朝历代,天子这个位置,也存在了数千年,但如此之权,亦是罕见。

但同样显然的是,在当今这个大环境,天子非是不愿放权,而是不敢!

这个国家,远远还没到步入正轨之时,没步入正轨,天子放权,那就是自找麻烦,就是自毁根基,就是亲手断掉这些年的一切布局,断掉这新旧交替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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