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
火炮将炮弹不断倾泻在海寇的火炮阵地上。
阵地上的海寇心惊胆战,只能趴在地上,根本无法还击。
就在这时,又有海寇叫道,“山田大人,有士兵出城了。”
山田望去,只见众多穿着鳞甲,握着火枪的燕州士兵从南门和北门出来。
随即,这些士兵组成紧密的横队向他们逼近,大有将他们包围的趋势。
这一幕让山田顿时大喜。
这些燕王士兵守城不出,他们没有任何办法。
但是出城与他们正面打仗,他们可不怕。
大颂军队可就是在肉搏中被他们一次次打垮的。
“找死!”
他立刻令队伍中拿着火绳枪的士兵列阵。
在他命令下,两千余火绳枪手组成了五个空心方阵。
但士兵与士兵之间站的稀松。
这是他们的经验,火绳枪发射的时候火焰和烟雾很大,容易点燃隔壁士兵的火绳。
而拿着刀剑的海寇站到了方阵的中间。
他们将在寻机冲向敌人肉搏。
“杀掉他们!”
“来呀!”
海寇们挥舞着手中的刀剑再次叫嚣。
城墙上,白尚将一切看在眼中,嘴角的笑容更浓了。
他越发敬佩燕王,火绳枪摆阵的特点他都说的一清二楚。
这样的稀松阵型根本不是王府亲军紧密阵列的对手。
何况这些海寇身上没有任何防护,只是一层单薄的衣服。
望了眼被城头火炮压制,跟本无法向王府士兵发炮的海寇炮兵,他再次一笑。
范阳,冠县。
范河中此时一只船队徐徐而行。
河岸上的百姓见了,只是望了眼便忙自己的事了。
对他们来说,这些船队早就习空见惯了。
毕竟天下商贾俱都奔着王府商货而来。
从海上来的商船不少,这样四十艘连着的商船也有。
此刻,黑山立在船头。
桅杆上五峰岛的旗帜被取下,换成了普通的商旗。
看向身边一个船员,他问道:“还有多久能抵达范阳?”
这个海寇是燕州人,对燕州十分熟悉,所以成了船队向导。
“回副岛主,这里是冠县地界,还有一日的路程即可抵达。”船员望了望岸边,寻找熟悉的地理标志。
黑山凝重地点了点头,低下头看着船底不断滑动的船桨,他在心中暗暗祈愿这次偷袭范阳造船坊能成功。
尽管这件事梁家给了他们不菲的银子。
但即便不为这些银子,岛主王直也有意愿毁掉燕王这些正在建造的战舰。
对他们而言,这片海洋可以属于东瀛,可以属于斯特丹,也能属于昂撒,但绝对不能让大颂染指,尤其还是大颂的一位皇子。
若不是需要梁家这样一个窗口买卖大颂货物。
他们甚至不会允许梁家的船只下海。
除此之外,这次偷袭还夹杂着恼恨。
恼恨燕王卖给梁家大量的火炮。
让梁家这个狗东西竟敢向他们龇牙,要求减少过路费,抬高货物的价格。
不过用不了多久,梁家就会付出惨重的代价。
他们会让梁家认清自己在海洋上的地位的。
环视一周,欣赏了会儿风景,他下到船舱,船员们正在赌钱。
他玩了两把,他便催促船员回去睡觉,养精蓄锐等待明日的偷袭。
静海城外。
王府士兵不断挤压海寇们的空间。
随军迈着脚步的将领们顶着海寇们的空心方阵。
这让他们微微惊讶,没想到海寇们也懂得这种战术。
不过即便如此,他们依然对胜利充满自信。
相隔一百米的时候,海寇们向王府士兵们射击。
前排的士兵有被击中的,倒在地上。
他身后的士兵立刻向前快走一步,补上受伤士兵的位置。
队伍向前行军的速度丝毫不减。
“五十米位置射击!”队列中一个校尉对自己的士兵喊道。
尽管在一百米的位置上他们便能射击敌人。
燕王告诉他们,五十米的距离上,燧发枪更能保证精度,对敌人造成更大的伤亡。
巨大的伤亡率甚至会一波击溃敌人。
而在一百米位置上互射只会相互消耗,己方的损失更大。
但是五十米射击需要前期承受伤亡,这需要士兵和将领保持临阵不乱。
“老天保佑。”队伍中一个士兵目光死死盯着海寇,嘴中念念有词。
他害怕,但还是鼓足勇气稳定向前。
现在他们面对的是海寇的子弹。
将来还要面对北狄和西凉的弓箭。
他有受伤或是死亡的觉悟。
战争中他不能退却,否则遭殃的就是自己的父母兄妹。
军中将领常常和他们说当下的紧迫的形势。
西凉和北狄结盟,燕山的烽烟再起。
异族正对燕州虎视眈眈,容不得他们松懈。
间隔数十个呼吸,海寇的火枪继续冒出巨大的火光和浓烟。
硝烟随风飘荡,战场如同上了层薄雾,火药的味道弥漫其间。
又有百余个士兵倒下,他们又走了七八米,停了下来。
此时,他们看见海寇们正在装填弹药。
“举枪!”队列中的将领发出命令。
士兵们立刻抬起燧发枪瞄准了海寇。
山田一野脸上的笑容这时消失了。
刚才他们给燕州士兵造成了伤亡。
现在该轮到他们承受伤亡了。
不过他显然不想就这么给燕州士兵当靶子。
在他看来,这些燕州士兵相当愚蠢。
在百余步的位置上不射击,来到这么近的地方。
现在他们不需要对射,只要冲锋肉搏就够了。
“杀!”
举起长刀,他大叫一声。
方阵内的海寇立刻冲了出去。
“放!”就在这时候王府将领们下令。
燧发枪喷吐出火舌。
瞬间,海寇们如同被割的麦子一样倒下。
南北夹击下,近乎六百人倒在了地上。
“第二排,放!”
“破砰砰……”枪声再起。
又有五六百海寇倒下,接着是第三排射击。
而在射击的时候,还是有百余海寇冲到了横阵前面。
但这时最前面横阵的士兵突然散开向后跑去。
海寇见马上就能冲入士兵中,嗷嗷叫着装着胆气。
突见这个变化,他们以为是燕州士兵溃退了,依旧上前追赶。
但第一阵列的士兵从阵列的间隙消失,他们绝望了。
在第一阵列的后面还有第二阵列。
此刻阵列的士兵俱都将火枪对准了他们。
又是三轮连续射击,海寇们俱都倒在了血泊中。
击杀扑过来的海寇,队列继续向前移动。
而原本的第一阵列士兵已经在第二阵列后面整队完毕,跟着向前走去。
巨大的伤亡令山田一野和海寇们都呆住了。
这一刻,一种很少体会过的情绪在他们心中蔓延,这就是恐惧。
燕州士兵的攻击在继续。
海寇们完全乱了,他不再听从指挥,只是盲目地左冲右突,大部分残余的海寇直接向海岸逃去。
但燕州士兵行军的时候便形成了隐隐的合围,这时顿时收紧口袋,将海寇困住。
“杀!”
“杀!”
被燕州士兵围住,山田一野举着长刀疯狂砍着士兵们的燧发枪,模样疯狂。
一个校尉注意到这个人似乎是海寇的头头,所以不让士兵们开枪。
见山田一野不停地挥刀,试图杀死士兵。
他噌的一声抽出腰间佩剑,一个上挑打落山田一野的刀。
接着对着他的小腿便划了一刀。
“拿下!”校尉喝道。
士兵们立刻将山田一野按在地上,一阵劈头盖脸的殴打。
城墙上,白尚通过望远镜目睹了整个战役过程。
此番三千士兵分成两个阵列。
每个阵列三排士兵,这样阵列其实就是一种战术。
第一阵的士兵面临肉搏时刻立刻变成第二阵,让原本的第二阵继续射击。
如果有更多的兵力,甚至还能有第三阵,第四阵,如此边打边退,避免与敌人肉搏,发挥燧发枪的优势。
轻轻摇了摇头,他对海寇露出轻蔑的笑容。
“我就说你们惹错人了。”白尚下了城墙,往城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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